“失踪了?”安室透的语气让中露觉得有些奇怪。 “大概是离世了吧,不然保险公司也不会给我保险款的,你知道,他们最抠了。”中露嫌弃地把柠檬水推到一旁,她不知道刚才还在她面前那位保险顾问,现在已经脱掉了有点湿漉漉的保险的西装制服,带着针织帽混入了人群里。 “你……你有没有想过,他说不定还活着呢?”安室透转着酒杯,他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中露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急切:“你是想推开我吗?编造出我丈夫还活着的故事,劝我安心守寡等他回来?” “我没有这么想。”安室透下意识地摆了摆手,解释道,“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 “你似乎对他很好奇?”中露敏锐地抬眼看向他,“之前你也问我过相关的事情,当时的你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今天只不过是知道了他的名字而已,你就表现得这么好奇。” “亡夫”一词是个钉子,之前的他会小心翼翼地绕过他走,仿佛这样就可以避开这段让两个人都有些顾忌的话题,但是此刻,这颗钉子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他怎么绕也绕不开的沼泽地。 安室透的眼睛里像是藏着千言万语一样,但是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他沉默着,抿了抿嘴唇: “如果……如果他回来了,我和他之间……” 中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你在做什么奇怪的假设题吗?这是根本就不会发生过的事情呀。”她深知诸伏景光这个人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默默地做任务,但是她的任务就是要做实他的死亡证明,好让他以伪造的身份毫无后顾之忧地生活下去,这可是她留在米花町的终极目的。 她发觉自己的语气可能有些急切了,又连忙缓和了语气,装作毫不在意地样子抽出一支烟:“你是不是想测试我 的态度呀。”她把手搭在了安室透的肩上,拂过他的领口,“现在我已经想开始新生活了,如果你愿意的话。” 面对她的露骨的话,安室透却有别于以往,显得有些落寞,他沉默了半晌,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又复述了一遍她的话: “是啊,新生活。” 他伸手掐掉了她的烟。 > 诸伏景光感觉降谷零这两天的态度有一点不太对劲,昼伏夜出了好几天,问就是在埋头做任务,努力做兼职。 降谷零凌晨回到公寓,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酒喝多了总感觉喉咙有点干涩,他单手捏瘪了水瓶,往后一抛想要丢进垃圾桶里。 但是他没有听到水瓶丢进垃圾桶的声音,扭头一看,诸伏景光蹲在角落里接住了他的水瓶,正在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发消息不回了。” “……反正你也不在乎我的消息。”安室透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语气竟然比他还哀怨。 “你能认真说话吗?”诸伏景光没好气地说,他还蹲在角落里,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一麻,差点歪过去摔倒。 “我们最近应该少点接触。”降谷零没有理会他一瘸一拐的样子,从餐桌前抽出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下,“组织最近似乎查得很紧,连莱伊那家伙都被怀疑了。” “我找你来也是想说这件事,我总觉得花店和绑架这一系列的案件背后有组织的痕迹,尽管凶手看上去只是毫无关联的普通人。”诸伏景光也拉出一张椅子来坐下,他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我离开的时候会隐蔽行踪的,你不必担心。” 他看见降谷零刚才灌了自己一大瓶水,感觉自己的嘴也有点干,他顺手拿起桌面上的水杯,随意地喝了一口解渴。 “……”降谷零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他隔了半晌才接着隐晦地说道,“景……景光……你之前是不是瞒着我们谈恋爱了。” “噗——” 诸伏景光一口水喷了出来,浇了降谷零一头。 降谷零叹了一口气,似乎并没有生气,他淡定地拿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手法看起来有点熟练。 ???诸伏景光头上闪出三 个巨大的问号:“你的话题转得太快了吧!这句话更适合去问研二吧。” 他其实有点心虚,虽然没有恋爱,但是有点想恋爱的小心思。 “那我换句话问。”降谷零的两只手有些紧张地搅在了一起,“如果你遇上很喜欢的人,会和她结婚吗?” 这两个字像是触发器,诸伏景光的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了一副婚纱的影像,中露穿着洁白的婚纱,从教堂的正当中徐徐地走向牧师。 这会是她的第一次结婚时的样子吗? 为什么他的视角会是在台下,而不是台前。 他犹豫了两秒,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他的手也和降谷零一样不自然地搅在了一起:“可能……会吧……在,我还是诸伏景光的时候。”在他不再是苏格兰的时候。 这样无尽的黑夜什么时候才会到达尽头呢?诸伏景光看向窗外,街上漆黑一片,像婚纱这样纯白色的东西,要经过漫长的黑夜才能够来临呢。在他能恢复“诸伏景光”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能有机会吗?他还能等到这一天吗? 降谷零也看向窗外,但是他却想的和诸伏景光不太一样。 原来在他还没有成为苏格兰的时候就已经和她相识了啊,先来后到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呢。!
第70章 偷东西被发现 中露弄丢了安室透给她的手链,虽然她上次极力糊弄了过去,但是“落在家里了”这种拙劣的理由却是不能再用第二次。 安室透不像是诸伏景光那样好说话,如果被他发现她的手腕上空荡荡的一片,他说不定捏着她的手腕说出什么酸溜溜的话来。 手链应该是掉在了……中露细细地回想了一遍那天的场景,才勉强推出手链应该是掉在了305门口的走廊里,但是她绕着走廊来回走了两趟,还是没能找到一点手链的痕迹。 她明明记得手链断在了这里,除非……是今川害怕手链被人发现从而泄漏行踪,偷偷地收了起来。 可惜他已经成为走向地狱的魂魄,再也不能开口说话,手链的秘密和他一起消失了, 中露有些头疼,早知道在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嗝屁之时,先把手链的下落问出来了。 现在的她走不了回头路,只能偷偷地溜进今川的家里搜寻。杀人犯的公寓已经被警方封锁了起来,门上贴了交叉的封条,等待案件完全结束以后可能又会出现在中介桌上摞得高高的文件之一,成为被贴上打折字样的急售房屋。 但是她来不及等到房屋出售的那天了,她需要用手链去哄好酒吧里的小小调酒师。 她在门口溜达了两圈,在一个无人注意没人巡逻的时候,偷偷地从后院翻墙进去。 幸好今川的公寓是在一楼,幸好翻墙是她的强项,专业对口。 今川的公寓收拾得整整齐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的房子,甚至他连毛巾都叠得像是豆腐块,按照颜色分门别类地收纳起来。 看来他是一个强迫症的患者,习惯把自己的东西都按照一定的规律摆放起来,喜欢控制和约束,有一点差错都会使他难受。中露尝试用他的角度去思考,如果他想要藏起一串手链,应该会放在哪里? 他似乎没有专门收纳手链的盒子,中露打开了他的衣柜,里面依旧是摆放得整齐,连衬衣都有专门的防尘袋,中露顺着衣物的褶皱平滑地向内搜寻,以防留下有人来过的痕迹。 没有手链的踪迹,甚至连放置首饰的袋子也没有,中露眉头一皱,她顺着衣柜的内部继续摩挲,希望能从某件衣服的口袋里 摸到一点线索。 突然,她眼睛一亮,她的手指一弯摸到了一个凸起的硬制开关。 是暗扣吗?她微微用力按下了开关,只听见“咔砰”一声,衣柜里突然弹出一个小小的抽屉。 特意隐藏起来的抽屉一定有秘密,说不定就藏着受害人的物品。 中露抱着希望搜寻了一番,但是抽屉里依旧没有手链,只有几张薄薄的纸和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卡片,甚至连署名也没有。 她扫了卡片一眼,默默地在脑海里储存下这一串数字,又小心翼翼地抽出抽屉里被保存完好的资料。 一张花店的转让协议,转让人是今川,买家是—— 中露的瞳孔微微放大,因为她看到了前任店主的名字,那个胸口插着玫瑰花倒在花店里的尸体,在米花町的警方通报里只占据了当日凶案报告的小小一个版块。 她的目光由上至下落到了落款处,印着鲜红手印的地方盖上了协议签订的日期,是凶案发生过的前一个月。 原来这个花店刚被接手了一个月。中露的眼神一暗,那为什么从她买下花店的一刻起,从来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起过这件事情呢?不管是邻居,还是客人,店员,没有一个人说起过今川曾拥有过花店。 在前任店主恭维地笑着和今川签下花店转让协议的时候,中露甚至都还没有来到米花町定居,就变成了他的下一个确定的目标。 她不动声色地将这份协议从里面抽了出来,折叠后收在了自己身上。抽屉重新被她按了回去,隐藏在了衣柜的最里层。 虽然还没有找到手链,但是她的这一程似乎有了意外的收获,她拍了拍胸口,薄薄的协议纸藏在衣服里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她环视四周,如果公寓的每一个暗角都被她搜寻过,而且毫无收获的话……她的目光落到了一处,那么这个该死的家伙应该是把她的宝贝手链藏到那里去了…… 她大踏步走向了那个角落,一个人已经死亡了许多天,根本不可能还魂来整理遗物,所以…… 她一脚踢翻了垃圾桶。 这个坏蛋是把她的手链丢进垃圾桶里的吧! 怎么能这么糟蹋她人的珍贵物品啊! 虽然你失去了生命,但 是我也差点要失去我的暧昧小情人啊! 她忍着怒火扒拉着垃圾桶里的垃圾,幸好这家伙有点洁/癖,也明智地没往里面扔什么带血的物品,否则中露真的会暴起把这堆垃圾丢到他殡仪馆里恶心的尸体头上去。 突然,她翻找的动作一滞,她瞥见了黑暗里隐隐绰绰闪烁的光芒,一颗小小的水晶此刻正在黑暗里焕发着斑斓的五彩光。 中露有些愣住了,平日里在黑暗中像是普通的水晶串珠,在暗到不见五指的地方,竟然能生出如此绚丽的光彩,连灰尘都无法蒙住它的颜色。 安室透送给她的……真的只是普通的手链吗? 她捏起一颗水晶,在黑暗中三百六十度旋转着欣赏它的美貌。原来有些宝石是真的能像摄魂的魔法一样抓住一个人,细碎的水晶散落在地上,在黑夜里就像是在地上凭空出现了一座人造的银河,她坐在银河的星星点点里,看着满地的水晶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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