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鹤见川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现在的主人的话,他才懒得做这么多。 “!” 鹤见川被他这么一说才想了起来,那个梦,简直真实得不像话,摔倒了也像真的一样痛,如果真的被鬼抓住吃掉的话…… 她打了个寒颤,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要,绝对不要,被活生生吃掉那么痛,就算是梦里她也绝对不要经历哪怕一次。 “我挥、我挥……” 她哭唧唧地又捡起了那柄木头短刀。 “刚刚多少下了来着?” “……”不动诡异地沉默了。 鹤见川同样沉默地和他对视了几秒,终于颤颤巍巍地开口了。 “你……不会忘记了吧?” “……” “……” 沉默,是今早的横滨。 在鹤见川立刻就要跳脚了的时候,边上慢悠悠啃完了一个包子的乱步插了个嘴,拯救了这边的惨剧。 “两百五十九下喔!”他摸摸索索地从纸袋里又拿出了个包子里,嗷呜咬了一大口,露出了里头油汪汪的肉馅来。 鹤见川看着他,脸上写满了大大的“怀疑”二字。 “……真的吗,我怀疑你在骗我。” “那就是一百五十九!”乱步毫无心理负担地瞎说到。 “江户川乱步!!” 鹤见川被他气得跳脚,最后还是握着木刀,从两百五十九开始继续挥刀。不动平日里虽然老是醉醺醺或者万事敷衍的样子,但这家伙说到底也是个刀剑付丧神,对动作的要求严格严格得不像话,鹤见川哪怕只是松懈了那么一点点,他也半点水都不放,要她重做。 不过她到底也是没挥完五百下,只又挥了一百下,双手就疼的抬不起来了,一屁股倒在了地上。 不动行光很是看不起地把她拖了起来,嘴里还不忘损她一句。 “嘁,废物主人。” “废物刀!略——” 就算半点力气都没有了,鹤见川也死撑着趴在他的背上,朝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最大赢家江户川乱步拍收拾了空荡荡的纸袋,拍拍屁股起身,对于今天看了鹤见川的狼狈样、还顺带骗她多挥了十刀的情况表示很满意,虽然说后者未遂。 ******* “委托?” 四个小脑袋一齐凑在了会议室长桌上的一份委托书前。 “这是来自政府的委托。”坐在长桌的一头,社长神色沉着地说道,“上个星期,政府的一位高官因为涉嫌贪污贿赂、徇私枉法等数项罪状,而被警方逮捕,检察厅正在准备提起公诉。” 鹤见川觉得这个描述略有点耳熟。 “侦探社接到的委托是,前往擂钵街,替警方取回一份与此案有关的关键证据。” 擂钵街,是一条几年前因为某场大爆炸,而形成的擂钵状地形的街道。那里位于横滨租借的交界地带,从各种角度来说都是“法外之地中的法外之地”,生活于灰色地带的人们在此处繁荣生长,各个非法组织都在此有着频繁活动。 “谁去?”与谢野挑眉。 “不动一个人去就行了吧。”对危险地区向来敬谢不敏的鹤见川立马甩锅,“只是去取个证据而已,而且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和乱步去也是添麻烦。” “不、这次乱步得要去。”社长似乎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提供证据的人似乎是另有任务在身,不方便露面,所以这次取得的证据需要伪装成是由侦探社所调查出来的。只有乱步也去了,才能够让‘短短几天内侦探社就调查到了这么多证据’这件事合理化。” “什么啊!要我和这家伙一起行动吗!”不动立刻表示了反对,指着乱步嚷嚷了起来,“调查这种小事我一个人也能够做到!非要带上他是看不起我是把废刀吗!” “名侦探才不需要助手!更何况还是这种只会给我拖后腿的醉鬼!”乱步抱着胳膊用力地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同样表示了抗议。 鹤见川挠挠头,“那乱步和晶子一起去?” “社长接下来几天要去参加军警那边的会议,如果我和乱步先生一起去的话,社里就没有调查员在了。”与谢野轻轻摇了摇头。鹤见川和不动说到底也不算正式的社员,社里不留一个调查员在可不行。 鹤见川再一次感受到了侦探社的人员匮乏,好歹也是经营了三四年的事务所了,竟然到现在还只有建立初期的两名调查员。 简直过于寒酸。 “那怎么办啊?”鹤见川撑着脑袋,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边的乱步和不动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针锋相对。 “看吧、你这个家伙脑子里装着只有酒水而已!” “哈?连一次性跳下十个台阶都做不到的家伙竟然也好自称名侦探吗!” “名侦探需要的是世界第一的头脑!只有大猩猩才会需要一次性跳下十个台阶的技能吧!” “所以你的身体已经退化到了连猴子也不如的地步了吗?” “不必要的体力活动都是在浪费时间!” “是吗!走十分钟路就要福泽先生背的家伙还真敢说啊!” “%……*&……¥%&¥” 撑着脑袋,与谢野和鹤见川看着两个越吵越闹腾的少年,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五岁,不能再多了。”鹤见川故作老成地伸出了五个手指。 “不,三岁,最多只能是三岁。”与谢野摇摇头,帮她按下了两根手指。 “行。”鹤见川点点头。 上次在游戏厅赢了乱步一局,一个月内这家伙都不会拖自己去危险的地方,所以鹤见川这会儿自觉安全得很,优哉游哉地看着他们俩吵。 “安静!” 上座的社长低呵了一声,声音不大,却穿透力十足。他的言行生来便是这样带着不自觉的威严,大约就是传闻中所谓的“能止小儿夜啼”的可怕。即便是乱步这样任性妄为的小天才和不动这种实际上已经几百岁的大龄儿童,被他这么一喝,也立刻闭了嘴。 福泽谕吉倍感头痛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半点不显。这是他习武多年练就的定力,也是他带了乱步这几年练就的定力,不管心里再怎么心累,脸上也不能透露出任何不妥,否则这几个熊孩子立刻就能给他又闹腾起来。 起初分明只是为了活用乱步的才能、并且将他保护起来,所以才朦朦胧胧地生出了“建立组织”的念头,之后又想到了诸如“正义”、“秩序”之类繁杂而又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曾经世人眼里孑然一身的“剑客银狼”,今日也成为了一个组织的首领,零零散散的人在他的身边聚集了起来,为了他那经过深思熟虑的、狂妄的愿望而前行。 自从四年前他首先与乱步相识之后,再到武装侦探社已经建立起了三年的如今,一切都在摇摇摆摆地走上正轨,虽然艰难困苦之境也遇见过一二,但侦探社到底还是这样运营了下来,并且日渐得到这个城市的认可。一切都与他所想……不、应该要说是。一切都比他所想的都要好上许多。 只除了一件事。 那便是侦探社的社员里,未成年的孩子占比委实是多了点。有时候他都要情不自禁地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他建立的究竟是“武装侦探社”,还是“武装托儿所”。 至少在将乱步庇护在羽翼下的那一日时,他是决然不会想到,日后自己所要看顾的,会有足足四个“孩子”。 他收敛了心绪,双手拢在袖中,开口吩咐道:“鹤见,你和乱步、不动一起去擂钵街。” “诶?”置身事外半天的鹤见川呆住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社长说了什么。 “为什么啊?!我才不要去!福泽先生——!” “事件结束之后需要你来写报告书。” 福泽谕吉找了个连自己都觉得生硬的借口,他心情微妙地阖上双眼,不去看鹤见川泪汪汪哭诉的神情,这个孩子每次摆出这副表情,福泽谕吉都实在难以应对。 与此同时,他也难以应对吵闹的乱步和不听训的不动。 把这三个孩子打包丢去擂钵街,福泽谕吉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事,乱步的头脑、不动的战力,加上鹤见川对于危险的过分敏感,比起担心他们被什么恶人盯上,或许更应该担心的是他们把擂钵街搅和个天翻地乱才对。 三个孩子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吵吵闹闹地出去了,福泽谕吉松了口气,起身准备回社长室里,就见到一旁的与谢野扭扭捏捏得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并非是心思细腻之人,但与谢野这样明显的神色,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于是他止住了起身的动作,又坐了回去,看向了与谢野,示意她直说就可。 “上个星期那份护卫工作的委托人想要见一见您。”与谢野支支吾吾地说道,虽然经历颇多,但她现在到底也还只是个和鹤见川同岁的少女,闯了祸难免心下忐忑。 “……?”福泽谕吉记得那是份护送富家少爷穿过混乱地带的委托。 “因为护卫对象坚持自己脚崴了,所以我就用异能……” “治疗了一下他。” 福泽谕吉终于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完全能想象得到那个金贵的小少爷是怎么想占与谢野便宜、结果却被与谢野收拾了一顿的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工作吧。” 福泽谕吉有些庆幸自己生来就是白发了。
第14章 日后异能特务科的要员、如今年仅十八岁的坂口安吾,打开了自己在擂钵街住处的屋门,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微微抽动。 最近他正在忙于为之后几年的一项长期卧底任务做准备,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位置换了人,内部人手正要面临新旧交替的混乱关头,正是政府塞卧底进去的好时机、也是必要的时机。 政府对新上任的这个身为原地下医生的黑手党新首领并不熟悉,急需接近对方获取情报,于是年纪轻轻却又素质优秀的新人特工坂口安吾就这么被组织里拍了板,让他收拾收拾准备转行入黑。乐观点说是“干一份的活领两份的工资”,消极点说,那就是准备好“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了。 兢兢业业的社畜坂口安吾同志很快就拟定好了计划,他给自己捏造了个无业黑客的身份,打算先在擂钵街呆一段时间,然后去忽悠几个有勇无谋的恶徒,让他们去招惹港口黑手党,抢劫、抢人、抢生意,具体怎么做到时候再说,总之就是要让自己先和港口黑手党不着痕迹地搭上点关系。 接着就是重点了,他要在港口黑手党展开报复的时候,展现出自己的一身才华,把来抓他的人玩弄在股掌之间,最后挑一个合适的时间点被抓。刚上任急缺自己人手的新首领必然不会舍得放过他这个人才,他只需要在一番推阻之后装作无可奈何地应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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