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纱深吸一口气,眼见前面一马平川,这次应该不会再出意外,再次伸出手杖。 她左手紧紧拉住那根带血的绳子,此时这根绳子一头绑在车顶,一头绑在车厢的金属挂钩上,成为了一个上好的扶手。 右手的手杖再一次提起行李箱,将它提到了车顶边缘,她立即提起它,回到车厢。 一分钟后,她再一次回到了车窗。 运气不好,那个箱子的确是伯纱的,但是装的是鞋子和睡衣。不过她也因此确定,另一个箱子一定是伯纱的。 希望那里放了可以外穿的衣服,仆人都知道她会被关起来,如果收拾的时候不走心,全部都是睡衣也有可能。 她的右手已经十分酸软,虽然手杖质量很好,但是这样提起一个箱子,还是很有难度。 把另一个箱子拿进车厢的时候,她的手不停地发抖,她立刻搓了搓,才让它平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了行李箱。 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件衣服,她立刻拿起来,一件是红色的蕾丝裙,虽然很整洁,却已经有些旧了,“她”应该很喜欢穿它。 她竟然认得这件裙子,在记忆里,这是罗切斯特唯一送给她的一件衣服。 看来,给她收拾衣服的一定是她的奶妈,也许她希望这件衣服能激起罗切斯特的美好回忆,能对伯纱好一些。 至于另外一件,是蓝色的丝绸长裙,崭新的,应该是她弟弟理查德买给她的。 运气不错,她把蓝色丝绸长裙留下,把行李箱重新整理好。再次掏出罗切斯特的怀表看了看,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立即翻身出去,把行李箱放回原地,重新取下那根麻绳,把一切恢复原样。 她最后一次回到车厢,解开挂钩上的麻绳,想了想,和脱下的灰色衣服一起,扔到了窗外。 此时他们的马车正路过一片溪流,绳子和衣服立刻从水面沉了下去,毫无踪影。 当马车驶下山坡,视野里出现那灰色庄园的时候,一声焦急的呼唤从马车里传来。 “爱德华,爱德华…”这是一个清越的嗓音,带着法国口音。 约翰惊讶地停下马车,他迅速打开车门,往里面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丝绸长裙的女士正在焦急地呼唤。 她的皮肤不是很白皙,但是身姿窈窕,亚麻色的头发扎成了顺滑的辫子,此时优雅地从她右肩上垂下。 虽然没有任何装饰品,但他几乎已经确定,这是一个贵族小姐或夫人。 但是他很确定,马车离开米尔科特县城的时候,车上只有他的主人罗切斯特先生和一个被绑起来的女人。 那么那个女人去哪了,这个人又是谁? “约翰,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爱德华抱下去,他已经快要病死了。”她无比自然地朝他吩咐着,甚至带了一丝隐晦的谴责。 等约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按照吩咐,把房子里的仆人都叫了过来,将主人搬回了卧室。 “医生…还不快去请医生。”她一脸担忧地看着罗切斯特先生,一边对仆人理所当然地吩咐着。 “约翰已经去请医生了。”法尔克斯太太应了一句,然后疑惑地问,“可是,夫人,你是?” 她这么问着,其实心里早就有所猜测,这位夫人看起来太过高贵了。 她是这个庄园的管家,也是罗切斯特母亲法尔克斯夫人的远亲,见过的贵妇不知凡几,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高贵的女人。 她的容颜虽然有些黑,但是也很美丽,举止优雅,给罗切斯特擦汗的动作十分有韵律,看起来像优雅的舞蹈。 法尔克斯太太断定,这一定是一位出生贵族的夫人。 再看她对罗切斯特多么紧张和亲切啊,她称呼他的教名“爱德华”,那么的自然。 所以,她一定是罗切斯特夫人,不然就是罗切斯特先生的未婚妻。 “我是伯纱.罗切斯特,你是…法尔克斯太太?”伯纱猜测似地问。 “夫人知道我?”法尔克斯太太有些惊讶。 她果然是罗切斯特夫人,这栋庄园的女主人,她不可避免地高兴起来。 虽然才短短几分钟,她已经不可避免地对伯纱产生了好感。 法尔克斯可不知道,其实伯纱也是才知道的,就在刚刚下马车的时候。 她注意到一个女仆对这个老太太的称呼了,再加上她穿的就比别人好,她推测此人是庄园的管家。 不过此时当然不能说实话,要学会装一装。 “是的,爱德华和我说过你。”她好像有些依赖地说,“法尔克斯太太,爱德华病得好重,我好担心啊。” 说着她的眼泪就像珍珠一样一颗颗掉了下来,在那可爱的脸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她的眼睛像无助的小鹿一样,好像找到了临时的依靠。 法尔克斯太太立刻上前扶住她,安慰道:“不会的,罗切斯特先生身体一向很好,他会很快好起来的。” “真的吗?”她将身体轻轻地靠在她身上,看起来好像找到了依靠。 真遗憾啊,不能让他死了。 男主毕竟是世界的主要支柱,如果提前死亡,只会增加空间壁垒的消亡,因此她才采取并不致命的发烧症状。 “是真的,医生会把他治好的。”法尔克斯太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她们立即往那边看去。 “医生来了,太太。”约翰快步进门,露出后面气喘吁吁的琼斯医生。 “医生,快,赶紧治疗爱德华。”伯纱立即站起来,几乎是那医生拖过来的。 “别急,太太,让我喘口气。”琼斯医生下意识以为约翰说的“太太”就是伯纱。 不过法尔克斯也没有反驳,反而自动站在伯纱身后,这是恭敬的姿态。 约翰惊讶地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副场景,他走到法尔克斯太太身边,小声问道:“法尔克斯太太,那位夫人是?” 他以为法尔克斯太太一定清楚情况,不然一定不会听从她的命令。 “是罗切斯特夫人,庄园的女主人,你不知道?”法尔克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约翰有些语塞,他当然不会主动问,先生也没说过,所以他真的不清楚。 他还记得,在旅馆接到主人的时候,这个女人正在睡觉,是被扔上马车的,主人对她并不温柔。 但是这也不能排除她就是主人的妻子,天底下不是所有丈夫都对妻子和颜悦色。 也许,主人就是那种会打老婆的丈夫? 只能说,伯纱的姿态太迷惑人了,约翰除了接受她是主人的妻子,解释不了这么高贵的女性还能有其他身份。 更何况,谁会来冒罗切斯特夫人呢?主人总会醒过来的,谎言一定会被拆穿。 所以,伯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桑菲尔德的女主人。 当然,这是在罗切斯特醒来以前。 “罗切斯特先生病得很重,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今天需要住在这里,随时监控他的变化。”琼斯医生一边开药,一边说着。 “可怜的爱德华。”伯纱立即流泪,本能得开始找手帕擦眼泪。 可惜,她的手帕似乎在慌乱中丢失了。 “夫人,先生会好的。”法尔克斯立即用自己的手帕给她擦泪,一边对医生说:“那好,琼斯医生就在这里住下,我会安排房间。” “可怜的爱德华…”伯纱还是流泪。 那张美丽的小脸十分苍白,肯定是太过担忧了。 法尔克斯正有些担忧她会晕过去,就见她眼睛发白,整个人往后倒,不醒人事了 仆人莉娅恰好站在旁边,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伯纱,惊慌道:“法尔克斯太太,怎么办?夫人晕倒了。” “快,把她搬到隔壁的房间,请琼斯医生看一看。”法尔克斯立即道。 她们把伯纱放到床上的时候,就见伯纱迷迷糊糊地醒了,口中念道:“爱德华,我要去照顾爱德华。” “夫人,你太累了,还是休息一下吧。”法尔克斯给她捏了捏被角,劝说道。 “是啊,夫人,等你休息好了,再去照顾主人不迟啊。”莉娅也跟着劝。 伯纱好像有些犹豫:“那谁来照顾爱德华呢?” 夫人真的太关心她的丈夫了,这时候还在担心呢。 法尔克斯立即安抚:“不要担心,庄园里的仆人很多,我会让最细心的来照顾先生,夫人放心吧。” 在她们的劝说下,伯纱终于答应好好睡一觉,然后再去照顾罗切斯特。 等她们出了房间,伯纱重新睁开眼睛,打量了自己的双手,酸软还是其次,主要是那两条伤痕十分明显。 如果医生来检查,很可能会发现伤口,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一个丈夫偶尔虐待妻子,把她绑起来,还可以说得过去。但是绑成这样,几乎已经是绑仇人了。 这个时代是男权社会,男主人的态度直接关系到仆人的态度,这不利于她树立主人的威严。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不仅要继续巩固罗切斯特夫人的形象,更要隐瞒好伤口。 如果能拿到药膏就好了,她稍微思考了一会,就强迫自己睡着了。 现在是下午,晚上光线昏暗,方便掩盖和行动,她要保持体力。
第75章 = 漆黑的夜晚在昏暗的房间里醒来,她发现自己站在窗口,窗户大开着,呼呼的冷风直往心口灌。 她回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灯,发现那里十分耀眼,只是火苗未免太小,如果更大些就更好了。 于是她拿起烛台,一步步走到窗边,那里有一块巨大的落地窗帘,她蹲在地上,将烛台放在窗帘下。 “不,不要…”床上的伯纱额头渗出冷汗,亚麻色的头发在枕头上乱摆。 终于,她睁开了眼睛。 是个梦。 她深吸一口气,此时房间的壁炉正在燃烧,室内十分温暖,她的神经渐渐放松了。 这件事很奇怪,一般来说,梦是想象的产物,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那种场景她从未想过。 更何况,以她的精神力,也很难从梦境中挣脱,十分古怪。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阳光从窗帘处透进来,室内弥漫着一种淡红色的光。 她看了看天色,决定读取原著信息,进入这个世界后,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原著可以给她一点信息。 这是《简爱》的世界,描写孤儿简爱坚强自尊的一生,而男主,就是伯纱现在的丈夫罗切斯特。 所以,这次她干脆成为了男主罗切斯特的疯妻。 在原著里,“她”被关在三楼的阁楼里,不停地在房子里制造恐怖气氛。 最后,她发疯烧毁了桑菲尔德,命丧火海,也烧瞎了罗切斯特的眼睛,弄断了他一只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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