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亲手杀了她一次,她胸前连雨水都冲刷不掉的血迹就是赤/裸/裸对她本人最大的嘲讽。 果然她的脸色沉了下来,拔出巨剑,她将刀刃对准了他,刀面上映出此时他上扬的嘴角,少女鲜红色的眼睛燃烧着名为愤怒的火焰,还夹杂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 “回答我雷切尔,我们之间真的只有这种结局吗!” 雷切尔沐浴着冰冷的雨水,苍白的嘴唇缓缓吐出对她的回答:“是的。” ---- 其实本不该是她的,他很清楚自己是敌不过夏洛特整个家族的,所以最初的目标就是杀死两个大妈的孩子就好,并不只是为了让大妈痛苦,说到底她会不会痛苦他都不知道,他只是想这么做而已,父亲的命,姐姐的命,必须要用同样的生命来抵偿。 第一个目标就是克力架,是他接走了姐姐,第二个目标他原本是定在佩罗斯佩罗身上的,可阴差阳错他与一个女孩相遇了。 第一次见到夏洛特·宁宁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违和感,在日后的相处中他越发确定,女孩和其他夏洛特不一样,可那又怎么样,她终究是怪物的孩子。 可在她因为弟弟杀人而痛苦流泪的时候,雷切尔的心中产生了动摇,一瞬间差点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恶意,想掐住她的脖子叫她收起那种假惺惺的样子——这种时候你为了这些人痛苦,那我的父亲和姐姐呢?!你为什么不为他们而痛苦?你们这群怪物杀了那么多人事到如今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怪物就给我有怪物的样子!! “不是您的错。” 说出口的确是这种话。眼前脆弱流泪的女孩不是人类,是怪物,是杀死你家人凶手的孩子,心中的另一个他嘶吼着,真正的他却轻轻抱住了那个小小的孩子。 夏洛特·宁宁不会轻视生命,不会歧视其他种族,不会让自己的兄弟依仗身份去欺负他人,她强大却不傲慢,看似如刺一样的外表下隐藏着比谁都柔软的心,喜欢可爱的毛绒玩具却逞强不说,很牵挂年幼的弟弟妹妹,非常怕寂寞睡觉的时候喜欢握着谁的手,其实非常爱撒娇,耍小聪明捉弄别人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这些生活中的琐粹一点一点填满了他空洞的心,最后他已经无法在对熟睡中的女孩产生杀意了。 他——无法将不幸带给她。 再尝试无数次无果后,他手里的刀掉在柔软的地毯上,精神与身体也承受不住双重的打击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跪在地上,他低下头,双手抓紧柔软的毛毯,死咬着牙关不让一丝怯懦从嘴中泄露,泪水却止不住的落下。 如果没有心就好了,如果没有对你产生感情就好了,我憎恨一切,包括无法在憎恨你的自己。 可他们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定好了。 佩罗斯佩罗趁着宁宁不在将他叫去,夏洛特家的长子晃悠着翘起的腿,声音温和却让人感觉到任何温度。 “你竟然背叛了那孩子。” “我没有!” 唯独这一点不容置疑,确实他一开始是奔着伤害那孩子而来的,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被填补的内心促使他去完成另一件事情。 “我想让宁宁大人幸福,所以拜托您不要告诉她真相!” 佩罗斯佩罗笑着点头后,脸色骤然突变,他居高临下俯视着雷切尔,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妹妹的幸福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管。” 雷切尔哑口无言,他没有办法反驳佩罗斯佩罗尽管他没有做出任何实际上的事情,可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伤害夏洛特·宁宁,他不敢去想女孩知道这一切之后的表情,光是想象她会对他流露出一瞬的厌恶心脏就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不过也多亏你。” 佩罗斯佩罗又恢复轻声细语的声音,让他以为还有转机,抬起头却对上佩罗斯佩罗讥讽的笑容。 “经历过你的背叛,那孩子一定就会明白到底谁才是她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一句话彻底将雷切尔打入冰窖,他很清楚夏洛特·宁宁对家族里的抗拒,也是因为她的抵抗才会有现在的她,如果一切暴露那么他可以肯定心灰意冷的宁宁绝对会收起所有反抗投入眼前男人的怀抱。 唯独这个不行,他要让她幸福,在这个家族里她是不会有幸福可言的。 于是他试图去找宁宁的生父,大妈会在孩子诞生后将丈夫赶出家门,有的甚至会被杀掉。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也不会放弃,只要能够联络到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亲人,只是结果却令他无法平静。 “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他拿着收集来的情报冲到了佩罗斯佩罗面前,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眼睛睁大到红血丝在眼中暴起:“你没有多嘴对吧!!” 这个反应坐实了所有事情,雷切尔怒极反笑一把抓过他的衣领让高大的海贼不得不弯下腰迎接青年的怒火。 “真亏你有脸来指责我啊,你们这群无血无泪的怪物!” 佩罗斯佩罗生怕他现在就大声嚷嚷出那些事情,一改之前的态度讪笑着让他冷静,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提议。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果你能将这件事情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让你一直留在宁宁身边怎么样?” 虽然直接杀了他也不是不可,但万一他偷藏了情报让宁宁发现了事情才是真的糟糕,为了保险起见佩罗斯佩罗只能忍痛放弃之前的计划,肉疼的样子对面无表情的青年说:“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这个交易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绝对不亏。” “对宁宁大人呢?”他突然发问。 “啊?” 佩罗斯佩罗以‘你是傻子’的目光看雷切尔,不管是之前打算告诉宁宁雷切尔的身份,还是现在提出提议,所有的一切对宁宁来说都是最好的,他竟然连这些都不懂吗?这种人真是到底为什么会得到他妹妹的喜欢?要不是事出突然,他真想直接把人做成糖果雕像,可眼下还不得不装出诚恳的样子点头:“当然了,我是宁宁的哥哥怎么可能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 如果不是知道了真相,佩罗斯佩罗这话可还会令他动容,但在真相面前佩罗斯佩罗和整个夏洛特家族都如同掉在泥潭里的棉花糖一样令他作呕。 “她最大的不幸就是和你们扯上关系。” 说完他恶狠狠的推开佩罗斯佩罗,不由得趔趄几下才站稳的佩罗斯佩罗就听到了,雷切尔摆明了立场并与他们划分了界限的声音。 “我是不会和你们一样欺骗她的,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在他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佩罗斯佩罗叫住了他,不用回头从声音里就听的出夏洛特家的长子是在逞强,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种孤注一掷的威胁。 “既然如此我会在你之前揭发你的身份,到时候看看宁宁会相信谁!” “请您随意。” 这种死到临头的释然感让雷切尔无所畏惧一切,他现在已经找到了比复仇更重要的事情,如果说他注定要作为叛徒死去的话,那么至少他想在为她做完一切后死在她的手中,他为自己之前因为胆小而将宁宁幻想成那样的人而感到抱歉。 就算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也绝对不会厌恶他,她的话一定最先想的是怎么保护他,所以为了他善良的宁宁大人,他要成为她连提起都会厌恶的叛徒去死。 --- 作者有话要说: 就在大哥想和宁宁说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发生了,雷切尔很清楚回去他就会死,与其给宁宁添麻烦,让她保护,还不如被宁宁憎恨自行了断。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那是乌利亚第一次直面死亡与战斗。 没有将狭小的帆船作为战斗地点的两个人在半空中打得难舍难分,乌利亚甚至看不清两个人的身影,耳朵在风雨中吃力的捕捉到刀剑碰撞在一起的铿锵声,以及那在空中此起彼伏的杀气如波浪的形式向两边延展挥散。 乌利亚自身的处境也不乐观,眼见船舵在海浪的左右下疯狂旋转,帆船也跟着随波逐流,这样下去不是撞到海面上的礁石,就是被海浪吞没。他忍着身体的不适,来到船舵旁,伸出的手被旋转的船舵抽开,他倒吸口凉气,手上的疼痛让他心中一瞬产生了不要去管的想法,可眼下能顾及到这边的也只有他了,想到这点他一咬牙豁出去了 “现在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在不顾疼痛他握住的瞬间疯狂旋转的船舵险些把他甩飞出去,乌利亚猛足了劲,船舵才逐渐平稳下来,也没给他喘息的时间,又一波巨浪袭来,乌利亚连忙转舵避免了船被拍到礁石上粉碎的悲剧。 今天一系列的事情比他过往十四年的每一天都要刺激,身体和精神上的负担使他疲惫到恨不得现在就倒在床上睡过去。在这种情况之下乌利亚的脑中回响起父王常说的那句‘想要见到你喜欢的彩虹,就必须忍耐暴雨。’ 如果说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之后的回报,那么就要如飞蛾扑火一般冲上去,哪怕身心俱灭,也不放过一丝机会,这就是拉米雷兹家的信念,他的大脑一瞬间清醒了,混沌与疲惫一扫而空。 没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他一定要活着回去! 这时上方的刀剑声伴随着雷鸣一起直冲而下,紫色的电光照亮了乌利亚的脸,在被狂风吹乱的金色发丝之下他因决心而坚定不移的眼眸,那深处映照出冲天而起的龙卷风正由远及近向他们袭来。 由心底深处升起对生的渴望和面对大自然挑战的胜负欲,有飞蛾扑火之心的乌利亚已经做好了身心俱灭的准备,因此——无所畏惧。 “这暴雨之后的彩虹可真是令人期待!” 宁宁与雷切尔刀剑对峙时,也注意到了远处而来的龙卷风,想起下面的乌利亚和船舵,她分神瞥了一眼,只见乌利亚已经握住了船舵,没等她追问他行不行的时候。雷切尔趁着这一空隙,一脚把她踹飞出去。 幸好这片海域有很多的礁石,宁宁在空中看准一处礁石,用巨剑捅进礁石上方稳住了身体,面前吹过来的疾风让她不得不眯起眼怒视也落在了对面礁石上的雷切尔。 “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从自己手上教出来的人踹飞,你可真是又给了我一个新奇的体验。” 手中的双刃交叉挡在胸前,对这份指责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雷切尔,以礁石为起点一跃而起朝着宁宁的方向冲了过去。考虑到空间和安全问题,宁宁没有拔/出巨剑,她赤手空拳接住了他的攻击,白皙的皮肤上覆盖了一层漆黑的盔甲,柔软的四肢此时变得任何铁器都要坚硬,其证据就是与锋利的刀刃碰撞出了火花。 “不愧是您,武装色霸气竟然已经掌握到这个地步了。”身为叛徒却还是和往常一样说出欣慰夸赞的话,令宁宁原本冷漠的脸绷不住了,她踹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雷切尔因这一击身体不稳趔趄下差点跪在地上,见他因疼痛微蹙眉头的样子,宁宁心中丝毫没有报复过后的快/感,反而有些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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