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空的他就给萩原研二的号码发着短信,来到了好友现在所在的墓园。 现在正是黄昏时分,有些人会特地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来到墓地,以期望在所谓的逢魔之时能见到朝思暮想的故人。 他对这类传言向来嗤之以鼻,但如果能见到那个家伙的话…… 在内心站了一秒唯心主义,松田阵平很快调整好心态。 今天的墓园里并没有什么人,毕竟还是工作日,不过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 是一个低双马尾的女孩,因为一个多月前在爆炸案现场对方的表现,松田阵平对这个女孩印象很深。 他悄然在女孩身后不远处停下脚步,借着身高优势看到了她面前两个排在一起的墓碑。 只有姓名,但没有照片,也没有生平、生卒日期和立碑人,简陋得就像是随便捡了块平整的石头写个名字一样。 松田阵平挥去脑海中奇怪的猜想,正想无声地走过,去看望隔了两个碑的好友。 墓地的顺序并不是按照时间一条排下去的,而是由来买墓地的人挑选,先来后到,前几年他没注意过这边两块碑,只隐约记得它们早就已经写上过名字。 “松田警官。”霜月并没有转过头,她从自己的回忆中回过神,透过墓碑的反光看到了身后的卷毛。 东京都就那么几座墓园,米花町和杯户町之中只有这一家大型公墓,因为距离警视厅距离正好的缘故,也有一些殉职的警方家属会选择将家人埋葬在这里。 再加上她最近发现世界意志似乎在有意无意让她遇见主线人物,几乎是在瞥见那头卷毛和墨镜的同时她就猜出来者是谁。 松田阵平停下脚步,对少女的敏锐并不意外,那可是从街上几百个人中发现炸/弹犯还能冷静指挥同学合作制服对方的聪明孩子:“真巧啊,霜月。” 他还记得霜月说过父母是死于炸/弹,大概也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干净得过分的墓碑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看家人?朋友?”霜月侧过头,视线扫过旁边的几座墓碑,从松田阵平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是很好的朋友呢。” 松田一怔,墨镜后的眼睛平静地眨了眨:“是我的挚友……他在四年前因为那个犯人——就是上个月你帮我们抓到的炸/弹犯而殉职的。” 或许是因为周围没有人,而霜月帮警方揪出了隐藏着人群中的犯人,不仅帮萩原报了仇也救了他一命,松田阵平此刻仿佛卸下了肩膀上的重担。 “……有兴趣听听看吗?” 霜月水绿色的眼眸因为黄昏的霞光而带上了些许暖意,她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墓碑上,轻轻点头。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是在儿童时期认识的,后者看上了他的脸,于是和他成为了朋友。 两人一个情商极高,另一个不愿与人交流,凑在一起却成了挚友。 萩原家里是开修车厂的,松田向来对机械感兴趣,他们家车厂里的车还被松田偷偷拆卸改装过。 有一次松田还偷偷拆了萩原家研二的姐姐,萩原千速的手机,被抓到之后狠狠教训了一顿。 有时候明明是两个人闯的祸,只要萩原一卖乖,倒霉的就只有松田阵平。 松田的父亲被误认为是杀人犯时,他被学校里的同学们说成是杀人犯的儿子,还在书包和课桌上写各种过分的话语,当其他人都选择远离他时,萩原研二却毫不在意地接近他。 他们的友谊就这样一路维持到了长大,一起报考警校,一起度过了快乐和痛苦、平淡或难熬的日子,并结识了几个能够交心的同期。 直到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他在电话那一头说「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你可要替我报仇」,约好要在老地方见面之后,那边却出现了状况,”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最终还是没有拿出烟,“我听到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是二十楼突然发生的爆炸,那家伙因为没穿防爆服,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松田的语气很平静。 时间已经过去四年,再怎么样他也已经接受了现实,只是有些习惯始终改不掉,他也不想改掉。 霜月水绿的眸子一动,依然没有回头看松田阵平。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她清楚这一点,在组织里的七年她也碰到过触动她的内心的人,那些人性的光辉、人类灵魂深处的那份真善美,即使是最普通、最渺小、最底层的人们也能拥有的那份品质。 那些天地间最渺小的故事,是用人的生命谱写的。 她喜欢把自己放在观众席上,从上帝视角观看这些剧目,因为这样就不必代入其中被过剩的感情所影响。 她已经习惯拒绝与别人的共情。 “……松田警官上次也没有穿防爆服,”霜月很快从多余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一针见血地说道,“信号屏蔽仪也没有带。” 松田阵平轻声一笑:“情况紧急。” 霜月转过身,看都没看幸家夫妇的墓一眼,直直地走向萩原研二的墓碑,将捧了许久的白菊花放到墓碑前。 夕阳已经快要下沉到地平线以下,昏暗的橙色光芒透过霜月和松田阵平在地面上投射出两道影子,白色的菊花也被染得带上了一抹暗红。 一时间两个人都站在萩原的墓碑前,幸家夫妇的碑前空空荡荡,只有萧瑟的晚风拂过。 松田阵平略带诧异地问道:“那束花……?” “只是因为来墓园什么都不带的话显得有点奇怪,”霜月没有给另一边并排的墓碑分去一丝注意力,她蹲着身子整理了一下花瓣,对上黑白照片中半长发警官意气风发的肆意笑容,“这位为了人民的利益而殉职的警官才值得。” 松田阵平眯起眼睛:“那边两位不值得吗?” 虽然姓氏不同,但他猜测是因为霜月后来被其他人收养的缘故。 霜月勉强分出冷漠的眼神看向幸家父母的墓,尽管墓碑下面什么都没有,她对这两个名字感到厌弃:“他们不配。” 说着,她转向卷毛警官,将对方插在口袋中无意识蜷缩的手收入眼底,无声地笑了一下:“而你不该死在那种地方。” 很有魅力呢,松田警官。 — 作者有话要说: 1.原主的家庭参考了yuno的背景。 2.得不到回复的短信、穿了四年的丧服,他没有被困在四年前的那栋公寓楼下,但也没有完全走出幼驯染的死亡,如果他和萩原千速都放开了那份执念,就好像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变成了虚假的一样。 3.其实我觉得如果两个人里谁更容易黑的话应该是hagi,他的底线可以说是跟着松田变化的。 两对幼驯染里看起来更温柔更容易相处的景光和hagi反而比□□大佬气质的松田和看上去不好接近的zero更疯狂。 稍微想了想,松田甚至可能是五人组里面最乖的,除了会到处拆东西打架惹事以外反而不会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至少在成为警察之后是这样的)。(班长在约会) 4.我磕cp很少会磕到爱情的部分,大多都是战友/宿敌/互相是世界上唯一最了解对方的人之类的,承认爱情ooc地撒娇啊什么的简直是雷点,但萩松萩……我真的觉得他们可以。(床戏就免了:)) 5.霜月在被小兰园子和松田影响了,按她以往的性格不会多事,就算知道红方最后胜利也会踩着底线试探世界意识试试看杀几个红方人物之类的,但她还是没有动手。 6.本文hagi是死了的,真死了,并且不会复活的那种,阴阳相隔/得不到回应的短信/“如果是hagi的话会怎么做”/深夜偶尔梦回童年时的玩乐/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但果然还是两个人最好这种be美学摩多,我可是金刚石砧板(挺胸)。(而且hagi的观察力和亲和力太犯规了,我写不出来(说得好像松田能写好一样x)) 7.松甜甜是由什么组成的? 卷毛、墨镜、烟和萩原研二。 8.班长我会让他在天堂和娜塔莉好好约会,并且全家团圆的(冷漠),因为霜月大半是黑,而且后面会坑红方。 ……但是我就算坑景光也不会坑松田的_(:3 」∠)_。(我对松田的滤镜不止八百米厚呢)(但很怕太ooc)
第19章 对于警察,霜月无疑是抱有一些厌恶和排斥的,但只针对于一些愧对自己曾经发下的誓言的败类。 她也不可能去成为警察。 “很高的评价,”松田阵平扬起眉毛,“那么这位小小姐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喜欢警察吗?” 明明霜月看起来对他并不讨厌。 在做笔录时他已经问过这个问题,现在也只是随口一问,松田阵平已经预想到了对方的敷衍。 然而这次霜月给出了回答。 “松田警官的父亲不是因为警察的失职耽误了人生吗?”霜月看着太阳的最后一点轮廓沉入地平线下,“但你还是成为了优秀的警官……我讨厌袖手旁观的警察,和我觉得松田警官是好警察并不矛盾。” 袖手旁观吗? 松田阵平捕捉到了关键词。 “嘛……交换联系方式吗?”被承认是好警官,松田心情不可避免地好了一些,“毕竟我是优秀的好警察,有事可以找我哦?” 他看得出来霜月有意无意地避开和父母以及警察有关的话题,聪明敏锐又经历过不为人知童年的孩子总是容易走上歧途,他当年也有过危险的想法。 霜月眨眨眼,她沉默片刻拿出手机,眉眼之间柔和几分:“好啊。” 话说松田刚刚该不会是萩原附体了吧?她怎么感觉两人的语调有一瞬间的重合? 余光瞄过一边的墓碑,就算是魔法少女的世界也没有鬼魂……吧? 属于霜月沙耶的手机和松田的手机都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两人放心地交换手机存入各自的号码。 松田的通讯录里基本都是一些同事的名字,一眼扫过去都是姓氏,她没有刻意去寻找某个名字,输入自己的号码之后存好。 另一边的松田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干干净净的通讯录,只有「校长」、「班主任」、「kayo」。 最后一个是当时和她一起的两个女孩子之一吗?不,她对她们的称呼都是名字。 想起当时一个女孩是空手道高手,另一个女孩有钞能力,松田突然觉得敏锐冷静的霜月似乎也不是那么突兀。 霜月对着备注思索片刻,稍微修改了一下。 松田略微挑眉,只是改个备注而已,他低下头看着简洁的备注合上手机:“天黑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太阳已经下山,月亮悄悄从另一边探出头,天空被紫黑色浸染,墓园里清冷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霜月恍然想起下午她是想睡一觉的,只是刚好被打断之后特地来嘲讽一番那对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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