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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摘掉那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头发里、脸庞上全是汗水，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鸭子卡鲁连忙给她拿冰水喝，又是给她扇风降温，好一阵忙乎。 付出很大，不过在五感全部被遮盖后，她确实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些东西，不是“聆听万物”而是在五感之上的一种全新感知方式。 “卡鲁帮我揉揉肩膀，我好累啊......”她像是重症病人一样，靠在鸭子身上，鸭子连忙给她按摩肩膀。 薇薇崩溃，艾恩比她还崩溃。 不知道对方能够“听”到周围的声音，艾恩认为薇薇完全是通过事先预判来和自己过招的，自己的剑术和心思被人家随便看两眼就看透了，之后闭着眼睛，按照预判就能和自己打！这说明什么？ 自己这已经不是剑术天赋差的问题了，而是没有战斗能力！自己当海军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 天天穿着短裤，露出一双大长腿的女剑士双眼无神，失落到了极点。 泽法看出了学生心中的巨大迟疑，但这次他很罕见地没有开口。 没有呵斥，没有怒骂，更没有一星半点的劝慰。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艾恩今年20岁，她打不过13岁的薇薇，13岁到20岁，无论男女，都是身体素质暴涨的阶段，13岁的时候你打不过，14岁更没戏，再往后那就别提了。 泽法很清楚自己学生现在面对的问题，同样的问题，他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 给他带来这个问题的人是海军英雄蒙奇.D.卡普。 泽法、战国、卡普和鹤同期进入海军学校，四人都是普通人眼中的“怪物”，但是“怪物”和“怪物”之间也有区别。 多年后，泽法变成了“黑腕”泽法，威名响彻大海，战国成了海军元帅，鹤现在看起来平平常常，干巴瘦一个小老太太，但鹤中将也是能把多弗朗明哥以及他那一大堆干部追得四处乱跑的人物。 三人都是海军柱石一般的人物，但他们三个心里清楚，单纯论战力的话，他们都不如卡普。 人和人的天赋是不一样的，他们这边苦练一番，增长了一成力量，卡普在家吃甜甜圈，然后马马虎虎练两下，就能增长两成力量，他们到五十岁，身体潜力完全榨干，开始走下坡路，而卡普到六十岁的时候身体素质还有小幅度增长。 泽法希望艾恩能够正视自己，能够自己走出这一步。 他皱着眉头，仔细打量薇薇。 教学三十年，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少女被遮盖五感后，到底是靠什么感知外界信息的？ 想不通，他就开口询问：“你到底是怎么察觉到艾恩进攻方向的？你的剑术水平确实比她高一点，但绝对到不了提前预判那么多招的程度。” 薇薇沉吟数秒，考虑到泽法对于海贼的痛恨，聆听万物的能力也没有普遍性，她含糊了一下。 “就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感应能力，具体的我也说不好。” 她这种“别问，问就是天赋”的说法让泽法老头一阵皱眉，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 “这样，我想了一下，综合几方面考虑，应该是视觉对你的影响最大，如果你想觉醒自己的见闻色霸气，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应该把眼睛闭上，我也不给你遮布条了，全靠自觉，你要在日常生活中假装自己是一个盲人。 你需要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不靠战斗，不靠训练，用吃饭、喝水、睡觉，这些日常活动中去“看”身边的世界，在你那超强的感知力之外，寻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见闻色霸气。” 装瞎？有必要这么拼吗？薇薇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鸭子卡鲁，卡鲁连连摇头，意思是你别看我，我只是一只鸭子。 她一咬牙，一跺脚：“行吧，那我就试试。”
第七十章 赌场 赌场天色越来越昏暗，白天的繁忙在快速退散，属于露露西亚王国首都的夜晚即将来临。 “哒哒”“哒哒” 伴随着竹杖轻轻敲击地面的声音，薇薇闭着眼睛，身后系着披风，看起来颇为凄苦的在首都街头漫步。 为了压制自己的感知能力，体悟见闻色霸气，她已经有七天没有睁眼了。 最初非常不适应，即使再三控制，再三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为了锻炼，她的心中依然燃起了一团无名怒火，那是无法视物后的一种内在情绪。 还是那个老问题，脑子明白的东西，身体未必明白。 知易行难，生活上的不方便会带来大量的怒火，很多海军士兵因为战争而失去双眼，失去肢体，他们是怎么克服的呢？外人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自己走出那个漩涡。 泽法要求薇薇控制自己的怒火，见闻色需要的是冷静，越冷静越好，压制感知，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她才能觉醒自己的见闻色霸气。 指路鸭肯定不能带，名刀“花州”也不能带，此时薇薇把头发简单束起来，不时用竹杖敲击地面判断前方的路面，孤独无比地走进一条稍显昏暗的街道。 因为境内有海军G2支部的缘故，露露西亚王国的治安相对较好，但这种好也是停留在表面，白天还凑活，到了夜晚，街头巷尾的角落里依然存在着大量的黑暗。 泽法见过的黑暗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对于露露西亚王国内的诸多龌龊心知肚明，如果任由薇薇这么一个容貌至少在90分以上的“盲女”，深更半夜在马路上溜达，那绝对是找事！ 薇薇是要觉醒见闻色霸气的，不是钓鱼执法，试探人类道德底线的，泽法不想听到她在大街上使用“狮子.千切谷”之后砍死百八十人的消息，故此把两个工具人，女剑士艾恩和瘦高个宾兹都给派了出来。 美其名曰“预习”，先看看别人是怎么觉醒见闻色的，你们以后也得来这么一遭，这次先有个思想准备。 两人像是保镖一样远远跟着，但绝对不能开口，泽法的命令就是让他们跟着薇薇，去哪都行。 离开G2支部的第一天，女剑士艾恩就发现了薇薇的弱点。 一开始，她以为是遮住眼睛的结果，后来发现不是！这位来自阿拉巴斯坦的奈非鲁塔丽公主殿下认路的本事实在是太差了！差到让人发指的程度！ 还别说，在看到她也有缺点，并不是完美无缺后，艾恩那颗纠结的心立刻释然了。 你霸气比我强，剑术比我好，感知更高了好几倍，那又如何？你路痴啊！ 艾恩和宾兹没穿海军制服，而是做普通人打扮，每当有人注意到前方的“盲女”，露出玩味笑容后，他们就会凶狠地看过去，偶尔还会亮出随身携带的武器。 两人落后数米，不远不近地跟着。 刚开始他们牢记泽法的嘱托，那就是绝对不能开口说话，假装自己不存在，但后来发现不行！不提供一些帮助的话，前面那位装盲女的公主殿下能走到海里去！ 方向感不好，你就直说呗，这位公主殿下偏偏死鸭子嘴硬，非要强行解释，说什么她的目标就是海边，她要在惊涛骇浪中练剑！ 艾恩最初是真信了，还真以为在海边练剑能够让自己的剑术突飞猛进呢...... 后来发现薇薇只在海边站了五分钟就往回走，她才意识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故此，每当薇薇方向偏离太多的话，她就弹出一颗小石头指明方向。 今天算是离开G2基地的第一天，早上从基地出发，一路走走停停，中途好几次差点走到海里、走到山里去，在身后两人即将崩溃前，薇薇终于在黄昏的时候来到了露露西亚王国的首都。 在一个混乱的环境下能够做到内心平静，她的第一关就算过了，海军G2基地的士兵都是精锐，平时日常活动井然有序，看不到多少混乱的迹象，露露西亚王国的首都人口众多，夜晚更是混乱，综合看来是比较合适的一个地方。 薇薇自身就有武装色和霸王色，按说觉醒初级的见闻色很简单，可她那超高的感知，又从侧面抵消了优势，所以必须用一种非常规的办法来给身体施加压力。 她在进入露露西亚王国的首都后，就开始往人多的地方走。 工匠区？人不够多。 商业街？傍晚的商业区也没什么人。 走着走着，她突然往右手的方向一拐，竹杖“哒哒”敲击两下，向着一条小路走去。 “那里是！......”艾恩想提醒，但一旁的宾兹对她摇头，她也只能咽下到了嘴边的话，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薇薇循着声音，很快就来到了露露西亚王国首都夜晚最热闹的地方，这里人声鼎沸，明明位于一条偏僻小路内，但这里的人比闹市还要多，因为这里是赌场！ “买定离手！” “大，大！大！” “小！小！小！连续三把大了，这把一定是小！” 赌客们的声音都快把屋顶掀飞了，薇薇先是皱眉，声音太吵，吵得她都想拔刀，但随后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按捺情绪，试图从这极吵的环境中寻找内心的平静。 赌场的几个工作人员看到她走进来，都是一愣，今天这事都新鲜了，瞎子竟然也来赌场玩？ 薇薇根本没在意他们的想法，斯摩格认识她，贝洛.贝蒂认识她，总不会随便来个普通人也认识她吧？怕什么啊，只要自己觉得不丢脸，丢脸的就是别人！ 她细听周围人的声音，很快找到换筹码的地方，换了一百万贝利的筹码，左右“看看”，找到一个玩轮盘的桌子，坐了上去。 “咦？唉，你看看那个家伙.....” “谁啊？熟人？哎呦，有点意思！” “是个瞎子？还是个容貌不错的瞎子，可惜了......” 几个赌客对她一阵评头论足，类似的话今天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薇薇表情淡定，根本没在意。
第七十一章 黑白 黑白这些人在观察薇薇，她也在“观察”这些人。 忐忑、紧张、兴奋、懊恼、欲罢不能，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辨识起来非常困难，每个人的情绪都会在轮盘内的珠子落下后发生剧变，那一刻的变化是那么猛烈，猛到即使她闭着眼睛，都能“看”到。 “喂，这位客人！你下不下注，不下就请你出去！”荷官还算客气，眼看薇薇坐着发呆不动，不下注，连声催促。 “啊？小女子也能下注吗？” “可以啊，你不是兑换筹码了吗？” “哦，也是哈，真是糊涂了......那我押......押白吧。” 随着荷官的一声“下注结束”，轮盘上的珠子也很快停止了高速移动，就见珠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掉到了一个标有数字22的黑色格子里。 “黑！” “竟然是黑！” “连着两把都是黑了，我猜下一把肯定是白！” 薇薇的第一把无疑是输了，她根本不在乎，那点小钱，随便在马路上杀个海贼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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