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汝阳王警惕地道:“谁?” “刘家人。”阿眉穿着一身黑,慢慢走进大厅。抬眼望了汝阳王许久,见他仍是一脸茫然,不由叹道,“看来因你而死的人太多,你竟一时半刻想不起是哪个刘家。” 汝阳王忽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道:“你是……刘家人?”那时他刚成年,正是想建功立业之时,所以那个和尚带着屠龙刀的秘密寻来时,他心动了。 等了这么多年,阿眉终于将心中那个疑惑问出口:“当年,你们是如何知道我家中藏有屠龙刀,以及屠龙刀的秘密。” 汝阳王轻笑,道:“为了功名利禄,总有人会将我感兴趣的事亲自送来。而你刘家有屠龙刀之事,恰好是其中的一个罢了。” “是什么人将这事告诉你的?”阿眉夺过他手中的弯刀,架在他脖子上。没想到汝阳王不但不害怕,还朗声大笑。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可笑那哈多还以为自己是那个执棋的人!”笑着笑着,他竟落下泪来。 如今的元已是风雨飘摇,而他的族人竟还在自相残杀,祖宗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只怕要付之东流…… 想着这些,汝阳王竟似痴了一般,直直望着大门方向的冲天火光,凄然一笑,道:“我大元……危矣!”说着,他便猛地撞到阿眉手中的弯刀,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响,汝阳王已死在自己的刀下。 阿眉将那染了血的刀松开,任由它掉落在尸体旁。神色复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人,长长叹息一声后,便朝后院走去。 苦头陀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时,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突然向他出手。那人武功本就不在他之下,如今他带着两个孩子,出手更是慢了些许。 那人一掌拍在他胸口,将他打出了数丈远。他将怀里两个孩子放下,朝他们指了指一旁的大树,示意他们躲过去。 自己则是捂住胸口微微喘息,冷冷瞧着来人。他早知汝阳王府中有个神秘的客人,可一直未能得知其身份,没想到,会在这时遇见他。 黑衣斗篷那人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只盯着两个躲在树后瑟瑟发抖的孩子,抬脚便要过去抓人。 苦头陀忽然挡在他面前,嘶哑着嗓子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人见他会说话,不禁诧异地瞧了他许久,蓦地笑了起来,讥讽道:“我还以为你是条忠心耿耿的狗,没想到……竟然是条包藏祸心的狼。这两个小家伙,也是你的投名状吧。” 他自己有心将汝阳王的两个孩子作为敲门砖送出去,便觉得这个假装哑巴的苦头陀也是一样。可惜……他还是猜错了。 苦头陀趁他开口之时,已出手来攻。可惜他到底受了一掌,武功较这黑衣人略有不及,渐渐的就处在下风了。 濒临死亡之际,苦头陀终是用上了自己掩藏已久的武功。那人不禁‘咦’了一声,后大笑道:“好呀,原来你是明教之人,那真是太好了!杀了你,比杀了他们两个小家伙有趣多了!” “你到底是谁?为何如此恨明教?”
第44章 “我是谁?哈哈哈哈,等你下去问你们阳教主,他定会将一切都告诉你!”那人将斗篷掀开一角,露出里面那张阴沉的脸,他望着苦头陀的目光如野兽般残忍。 “阳教主的失踪果然同你有关!”苦头陀再也不掩饰自己的身份,捂着胸口恨恨道。 “不,他不是失踪!是死了!就死在你们明教自己的密道里,哈哈哈哈!”那人仰天大笑,说不出的癫狂与狠毒。 苦头陀忽然看向他身后,道:“你?” 那人冷冷一笑,道:“这汝阳王府早就逃得不剩几人,你休想声东击西。” “看来,当初给汝阳王府递消息的人就是你了。”一个清冷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冰冷得仿佛小雪天气下的铁器。 那人没有开口,只猛地转身朝来人的胸口拍去。他要的就是趁对方说话时攻其不备,好抢得先机。 然而,那女子似乎早有防备,右手扣住他的手腕,左手制住他的胳膊,用力向右一抡,将他往一旁的大树上摔了过去。 那人半空中身体一旋,双脚蹬树又朝着那女子袭来。一声轻且淡的提醒从旁响起:“避而攻下盘。” 见那人掌风将至,女子向后一翻,避开了攻击。随即右腿一抬,踢中对方膝盖。趁此机会,女子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猛地向那人攻去。 两人连过了十余招,谁也胜不了谁。没成想,苦头陀忽然出手,一枚石子突然击在那人檀中穴上。女子收剑不及,猛地刺入那人体内。 鲜血顺着他胸口不停往下流,地上顿时鲜红一片。那人握着剑,不敢相信自己竟就这样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手里。 他五指张开,朝那女子伸手,嘴里不停喃喃自语:“救我,救我,我给你金银财宝,我给你武功秘籍!快……救我!” “别看,结束了!”一只手忽然捂住女子的眼睛,感觉到手底下的颤动苏梦枕微微叹息,将人往后拉了拉。 苦头陀此刻却猛地将人踹翻在地,一把握住插在他身上的剑,冷冷道:“说,你是怎么害死阳教主的!若是不说,我立即就拔剑,让你马上死去。” “不要,不要拔剑,我说……我同教主夫人是同门师兄妹,自她嫁给阳顶天后,我们便常常在明教的密道幽会。后来有一天……” 大约是身体虚弱,他后头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让人听不清楚。苦头陀下意识地弯腰凑过去听,一枚小针自那人嘴里射出,直击苦头陀右耳。 苦头陀闷哼一声,将手里的剑往前一送,彻底了断了他的性命。而他的右耳,此刻已渗出血来。他捂住伤口,跌坐在地,望着一旁站着的男女道:“姑娘,我知你同杨逍相识,烦请你带一句话给他。” 阿眉神色复杂,却终是点了点头。 “多谢!”苦头陀……不,应该说是范遥,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递到阿眉面前,道:“我明教一直以驱除鞑虏为己任,我自毁容貌藏于汝阳王府多年。除了想查清教主失踪之事,也是为了盗得这份元军布防图。如今那恶贼的暗器已入我脑,我时日无多,还请姑娘瞧在你我同为汉人的份上,将这东西带到。” 说完,他再瞧了一眼那两个躲在树后的孩子,恳求道:“那两个孩子年纪尚小,汝阳王所作所为与他们也无关,还请两位放他们一马。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阿眉点头后,范遥一直撑着的那口气便散了,双目圆睁地倒在地上。 这两个在江湖上浓墨重彩的人物,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蒙古王爷的府邸中。阿眉心里忽然生出许多厌倦,对江湖的厌倦,对名利的厌倦。 她瞧着那两人的尸体,忽然痴痴地道:“这便是江湖吗?”苏梦枕面上露出一丝悲色,轻声道:“江湖远比你看到的更残酷……” 哈多的人终于还是闯了进来,可惜里面除了一些仆役丫鬟,就只剩几个死人。他到底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将汝阳王的兵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江山已有倾覆之势,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张无忌伏在案上练字。旁边一只猴子正老老实实蹲着,不停嗑着瓜子,那清脆的声音咔嚓咔嚓好不扰人。 张无忌将笔杆戳着自己的脸,不满地看着它道:“乖乖,你再吃下去,阿眉姑姑都要认不出你了!” 一年前,阿眉离开时忘了将乖乖带上,这家伙就彻底在武当山住了下来。平日里仗着武当众人好说话,不仅骗吃骗喝,还大摇大摆地出入武当大殿。渐渐的,竟然有了不想离开的意思。 听张无忌提起阿眉,乖乖终于放下瓜子,朝他吱吱叫了许久。都是在抱怨阿眉忘了自己,和那个两脚兽一起跑了的事。 可惜张无忌听不懂,还以为它是想阿眉了。放下笔有些忧愁地道:“也不知阿眉姑姑现在在哪,她什么时候来看我。还有爹爹妈妈,他们……他们要是能不分开就好了。” 张翠山自发现俞岱岩是自己妻子所伤后,就总是尽量避开她。再经过那日之事后,武当几乎上下都知道了此事。虽碍于张翠山,所有人都不曾口出恶言,可难免在遇见殷素素时冷下脸来。 殷素素深知此事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便处处依他,甚至跑到俞岱岩跟前磕头认错。可面对三师哥黯然消瘦的模样,张翠山始终无法做到问心无愧。 渐渐的,两人之间的裂痕已经大到连张无忌这个孩子都能看出来了。 正在张无忌为大人之间的事烦恼时,一个小脑袋从窗户冒了出来。安安圆乎乎的小脸架在窗框上,笑眯眯对着张无忌道:“无忌哥哥,我娘说阿眉姨姨给你来信了,让我来叫你!” 因着踏入中原后总多灾多难的遭遇,同阿眉在一起的日子反而成了他最轻松快乐的时光。此时听到对方有信给自己,自然是欢喜不已。 小心接过阿眉给他的信,张无忌认认真真地读了起来。安安凑到他身边,也要跟着一起看。阿眉的信并没有多少难认的字,安安也能认大半,只是偶尔有一些看不懂的字,她就拉着张无忌的胳膊让他告诉自己。 “无忌哥哥,这是什么字?” 张无忌面上有些失落,怏怏道:“是‘昆仑’,阿眉姑姑回昆仑了。” 纪晓芙见他一脸失落,知他近来因为父母之事多有烦忧,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阿眉姑姑是有急事,并非不想来见你。她始终担心你的伤势,让我嘱咐你这些日子要好好练她教你的武功。” “那她还会来看我吗?”张无忌一脸希翼地问道。纪晓芙怎么忍心给他否定的答案,点点头让他放心地和安安出去玩吧。 待两个孩子出去后,纪晓芙望着手中的信,忍不住皱了眉。信中,阿眉除了告知她去向外,还隐隐透露出一丝避世的念头。就不知,她们两人日后,还能否想见…… 千里之外的昆仑山脉中,明教总坛便设于此处。杨逍有些诧异地望着来人,四顾之下,忍不住道:“他竟然放心你一个人来寻我?” 见他又恢复了那副风流不羁的模样,阿眉心中暗暗舒口气,笑道:“杨左使这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可怕的。况且,我今日来,是替人送东西。” 这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杨逍觉得眼前这个丫头大概就是老天爷生来克他的。往那树枝上一趟,杨逍悠悠道:“欧?什么好东西竟然值得你千里迢迢给我送来?” “阳教主的消息和元朝的布防图你觉得是好东西吗?”阿眉将手中的羊皮晃了晃,笑道。杨逍听后猛地坐起来,翻身跳下就欲去拿那羊皮卷。 阿眉猛地收回手,道:“东西可以给你,只是我有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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