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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杜鹃是服毒死的。在她的匣子里发现了金步摇和银票。” 这当然是十分可疑的地方。一个长春院的三等宫女，哪来的这么多银票？若是依照平日里宫女的月例来算，那这些钱怕是得攒几十年。 步摇也不是她这种等级能有的。 月嫣看向杜嬷嬷捧着的托盘里的步摇。那是枚点翠簪花步摇，倒是十分精致。论贵重的话，对于宫女来说也是极珍贵的。这样的步摇在四贝勒府里倒是很少有人会有… 月嫣看向夏秀，见她摇摇头便知道这步摇不是出自自己院里，对月嫣的首饰，夏秀是最了解不过的了。 “召两位格格来。”除了她以外在府中能配用这种步摇的，并只有那唯二的两个格格了。如果真是与那两个格格无关，难不成不要还是出自宫里？ 这件事难道会扯上宫里的什么阴谋？ 月嫣扯出一道薄凉的笑。 而这边没等月嫣派过去的小太监到东院，便见杜嬷嬷带着两位格格往长春院来。 难道是杜嬷嬷发现了什么？福晋那边倒是挺快，小太监暗自嘀咕。 但是现在可顾不上这些，他便向杜嬷嬷说明了情况，杜嬷嬷领着两位格格匆匆往长春院走去。 “这步摇，是你们谁的？”上面还印着内造的标志，一定是从宫里带出来的而有资格佩戴这样步摇的，除了月嫣便只有两个格格了。 珂里叶特氏有些怯弱的抬头看了看步摇，满脸茫然的样子，随即开口说道，“回福晋的话，妾身不认识这步摇。”而苏氏看到步摇面色惨白，一双手紧紧的揪在一起，她哪里想到会这么快被发现。 “是你的？苏氏！”月嫣犀利的眼睛扫向苏氏。 “妾身，妾身…”苏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是又不是那心机深沉的，哪里撒得了谎… “你可知道那杜鹃服毒死了？”月嫣看着她的神情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看来这步瑶当真与她有关。不过她觉得苏氏不像那么心狠手辣心机深沉的，若是，也不会这么快便乱了手脚… 本来还面露慌乱的苏氏猛的一抬头，连忙哭喊着，“妾身…妾身只是想收买那杜鹃传递一些福晋的爱好，才好，才好讨好福晋…怎么会死了呢？怎么会…她死了妾身完全不知情啊！”怎么会死了呢，昨日还好好的给自己传消息。 苏氏自然也觉察出不对劲来，若只是传递一些消息，杜鹃又怎会死了呢？她肯定是牵扯进了其他的事情，如今又把她给勾连了出来，但是她实在冤枉呀。 月嫣与齐嬷嬷对视一眼，“你是说她的死与你无关，可有什么证据？”月嫣眼神不着痕迹地瞟向一边的珂里叶特氏，她只是垂着头。 “妾身…妾身屋里有杜鹃传给自己的消息，都是写方方正正的小纸条，基本上都是说福晋喜欢些什么…妾身真的没有害福晋，求福晋明查…” 苏氏已经被吓到不行，她当初怎么会迷了心智只想要去长春院打探消息，如今真的出了事谁也做不了救不了，这时候苏氏后悔莫及，哭着磕头。 齐嬷嬷面色不好看，就算不牵扯出下毒这样的事来，杜鹃向长春院外传递了这么久的消息，竟然没有发现… 原来在自己没有发现的地方，长春院已经出现了这么多的漏洞，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月嫣冲一曦摆摆手，她便领着几个小公寓去搜查苏氏的屋子。 苏氏跪在一边，脑子已经从刚才因为慌乱混沌的样子，清明了一些。 杜鹃确实是被自己收买，但是不过是给自己传递些消息，自己可没有害福晋的想法。 她虽然性格直一些，但素来没什么心机但是也是能看清楚当前的形势的，四贝勒独宠福晋一人，自从福晋入府以来，便没有搭理过她们。 她心里是有些落差的，但是更多的是想要看清楚局势，好好讨好福晋，虽然用了一些手段，但是确实没有害人的心思啊？ 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产生收买长春医院的宫人为自己传递消息的心思呢？怎么会… 苏氏此时思路清晰了些，不由得想着。 是，珂里叶特氏？苏氏惊疑地看着身边的人。当初搬府的时候，没有控制好情绪，自己出言不逊，而当时她身边还有不少宫女太监，人多口杂。后来她回过神来便有些忐忑不安，生怕福晋知道这样的事情，给自己小鞋穿，这胳膊哪拧得过大腿呀！ 后来还是珂里叶特氏安慰自己… “哎，妹妹做了这般错事，自然要寻思着好好讨好福晋才是。这也是我们没有渠道，没有人脉…若是能知道福晋喜欢什么…”若是知道了福晋喜欢什么，那自然是更容易讨好的。珂里叶特氏欲言又止，但是她的话却被苏氏听进了心里去。 是呀，自己若是知道福晋喜欢什么东西，投其所好，那自然是能事半功倍…当时恰好她的贴身宫女在一次出府办事中发现了杜鹃家里人的住处。 这样的念头便钻进了苏氏的脑袋，连着数日挥之不去，终于让苏氏下定了决心办成了这样的事… 当时珂里叶特氏对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有这样的引导呢？ 当时的苏氏没有细想，此时的苏氏有些细思恐极。这样回忆起来苏氏便觉得当初收买杜鹃是过于顺利了一些，原本她觉得长春院的人是不好收买的…那当初杜娟到底是被自己收买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所以…
第111章 心思 “福晋，搜到了纸条。”一曦很快便回来了，呈上一个托盘。 月嫣看了看托盘上的纸条没有动，齐嬷嬷便上前打开呈给月嫣看。 纸条上的字写的歪歪扭扭，甚至有一些用符号代替，想必写字的人文化水平也不高，但是一些关键的信息后来又用笔加重了一遍。 这些纸条新旧不一显然不是一起的，有的纸条磨损的已经有些厉害，想必是有人经常翻看着… 看着那张明显已经有些发黄的纸条，齐嬷嬷怒火中烧，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甚至是在刚刚开府的时候，杜鹃已经被人收买进来暗中打探消息。 “福晋…妾身承认自己有错也甘愿接受惩罚，但是杜鹃的死确实与妾身没有关系呀！”苏氏慌张地开口。 “福晋，茶点确实被杜鹃经手过，当时因为杜嬷嬷急着去见太医，下面的宫女便疏忽了。”而且杜鹃往日里布显山露水不少，不争风掐尖儿与人为善，小宫女与她相处的挺好，对她也挺信任。 当时正好赶上有事情，小宫女便直接把茶点交给了杜鹃，没有多想些什么。 问题没有出在小厨房，看来就是长春院里的杜鹃下的草药… 他们不知道的是厨房掌勺因为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他们本就是在福晋嫁进来后才得势的，哪里会蠢的去给福晋下药！ 掌勺师傅在心里暗骂那个给福晋下药的人。福晋是多好的人！给他们这么多关照体贴，也从来不苛待下人，却有人不知足昧着良心要给她下药！ “杜鹃服毒已经在她房间里发现了药包，基本可以确认是自杀。杜鹃在府外还有一个奶奶和弟弟，已经派人去查。”一曦凑近月嫣的耳朵轻声开口。 “查查那些银票。”月嫣开口。 那些银票看上去厚厚一沓，但是月嫣觉得苏氏哪来的那么多银钱，况且她入宫早，想必已经与家里断了联系，就算是她们现在还有联系，苏氏娘家也不是多么富贵的人家… 一曦眼前一亮，她倒是没想到从这儿入手。 “苏氏，此次可是由你收买的杜鹃引起的，你得想办法证明自己清白才行，不然的话…”月嫣有意引她说出更多东西来，或许她自己把握不住的能给月嫣他们提供一些线索。 “福晋…妾身没有”苏氏精神恍惚地摇着头，自己可不能把这样的事情认下，谋害皇嗣可是杀头的大罪！“是珂里叶特姐姐…她曾经给妾身出主意收买杜鹃的。”苏氏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扑向一边的珂里叶特氏。 她当然不能确定珂里叶特氏当初是有意给她传消息，但是这已经是她现在能找到最好的理由了… 珂里叶特氏见苏氏攀咬到自己身上，忙磕头求罪，“如果苏姐姐说的是之前妾身让她好好侍奉福晋的话那妾身认了，但是妾身没有恶意呀福晋，谁能想到苏姐姐就会想去收买长春宫的宫人…” 珂里叶特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些慌张地开口。 “你…”你当初没说什么侍奉福晋的话，就是有意在引导她收买宫人们！ 但是这样的事情是苏氏自己领会的，珂里叶特氏当初说的隐晦，又没有证据，就算是自己身边的宫女为自己作证，也没有说服力的。 “福晋！”一旁跪着莫不作声的小宫女开口。 月嫣抬眼望过去，是苏氏身边的贴身宫女明月“说。” “虽然那步摇是我家格格给那杜鹃的，但是那银票却不像是…”或者说不全是。 苏氏出身不高，她的银钱大多用来打点自己这些年的吃用，再加上后来也逐渐不受宠爱，日子便过得拮据一些，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银票？ 明月的性命系在苏氏一人身上。苏氏讨不了好，她作为苏氏的贴身宫女，哪里能活命呢？ 月嫣与一曦对视一眼，勾了勾唇，看来苏氏这宫女倒是个聪明机灵的，如此危急时刻还能发现这样细节。 明月眼尖，早就看到那银票的厚度，绝对不是格格当初给的，当初格格给杜鹃银票的时候，可是由她亲自送过去的。 这些细节，苏氏因为慌乱没有注意到，但是明月是个聪明的，况且若这件事情解释不清楚，她怕是要跟她主子一起死，随即大胆开口。 而月嫣早一步已经派人去查验了。“回福晋，那些银票数额不大，其中就有几张，其他的并不连号，不连号的那几张数额都大些…”齐嬷嬷回来开口。 不连号… 不连号仿佛没有什么，但是现今去取银票大多都是连号的，若是不连号，要么不是一次性给的，要么就是另有其他人，毕竟一个小宫女可凑不起银票来… 而苏氏与杜鹃在四贝勒府中交易，肯定向来谨慎，一次性付清的概率则要大一些。 月嫣眼神投向一边有些愣神的苏氏，苏氏赶紧开口，“妾身当初给杜鹃的银票是一次性付清的，绝不会出现不连号的情况！” 苏氏回答的斩钉截铁，她向来没什么银钱，这次给杜鹃的贿赂还是求得在府外的父亲，最后还被她全部给杜鹃了。 月嫣眼神移向一边的珂里叶特氏，她还是低着头，肩膀怯弱的缩在一起倒是看不清神色，但月嫣只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自从月嫣嫁进来，对珂里叶特氏的印象便是怯弱，仿佛没有一丁点的存在感。 但是方才她的一番话却是思路清晰回答镇定，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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