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客人们最恐慌的小电影里对于隐私的窥探,监控布置在贩售机器和房间的走廊上, 主要是为了防止情到深处的客人还没有进房间就开始脱衣服……这时候她就要戴上口罩一脸尴尬地冲出去,提醒衣衫半褪的客人先进房间才能做些别的事。 今天是周末, 生意自然不错。除了最昂贵的那间情景套房外全部售罄——火车车站主题酒店套房, 使用时间三小时售价却高达18000日元, 6小时售价30000日元。虽说只是模拟场景套房, 房间里各个场景都做得很精细, 无论是月台、检票室还是列车本身都巧妙的排布在不算太宽阔的房间中。 但吉田熏完全不理解这个设计的意义,除了能让有执手相看泪眼经历的情侣忆苦思甜一把当年不得不分开的难过经历,然后牵起对方的手许诺从此不再分离柔情蜜意共赴爱河之外,完全没有情人旅馆该有的氛围。 据姨妈说, 本来的设定是电车特色房间,但是和大阪的TOWER’S HOTEL的设计重合了, 她不屑拾人牙慧, 就改换成了火车设计。 总之, 又贵又毫无意义,以上原因让它成为了整个酒店里空置率最高的房间。吉田熏也曾劝过姨妈好几次更换房间陈设,比如给这个房间改换涂装,哪怕是改成原来的电车特色呢,但被姨妈拒绝了。 不过看来今天这间房间要迎来它本月内第一次入住的客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呢。这么想着,吉田熏面无表情地开了一罐可乐。 这对新来的情侣是红发的女孩和半伏在她肩头的银发男孩。 红发的女孩姿容端丽,戴着圆框眼镜,耳边坠着小巧的流苏耳坠,看起来就像是重点大学里品学兼优的乖巧学生妹。 以收银机作为参考,个子差不多有一米七,在日本算是罕见的高个女孩了。而她身边的男孩因为脑袋埋在她脖子里,看不清楚脸,身高大概突破了一米九,光看穿着也许是现在女孩子们最流行的黏着系奶狗男友…… 红发女孩不太熟练地操作着系统,很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大概只是想为喝醉了的男朋友找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从系统后台可以看到她选择了休息3小时,女孩犹豫了一下,从钱包中掏出信用卡支付。 啧,吃软饭的男人。 吉田熏不屑地心想,喝醉了还要刷女朋友卡开房的男人就是逊啦。 女孩搀着男孩往里走,他们选择的房间在二楼,这里的老楼是没有电梯的,把他弄上去恐怕有点费力,吉田熏还在想着要不要下去帮个忙。然后就在监控里看到女孩一手搂住男孩的膝盖一手按住他腰背,神态自若地把银色头发的男孩打横抱上了二楼。 没想到姑娘看着纤细,公主抱起这颇有些肌肉线条的男人时却面不改色,原来是一位女壮士啊,吉田熏面露敬佩之色。 随着他们来到二楼的监控镜头下,吉田熏终于看清了男孩的脸——也就在那一刻,吉田熏理解了这兰花般柔软知性的姑娘折戟沉沙在软饭男身上的原因。 和他比起来,以往出现在旅馆里的男人一下子就都变成了庸脂俗粉。高挺的鼻梁,薄而锋利的嘴唇,还有从滑落墨镜下露出来的一双极目远眺天空尽头才能窥得一角色彩的苍蓝色眼睛…… 见鬼!吉田熏突然意识到,这男人虽然伏在女孩的颈窝里,可眼睛里一片澄澈,全无醉意……他原来一直是清醒的吗? 明明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吉田熏还是有一种被那双眼睛看透的错觉。她感到有些不适,于是打算把监控换个方向,可她手还没碰到遥控杆,就看到男人的嘴唇轻轻开合: 吉田熏下意识地跟着口型念出了那个音符: “peng——” 面前的监控熄灭了,细密的雪花噪点密布在整块屏幕上。 吉田熏满头冷汗。 这姑娘还没意识到,自己怀里看着眉目生春的男孩不是什么一朵请君怜惜的娇花,而是磨牙吮吸、随时准备把獠牙刺入她脖颈的猛兽吧? 怀抱猛兽而不自知的姑娘随手把五条悟扔到圆形大床上,一边揉着发酸的手腕一边参观颇具神秘色彩的情人旅馆大床房。这里倒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没有艳俗的打光配色也没有肉*体纠缠的浮世绘,在不大的房间里精巧地安插着安检处、月台和在站台等待的列车的等比例缩小场景,春日遥登上列车,车上甚至有按钮可以选择开动火车模式,按下后模拟火车车厢会轻微震动,扩音音响播放火车开路时尖锐的“呜呜”声,同时电子屏里虚拟的景色飞速向后掠过。 春日遥突然明白了这个房间设计的用意——在这里,永远不会错过,只要你想,你永远有机会带回你当时错过的那个人,和他在车厢里热情地接吻拥抱或者在超大size的床上做些这样那样的事情。 作为情人旅馆,玩的概念居然是纯爱那一套。 春日遥有些唏嘘。 活该他销售不出去啊。 回到房间,五条悟还保持着被她扔到床上去的姿势,呼吸匀净,乖巧又柔和。春日遥坐到他身边,戳了戳他的脸,五条悟发出轻微的梦呓,大概是因为她手的温度比他脸颊的温度要凉一些,他又蹭了蹭她的掌心,有些留恋的样子。 这一路上他并没有始终昏睡,而是时不时提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像“我都特意换了衣服你难道不觉得是超级大帅哥吗”这样从前说出来很合理为人师表后现在他不大可能说出口的问题,都是张口就来。 “嗨嗨,我们悟天下第一帅。”她只能笑着敷衍喝醉后不讲道理的人,一边又有点疑惑,“喝醉了竟然是这个样子吗?” 她对五条悟喝醉酒有深刻的印象,当年某日他们四人小聚,酒豪家入硝子照例拿了瓶酒自斟自饮,对酒量还没有有自知之明的春日遥陪她喝了两杯。纯粹是出于好奇的最强二人组也拿碟子倒了一点点。 没过一会儿,五条悟就站起来声称自己要放个烟花给大家助兴,于是在没人放帐的情况下,对准半空来了一发“茈”。过了一会儿夏油杰又非要说今天是盂兰盆节,应该来个百鬼夜行才对。本该充当灭火队员的春日遥不仅没有阻止还起哄说炸的好看再来一个……差点被定义为特级咒灵集体入侵级别的暴动。 总之那是非常鸡飞狗跳的一晚,事后四人每人写了一份三千字检讨…… 早知道自己就不大惊小怪了,还浪费了18000元,都快够自己坐车去盛岗的车票了。春日遥有点理解伏黑惠的心痛了,自己这普通家庭哪经得起这样的花销啊。 “你还和禅院那种下三滥纠缠不清——”五条悟继续说。 这就属于纯粹的无中生有了,春日遥本想反驳,但也许因为面对的是一个醉酒后显得没什么进攻性的五条悟,也许是因为她难得地想说实话,她最后给出的回答是: “悟,我以为你明白,”春日遥的声音轻得就像一句叹息,“这件事和现在的你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了。” “悟,你好好休息,我走——唔——” 五条悟从身后拉住她的腰带,把她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本能地想要摸自己的刀,双手却被对方抻直后单手按到头顶,她最后能看到的景象是五条悟低头,把自己特制的墨镜扣到她眼睛上方。 绝对的黑暗霎时笼罩了视野。 春日遥脱离咒术师的生活已经太久,之前的四年她面对的都是些普通人,不需要刻意留意,她的反应速度和力量都远在他们之上。可这次从背后袭击她的是五条悟,直到全身受制、失去视觉,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控制的战栗。人类最脆弱的咽喉和心脏毫无阻碍地暴露在对方面前,最重要的视觉被剥夺,而她甚至连拿刀的机会都没有。 太大意了。 这两天他们像真正久别重逢的好友一样冲彼此打招呼,带着孩子来游乐园玩,一起坐摩天轮一起吃东西……虚假的和平麻痹了她的神经,甚至让她有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错觉,选择性遗忘或者说回避了他们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 五条悟摸索到春日遥膝盖以上的位置,随手一抹,苦无、千本、精巧的怀剑和破甲的肋差,各式各样的武器全都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上。虽说大部分时候,这些东西都不会派上用场,但论起暗器的使用,禅院直哉那种小孩子玩的飞镖在她面前只有跪下才能找到自尊。 “只有禅院直哉那种蠢货才会觉得没有刀之后你就是手无寸铁。” 灼热的手指轻轻按压在她的颈部左侧,在皮肤上下陷,即使这个人不是五条悟,作出这个动作对于她的生命也是巨大的威胁。 春日遥打了个寒战,心脏的跳动在黑暗中就像密集的鼓点。 但有那么一瞬间,春日遥会以为五条悟是想要亲吻自己,在绝对的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柔软的发丝和温热的呼吸同时洒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战栗。又在一秒不到的停顿后,越过脸颊,继续向后,直到落到她圆润的耳垂边,吹拂得落在床沿外的流苏耳坠摇曳晃动。 他的声音低哑模糊,似乎很快就要消散在风中,湿热的吐息顺着耳廓向里侵袭。 “心跳得很快呢,遥,你难道是在害羞吗?”柔顺乖巧的男孩果然只是虚妄的错觉,当代最强的咒术师在黑暗里微笑着露出了他的獠牙。“这里。” 他的手指下移到锁骨以上的位置。昨天见到春日遥的时候,这两处地方都留下了鲜明而暧昧的红痕。 “还有这里。”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说,“在相识多年的我面前害怕到颤抖,却毫无顾忌地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见面没多久的陌生男人,无论是作为普通人还是咒术师,都是不谨慎得过头了。” “这一点,就让五条悟老师给你个教训怎样?” 直到锋利的犬齿在颈部薄薄的皮肤里下陷时,春日遥还没想清楚发生了什么。她的思维一片迟滞,只有温热嘴唇和轻微刺痛的鲜明触感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她没法挣扎,只能试图从之前五条悟零星半点的言语往前追溯: “……你是说禅院?” “对哦,还有禅院。”五条悟随手拨开她耳畔的一缕长发,“禅院家老头还做着以禅院直哉那个蠢货正室的位置做诱饵、让你去给他们生孩子的美梦,会这么想,他恐怕还以为你是他们家那些木头桩子似的女人——你要是去那里,想必能引起京都的腥风血雨——毕竟,” 他的语调里带着虽然已经时隔四年之久、但仍然如同发硎之剑般鲜明的愤怒和冷意。 “你可是能用自己的性命做筹码,把五条悟和高层的烂橘子一起,”他在一起这个词上加重了语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啊。” 四年前的夏油杰叛逃事件中,作为和报告事件的辅助监督第一时间接洽的人,春日遥不仅没有及时向高层汇报情况,还失联了几个小时,随后夏油杰父母失踪,而她本人也在短短数天内肄业、后来又参加高考,进入京都大学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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