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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萱一笑：“张警官，我猜您现在肯定觉得我这个谎话连篇，因为对于您来说，循环只是电影和小说中出现的剧情。实不相瞒，在第六次循环中，您刚开始也是这么怀疑我的。” 身为老刑警，张成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听得时萱这么说，他笑了：“你刚才说刚开始，那后来你是用什么方法让我选择了相信你呢？” 时萱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开口了，却是答非所问：“抱歉张警官，刚才光顾着想办法证明循环，所以到现在我都还没跟您做自我介绍。我叫时萱，出生日期1993年9月7，户籍地嘉林……” “这些我们知道。”张成打断她，说，“出发去清水公园找你们之前，我们已经调阅出了你们三人的户籍档案，资料显示，你的职业是演员。” “不，您不知道。”时萱反驳他，“我提这些，不是不愿配合调查跟您打太极，我是想让您依据我提供的有关我的信息，再去全网核实一下，看我截止到今天之前，看我是否有过出入嘉林市的记录，以及核实一下我是否于今天下午以原告的身份，出席了一起由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进行主持的经济合同纠纷案。” 张成愣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时萱微笑，然后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她最大的杀手锏：“张警官，我来自2020年。” 嘭——茶杯脱离张成的掌心，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滚烫的茶水更是直接倒灌进了张成的鞋子。 看到这一幕，出于善意，时萱提醒了张成一句先去处理右脚，可张成却像是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烫一样，只是用他那双看尽人生百态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时萱。 一时间，整间审讯室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许是守在监控画面前的杜劲松也意识到了张成的不对劲，差不多有十几秒后，时萱就看到张成在对着耳麦说了句“马上来”后，便暂停问询离开了审讯室。 张成一走，审讯室里就剩下了时萱和记录员，记录员不负责询问，于是等喝完记录员给她倒的纯净水后，无事可做的她便靠着椅背睡起了觉。 而与此同时，由于李诗情和肖鹤云都分别一口咬定，他们知道45路公交车上有炸弹，是因为他们三个进入了循环，所以有关他们二人的询问，也被迫暂停休息了。 然后，在杜劲松的呼唤下，张成、江枫、余雷，都来到了审讯室的监控室。 “去安排一下，准备药检。”吩咐完身旁的女警，杜劲松问张成，“老张，你刚才怎么回事？” 张成揉着眉心，长长地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精神有点恍惚了。” 江枫最尊敬的就是张成，他一看自家师父脸色不对，忙说道：“师父，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审讯的事交给我吧。” 张成很欣慰江枫对自己的关心，不过他拒绝了：“只是没休息好而已，没什么要紧的。”说着，他又把话题转向案子，“对了，你们两个刚才有问出什么没有。” 江枫眨着他狗狗一样的眼睛，摇摇头说：“李诗情给我的回答是他们三个遇到了循环。” “肖鹤云也这么说的。”余雷说，“杜局，张队，你们说他们三个会不会是提前对好的口供？” “这还用怀疑吗？肯定是！”江枫气愤的说，“依我看，就应该把他们三个抓起来，好好逼问一下，到时候看他们招不招！” “别这么激进小江。”张成拍拍江枫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他们三个现在只是报案人不是嫌疑人，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可以对任何公民实施强制审讯手段。” 江枫嗯了一声：“我懂了师父。” 欣慰一笑，张成看向余雷：“小余，先前在车上，你有当着时萱的面解锁过手机，或是接过电话吗？” 余雷回忆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说：“我上车就把手机装兜里了，直到刚才你给我发微信我才拿出来的。” “这样啊……” 看到张成摸着下巴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杜劲松笑了：“怎么老张，难道你相信了他们三个说的所谓循环吗？这么天方夜谭的理由，一听就是信口胡邹。” 张成刚进刑警队时，就是杜劲松带的他，说完这话之后，杜劲松看张成还在若有所思，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行吧老张，我帮你去跟北京那边联系一下。”说完她又吩咐江枫说，“小江，李诗情这边你再继续问问，她年纪最小，心里防线最容易攻破。” “行，我明白。” 杜劲松也是个行事雷厉风行的人，江枫一走，她便掏出手机打电话去。 张成回身看向监控。 此时监控画面里，时萱和肖鹤云都已经坚持不住睡了过去，只剩李诗情还在强撑着回答江枫的问题。 不过可能是刚才的暂停给了她足够的缓冲时间，这一次询问开始后，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李诗情的态度发生了扭转，她变得不再那么积极，不仅不配合江枫的询问，甚至还在最后一举推翻了她之前的证词，只一口咬定她脑子不合适。 干了那么多年的刑警，张成怎么可能不清楚她这么做，不过是被问烦了而已，如果是平时的话，他或许会让江枫立即就结束询问退出审讯室，但现在他不得不让这场询问继续下去，因为他们三个年轻人，是本次爆炸案的唯一幸存者。 就这么过了不知有多久后，久到连好脾气的张成都对李诗情失去了耐心，终于，在墙上钟表的指针指向十一点五十九分时，杜劲松沉着一张脸推开了监控室。 “怎么样？” 杜劲松没有说话，她只是把微信登录电脑，然后打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内容是一段庭审现场的监控录像，虽然画面看起来不够清晰，但张成江枫余雷三人看完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画面里，那个坐在原告席上的女孩，就是时萱。 “师父、杜局……这视频？” “是朝阳区法院那边传给我的。”杜劲松说着，又指了指监控画面的右下角，“刚看到这个视频时，我有怀疑过它的真伪，但你们看这上面的时间，2019年5月9日16：42，很明显不是P的。” “会不会画面里的这个女孩，只是跟时萱长得比较像？” 杜劲松对着张成摇摇头：“我跟你一样也这么怀疑过，但那边给了我时萱的身份证扫描件，我刚才让小刘找出时萱钱包里的身份证，进行了比对，一模一样，而且她钱包里的身份证是真的，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我用她的身份证查了她所有的购票记录，和她说得一样，她没有任何来往嘉林市的记录。” “张队，杜局！” 杜劲松正说着，旁边忽然传来了余雷的经济，他们看过去，只见余雷正直勾勾的盯着时萱审讯室的画面。 出于好奇，张成下意识看了一眼，然下一秒他就愣在了原地。 时萱她…… 凭空消失了！
第14章 时萱第一次知道，原来只要睡过去就能进入下一次循环。 这一次，时萱比李诗情和肖鹤云都要先一步醒来，在试着唤醒两人无果后，她决定先默默地对车上的乘客进行一次更细致的观察。 首先是衬衫哥和耳机男，这两人身上都没有背包，可以直接排除携带炸弹的可能。 跳过他们，接下来先看左边老弱病残孕专座的三位。 由车头到车尾的顺序数起，第一个是脚下放着尼龙袋的寸头大叔，他那尼龙袋装的东西挺多的，虽然看形状很像西瓜哈密瓜或者篮球足球什么的，但不排除没有将炸弹混淆其中的可能。 待定了尼龙袋大叔，接着就是那个热情的药姨了，她呢可以直接跳过。 药姨后面是一位携带行李箱的大叔，他的箱子看起来很破旧，拉链都已经生锈了。 时萱记得她小时候有次跟外婆一起整理舅舅家的杂物间，也曾翻出过这么破旧的一个老款行李箱，她当时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生锈了的拉链拉开的。 想起这个，时萱连忙回忆了下第九次循环时，在《卡农》响起前自己所听到的声音，然后她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听到类似拉拉链的响动。 虽是如此，不过这也不能排除，这位大叔没有趁他们不备之时提前拉开拉链。 所以行李箱大叔也暂时待定。 结束老弱病残孕专座，再将视线转到右边，这边乘客就一个，正是那位脚下放着塑料袋的灰衣服阿姨，时萱偷瞄了一下，貌似塑料袋里包着的是一口高压锅。 由于没有上手揭开看过，因此时萱暂时还无法保证这锅里装的究竟是是什么，是吃的还是炸弹？又或者这口锅原是人阿姨刚从旧货市场淘的。 所以锅姨也待定。 最后便该是排查后排了，后排一共有四个人，除去她跟肖鹤云李诗情三人，就只剩那个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了。 不过奇怪的是，当时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头转过去，她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座位。 时萱觉得很奇怪，不过很快她便记起，此人貌似是在沿江东路站上的车。 意识到这点，时萱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抬头看向了车头的报站显示屏。 和她猜想的一样，那上面果然写着“下一站，沿江东路站”几个大字。 这么说，她可以正常上下车了！ 时萱开心坏了，她赶紧起身去叫还在睡觉的肖鹤云和李诗情，然而不知为何，一直到那个捂的严严实实的年轻人上车，她都没有成功将他二人唤醒。 抛弃队友的事时萱是做不出的，无奈之下，时萱只好放弃了这难得的顺利下车机会，选择继续留在车上陪着肖鹤云和李诗情。 不知道是不是这老天故意跟时萱作对，待车门关上车辆一起步，肖鹤云和李诗情瞬间就都醒了。 时萱：“……” 时萱心里有句MMP想脱口而出，不过好在她及时忍住了。 属于三人小队的第十一次循环正式开始。 正所谓熟能生巧，于是当肖鹤云和李诗情睁眼后，他俩一看过时间，就开始向时萱说起了他们各自从询问他们的警察那儿掌握的证据。 先说的是肖鹤云，他鬼鬼祟祟的环视了下车厢，悄咪咪的说：“你说得是对的时萱，警方已经确定了，炸弹确实是在车上。” “这个江警官也跟我说了。”李诗情压着声音，“江警官还提醒了我一件事，他问我明知车上有炸弹，为什么不告诉司机还有乘客，让大家赶紧下车。我们刚才太着急了，都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我觉得我们这次可以试试。” “我觉得不妥。”肖鹤云反驳她，“你忘了，之前我们就试过告诉他们车会出事，可问题是没人信啊。” “不一样的。”李诗情说，“车会出事和车上有炸弹，后者明显问题更严重，你试想一下，如果换作是你，哪个更容易引起你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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