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蕊也不在意,默默坐下。 李氏目光落在她脸上,笑容微顿,“自打妹妹进府,你我还不曾坐下说说话,都是一府的姊妹,合该多亲近亲近,妹妹不嫌我叨扰吧?” “怎么会?妹妹欢迎姐姐还来不及呢。”武静蕊一脸单纯和欢喜,装模做样谁不会? 李氏扫了眼她的肚子,眸光微闪,道:“才一个月吧?可得当心了,刚怀孕,最容易出事了。还记得宋姐姐当初怀上,才两个月,就莫名其妙没了,唉,真是可怜。可见有时候还要看福气的。” 此话意有所指,隐约有些不怀好意。
第21章 被识破 武静蕊哪里会在意?神色淡然,“妹妹多谢李姐姐提点,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听这话音,宋氏当初的事指不定怎么回事呢。 好好的胎,怎会突然没了? 不是身子太弱,坐不住胎,便是人为。 不能排除那个人为。 看来她要更加小心了,这个李氏,表面和气,实则满是恶意。 李氏打量她镇定的表情,笑容加深,“妹妹真是让人意外,比我想象的更让人意外。” 何意? 武静蕊不明所以。 李氏伸手触摸她平坦的小腹,武静蕊骤然僵住,身体里的暴躁狠厉险些不受控制。 只听她笑吟吟道:“希望武妹妹这一胎平平安安的。不知为何,我与武妹妹见面不多,却总觉得仿佛很早就相识了,想来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 武静蕊努力表现出坦然的表情,浅浅地笑,“我与姐姐一样,瞧着姐姐,甚是亲近呢。” 李氏说出这样的话很是奇怪,什么仿佛很早就相识,来贾宝玉和林妹妹那一套?拜托,我可没瞧上你,别乱攀交情。 说起来,李氏不像是会与她攀关系的,那又为何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李氏收回手,忽地问,“妹妹识字?” 武静蕊愣了下,“略识几个字,不如李姐姐。” 李氏勾唇,“能为福晋抄经书,可见识的不少,妹妹谦虚了,没想到妹妹那样的出身,家中还会教妹妹读书,真是让人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 虽说古人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清朝并无前人那样要求女子多才多艺,出身显赫的八旗格格更是喜欢骑马射箭,不识字的大有人在。 但武氏出身不显,没那些条件骑马射箭的,闲来读些书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不知以前的武氏是否识字,但府里的人谁知晓?还会特意去打听武家的姑娘闺中是否读书不成? 她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李氏如此问,就有点奇怪了,她关心这个做甚? 李氏可不会有这个闲心。 武静蕊笑道:“闲来无聊,随便写写罢了,不如李姐姐读的多。” 听闻李氏也是识字的,如珠打听得府上的宋氏不识字,正因为李氏识字,还懂些诗词,才更讨四阿哥欢心。 记忆中就连乌拉那拉氏都识字不多,只认得些字,打理内宅需要,却不通诗词。 对清朝的八旗格格而言,读书并不重要,识得些字,不至于两眼一黑,什么也不懂就好了,诗词什么的,那是才女才会懂的。 没几个八旗格格喜欢做才女的。 李氏淡笑,“是吗?”深深看了眼武静蕊,道:“今日这一见,我倒是更了解妹妹你了,很是出乎我的意料呢。妹妹有空去我那儿坐坐,你我说说话,我很喜欢与妹妹说话呢。” 武静蕊不屑,谁乐意与你说话? 上次还出言羞辱,今日就妹妹长妹妹短了?变得够快的。 不知为何,武静蕊总觉得今日的李氏很是奇怪,说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按着上次那样出言羞辱她,才是李氏做得出来的。 她这是玩什么把戏? 她们之间有必要搞好关系吗? 李氏起身,摸了下鬓角,“姐姐就不打搅你了,望妹妹好生珍重。” 武静蕊送李氏离开,回过神,越想越不安。 总觉得李氏的话意有所指。 唯一肯定的是李氏不会有好心,更不会存了与她交好的心思,那她来这儿做什么? 怎么也想不通,武静蕊干脆不想了。 为那样一个讨厌的人浪费脑细胞是不值得的,她该做的是好好安胎。 李氏走后,脸一直阴着。 丫鬟怜儿不解,“格格这是怎么了?可是武格格惹您生气了?” 李氏哼了声,“她有什么好叫我生气的?” 若真是以前那个武氏,她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也不会生气,但总觉得这个武氏不对劲。 方才她才瞧明白了,武氏大字不识一个,怎会为福晋抄经书? 武氏更不会似那人般镇定自若,沉得住气。 换做记忆中的武氏,早就与她呛起来了,仗着怀孕对她冷言冷语,这个武氏却言语得当,不动声色…… 这不是武氏。 但她又是谁?不是武氏,会是谁? 李氏眉头越来越紧,正是因为不知,才会不安,身边有个摸不清底细的敌人,对她是很不利的,更何况这个武氏明显更讨四阿哥欢心。 自她醒来,福晋病逝,武氏不同以往,这两件事有何关联? 以前她不觉得世上有什么神鬼之说,自她醒来,就开始信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武氏进府,福晋就病了,没过多久就过世了。 福晋和武氏有何关系? 武氏为何要为福晋抄经书? 越想越不踏实,李氏感觉肚子隐隐作痛,只得先抛下那些胡思乱想。 不论这个武氏有何底细,她可以慢慢打探,不急于一时。 武静蕊正半睡半醒,感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睛,瞧清了眼前之人,伸手抱住他,“爷何时来的?” 四阿哥抱她躺下,眉头紧皱,“怎的在院子里就睡了?” 果真年纪小,不懂事,怀着孕还敢任性。 武静蕊笑着腻在他怀里,“在屋里闷嘛,本来想晒太阳的,然后就睡着了。” 何况,身边的丫鬟也不会叫她受了凉,这不是身上盖着薄毯吗? 四阿哥无奈,果真还是孩子心性。 这可如何做好一个额娘? 四阿哥摸着她的小腹,感觉很神奇,也很温暖。 李氏怀的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但他到底还未真正做一个阿玛,他盼着李氏的孩子,同样对武氏怀的孩子心生喜悦。 见她眉眼恬静,四阿哥心中一动,低头吻她。 好一会儿,武静蕊才推开了他,有点喘。 四阿哥很想碰她,想到要忍几个月,就有些不高兴。 他可以不去顾虑那些规矩,外人不会知晓,也不会在意,但他不能不顾及子嗣。 再是不满,也得忍着。 四阿哥放开她,压下冲动,努力表现得平静,“好好歇着,爷改日再来看你。” 武静蕊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眼巴巴看着他,“爷要去哪儿?” 四阿哥犹豫。
第22章 诅咒 武静蕊就猜到了,心中骂了句,面上却委屈巴巴,“爷,奴才怕,您陪陪奴才好不好?” 不是不想她去找别的女人,而是第一次怀孕,有点无所适从,一个人她会不踏实,更不希望自己怀着孕,她孩子的阿玛却丢下她陪别的女人。 虽说福晋刚走,但四阿哥要想碰女人,谁还会说什么不成? 只要暂时不闹出人命,外头的人谁也不会追究这事。 四阿哥还是可以随心的。 娇小的人儿一脸委屈,还怀着他的孩子,四阿哥皱眉。 若是平时,四阿哥不会答应,但此刻,她还怀着孩子,不能伤心。 四阿哥握住她的手,道:“爷陪着你。” 瞧她可怜巴巴的,自己要是走了,她怕是立马就哭出来了。 真是个娇气的。 娇气得他不忍说一句拒绝的话。 李氏也不曾像她这般大胆,她怎就委屈成这样了?就如此舍不得自己? 大概是怀了孕的缘故,四阿哥觉得该体谅她一些。 武静蕊觉得,四阿哥平时虽然冷了点,还是愿意宠着自己喜欢的小妾的。 这不,四阿哥对她的耐心越来越多了,也愈发温柔了。 头几次的时候可凶了,还威胁她呢。 想到乌拉那拉氏的怨念,武静蕊真不知该说四阿哥无情还是偏心了。 说他无情,对她又很好,很耐心,只是他的偏心并不曾给予他的嫡妻。 偏心不是错,但没得到偏爱的乌拉那拉氏心中有怨,也是正常的。 乌拉那拉氏还是挺可怜的,上辈子抑郁而终,这辈子早早去世,连往后的人生都没了。 莫非这就是乌拉那拉氏实现心愿的代价? 啧,这真的值吗? 乌拉那拉氏是否料到会如此? 总之,如果这不是梦,她很乐意帮乌拉那拉氏达成所愿,总不叫她白死了。 只是她不能保住弘晖了,这一世的弘晖不会出现了。 还是挺遗憾的。 武静蕊仿佛看到了乌拉那拉氏,一脸泪痕地诉说着她的不甘,让自己帮她报仇,若不能做到,将会如她一般灰飞烟灭。 好似诅咒。 武静蕊被惊醒,浑身冷汗。 太吓人了。 她不知这真是乌拉那拉氏的诅咒,还是她日有所思,做的一个梦,但这个梦太真实了,那诅咒仿佛穿透了她的灵魂。 武静蕊觉得有些冷,有些怕,久久静不下心。 即便死的不甘心,乌拉那拉氏的怨念也太深了,为何会如此? 后宫争斗在所难免,前世的雍正的确太冷漠,对乌拉那拉氏太绝情,但那毕竟是皇帝,怎能要求他对每一个人都付出柔情? 那些嫔妃是害了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有怨很正常,但以灵魂为代价,真的值吗? 也许她不是乌拉那拉氏,不明白那种决绝。 四阿哥醒了,摸摸她的额头,问,“怎么?做噩梦了?” 武静蕊嗯了声。 四阿哥握住她的手,察觉到冰凉,将她搂过来,心道,得亏自己陪着她,若她一个人,又怀着孕,该如何怕? 不知怎的,武静蕊忽然问了句,“爷喜欢福晋吗?” 四阿哥皱眉,“怎的这样问?” 武静蕊闷闷道:“奴才就是好奇,福晋是爷的发妻,爷应该是喜欢的吧?爷为福晋难过吗?” 四阿哥沉默片刻,道:“若葭年少时嫁给爷,她是爷唯一的妻子,无人可替代,爷自是心疼她,遗憾没能早早体谅她多一些。” 武静蕊想,是否当真是年少夫妻也能走到相看两厌? 若四福晋还活着,多年后,是否依然是那样的结局? 或许只有过早失去,才会多些心疼,在心里留下铭心刻骨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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