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后宅勾心斗角,宫中亦是凶险,她早就料到了,特意带了些雪玉膏,以备不时之需,不想竟真的用到了。 金铃愤愤道:“虽然如此,皇上也太纵着贵妃了,您都伤成这样,皇上却只是将贵妃禁足,即便如此,皇上昨夜还是去了永寿宫,这哪里是禁足?” 听了她的话,瑾妃眸中流露出冷厉的光芒,攥起了手。 这个仇她不会忘了,早晚会讨回来。 她深吸口气,淡淡道:“贵妃越是如此,太后越是不满,皇上再宠爱贵妃,也要顾着前朝后宫的影响。贵妃得罪了太多人,太后不会坐视不理。本宫不会求皇上责罚贵妃,欲取之,先予之,登高必跌重。等皇上的耐心一点点磨没了,贵妃也就到头了。 不仅如此,本宫还要继续敬着贵妃,向贵妃示弱,无论贵妃如何向本宫发难,本宫都不会有一丝怨言,而本宫的委屈,皇上会一一记在心里。” 金铃心悦诚服,“还是主子有远见。” 瑾妃垂眸,轻声道:“二哥曾说过,这点玉儿做的是最好的,她是无师自通,而我,算是练了个七八分,其实,这也不难。” 其实玉儿比她更适合,可惜,玉儿性子太弱,太娇,玉儿天生就是该被宠着的。 瑾妃嘴角带了丝苦涩。 金铃安慰道:“您和三小姐都该过上最好的日子,三小姐有年大人照顾,余生无忧,您是宫里的嫔妃,金尊玉贵,将来还会为皇上诞下龙嗣。” “我倒是羡慕她。”瑾妃幽幽一叹。 …… 齐妃从翊坤宫离开,并未回自己的宫殿,而是与钮祜禄贵人一同去向太后请安。 裕嫔则并未与她们同去。 “贵妃的手段果然凌厉,即便如此,皇上还是宠着贵妃,不舍得有一丝责罚。”裕嫔回头看一眼齐妃等离去的身影,面上闪过一丝唏嘘。 “在这深宫,明哲保身是最好的,只要本宫与五阿哥好好的,别的也不求了。” 她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她看得出贵妃腹背受敌,所有人都恨贵妃,但贵妃有身份,有子嗣,又有皇上的宠爱,地位稳如泰山,连太后皇后都奈何贵妃不得。 旁人想对付贵妃,夺去贵妃的恩宠,无异于以卵击石。 幸好自己不曾得罪过贵妃。 只要自己不与钮祜禄氏等交好,便可平平静静。 以后还是莫要理会旁人了。 裕嫔道:“去咸福宫。” 咸福宫是懋嫔的住处,因尚未行册封礼,依旧以嫔位称呼。 懋嫔是唯一与贵妃交好的嫔妃,也因其膝下无子,亦无恩宠,日子过的甚是平静。 裕嫔有子,懋嫔有贵妃撑腰,又即将册封妃位,是以裕嫔见了懋嫔态度谦卑,“妹妹叨扰姐姐了,还请姐姐见谅。” 懋嫔笑容宽和,“妹妹无需客气,你我姊妹,我盼着妹妹常来与我作伴呢。”待裕嫔坐在下首,便问,“不知妹妹方才去了何处?怎的突然来此?” 裕嫔摸了摸鬓角,笑容勉强,“去了翊坤宫,探望瑾妃,不过没进去,就来姐姐这儿了。” 懋嫔掩嘴咳了声,假意道:“瑾妃伤了脸,难免伤心,是该去探望,不过,想来瑾妃并不愿见客,毕竟……都是女人,谁都明白其中苦楚。” 裕嫔叹了声,“谁说不是呢,好好的竟这样了,不过,有太医在,瑾妃的伤定无大碍。方才齐妃姐姐与钮祜禄妹妹也去了,此刻她们去给太后请安了。” 懋嫔扬眉,此刻去见太后?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太后一向不喜欢贵妃。 更奇的是,裕嫔竟然未一同前去,甚至还来她这儿。 由此可见,裕嫔与齐妃等人不是一条心。 懋嫔笑容加深,“看来齐妃对太后甚是孝顺,妹妹怎的没去?” 裕嫔低头,“太后凤体有恙,我怎好去打扰?何况,我自是不如齐妃姐姐和钮祜禄妹妹嘴巧,怕是太后会不喜。” “还是妹妹懂事。”懋嫔赞了她一句。 这边说着闲话,另一边齐妃和钮祜禄贵人到了寿康宫,关心了太后几句,便说起了瑾妃。 齐妃道:“瑾妃妹妹也是可怜,遭了这无妄之灾,此刻正伤心呢,连人都不见。” 太后本不愿见旁人,但来的是齐妃,大阿哥的生母,便叫了人进来,此刻听了齐妃的话,已知晓她们来意,面上不动声色。 “一点点小伤,让太医好生治着便是。” 太后并不想管这事,但因是贵妃惹的事,她才同皇帝闹了几句,谁知皇帝依旧放纵贵妃,实在气人。 她管不了皇上宠谁,皇上更不听她的话,说多了难免影响母子情分。 说来她这个太后实在憋屈,若是小儿子做了皇帝,她岂会如此受气? 皇帝太不懂事,不知孝顺她这个生母,也不懂友爱兄弟,甚至宠爱一个不懂事的贵妃,先帝当真选错了人。
第327章 母子相见 齐妃道:“太后说的是,太医说瑾妃的伤虽然严重,但并非无法痊愈,不过,伤在那个位置……瑾妃妹妹难免有些无法接受,臣妾们都理解。说到底……此事还是因为贵妃养的猫,贵妃的猫从未袭击过他人,这次不知为何……唉,或许是瑾妃运气不好,偏偏遇上了这样的事。如今贵妃被禁足,但皇上仍抽空去探望,臣妾就是为瑾妃妹妹觉得委屈。皇上从前何曾如此不顾规矩?到底是贵妃懂得哄人。” 明里暗里指责贵妃故意害瑾妃毁容,还狐媚了皇上,令皇上有失偏颇。 太后脸上不辨喜怒,静静听着,未说话。 钮祜禄贵人眼珠转了转,道:“齐妃娘娘说的是,不过,此事不怪皇上,到底贵妃跟了皇上多年,又有子嗣,皇上最是重情,如此情有可原。” 太后哼了声,“齐妃跟皇帝最久,同样有子嗣,还是皇帝的大阿哥,比贵妃强了不止百倍,她武氏何德何能?” 齐妃与钮祜禄贵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笑意,齐妃谦虚道:“太后过誉了,臣妾自是不如贵妃能生,贵妃是有功之人,皇上难免更看重些。” 看重? 能看重一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却不曾敬她这个生了皇帝的太后,太后本不愿理会,此刻却忍不住心头的火蹭蹭地往上冒。 尤其十四虽然回了京,却仍旧被关在府中,不得进宫,太后早已憋了一肚子气,对皇帝的怨气更深,对皇帝宠爱至深的贵妃更是厌恶至极。 “宫有宫规,贵妃也不能例外,身为贵妃,恃宠而娇,戕害嫔妃,有失后宫之德,你们两个,莫要学那贵妃所为。”太后警告地瞥向齐妃和钮祜禄贵人。 虽然太后深恨贵妃,却心知齐妃与钮祜禄贵人暗藏的心思,对此略有不满,但齐妃好歹是大阿哥的生母,而且齐妃此举亦算情有可原。 更重要的是,后宫贵妃独大,连皇后都势弱,有大阿哥的生母齐妃牵制,贵妃才不能太过嚣张,没了忌讳。 太后这才不愿计较。 齐妃和钮祜禄贵人忙道:“臣妾/嫔妾谨记太后教诲,一定尽心侍奉皇上,绝不敢有违宫规。” 太后看了眼钮祜禄贵人,气不打一处来,好歹是满人出身,竟连一个齐妃都比不过,到现在都没能得了皇帝的欢心,皇子都出在贵妃膝下,其余的也只齐妃和裕嫔各有一个皇子,如此下去,贵妃岂不是更加猖狂? 如今皇帝都敢为了贵妃忤逆她的话,欺负同胞兄弟,以后还了得? 但现下还在孝期,皇上不能临幸嫔妃,她也没办法让别的嫔妃分了皇帝的心。 “有空多去皇帝跟前走走,你们也是皇帝的嫔妃,要恪守后妃之责,多多关心皇帝,哀家不希望你们一个是大阿哥的生母,一个是满军旗的嫔妃,却连这点讨好皇帝的本事都没有。” 齐妃和钮祜禄贵人起身,惶恐道:“是臣妾/嫔妾无用,让太后费心了。” 离开寿康宫,钮祜禄贵人有点泄气,“太后能教训贵妃吗?嫔妾先前可是听说皇上为了贵妃与太后吵了一架,可见太后也没奈何。” 齐妃哼道:“太后是何人?不仅是皇上的生母,还是十四爷的生母,太后不希望惹怒皇上,却更不喜欢十四爷受委屈。等着吧,太后暂时没办法,但太后厌恶了贵妃,那就是好事。皇上与太后不和,却要顾着孝道。” 还有一点,即便太后不好对贵妃怎样,太后也不会偏向贵妃,或是坐视不管,后宫再有争端,太后教训贵妃便是理所当然。 贵妃不讨太后欢心,还处处惹事,为难的始终是皇上。 离太后崩逝尚有八年,贵妃还有的熬呢。 谷钮祜禄贵人诧异地看她一眼,心想,没想到齐妃如此大胆,竟敢说出皇上与太后不和的话,皇上与太后虽偶有争吵,但毕竟是母子,哪有隔夜的仇? 如此言论若让别人听见了…… 钮祜禄贵人抿了抿唇,低下头去。 这日,大阿哥向皇后请安,皇后萨克达氏嘱咐他,“你该去向你额娘请安了,你额娘前儿还问你了,虽说学业为重,但也不能误了给你额娘请安。” 因皇子们还未有爵位,平时读书居多,偶尔跟着皇阿玛学习政务。 大阿哥最是用心。 弘昐迟疑片刻,还是答应了,“儿子谨遵皇额娘话。” 离了景仁宫,弘昐往西六宫去了。 齐妃得了消息,早早等着,激动不已,自打弘昐养在皇后膝下,他们母子俩难得才见一回。 平时想念多,却不敢流露,见了面也只是说几句话,生怕儿子为难,皇后不满。 弘昐进入正殿,向齐妃请安,“儿子给额娘请安。” 齐妃忍住过去的冲动,微笑道:“大阿哥快免礼。” 弘昐起身,尽管神情平静,却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 母子俩都有些感慨,虽然这些年生分了些,但到底母子连心,心里都惦记着。 齐妃让他坐了,笑问,“大阿哥近来身体可好?功课可好?身边伺候的人可妥当?” 弘昐略有些拘谨,脸上一本正经,“儿一切都好,身边的人伺候的也好,劳额娘挂念。”www. 齐妃颔首,“如此便好。”她握着手,有些失语。 弘昐问她,“额娘可好?” 齐妃笑答,“都好。”端起茶抿了两口,稳住心情,道:“平时多听皇后的话,皇后教导你不容易……” 却说不出让他孝顺皇后,敬重皇后的话,转了话音,“要多用功,讨皇上的欢心,你是皇上的长子,是大清未来的希望,只要你更加用功,将来一心为皇上分忧,旁人都越不过你。” 弘昐点了点头,“额娘放心,儿子明白。”旋即皱眉,“但皇阿玛愈发疼爱二弟,甚至亲自教导四弟和六弟,儿子许久不曾被皇阿玛夸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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