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眉头都没动一下,任由她掐,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一点点安抚她的气焰。 武静蕊像一个皮球突然泄了气。 “在皇上眼里,臣妾那样心狠吗?”过后,武静蕊质问他。 “朕说过不疑你,何必胡思乱想?”雍正坚决不承认,一脸情深,“朕知你心软,不会那般做,钮祜禄氏污蔑于你,朕不会饶她。” 武静蕊再了解他不过,他分明心虚了,才顾左右而言他,甚至转移她的注意力。 忍不住抬脚踹他,雍正皱了皱眉,“大胆!” “就大胆了!”武静蕊才不管,肆无忌惮地冒犯他的威严,还揪他的胡子,掐他的脸。 一番打闹,武静蕊终究没再继续纠缠。 雍正颇有耐心,由着她发泄完,才松了那口气。 又到了给景仁宫请安的日子。M. 武静蕊从西六宫往东六宫,一路上偶有太监宫女路过,匆匆避让,不时抬眼,神色各异。 腊梅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这样看主子,他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不就是怀疑她害了钮祜禄氏的孩子吗? 没凭没据的事儿,一个个都敢如此看她,想来谣言传的厉害。 她真不明白,钮祜禄氏没了孩子怎就与她扯上关系? 她没让人送吃食,也没派人靠近过钮祜禄氏。 仿佛都认定了是她。 就因为钮祜禄氏当日的一面之词? 简直莫名其妙。 “随他们去。”武静蕊不想在意这些,但那些目光总是膈应她,令她很不舒服。 这一切还是怪钮祜禄氏。 自个儿对她做什么了?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添晦气。 哼,看来她以前太纵着了,给了对方这样大的幻觉。 武静蕊闭上眼睛养神。 刚路过承乾宫,忽然有人从里面冲了出来,直扑向武静蕊的肩舆。 武静蕊措手不及。 谷茥“武氏,你恶毒跋扈,你害我孩儿!不得好死!” 冲出来的竟是熹贵人钮祜禄氏,本该是禁足,竟然从里面冲了出来。 此刻披散着头发,状如疯癫,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温婉仪态。 腊梅率人挡在肩舆前,有人架住了疯魔似的熹贵人。 但仍阻不了熹贵人的口出恶言,“身为贵妃,却嫉恨有孕嫔妃,残害龙嗣,你还我孩儿!武氏,你还我孩儿!” 这些声音引来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和指指点点。 武静蕊诧异了下,没想到没了孩子的熹贵人变得如此狼狈,疯癫。 但对方口中的那些话实在令她恼怒又厌恶。 武静蕊呵道:“钮祜禄氏,发疯该有个度,有病就治,做什么疯狗乱咬人?” 有太监将胡言乱语的钮祜禄氏强行带回了承乾宫。 但钮祜禄氏的那些话还是无孔不入地钻入了旁人耳中。 武静蕊一肚子闷气到了景仁宫。 不过这一会儿,就连景仁宫都听说了。 懋妃裕嫔等人自然没什么,其余的嫔妃却也像外面那些人似的拿异样的目光看她。 皇后萨克达氏劝她,“熹贵人没了孩子,心绪不稳,难免口无遮拦,贵妃不必放在心上。” 呵,脏水不是泼到你身上,你自然大度。 武静蕊对她这副装模作样的态度很不屑,对方哪一次怜惜过熹贵人? 今日为熹贵人说话,分明恶心她的。 “皇后说的好轻巧,臣妾岂能不放在心上?熹贵人怀孕,臣妾可曾让人近过她的身?如何害她?本是熹贵人伤心过度,胡言乱语,怎就传的到处都是?又是谁给了熹贵人这样的错觉,死咬了臣妾不放? 一个熹贵人,臣妾原本懒得理会,今儿这般疯狗咬人,倒是好大一出戏,将臣妾的脸都丢尽了,皇后一句心绪不稳,口无遮拦就轻轻松松过去了?要臣妾说,皇后是否该治治这后宫,免得旁人皆信了这荒唐之言,人云亦云,污蔑了臣妾的名声。” 今日武静蕊如此情绪激烈,针锋相对,甚至不顾皇后的面子,令皇后先是错愕,旋即面子有些挂不住。 皇后怒斥,“贵妃何出此言?熹贵人痛失孩儿,本该怜惜,如此也算情有可原,本宫岂能为此苛责于她?既是荒唐之言,听听也就罢了,谁会信?贵妃既心怀坦荡,何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呵,心怀坦荡便该容许旁人随意污蔑吗?她一个贵人,胆敢污蔑贵妃,本就是重罪,臣妾不是圣人,无法不计较。皇后偏袒熹贵人,无异于纵容了熹贵人,莫非皇后也认同熹贵人的一面之词?这就是皇后的公正吗?” 武静蕊毫不客气地反驳,言辞犀利,语气咄咄。 皇后被气得不轻,“竟敢胡言乱语,谁给你的胆子?莫要以为皇上纵着你,就可为所欲为。” “皇后也知是胡言乱语啊。”武静蕊笑着说,“这便受不住了,臣妾又该如何?” 火药味持续蔓延,其他人大气不敢出。 只有懋妃赶紧起身说和,“贵妃息怒,熹贵人放肆,自是不该轻纵,您不必为此动气。” 又对皇后道:“贵妃只是遭了这一番,难免气愤些,并无它意,皇后莫要怪罪。” “哼,以下犯上,目无尊卑,若人人受了屈都这般,本宫的颜面何在?”皇后并不理懋妃的劝解,狠狠瞪向武静蕊,“本宫看你是愈发放肆了,本宫好歹是皇后,岂容你如此诋毁谩骂?” 武静蕊径直起身,“哦,臣妾就这脾气,容不得一点点委屈,不公,熹贵人造谣生事,身为皇后却视而不见,反而责备臣妾多事,那就别怪臣妾口出不逊了。皇后若要降罪,尽可来,臣妾等着。” 说话,竟扬长而去。 皇后一口气上不来,险些被气晕。
第382章 没碰她 原本朝臣上奏折诋毁她,算得无凭无据,过阵子也就过去了,武静蕊还算淡定。 如今多了熹贵人这桩,这些消息如长了翅膀似的,整个前朝后宫都知道了,仿佛她残害龙嗣的事有了证据似的。 这更加给了朝臣给她定罪的机会。 武静蕊听着宫女说着那些大臣如何攻击她,试图令雍正肃清后宫,雨露均沾,愈发不得劲。 同时又觉着很奇怪。 这阵子发生的事似乎并不简单。 先是朝臣上折诋毁,罪名大多是假的,只是不满皇帝独宠她这个贵妃。 如今熹贵人一闹,立马给了证据似的,令她坐实了朝臣说的那些罪名,身处风口浪尖,无法脱身。 这像是有预谋的。 否则怎会在朝臣刚刚上折后就先后发生了熹贵人怀孕,小产,发疯的事? 太巧了。 这件事与熹贵人有何关系?熹贵人也是参与者? 但为了打击她,损失一个皇子,熹贵人如此做未免得不偿失。 总之这事情有点麻烦,除非找出真正害熹贵人小产的人,否则她的罪名就洗不掉了。 雍正果然被气得不轻,“朕养他们有何用?只知盯着朕的后宫,指手画脚,却于政事上一事无成,哼,朕太纵着他們了。” “百官不就是如此?逮着些帝王的错处就咬着不放,甚至专管皇帝的家事,以此来提现自个的存在感,尤其是那些御史文官,打仗他们不会,自然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武静蕊闲闲地说着,又问,“对了,皇后的阿玛可有说什么?” 雍正道:“那个老匹夫自然没说什么,但如今的都察院大部分都是他的人。哼,朕看他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当初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已成了国丈,将来的承恩公,威风八面,阿谀者甚多。 武静蕊明白,无论是否与皇后有关,皇后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就不知是顺水推舟,还是早有预谋。 “皇后的母族,腰杆硬,自然胆子大了。那熹贵人能从承乾宫跑出来,冲到臣妾面前,还不知是谁放了水。皇后口口声声怜惜熹贵人,说臣妾计较,臣妾倒成了活该了。” 武静蕊越说越气愤,,,——,,,在,,在,在, 雍正面沉如水,“钮祜禄氏造谣生事,目无尊卑,朕下旨将其贬为常在,禁足承乾宫。” “如此一来,朝臣恐怕更会以为是臣妾报复了。” 钮祜禄氏刚没了孩子,又遭禁足,明眼人都要说她这个贵妃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钮祜禄氏疯癫,朕只将她禁足已是格外开恩,谁敢诋毁于你?纵然世人说你惑君,朕也认了,朕就是要宠着你,让你成为这后宫皆不可动的人。百官若敢放言诋毁,朕绝不轻饶。” “哦?当真?”武静蕊眼一亮,看着他,突然伸手抚摸他的眼,“真的甘愿被臣妾蛊惑吗?皇上这话可不像明君所言呢。” 雍正眯起眼,抓住她的手,“何为明君?何为昏君?朕不做昏君,但朕也要护你周全。” …… 御花园中,纳喇贵人与秋答应屈膝,“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金安。” 武静蕊牵着随安的手,轻瞟她们一眼,“免礼。” 谷鯈二人谢恩,起身,纳喇贵人笑道:“贵妃娘娘好心情,这位是五公主吧?果真与娘娘极像,奴才都想要一位小公主了呢。” 武静蕊上下扫她一眼,“纳喇贵人伺候得皇上可好?” 纳喇贵人一脸懵圈,却道:“自然是极好,皇上很满意呢,说希望再有个小皇子。” 这一脸娇羞得意,看的武静蕊都要吐了。 “哦?那皇上该允许你怀孕了,怎的这么久还没动静?” 纳喇贵人脸一僵,梗着脖子道:“那自然是还没到时候,不知何时就来了呢,急不得。” 武静蕊轻笑,“不会是皇上没碰你吧?” 以纳喇贵人的行事,雍正会乐意碰她? 她觉得秋答应都比她有机会。 纳喇贵人脸色顿时变了,恼羞成怒,“贵妃娘娘何必如此羞辱奴才?奴才是皇上的嫔妃,皇上岂会没碰奴才?” 武静蕊正好无聊,对方想要找她茬,她就奉陪。 她走进亭中,坐下。 冬云拿来魔方给随安玩,随安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唉,本宫可是听皇上说纳喇贵人太吵了,实在没心情,与你说的截然不同。怎么?皇上还会对本宫说谎?” 一番话,令纳喇贵人脸上血色尽褪,却强撑着不信,“贵妃娘娘胡说,才不会……” 她身后的秋答应拉了拉她,低声劝她,“姐姐,这是贵妃,莫要顶撞。瑾妃娘娘会生气的。” 瑾妃是她们的主位。 此话却并未令纳喇贵人住嘴,反而气焰更嚣张,“那又如何?贵妃谋害皇子,皇上早晚会不满,瑾妃的哥哥是年羹尧,正与十四爷在西北征战,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瑾妃怎会怕一个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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