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荣国府这边呢,老太太还活着,一门双候的史家就还得认她这个姑母。大老爷贾赦虽然也死了原配,又得了个同样出身不显的继室,但二太太和大房的儿媳妇却是贾史王薛的王家出身。而二房的珠大奶奶父亲还是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的文官。 最后还要提一嘴的便是出嫁的姑奶奶贾敏,以世人高门嫁女,低门娶妇的习俗来看,林家的家世必然不逊色贾家,或者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家世,还有林如海这个女婿。正经科举出身,同窗同科遍布朝野...... 总之,左比右比,荣国府都完胜宁国府。再加上老太太特会扮慈爱,贾政特会装正经,贾赦与贾琏还与他们有共同话题,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慢慢失了长房的身份,成了荣国府的附庸。 可没想到,老太太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竟然下.毒.谋害宁国府的宗妇,皇家的私生女,这就太让人惊骇难平了。 邢夫人院子里的人一半去看热闹了,一半被邢夫人打发出去盯稍了,这一来二去的,院子里竟没了旁人。 然后宁国府派来送礼的人便洽巧听到了这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言论。 吓死了好不好。 于是贾珍和尤氏的人对视一眼,也不送礼了,撒丫子狂奔吧。 这世上最害怕的就是臆测,我猜,我寻思。往往想来猜去,就能弄出更大的事故出来。 邢夫人主仆坐在炕头臆测了一个天大的阴谋,然后老太太就背了好大一黑锅不说,还让宁国府找到了贾敬与荣国府这般决绝的原因。 欺人太甚了我跟你说。 尤氏听到这个消息,一脸大惊失色。秦可卿这是怎么了,尤氏心里有七.分的肯定。 她虽知秦可卿并非那等轻浮之人,可到底...压下向上涌的火气,尤氏得在心里叹了一句她命不好,又没刚性便罢了。 尤氏罢了,贾珍却怒目圆睁,气急败坏。 他就说嘛,怎么好好的人就不明不白的病了。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都不见起色,原来是被人给害了。 “...什么药这般厉害,竟是连那么多大夫都查不出来。”尤氏不会直白的说秦可卿这是心病,于是看着贾珍怒发冲冠的样子一副想不明白问道。 “你知道什么?当初史家的老祖宗是和咱们家的老祖宗一起跟着太.祖起义,也是最先打进京城的将领。前朝皇宫多少宝贝都被...”贾珍顿了一下,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直接转了回来,“前朝皇宫不少秘药,指不定就是哪一种呢。” 尤氏点头,“那今天这事,老爷的意思可是要?” “父亲那里怕是已经知道了消息,不然也不会这般对待那老妇。既然是父亲的意思,那咱们就得拿出个态度来。” 害了爷心尖上的人,绝交算什么,这笔帐咱们慢慢算。 “大爷既然这么说,那妾身便知道要怎么做了。”正好她也懒得应酬荣国府那些大爷祖宗们。 她和凤姐儿一个辈份的媳妇,她还是宗妇,身披诰命,可那凤姐儿有什么,天天要她的强不说,还总是故意抬高秦氏踩着她。 再有大太太,二太太还有老太太高高在上的态度...呸,你珍大奶奶以后不侍候了。 “对了,大爷怕是还不知道,妹妹被林家表妹领走了。” 若是两府没交恶,尤氏说起惜春自是按着那府的排名来个四妹妹。可如今既然交恶了,那就只单称一声妹妹了。 贾珍闻言,刚刚抬起来准备去看秦可卿的脚又落了下来。别说,若不是尤氏说起来,贾珍还真的忘了他还有这么一个妹妹。 “这又是怎么说的?”好端端的怎么跟着林家人走了。 听贾珍这么问,尤氏直接将她花重金打听来的老太太指着惜春喝骂的事说了。 “林姑娘倒是热心肠,老太太那边刚撵人,她就站起来带着妹妹走了。说是走的时候,老太太不叫带走他们家一针一线,妹妹什么都没带,穿了林姑娘的旧衣走的。” 贾珍闻言,又是气恨不已。 他倒不是生气惜春被亏待,而是觉得老太太这么做将宁国府的脸面直接踩在脚下底了。 气愤不已的大骂一顿,贾珍又叫尤氏打发人去林家看看惜春。若惜春愿意,就将人接回来。 尤氏能说什么,贾蓉那么大的一个继子都能容得下,又怎么会容不下惜春一个小姑娘。 以前养在荣国府,她省心的紧。如今接回府,也不过是多双筷子多个碗的事,也劳累不到她。 “我这就派人过去。” ...... 这个时候贾敬在干什么? 贾敬刚被朱珠这个妖精套路了。 鬼能托梦给生者,妖精自是也能了。 黛玉一行人朝道观行来时,朱珠就已经行动了。 她以入梦的方式问贾敬对惜春的看法,是真的不管不顾了还是有什么顾忌这才顾不上她。 对这个闺女,你到底是怎么看,怎么想的呀。 哪想到这个当爹的被朱珠问到的时候,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个自小寄养在荣国府的亲闺女。 这也不怪贾敬,毕竟生孩子这事,对于男人来说,就是一个晚上的英雄驰骋,得意快活。而对女人却是十月怀胎,日夜相随的一块肉。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纵观贾家所有滚在红尘里的男人,便能知晓贾敬如何为人为父。 当然,也可以缩小范围只看贾珍,贾蓉为人,也能想到一二。 贾家男人对待子女,要么是不闻不问,要么就是张嘴喝骂,提手能手,上脚就踹,或是直接叫下人唾脸...... 不管惜春也许都是惜春的福气。 . 贾敬出家了,长年往道观里一窝,家业儿孙全抛脑后,哪里还会将一个几乎没有期待过的女儿放在心上呢。 没有期待,没有相处,就更没有什么感情了。 此时被问起来,贾敬还要想半天。朱珠都有些同情惜春那个人类小崽子了。 她们妖情都不带这样的。 她们对自己的崽都特别好哒,她们是宁肯吃了男人也要给娃补充营养的那种妖。 就好比她和唐琅,都是这一类的妖精嘞。 别看朱珠来到人间好些日子了,想的还是将来挑个肥嫩多汁的伴侣...... 朱珠看出来贾敬的心思态度,便又问了他一遍,他想要怎么安排惜春。 贾敬很痛快的表示,有老太太呢,再不济不是还有她哥哥,她侄子。 朱珠一听这话,呲了呲牙,眼珠子转了转,直接将惜春说成贾敬成仙道路上的未了尘缘。 这份父女之缘不断了干净,修仙得道休想再有进寸。若是能断了干净,再次入梦可得修道真经一册。 ...... 忽悠着贾敬起了遗弃惜春的心后,朱珠就将贾敬从梦里踹出来了。 等贾敬还在回想着刚刚那个梦时,黛玉的马车刚好到了道观山门外。 朱珠奉了黛玉的命令,直接进了道观。 因早就知道贾敬的意思,朱珠也没跟他多费口舌,只说林家子嗣单薄,老太太上了年纪,教养上也是力不从心。问贾敬愿不愿意将惜春过继到林家,并且写下从此断绝父女关系的契书。 朱珠的到来,在贾敬看来就是瞌睡时送来的枕头。那个梦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而生一般。 不用考虑什么了,贾敬当即也不讲究这个那个,直接写下契书后,只叫他们自己便宜行事,以后再不要打扰他便好。 至于要不要再见惜春,问问惜春的意思,全不在贾敬的考虑范围内。 她既是我女,就应该为我周全,我之安排她得遵从。以后非我女,又何必再见。 这么理直气状的言论,让朱珠笑得狰狞,深吸一口气,到底拿着贾敬给契书走了。 跟草的那个便宜爹真没法比。 等朱珠转身离开,贾敬为了怕人打扰他,直接对道童吩咐了一声他要闭关,便进了密室准备接收修道真经去了。 朱珠答应贾敬的,自然不会不给她。而且她给贾敬的所谓的修道真经也不是假的。 就是那真经年代比较久远,通篇都是图画和不成字的符号...... 连蒙带猜,怕是得逼疯个人。 嘻嘻~ 贾敬进了密室时,老太太由儿孙组成的讨伐小队还没出城呢。 朱珠从道观出来,袖子里就藏了一个描金小匣子。 等上了马车,朱珠先将贾敬亲笔写下的契书交给黛玉。黛玉看完契书后,又将契书转给惜春看。 惜春虽然早就想到会这样,可看到这份契书的时候,到底是咬着嘴唇哭了出来。 她就像个累赘,踢过来踢过去。 若当初就嫌她,何必生下她来,生下她了为什么又要弃之不理。 惜春越想越觉得悲痛,最后直接趴到黛玉怀里哭的不能自己。 活到这么大,她永远都像是个多余的。 惜春哭得挺让人心酸的,黛玉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造了大孽。 不过作为蛟龙山上下来的妖精,黛玉的内疚转瞬即逝。 大王说了,我们妖精不需要那些人类情绪。 看着朱珠递过来的小匣子,黛玉心虚的心忖了句,她是妖精,只要脸皮够厚就好啦~ (→_→) 林黛玉的马车正朝着通州行驶呢,刚刚在道观门口唐琅就应黛玉要求,提前回府去了。 猛不丁的接个人回去,总得给贾敏和林如海一个反应时间吧。 于是唐琅提前回府了。 唐琅进府的时候林如海还在前面衙门办公,后院只有贾敏带着翻哥儿在那里寓教于乐。 丫头一说唐琅回来了,贾敏就皱起了眉毛。 那死丫头是不是又惹事了? 唤人进来,见唐琅请了安便向左右看了几眼,然后就垂眉不语的站在那里。 一见她这样,贾敏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一边用仅剩下的那点礼仪规矩控制自己别翻白眼,一边打发人都出去。 等房里就只剩下贾敏和唐琅以后,唐琅一点没保留的将今儿在荣国府梨香院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贾敏说了。 当然,选择性的做了部分修饰。 听到贾敬弄了只野鹤咒骂亲娘的时候,贾敏对贾母再有怨言,心里也极不舒服。听到贾母拿惜春做筏子时,贾敏的眉毛就越锁越紧。 对于自家这三个侄女,贾敏多少有些认知。 贾迎春生性懦弱,不善言词。探春天性好强又口齿伶俐,惜春年纪最幼,心直口快,天真任性。 三个侄女里,也就这个惜春与她血缘最远,最却得她眼缘。之所以这般,无外乎这孩子与自已生的那混世魔王性子最相近。 只自家这个因着她老子溺爱无度,更张扬大胆,更不受委屈罢了。 惜春那孩子若生在她们这样的人家,怕是跟黛玉比,也不承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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