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奈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片,有点纠结,但最终,还是一口气把它们放进了口中,喝了一大口温水送下去后,差点被噎住,但是有点荣幸的地享受到了伏黑甚尔的无偿拍背服务——这一次用了点力气,有点好痛。 她有些想要闹脾气,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娇气的人,非要说只是心气不顺,而牙疼又的确很挑战神经,不过最后没有闹,只是蔫蔫地趴在自己的膝盖上,虽然知道药效没这么快发作,但大概是安慰剂的作用,总感觉好了不少,因此,稍微控制一下,小幅度地动嘴,也可以说长串话了:“说到底,为什么我会有蛀牙啊?我平时也没有吃很多甜的吧,五条悟吃的比我多多了,为什么他不会有牙疼的困扰啊?” “因为他有无下限。” “对哦!”棕发少女点了点头,像是这才注意到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指去梳,她的发质柔软,却有点容易打结,稍微用力会扯疼,不过在此刻她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一边扯着头发,一边问他,“那他有无下限,甚尔,你又为什么能差点把他杀掉?” 这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话题,虽然铃木奈奈目前没在五条悟身上看到什么伤疤,但伏黑甚尔身上的,手臂上的大伤口和缝合线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是她问别人,也需要担心是否是在揭他的伤疤,是否会惹怒他,但因为被问的人是伏黑甚尔,所以她很放心。 因为他看上去满不在乎,也的确很不在乎,只是睨她一眼,懒洋洋地坐在她的床上,随口和她解释了:“那时候五条悟的无下限还不能全天候用。” “原来如此……”铃木奈奈说着,很顺手地把梳下来的,扯断的几缕头发递给伏黑甚尔,他倒也不嫌弃,就这样接过,站起来,走过去,帮她扔到了垃圾桶里,同时又把药袋重新放回梳妆台前。 铃木奈奈歪着头,撑着下巴盯着男人的背影,感叹似的和他说话,“真想看看你们年轻时候的样子啊,甚尔也好,五条悟也好,感觉肯定和现在不一样,说不定比现在好说话多了!”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伏黑甚尔说着,嗤笑一声,转过身,这次,铃木奈奈很清楚地看清了他的表情,知道他是真的在嘲笑她的天真,这让她稍微有点不满,鼓了一下腮帮,很快就迟来地捂住了自己还在隐隐作疼的牙,略略太高声调,用有些含糊的吐字质问他:“怎么了嘛!” “他要是十六岁,你根本没法从他手上拿钱。” “……这倒也是。”棕发少女点点头,尝试幻想了一下五条悟十六岁的样子,很快皱起了鼻子摇了摇头,把不太美好的想法全都挥出了脑海,“男子高中生都是人嫌狗憎的,估计要比现在麻烦好多。” 在这么说完,她琥珀色的眸子又轻轻一转,重新投向了似乎有意将话题移向别人的过去而不说自己的黑发男人,她撑着下巴,有点得寸进尺地想要追问,却怕他生气所以没直说,只是拖长音调叫他的名字:“甚尔——” 她的声调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似的,而此刻,她的确也摆出了撒娇的姿态,抱着被子可怜兮兮看他,只是这幅表情对伏黑甚尔来说并不是很受用,他双手抱臂,碧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在她说话之前,他察觉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要我哄你睡觉吗?牙疼的大小姐?” 这大约算是意外之喜吧。 “!可以吗?” 虽然是在问他的意见,但是在说话的时候,像是怕他反悔那样,棕发少女就已经很主动地,揽着床上堆叠的,柔软的,香喷喷的被子往旁边挪了两下,给他空出很大一块地方了。 “是玩牌还是唱摇篮曲?” “……” 伏黑甚尔盯着床上那一块空地,突然有些后悔说那句话,按照惯例来说,他是不会拒绝金主的这种请求的,但考虑到铃木奈奈是不一样要求的金主,他舔了舔自己的上颌,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她:“你是金主,你想干什么都行。” 他说着,竖起一根手指:“一次一千万。” “那今天就算了吧……我只想你陪我睡觉。” 在铃木奈奈捂着下巴说完这句话后,伏黑甚尔没再犹豫,翻身上了床,在他盖好被子,铃木奈奈也躺下之后,天花板上的灯被熄灭了。 在一片漆黑,只有窗帘之外稍微透进来的一点光的室内,铃木奈奈半埋在被子里,睁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虽然床很大,但他们靠的有点近,伏黑甚尔的心脏离她更近,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很规律,很有力的心跳声,总之很让人安心,也有点催眠,也许是安眠药的药效发作了,铃木奈奈感觉昏昏欲睡,却强撑着在短暂的沉默后出了声:“甚尔?” “嗯?” 伏黑甚尔说着,伸手,很柔软的被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些轻响,在响动还没结束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摸上了她肿胀的半边脸颊,他的手指有点粗糙,划过皮肤的时候有点刺痛感,把本来已经不怎么疼的牙激出了一点钝痛,但还可以忍受,而同时,铃木奈奈听见他问:“牙疼?” 很奇怪,在黑暗里,他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不耐烦,相反,也许是她的错觉,竟然有点难得的,很舒服的温柔。 但有点困了,所以没办法忍着睡意和疼痛去细品这有点不同的情感,所以棕发少女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往他怀中拱了拱,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半枕在他手臂和枕头上,又把已经干却还带着点湿意的头发往后拨去,才终于阖上眼睛,哼哼唧唧了一会儿,感受着牙上传来的丝丝缕缕星星点点的痛感,又和他说:“现在好一点了。” 在得到她的回答后,伏黑甚尔沉默了,没有再触碰她的脸颊,只是半搭着她瘦削的单薄的肩膀,虽然没说话,但铃木奈奈猜测他的意思大概是既然不牙疼叫他做什么,不过她倒也没有很在意,也没有继续说话。 大概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在这样很和谐的,只有中央空调发出的轻微的风声,心跳声和呼吸声的静谧环境中,连铃木奈奈自己都觉得自己要睡着了,才听见自己鬼使神差,小声地,有些含混不清地和他说话。 “谢谢你,这是第一次我痛的时候有人陪我。”她顿了一下,“以后你要是痛,我也陪你。” 轻飘飘的,不仔细听就要和空调吹出来的风声混到一起了,实在没什么诚意,也好像的确只是她的随口一提。 伏黑甚尔却顿了一下,之后好像嗤笑着说了什么,但是因为太困了,铃木奈奈只依稀听到些很不清晰,近乎呢喃的话音,就在安眠药的效力下被拖进了梦乡了。 总归,大概是什么不太中听的话,没听到也没事。
第27章 十月的第一个星期六,在茨城县的土浦市会举办一年一度的土浦烟火大会,这是‘日本三大烟花大会’中最晚举办的一场,会从太阳还没落山的晚上六点一直进行到晚上九点,因为这场烟火大会以巨大的烟花闻名,所以从开始到结束,周围的天空都会是连成一片的烟火,亮堂堂的。 十月初虽然已经入秋,可天气还是很热,但因为是秋天的烟花,总之,慕名而来的人很多,依旧是人山人海。 不过这和来这里做任务的乙骨忧太和五条悟关系并不大,非要说的话,就是人太多了,辅助监督的车开不进来,所以只能让他们两人拿着小行李箱走到酒店了。 比起外面,还算说得过去的酒店大厅里的人要少很多,摁下电梯上行键,正好在一楼停着的电梯门打开,五条悟单手插兜,乙骨忧太拉着行李箱走在后面走了进去。 白发男人似乎心情不错,随手摁下属于顶楼的数字,好像想到了来的路上天边已经放起来的烟花,看了一眼身边的学生,笑眯眯地提建议:“今天这里有很大的烟花噢,如果任务做的快的话,乙骨你可以和里香去看看哦?” 因为入学也有一段时间了,之前乙骨忧太也独自做过几个任务,已经不太需要其他咒术师陪着了,但即便如此,听到五条悟说这样的话,他还是有一点惊讶地转头看向他,问:“老师不去吗?” 白发男人不情愿地,拖长音调嗯了一声,尽管绑着绷带,但也许是动作太大,乙骨忧太能看到他藏在绷带后的眼睛看向了自己,而后,听见自己的老师装模作样地和他抱怨:“不要吧,你们这么甜蜜恩爱地去看烟花,老师跟着去算什么啊?” 乙骨忧太呃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这感觉不像是老师你会说的话。” “喔?被发现了欸?”意识到没能蒙混过去,五条悟这才扬起了稍微灿烂一点的笑,冲他摆了摆手,实话实说了,“好吧,是因为老师我今年已经和别人看过烟花了,所以不想再看别的了。” 乙骨忧太眨眨眼:“很盛大么?是长冈祭?还是大曲烟花?或者是轮岛?” “都不是,是很小的烟花噢?”五条悟兴致勃勃地伸出手指向他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大,嗖一下的,一会儿就没了。” 怎么想,这种大小的也不算上什么烟花吧?仙女棒吗?还是小孩子喜欢放的那种小型烟火礼炮啊? 乙骨忧太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不知道这是否也只是五条悟对他开的一个玩笑,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刚刚明明还一脸不着调的笑意,说些完全不正经的话的白发男人,在电梯到达顶楼停下的那一瞬间,却突然闹脾气一样,故作严肃地板起脸来了。 像是,电梯外站着什么熟人一样。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表情,虽然板着脸,好像很冷漠,可这种表情不像是对仇人,也不像是对讨厌的人,像是……什么呢? * 因为之前就想看烟花,所以,铃木奈奈和伏黑甚尔也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了此时的茨城县,想也知道,今天外面的人群一定比浅草寺时候要多更多,然而,当自以为已经做好准备的铃木奈奈换好衣服,从可以将布满烟花的傍晚景色尽收眼底的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往下看,却只能看到密密麻麻人群的这一刻,她退却了。 “怎么这么多人啊?” 棕发少女发出很无意义的一声惊叹,她今天将头发编成了鱼尾辫缀在了脑后,随着她转头的动作,她发绳上坠下来的,装饰性的花瓣状的饰品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浑然不觉,只看向身后双手抱臂,在这样好的情景下也不换衣服的男人。 伏黑甚尔似乎对看烟火大会必须穿浴衣这件事嗤之以鼻,一开始铃木奈奈本想开出高价让他穿上,但又因为隐约感觉到他的不愿意可能不只是因为嫌麻烦这种可以用钱摆平的小事——当然,如果她真写一张支票,他肯定也是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但是铃木奈奈不愿意这么做,而且也不是非要不可,所以也就没让他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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