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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德拉科不是一个人，他旁边的地板上，正跪着大惊失色的哈利。 “不——我没有——”哈利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摇着头，茫然地拉扯着德拉科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衣物。 哭泣的桃金娘还飘在他们上方，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西弗勒斯跟在卡拉身后冲了进来，他粗暴地把哈利推到一边，跪到马尔福跟前，抽出魔杖，沿着那些深深的口子移动着，嘴里吟唱似的念出咒语。 出血似乎减轻了，斯内普擦去德拉科脸上的污物，又念了一遍咒语，现在伤口好像在愈合了。 哈利还在旁边看着，被他自己做的事吓傻了，无助的眼神在卡拉和德拉科之间来回移动。 哭泣的桃金娘还在他们头顶上抽泣和哀号，卡拉被她烦得要死，一个咒语打过去，乳白色的幽灵无声尖叫着，捂着喉咙飘走了。 斯内普第三次施完破解咒后，德拉科似乎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他双眼几乎睁不开，痛苦而无声地哀嚎着。 西弗勒斯指挥着卡拉，半拖半抱地把德拉科扶了起来。 “快带他去校医院，及时处理的话，不会留下严重的后果。”他严肃的说着，眼神却狠狠盯着哈利。 卡拉扶着德拉科走出盥洗室的时候，回过头担忧地看了哈利一眼，后者正失魂落魄地坐在一地的血污里，握着魔杖的手还在颤抖。 庞弗雷夫人看见两人一身是血走进来，吓得忘记了数落他们的不小心，万分焦急地给德拉科上了药 过程中，她不小心碰到了德拉科的手臂，被后者狠狠挥开了。 片刻之后，德拉科一脸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换在往常，他一定会跳着脚怒骂“圣人波特居然会用黑魔法”，现在他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卡拉坐在一旁，安抚地拍拍他的被角，“你先在这里休息，我现在通知你妈妈，她可以从我办公室的壁炉进来。” “不，别告诉我妈妈——”德拉科却有气无力的伸手阻止了她，“她已经够担心了，而且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卡拉看着床上憔悴苍白的德拉科，心里一阵唏嘘。 他也只是个刚刚成年、又被父母宠坏，心理年龄本来就比别人小的小孩子，这一年，他承受的压力并不比卡拉小多少。 “我会帮你的，你只需要相信我。”她轻柔但不容拒绝地拉起德拉科的左臂，将刚刚她顺来的白鲜倒在黑魔标记旁，刚刚德拉科怎么样也不愿意露出来的伤口上。 德拉科挣扎了一瞬，就把头转到一边，眼神飘忽着，不再管卡拉在做什么。 “我知道。”德拉科嘟囔着，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必须由我来做，你知道他有多生气！他真的会杀了我的——” “德拉科。”卡拉第一次不带有套话目的地和他交谈，“我明白你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我的立场也没办法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只是你要知道，你也是我的亲人，我答应了姨妈会好好照顾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德拉科抿起唇，探究的目光悄悄打量着卡拉，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德拉科！怎么会这样！”校医院外，潘西领着大块头的蠢跟班，咋咋唬唬哭着跑进来。 “安静。”卡拉挥一挥魔杖，赶在庞弗雷夫人发怒之前把他们隔绝在医院大门外。 “你干什么！”潘西和克拉布还在不服气的大呼小叫。 “他现在需要休息！” 卡拉把他们拦在外面，回过身合上校医院大门的时候，正对上德拉科带着感激的黯然眼神。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出意外我应该会激情三更（能改完的话），因为我讨厌虐的只是为了剧情不得不写，我要一天把虐梗一次性放完
第116章 高塔之上 == 后来卡拉再回想起那一天，发现一切其实都早有预兆。 这似乎是一年之中最为晴朗的一天，苏格兰北部极少有这样的好天气。从早上开始，金色的日光就照耀着这片土地，纯净的蓝天一眼望不到边际，只有两三猫头鹰在来回盘旋。 到了傍晚时分，血红的落日往地平线上沉去，发出红宝石一样耀眼的光芒。 卡拉在走廊上撞见兴奋的德拉科时，心里一咯噔。 “我做到了！”德拉科笑着凑过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骄傲。 “做到什么了？”卡拉像是做梦一般，恍惚着问出这个问题。 德拉科现在已经没了顾及，大大方方告诉她，“今天有我们的人会进来——” 卡拉震惊了，“你不能把他们放进来！这里是学校！” 德拉科也有些迟疑，他的嘴唇苦涩地抿了一下，“这是黑魔王的意思，只是进来帮助我，不会伤害其他人！” “这话你信吗？我说了我会帮你！不需要其他蠢货来分摊我们的功劳！” 卡拉有些佩服自己了，这种时候都没忘了演戏。 德拉科又沉默了，一方面他觉得卡拉说得有道理，知道食死徒的凶恶的他，并不想带他们来这个有自己朋友的地方，可是另一方面，他又不敢反抗伏地魔的任何指令。 最终，他只是模棱两可地敷衍了过去。 眼看这边指望不上，卡拉只得去找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正靠在窗边，沐浴在血红的夕阳里，凝视着底下的校园，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他厚重的旅行斗篷，还有哈利的隐形衣。 “今天哈利会需要他的隐形衣，有机会的话，你再拿回来。” 即使他们都同意死圣的说法并不完全真实，却也没放弃最后的希望。 “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要离开？”卡拉的心一点点揪起来。 “我认为我发现了一个魂器的藏身之所，我现在赶过去。” “不能是今天！德拉科准备在今天行动！”卡拉赶忙告诉邓布利多德拉科的计划，后者看上去并不觉得惊讶。 “那就更得是今天了，卡拉。”邓布利多坚定地挺直了脊背。 卡拉咽下心中那点强烈的撕裂感，对着邓布利多吼道，“你得带着我！” “不，你留在这里，我会带着哈利。” “哈利？他能做什么？为什么你不带着我？”卡拉感到生气，她拉扯着自己的头发，这让她看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我认为我需要一个未成年巫师，卡拉。” “那和带上我不冲突！” “你也知道，今晚会有大事发生，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邓布利多说着，往这边走了两步。 “我不！”卡拉有些不讲道理地堵住了办公室的大门，“带上我，否则你哪里都别想去。” 邓布利多的耐心也快要消磨光了，他抽出魔杖，似乎想要强行把卡拉困在霍格沃茨。 “除你武器！”电光火石之间，卡拉指着邓布利多大叫道。 那根接骨木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孤零零躺在木桌的纺锤形桌腿边。 卡拉和邓布利多都愣住了。 他们努力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就这样突然发生在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黄昏。 卡拉没想伤害邓布利多，所以他只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单手撑在窗台边，笑着叹了口气。 “我猜它现在是你的了。”邓布利多捡起魔杖，施了两个精妙绝伦的变形咒，“我能感觉到。” “那我更不能让你自己去了！”卡拉几乎是吼着说。 “别担心，在我手上，几乎没有区别，更何况，我还有哈利呢，你不也说他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傲罗吗？” 卡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只是看着窗外的残阳，慢慢的跌坐在椅子上。 “就是今天了，孩子。” 邓布利多的语气是那样轻松，好似在商量着明天早上吃什么口味的面包一样平常。 “你走下旋转楼梯的时候，会发现哈利正等在那里，所以记住，不要哭。” 卡拉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那间办公室的，哈利果然等在门口，看见她，焦急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并没有理会。 她没有去找德拉科，而是爬上了天文塔，迎着微凉的晚风，眺望着学校大门的方向。 十几分钟过后，邓布利多穿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从橡木大门中走出去，对着空气说着话。 卡拉一直看着他们，目送着他们在渐浓的暮色里，走上那条通往霍格莫德的苍凉小路。 邓布利多的背影被拉成一条长长的直线，又逐渐浓缩成一个小点。 当卡拉再也看不见他的时候，最后一丝夕阳的微光，刚好也消逝在天边。 ———— 或许是大脑里的应激反应在作祟吧，卡拉已经记不太清当晚城堡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仅有的记忆混乱又残缺，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背后还在传来呐喊，她踩着一地碎片，越过暗处软绵绵的躯体，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松走过那道把所有人拦在下面的屏障，走上天文塔顶端。 已经有好些人聚在塔顶，他们穿着黑衣，站在西弗勒斯和德拉科身后，和对面白色长袍的老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漫天繁星的映照下，邓布利多的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生气。 卡拉拨开芬里尔·格雷伯克粗壮的背影，没有理会他身上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直视着邓布利多在星空下闪烁的蓝眼睛。 “哈利呢？”她听见自己问，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平静许多。 邓布利多虚弱地眨眨眼，身子似乎在顺着墙壁往下滑。 “德拉科！快动手！”身旁的卡罗兄妹在大吼。 卡拉发现，邓布利多和德拉科，同时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卡拉……不要……”人生中最后一次，邓布利多极轻极轻地，念起卡拉的名字。 邓布利多没有说完他的话，这让外人听起来像是一种求饶，卡拉却知道他下半句是什么。 不要心软，不要迟疑，不要犹豫。 卡拉站在这座城堡最接近天空、承载了自己最多美好回忆的地方。她抬头，却看不见往日绚烂的烟花和星光。头顶高悬着的，是那个巨大的骷髅标记，正闪烁着发出刺目的绿光。 收回视线，拨开德拉科疯狂颤抖的手，卡拉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魔杖，直指向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处八年的老人。 Farewell. 绿光正正好击中邓布利多的胸膛，这一个瞬间，好像被放慢了几千几万倍。 她应该感到悲哀，感到绝望，感到痛不欲生。可是此时此刻，她心里每一个画面，全都是往昔的美好。 透过那双湿润的眼睛，卡拉看见戈德里克山谷的莺飞草长，看见满是欢声笑语、人头攒动的明亮礼堂，看见盘旋在恢弘城堡蓝天上的，金红色的凤凰。 但最终，邓布利多只是像个破布娃娃般，从低矮的围栏边仰面倒了下去。 卡拉从围栏的缺口探出头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翻飞的月白色长袍，在浓重的夜色中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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