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说,像布莱克这样的纯血大族,哪儿有什么真情可言。可纳西莎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是那么爱她的家人,可他们都没有给她太多爱他们的机会。 父母为维护地位,草草把她嫁给马尔福;安多米达为一个麻瓜的爱情与家族决裂;贝拉为自己偏执的信仰追随伏地魔远去。她尊敬沃尔布加姨妈和姨父,她是那么疼惜温柔聪明的雷尔。哪怕离经叛道的西里斯,她也从始至终狠不下心去恨他。 她把自己小半生来残缺不全的爱全部搜集起来给她的儿子,甚至不知里面那些残缺的溺爱反倒害了他。她以为自己不爱卢修斯,可当看着他身披铁链被关进阿兹卡班时,她脑子里想的全是要把丈夫救出来,连哭都忘了。她那时想,哪怕马尔福大势将去,她愿意带丈夫和儿子远走高飞,只要家人在一起,就是好的。 女孩的声音渐渐回到纳西莎耳朵里。 “……布莱克的人有种执着,为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这样的勇气,常人做不到,才说成是‘疯魔’的诅咒吧。贝拉用它获得力量,安多米达用它成全爱情,小天狼星用它追逐自由,您用它保护丈夫和儿子。所有人都为自己的执念离开了,雷古勒斯用这份执着守护了整个家族……有趣的是,马尔福和布莱克完全相反。马尔福精明、明哲保身,为家族利益审时度势地进退。这是马尔福的智慧,大概也是马尔福注定和布莱克走向两个结局的原因吧。” 纳西莎静静听着,感到有些一直被自己提着的沉重的东西,正慢慢被放下。 “直到最后我才发现,并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为自己追求的事做了不同选择,大家都一样。就连黑魔王,他也不过是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去建立他的理想世界。” 听到女孩如此轻描淡写地提到伏地魔时,纳西莎还是轻微颤了一下。 “即便哈利波特也并非生而心怀天下啊,他没得选,这是身为救世主的悲剧——如果他与神秘人注定只有一个能存活,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反抗。为成为合格的救世主,他已经失去太多宝贵的东西了……至于我,我做这一切,因为我想保护德拉科,想让我的家人置身事外,也不是什么身为正义的高尚理由。世界就是这样运转啊,有人做救世主,更多人只是在那个光环下竭力保护自己所爱,这样就很好。” 佐伊的视线从飘渺的远方收回来,弯起眼睛对纳西莎笑了。 “我们或许都没资格称自己是个正直的人。但我知道,您是位伟大的母亲。至于马尔福先生,” 她顿了顿,似乎在认真思考措辞,“父爱是种颇为艰难的爱,因为不能仅满足于流露,而要比任何一种爱考虑得更加周全。作为丈夫和父亲,他也许不太合格。但对马尔福来说,他爱这个家族,他曾试图做一位称职的家主。” 纳西莎喉咙动了动,声音有点哑,“你这样想吗?” “我始终相信,黑魔王注定会被爱这个东西打败不止一次。因为永远有更多的人选择去爱,而不是毁灭和杀戮,并会一次又一次为此甘愿站在他的对立面。” 一席话结束得干脆利落,女孩看着她,脸上是一种参透世事的表情,仿佛任何遭遇对她而言都只会波澜不惊。 纳西莎转开头,飞快擦去眼角压抑不住的泪。平复了好一会心绪,才转回去面对她。 她几乎下意识想伸出手抚一抚女孩昂着的、还带着地牢脏灰的脸,但她抑制住了这个冲动。 姓氏,家族,久远的执念,在对家人的爱面前似乎都变得平等,平等地轻如鸿毛。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纳西莎觉得自己的一部分正在别扭地认可这个戴蒙德斯的女孩。 “小精灵会送你回地牢,好好休息吧。” 她顿了半天,终究只是说出这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德拉科的卧房。 佐伊目送这位母亲离开,直到小精灵出现在房间里。 佐伊走前不舍地看了看仍酣睡得像个孩童的德拉科,替他把散乱的发理好,忍不住笑了,这个家伙,竟真这样穿着西装和皮鞋睡了一夜。 她也曾有耿耿于怀的执念,如今,终于与它们和解了,这也许就是这黑暗混沌的时代带给她的成长吧。从此,孑然一身,轻快平静,满眼都只是深爱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节算是对支线雷古勒斯和布莱克家族的故事的一个彻底warp-up吧,水仙妈作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布莱克,我一直试着从四年级她一出场就开始描述她的视角下的这个家族。而佐伊从原来的对卢修斯和纯血理论鄙夷而怜悯、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开始理解纯血家族的精神里那些更深刻、更珍贵的东西,也是这个战乱的时代带给她的成长吧~这也小小反映了拉文克劳的一个独特的特质,总是试图去理解每一个人、每一种不同的思想或存在,并为此找到合适的解释和理由~希望大家可以喜欢呀】
第74章 七年级 - 马尔福庄园的日子 == 之后的日子,只要伏地魔离开马尔福庄园,德拉科都会想办法与佐伊相见,派小精灵带她离开地牢;偶尔守卫涣散,为见她一面,他会不顾佐伊反对偷跑去地牢找她。 两个年轻人在暗流涌动的平静水面下偷偷相见,好像能看到对方安然无恙就已是最大的满足。 这儿毕竟是马尔福庄园,是德拉科自小在各个角落摸爬滚打的地方,地牢虽抵御魔咒,却也拦不住他,他甚至为此从母亲那儿顺来几根发夹——他小时候曾一度对庄园阴暗的地牢好奇,于是学着用细铁丝撬开了地牢门溜进去玩耍。 父亲发现后把他痛打一顿,关了一周禁闭。从此,德拉科深知地牢是个让他憎恶的地方。 可当佐伊被关在那儿,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地方。躺在床上会担心地牢阴冷,天亮又想到地牢见不到阳光,怕她饿肚子,怕她的伤恢复不好…… 佐伊每次都笑着不厌其烦地回复他:不要担心我,德拉科,我很好。 他早该想到的——所有人都会绝望,佐伊不会。她是那么热爱生命,即使受尽折磨被囚禁,她还能在见到他时扑进他怀里神秘地说:她在地牢墙根发现一株狗尾草,长势喜人,她决定养它。 德拉科从没有比现在更庆幸他爱上了一个拉文克劳。 佐伊和一同被关在地牢的奥利凡德先生很聊得来,这很好地打发了无法与德拉科见面的时间。她甚至从奥利凡德那儿学到很多魔杖学知识,包括,他对伏地魔正在试图寻找死亡圣器之一的老魔杖的揣测。 德拉科重新用起了那只可以与佐伊交流的戒指,也总暗中派小精灵给她送东西。有时是厚毛毯,有时是他从自己餐食里偷偷留下的面包,有时甚至只是一只叠得歪歪扭扭的纸鹤,里面写着‘望一切安好’。 佐伊有时会在德拉科房间待到深夜才走。 她给他读书听,往日枯燥乏味的文字经由女孩的声音竟变得如此着迷。 他会靠在佐伊身上畅想,等一切结束,他们去哪里游历。困了,就相拥着睡去,可等第二天醒来,身边又是空荡荡了。 佐伊很喜欢看贴满他小时候相片的影集,有他在奢华的生日宴上却因父亲没有给他买最新的飞天扫帚而板着脸闹脾气的照片,有他拿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时得意的照片,有他期末成绩排名年级第一举着成绩单的照片。 可随着年龄增长,相片越来越少,最终,影集在本该进入四年级的那一页变为空白。 德拉科憎恶那些老相片,它们都像在提醒他曾是一个蛮横没人关心的可悲小孩。他把它们藏进书架最底层,却统统被佐伊翻了出来。 她趴在床上、轻咬拇指翻看,像读一本书那样认真。 看出他的心思似的,佐伊悄悄对相片里眼神冷漠戒备的小男孩说:“放心吧,你会长成一个出众的少年,会有不少女孩对你芳心暗许——这会有点儿棘手——但你终会遇到一个很爱你的人,她愿意陪你治愈所有过去的糟糕经历留下的伤,然后陪你去爱这个美好的世界,” 她突然压低声音,像真要对相片里的小人耳语:“偷偷告诉你,那个人就是我。” 德拉科坐在床边听得一清二楚,默默笑着看向古灵精怪逗他开心的女孩,对上她偷瞄他的目光,然后,猛扑过去将她圈进自己怀里,亲吻她的肩膀。佐伊被他弄得咯咯笑起来。 此刻,德拉科觉得,如果温柔是一滴水,哪怕把所有海水集起来给她,都不足够表达他对她的爱。 英格兰的大雪就像预示着最深的严冬已经到来。 伏地魔回到庄园发了通脾气又匆匆离去,来去无踪,听战战兢兢的食死徒私下议论,他前些天去了德国,杀了当地有名的魔杖制作师格里戈维奇。 听着这些话,德拉科突然很心慌——伏地魔决定向欧洲扩张势力了吗,像曾经的格林德沃那样?挪威还会安全吗? 莫名的不安很快发展成失重似的恐惧。终于等到傍晚,大部分食死徒溜出庄园,德拉科当即动身去地牢找佐伊。 地牢门口传来细小的声响,随着咔哒一声,一个瘦削的身影推开铁门闪了进来。 正靠着石墙拨弄那株被佐伊养起来的狗尾草的阿历克西缓缓转动眼睛看过去。 撬门的铁丝还在手里攥着,德拉科看到只有古斯塔夫在地牢时,眼里的错愕很快转为无法压制的愤怒。 几天来与佐伊重逢的甜蜜让德拉科几乎忘记是这个古斯塔夫害佐伊被抓的。铁丝掉到地上,怒上心头,他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暴怒地一把揪起古斯塔夫的衣领,使出浑身力气照他脸上打了一拳。 古斯塔夫闷哼一声,也不抬眼看他。德拉科这才觉得刚才一拳打得自己手背钻心地疼。 “当年你不是声称比我还要爱她吗?” 冷峻的目光在古斯塔夫布满伤痕的脸上来回,德拉科咬着牙,像是强忍着才不将他撕碎,“你这么做,我不杀你,你自会有报应。” “你长大了,有能力保护她了是吗?” 阿历克西靠在墙上望着他,轻描淡写地问。 德拉科一愣,凶狠地紧了紧揪着他衣领的手:“我会保护她。” 阿历克西却像突然被逗笑了,无声笑得肩膀都在抖,德拉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那么我希望你做到,马尔福。” 古斯塔夫忽然大声说,琥珀色的眸子抬起来:“时至今日,我仍深信你配不上佐伊的爱。可哪怕这样的时刻,她还毫无保留地保护你,不让你知情。” “什么不让我知情,她做了什么?” 德拉科眉头紧紧皱起。 “佐伊请求我向黑魔王告密去抓她的,为了让他们相信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与戴蒙德斯无关,更与你马尔福无关。” 阿历克西并没含糊,直接说了出来,“她叫我不要告诉你,可我偏要让你知道。” “我不信!” 德拉科压着怒火打断他,企图在古斯塔夫脸上寻找破绽,“你怎么会同意帮她做这么危险的事。” “马尔福,我与佐伊一起经历过的,从小一起做过的事,我们对彼此都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你永远无法体会这种爱。所以你不会懂,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 阿历克西有些哀莫地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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