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月把温度计拿下来,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愣了愣,果断给她老妈贴上了退烧贴,掖了掖被角,确定压实了之后才把手拿开。 “抱歉,弥生月,我又生病啦。”顶着一张因为不正常的体温引起的红晕,妈妈满脸歉意地跟弥生月道歉。 弥生月坐在榻榻米上,觉得没什么好抱歉的,生病了而已,她老妈在她小时候到现在,生过的病大大小小,弥生月的十根手指头加上脚指头都数不过来,这点小感冒真的不算什么,“没有关系,你是妈妈。” 四月份的时候,庭院里的樱花的花期已经过去,那棵樱花树也不是一个月前热烈的粉红色,樱花落进之后,树上樱叶的翠绿色成了最显眼的颜色,积雪融化得七七八八,气温变得越发温暖。 弥生月本来就是不怕冷的类型,即使是在寒冬腊月,小红毛全身上下都是热乎乎的,只要穿一件毛衣,在外头套上一件外衣,小红毛就不会感觉到冷,像是一个天然的暖宝宝。 弥生月的妈妈总喜欢抱着小时候还不会走路的弥生月不撒手,尤其是在冬天,这也是诸多原因之一,嘛,现在妈妈也喜欢动不动就跑过来抱住自己的红毛女儿蹭蹭她的脸儿,蹭蹭她的红头发。 今天的弥生月一个人出门了,在两个月前,妈妈和弥生月是计划两个人一起去仙台的,但是妈妈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先是发了两天的烧,这两天弥生月差点就要翘课。 好在邻居的田中太太会在弥生月在学校的时候时不时来看看,否则自从来到埼玉县开始读书之后本本分分的小红毛就要开始人生第一次在埼玉县的翘课了。 小红毛这几天都有特地去关注天气预报,昨晚的天气预报说仙台的气温比埼玉县要低一点,看了昨晚的天气预报之后,小红毛更加坚定了自己一个人出门的决心。 妈妈显然不放心自己家脑子缺根弦的红毛闺女自己一个人出门,确定了小红毛把东西都带齐了之后,才把人放出门。 “我出门了。”弥生月在玄关处穿好鞋子,习惯性地围上自己的红围巾,拉开门。 “弥生月,便当带了吗?”妈妈拉开玄关的门,慌慌张张拿着便当盒出来,“地图呢?地图带了吗?还有手机!” 弥生月看了看妈妈手里的便当盒,举了举自己手里的便当盒,发出了灵魂质问,“妈妈,你是不是忘了便当你今天一早就给我了?” 便当盒有点大,是双层的,因为不止带着弥生月的午饭,还有妈妈特地给虎杖爷爷做的点心。 虎杖爷爷是弥生月外祖父的好友,据说交情不错,妈妈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虎杖爷爷就到过川端家拜访过几次,弥生月和妈妈搬回埼玉县的时候,虎杖爷爷还写过很多信来问候过。 原本是计划和妈妈一起在四月份带着弥生月一起去拜访虎杖爷爷的,可是妈妈生病了,也不想要违约,于是弥生月决定她去拜访就好了。 虎杖爷爷很喜欢妈妈做的点心,估计馋了很久了。妈妈把点心拿给弥生月的时候笑眯眯地告诉弥生月。 妈妈愣了一下,一拍脑袋,“是这样吗?” 弥生月又把手机从外套的口袋拿出来,“手机带着,钱包也带着。” 小红毛心说我说你慌里慌张地跑进厨房干啥呢。 她老妈压根把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便当这件事早早忘了。 “地图在包里。”弥生月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双肩背包。 确认了没毛病之后,妈妈终于把自己家的小红毛放出家门了。 “弥生月——” 妈妈的声音再度在弥生月背后响起,弥生月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一看,看到了站在门框边的妈妈。 弥生月突然觉得妈妈有点瘦,妈妈本来就瘦,弥生月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平时也在努力劝妈妈多吃一点,努力让自己妈妈增加点体重,虽然都没什么效果。 但是今天的妈妈好像意外地更加消瘦。 弥生月抿了抿唇,转过头去,朝妈妈挥了挥手,“我会早点回来的,妈妈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有事的话可以请田中太太帮忙。”弥生月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给我打电话,我会马上回来的。” 弥生月对于自己能不能找到虎杖家这件事也说不准,小红毛是第一次自己出远门,排除放学自己回家,但凡远一点的地方都是跟着妈妈一起出门的。 弥生月是第一次来仙台,仙台很大,是宫城县的首府,是日本本州东北地区最大的经济和文化中心,人多得咂舌,跟弥生月住的小镇人流量完全没法比较,人来人往地让小红毛迷迷糊糊的,问了好多个人才找到了路。 虎杖爷爷抱着自己的小孙子悠仁来找弥生月的时候,一眼认出了弥生月,和晴和妈妈信里说的那样,几乎一眼就可以在人群里发现那头鲜艳的红毛。 找到弥生月的时候,她人已经傻了,小红毛拿着地图晕头转向的,直到一个老爷爷牵着一个小孩子,问他,是不是叫雨宫弥生月。 智商掉线的弥生月点了点头,“我是小红毛……我是弥生月……” 啊,把五条悟的称呼和虎杖爷爷的称呼弄混了。 虎杖爷爷:“……” 晴和,你这闺女不大聪明的样子。 虎杖爷爷发自内心地觉得,这红毛姑娘能平平安安走到这里没被人拐了,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小红毛一眼看到了虎杖爷爷手里的小孩子,小孩眼睛的颜色和暖和,像是早晨树顶落下来的阳光的颜色。 悠仁眨巴眨眼睛看着眼前的红毛姐姐,红毛姐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小弟弟。 #可爱。 “虎杖爷爷。”弥生月看着悠仁,“我可以抱抱他吗?” 虎杖爷爷笑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舒展开来,老人家眉开眼笑地说,“当然可以。” 弥生月蹲下身去跑悠仁的时候,小家伙就伸手抱住了红毛姐姐的脖子,小小一只的,弥生月觉得他像只小猫,或者是没长大的小老虎,又或者两者都是,没长大的小老虎看起来就像只货真价实的小猫。 #好喜欢。 虎杖爷爷看到小红毛的脸上泛起笑容,像是冬天的太阳落在雪地上,温暖的,柔和的,他的小孙子抱着小红毛的脖子,柔软的脸颊蹭蹭小红毛的脸颊。 这是谁家的两个太阳跑出来了? 虎杖爷爷忍不住想。 哦,其中一个是他家的。 如果两个都是就好了。 虎杖爷爷又想。 “弥生月,你妈妈还好吗?”小红毛抱着他的孙子不肯撒手了,虎杖爷爷拎着小红毛送过来的点心,心满意足。 弥生月抱着悠仁点头,“妈妈很好。” “我记得小时候的晴和总是生病。”虎杖爷爷一边走,一边说,一个小孩一个老人一个红毛,三个人停在了红绿灯口的斑马线前,“但是那个孩子一直很坚强。” “她总是笑着的。”虎杖爷爷笑笑,“你看起来是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晴和想必很高兴。” 小时候的川端晴和希望自己可以健健康康的,但是她的身体天生羸弱,健健康康的愿望她是没办法实现了,在女儿身上实现之后,晴和告诉他,突然觉得,比自己本人健健康康还要好。 弥生月把自己的脸埋在悠仁的脖子里,悠仁用不轻不重地力气扯了扯她的红头发,一边‘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 “嗯,妈妈她很开心。”弥生月的声音有点闷,也许是因为把大半个脸埋进悠仁的脖子的关系。 被抱在怀里的小家伙突然伸出小小的手托住弥生月柔软的脸颊,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弥生月的脸。 弥生月愣了愣,蹭蹭悠仁的脸,“我没事哦。” 弥生月转过头去,严肃地对虎杖爷爷说:“爷爷,他以后是我的亲弟弟了。” 虎杖爷爷:“……” 你高兴就好。 与两个DK,以及诅咒的短暂接触之后,弥生月大致知道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诅咒,仙台市的人流比她居住的小镇多上不知道几倍,诅咒的数量随着人群的数量改变,人多的地方诅咒也多。 自从那一次和诅咒的近距离接触之后,小红毛的五感越来越发达,最近耳朵已经能听见诅咒在叽叽歪歪,眼睛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咒灵。 弥生月抱着悠仁,咒灵在角落里念叨着‘我不要写作业’、‘我不要考试,考考考,考个西瓜啊’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耳朵里。 小红毛两眼望天,突然觉得那个咒灵说的是人间真理。 她最讨厌写作业和考试了。 QAQ。 弥生月讨厌考试和作业,不代表她喜欢听诅咒叽叽歪歪讲个没停,街头的诅咒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嘴里碎碎念着‘来陪我玩吧’、‘为什么没有人陪我玩’,孤独像是要倾泻下来的洪水。 弥生月把脸埋进悠仁的脖子里。 过于发达的五感很多时候带来的不是什么好事,从外界接收到过量信息的同时,给大脑带来的疲劳也是翻倍的,尤其像她这样连恶意都相当敏感的体质。 “姐姐。”悠仁伸出小短手,摸摸弥生月的红毛。 “我没事哦,悠仁。”弥生月抱着三岁的小孩儿,心满意足,“我现在可好了,背着你跑一千六百米不带停的都可以。” 街道的另一段,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尖叫的,恐惧的情绪像是潮水一样,涌窜到了整条街上,耳朵里都是人群的尖叫声、踩踏声,货架倒塌的声音。 一辆黑色的汽车从骚乱的街道里冲了出来,司机似乎已经不在乎‘违规驾驶会被吊销驾照和被送局子’这件事了,即使街道人来人往也不能阻止他飙高速,轮胎在街道上留下歪歪曲曲像蛇一样的印记。 这个走位。 弥生月抱着悠仁,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子,小红毛有点发懵,脑子突然冒出一个十分不合时宜的吐槽——司机真的是在开真车,不是在开卡丁车吗? “可恶!”汽车跑出一段距离了,弥生月的耳朵动了动,突然听到一个很耳熟的声音。 对方显然被气得不轻,被累得气喘吁吁,“这年头的诅咒师这么跟得上时代的吗?居然藏了车!” 弥生月久违地看到了一头白毛,对方显然也在人群里看到了弥生月鲜艳的红头发,双方都是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五条悟龇牙咧嘴,这红毛不是住在埼玉县吗?还有她手里那个小鬼是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小红毛陷入了迷茫,“我来看我弟弟。” 后面追上来的黑发丸子头DK的状态显然没比五条悟好多少,两个少年都是气喘吁吁,累个半死。 夏油杰看到一个月前才见到的小红毛的时候愣了一下,“弥生月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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