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只是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老爷子就把目光收回,面不改色地说:“我儿子被人打了。” 禅院真希挑了挑眉,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哪位英雄干的?” 且不说是禅院直毗人的哪个儿子,会让他大张旗鼓跑来高专的人,也只有那个会四处惹事情的禅院直哉吧。 “嗝——”死老头子长大嘴巴打了个嗝,禅院真希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老爷子砸吧砸吧嘴,“五条家的。” “悟?”禅院真希下意识地开口,转而将这个想法掐灭掉了,“不是,如果是悟的话,朋友圈里不应该这么平静。” “不是五条悟,是他老婆。”老爷子面无表情地拆开一个酒罐子,吨吨吨地往嘴里灌酒。 禅院真希:“……” 不愧是悟的老婆,干得真漂亮。 “五条悟居然有老婆。”给自己灌完酒的禅院直毘人抹了一把嘴唇沾上的酒液,嘴角都跨了下去,“那小子一张注孤生的脸居然有老婆。” 禅院真希的眉头挑了挑,五条悟的确是个白痴眼罩男,轻浮又不靠谱,这是事实,可是吧,有些「事实」是只有东京咒术高专,并且是五条悟本人的学生才能说的。 “要点脸吧,老头,悟再怎么不靠谱,脸也比你好看。”禅院真希扯了扯嘴角,“否则东京咒术高专的红毛还能看上他?” 胖达挠了挠脸,小小声地开口,“这信任又插刀的话大可不必。” 狗卷棘点点头,“鲑鱼。” “接待室的方向在那边。”禅院真希把棍子从地上拔||了出来,长棍指向不远处朱红色的鸟居,“要去快点去,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老爷子自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打着酒嗝说了相当具有年代感的‘三扣’。 禅院真希:“……”## 如果不是打不过,她早就上手了。 #死老头子。 “这就是禅院家的家主啊。”黑白的圆滚滚看着老爷子离开的方向,金色的晖光落满了老爷子肩头上的浅色羽织,“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禅院真希抿了抿嘴唇,下垂的眼睫遮住了眼瞳的神色,“别理他。” “大芥。” 另一边,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振动的狗卷棘掏出了手机,打开手机屏幕,点开了五条悟新发的动态,清一色禅院直哉的丑照,后备箱里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禅院家嫡子,下面还配上了五条悟丧心病狂落井下石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10086。 “这是汽车的后备箱了吧。”胖达看着手机的照片,喃喃地开口,“弥生月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居然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人不可貌相。 “干得漂亮。”禅院真希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大有往底下再扔一块石头下去的节奏。 …… 繁茂的枝叶间隙掉落下来稀稀疏疏的金阳,秋日的阳光落在皮肤上暖融融的,全身涌上说不出的慵懒感觉。 风卷着秋日的凉意在山间奔腾,流水卷过黄叶,打着卷儿,河面上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朱红色的浮桥在闪闪发光的河面上投下薄薄的影子。 弥生月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头发花白的老人像条没骨头的蛇一样,瘫在会议室的沙发上,狭长的双眼泛着微醺的醉意,细长的八字胡上都沾染上了酒液。 旁边的侍从抱着乱七八糟的酒罐子,脸上的表情快哭出来了。 和老人坐在一张沙发上的另一个老人却与他大相径庭,正襟危坐,头发扎成马尾,高高束起,眼窝深陷,自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是冷硬的。 弥生月顿了顿,若无其事一样跨过了门槛,“抱歉,我来晚了。” 醉酒老头子摆了摆手,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不碍事……嗝……小姑娘……坐坐坐……嗝!” 冲天的酒气,几乎要扑到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夜蛾正道脸上,饶是他这种老实人心里也有种非常操蛋的感觉。 夜蛾正道张了张嘴,想要给弥生月介绍一下这两位,却被马尾老头子的话打断了。 醉酒老爷子旁边的马尾老头眉头一皱,眼神都凶狠了不少,出言开口提醒醉酒老头子,“大哥,女人是没有与我们同坐的权力。” 话一落音,就连夜蛾正道的眉头也忍不住拧成了一个疙瘩。 空气里陷入了异样的沉默,寒凉地像是落在人皮肤上的冰水,混着浓郁的酒气,直到一个巴掌落到了马尾老头的肩膀上。 “不要这么古板嘛,扇。”醉酒老头子大力拍着马尾老头的肩膀,力气之大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存了心想要把人的骨头拍散架。 马尾老头还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这是你们家的规矩,你们自己守就好了。”弥生月面无改色地开口,“我没有听过这种规矩。” “这就是五条家的家教吗?”马尾老头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冷意,冰冷的目光宛若刀子剐在皮肤上。 “这不关五条家的事情。”弥生月开口,“你喜欢以自己的方式来要求别人,但是我没有必要要用你的方式来要求我自己。” “你的想法,跟我没有关系。”弥生月说。 马尾老头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了,额角的青筋像是细小的蛇类一样凸起,在大声的呵斥开始前一秒,醉酒老头子的手又搭了上去,这次的重量,比刚才还要沉重,宛若一座山压在了肩膀上。 “扇。”喝酒的老头端着手里的易拉罐,面无表情。 马尾老头眉头拧得更紧了,不情不愿地闭嘴了。 短暂的交锋结束之后,双方都默契地收敛了自己,弥生月坐到了两个人老头对面的沙发沙发上,在马尾老头异样的目光之中,沉默地听着双方的谈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夜蛾正道在说话,她默不作声地开始理清对面人的身份。 喜欢喝酒的老头子叫做禅院直毘人,是禅院家的现任家主,同时是那个被她揍了一顿的讨厌鬼禅院直哉的父亲,旁边的马尾老头子是他的弟弟,禅院扇。 打从见面开始,马尾老头禅院扇的态度都是轻蔑的,这种轻蔑不是禅院直哉那种其他人理所因当都是杂鱼的轻蔑,而是刻意的轻蔑,心里暗示一样说明对方是不值一提的人,藏在这种轻蔑底下的阴影,足以让他狼狈逃窜。 就像透过她,看到了某个人一样。 高高抬起自己的头颅,嘲讽那个人,蔑视那个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否定这个人,否定残留在灵魂里,挥之不去的恐惧。 起初的内容只是一些简单的问候,紧接着就聊到了时间最近的交流会,在听到真希和真依两姐妹的名字的时候,禅院扇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间,宛若这两个名字是什么他不想面对的耻辱一样。 弥生月面无表情觉得自己的拳头硬了。 “小姑娘,你的外祖家姓氏是川端?” 突然被点到名的弥生月抬起头,模样有些呆愣呆愣的,茫然到让禅院直毘人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傻的才会被这样一个看起来脑子不太聪明的红毛打了两次,严重到两次都需要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治疗。 “是的。”弥生月坦然地开口。 “那你知道吗?”禅院直毘人眯了眯眼睛,十足像只老狐狸。 夜蛾正道的眉头不自觉地跳了跳,不祥的预感涌上了眉梢。 “川端家,是禅院家的分支。”禅院直毘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了,这样子的老人和马尾老头子禅院扇坐在一起,总算是有了兄弟的样子。 夜蛾正道的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眼角余光落到了弥生月身上,恍然大悟一般想到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可以说,你的母亲,是禅院家的人。”禅院直毘人一锤定音。 弥生月像是完全没有听懂一样歪了歪脑袋,“哦。” 夜蛾正道:“……” 禅院直毘人:“……” 禅院扇:“……” 哦什么哦啊?你好歹震惊一下啊! “你没有别的想法吗?”老头子宛若不在意一样,又从侍从怀里摸了一罐酒出来,拉开拉环,吨吨吨地往下灌,眼角余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在弥生月脸上。 “妈妈姓川端不姓禅院。”弥生月纠正他。 “川端家是禅院家的分支。”禅院直毘人放下酒罐子,开口提醒。 “可是妈妈不姓禅院。”弥生月的眉头拧了起来,搞不懂,明明她妈妈不姓禅院,这个老头子为什么非得说她妈妈是禅院家的族人,“禅院家的人不是都要姓禅院的吗?妈妈不姓禅院。” “流着禅院家的血脉的人,都是禅院家的族人。”老爷子突然觉得有点心累,“比如说伏黑惠。” “那跟你跟我说干什么呀?”老爷子没有恶意,弥生月不介意跟他多说几句话。 老爷子这样绕来绕去给她绕得烦了,不姓禅院,你却非得说人家妈妈是禅院家的族人。 红毛又想了想,老头刚才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惠是禅院族人的吗?”弥生月瞳孔地震,“五条明明说惠是他儿子!” 臭老头,我看错你了,你居然想跟我们家猫咪抢儿子! 禅院直毘人:“……”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有伏黑惠一个姓伏黑的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五条悟的儿子?!你都不问问甚尔的意见吗?! 他也没有阴损到去拆散人家小夫妻,而且以五条家当代家主的性格,就算对方是个真真正正的禅院,估计也不会产生太大影响,五条悟从来都不是在乎出身的人,即使是父亲是当年差点干掉他的伏黑惠,不也被他收养了吗? 也许是御三家的劣性根在作怪,老头有意无意地将话说出来,看看这个有胆子嫁给五条悟的女人的反应。 他试想过各种各样的反应,不屑一顾的,震惊的,唯独没有试想过眼前的场面,饶是年过七十的禅院家家主,也有一种想要掀桌子的感觉。 “禅院家也没有什么好的,要不然惠的爸爸怎么会让他姓伏黑。”弥生月撇了撇嘴,瞎说大实话。 听习惯了伏黑惠,当然觉得伏黑这个姓氏好,而且禅院家自始至终给她的印象都非常不好,尤其是以禅院直哉为代表的人。 禅院直毘人:“……” 禅院直毘人觉得这个红毛比当年的伏黑甚尔难搞多了,各种意义上都是。 夜蛾正道:“……” 悟,快管管你老婆。 年过中年的人民教师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想念过自己的学生。 “那个男人本来就是个一文不值的废物。”禅院扇冷硬的声音突然在接待室里响起。 弥生月的目光沉了下去,琥珀色的眼睛再次映入视野之中的时候,和适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像是亘古的冰川,无声无息地散发令人胆寒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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