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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督见在厨房里做饭的五条悟，对方站在灶台前，腰间系着粉红色的围裙，这厮最近似乎猫在盘星教当家庭煮夫当上瘾了。 夏油杰悄咪咪地凑到弥生月耳边，压低了声音开口，“你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弥生月表情认真，非常果断地回答夏油杰，“他可爱。” 夏油杰看了看190+的五条悟，又看了看脑子不大聪明的红毛。 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俩凑在一块儿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难以接受的事情只是五条悟脱单了而已。 午饭是是在俩人的居所吃的，沾弥生月的光，活这么久他头一次吃到五条悟做的饭，普通的非常好吃，完全看不出来这货是会做饭的人。 因为结了婚，当了爹？ 夏油杰稳如老狗地扒着碗里的饭。 吃完饭，嘴巴一抹，夏油杰揣着从弥生月手里接过来的手机就出了盘星教去找人，留下光溜溜的盘子。 盘子最后是弥生月洗的，五条悟在旁边帮忙叠盘子。 …… 两个人在池袋的咖啡厅里简单地交流了一下从另外一个五条悟口中得到的情报。 六眼、星浆体和天元，每过五百年一次，天元就需要与星浆体同化一次，同一时间，必定会出现六眼，这是在诅咒的因果之中联结起来的「束缚」，也是一个随着时代的推移被现在咒术师忘却的因果。 这个依靠诅咒联结起来的因果性「束缚」中闯进了一个意外因素，天生拥有最强大的肉||体、并且毫无咒力的天与咒缚，星浆体被杀死，循环的因果被暴力破坏。 天元与星浆体的同化失败，进化之后的天元，身体的性质，比起人类，更贴近与咒灵，成为「咒灵操术」对象，在被施术者接触的瞬间，就可能被瞬间吸收。 “那个人在盯着你，也在盯着我。”夏油杰压低了眉毛，深紫色的眼眸迸发出尖锐的锋芒。 任谁被人眼馋自己的身体和术式都不会好受。 五条悟抿了抿嘴唇。 杯子里的咖啡随着时间的流逝冷却，光影流转在城市的大楼间，从窗外的枝头蹁跹落下。 “十年前的事情，理子的死，十年后，「你」的死也在他的算计里。” 五条悟的脑子转得快，夏油杰说完星浆体、六眼与天元的联系之后，他就明白了个大概。 那个被尘封在记忆里的名字重新被提及，抹开厚厚一层灰尘之后，女孩的面孔仍然年轻又活泼，她被永远地留在了过去，像是十年前的他们被永远的留在过去一样。 不出意外，夏油杰会在百鬼夜行之后被他干掉，以他的性格，不会把夏油杰的尸体交给家入硝子，届时，那个躲在幕后的家伙便得到了机会，得到了取得「咒灵操术」的机会。 对方没有杀死五条悟的把握，即便杀死了这一代的六眼，那么下一代六眼也会重新诞生，所以对方选择了封印。 “我想不出来，为什么他会得逞欸。”五条悟托着腮，老大不高兴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夏油杰耷拉着眼皮子，“你不觉得跟你这个漫不经心的性格有很大问题吗？” 为了避免自己被咒灵操术吸收，天元封闭藏身本体的薨星宫，直到羂索被干掉之后，才重新开启。 “他约见了弥生月，和她谈了一次话。”夏油杰说。 “弥生月？”五条悟捕捉到了这个名字。 “另一个世界的「你」的老婆。”夏油杰死鱼眼。 五条悟点亮了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据说是另外一个自己的老婆，摸了摸下巴，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瞅着人畜无害脑子不大聪明，却会在无意间暴露深藏的野兽本能的红毛，“好像……是我喜欢的类型。” 夏油杰抽了抽嘴角，懒得理他，继续说，“如果伏黑甚尔是打破三者因果束缚的人，那她就是打破原定结局的人。” 五条悟抬了抬眉头。 “在天元所预言的结局，我会死，你会被封印。”夏油杰轻声说。 “真是那个难听的结局。”五条悟说。 “还有更难听的。”夏油杰说，“你的学生会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容器，诅咒之王会借他的身体重新在这个世界复苏。” “「你」、「我」，在高专一年级的时候去了埼玉县，在一座老旧的日式住宅跟她相遇，相熟了三年之后，直到她的母亲去世，她离开埼玉县的第十一年，「你」在仙台找到她。”夏油杰说，“是青梅竹马。” “这个世界的我们未能与她相遇，那么一切就会按照这个轨迹进行下去。”夏油杰说。 被压低了的声音无声无息地溢出森冷的寒意。 空气里陷入了沉默。 枯黄卷曲的叶子贴着透明的玻璃窗，打着卷儿落下，斑驳的光影落满了窗台，体型出众的金毛犬晃着尾巴，托着影子从窗前掠过，皮毛在阳光下晕开柔软的光圈。 “天与咒缚吗？”五条悟开口的瞬间，冰块一样的冷意被击碎，落在桌面上的阳光染上了衣袖。 “不是。”夏油杰说，“我前几天跟她切磋过，算是同时具备了无限接近天与咒缚的强悍肉||体和强悍术式的人，身体储存的咒力量庞大到闻所未闻，就像是一个占地面积非常广阔的水库。” “你看不出来？”夏油杰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五条悟两手一摊，语气轻松又愉快，“完全——看不出来哦。” 夏油杰：“……六眼多了个死角你很高兴？” 哦你个西瓜啊哦。 “这不是很有挑战性吗？”五条悟双手托着腮，强调甜腻如女子高中生，水汪汪的眼睛皮卡皮卡眨个没停，宛若一只饲主离家，预备拆家的白猫猫，“呐呐，杰，安排我跟她见个面呗，上次太匆忙，都没有好好聊聊。” 夏油杰恶寒了一下，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嫌弃地开口，“别了吧，她看到你就想跑。” “欸~”五条悟撅了撅嘴巴，老大不高兴，“好歹都是「五条悟」欸，既然能接受「我」成为她的青梅竹马和丈夫，为什么不能跟我好好聊个天呢？聊一聊嘛~” 夏油杰：“……” 你可拉倒吧。 夏油杰捏了捏眉心，无形的疲惫涌上眉梢，他实在不想看到两个五条悟打起来。 光是想想就是个灾难。 好不容易摆脱了五条悟的各种无理取闹，夏油杰一身疲惫的回到了盘星教，一想到盘星教里还有个五条悟，他心里顿时疲惫到萌生出‘死了算了’这样的念头。 回到盘星教已经是逢魔时刻的事情了，天空卷起妩媚流丽的火焰，层层叠叠的间隙间溢出耀眼的金辉，赤红色的夕阳坠落山间，妖异诡谲的阴影漫上天幕与大地。 深色的天幕泛起悉数的星光，像是镶嵌在发网上的细碎宝石。 途中偶遇了外出的拉鲁，礼貌性地问候之后，他发现对方手里提着一个透明的垃圾袋，里面是几个报废的灯泡。 “美美子和菜菜子房间里的灯泡坏掉了。”拉鲁向他解释道。 夏油杰了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那真是麻烦你了。” 拉鲁摆了摆手，“我只是顺手帮忙丢掉垃圾而已，真正动手的人是弥生月小姐。” 夏油杰：“……” “我房间里的灯泡刚好也坏掉了，也是弥生月小姐帮忙换掉的。”拉鲁说，“她还帮忙修了坏掉的电线。” 夏油杰：“……” 居然还会修电线，五条悟你老婆究竟还有多少惊喜？ …… 路边低矮的绿植里传来细碎的虫鸣，金属的护栏在在黑夜里流淌着金属的光芒。 沉寂的路面打亮开锃亮的车灯，灯光笔直地穿行在黑夜里。 孔时雨坐在驾驶座上，一只手打在方向盘上，一只手夹着烟搭在被降下的车窗窗沿，指尖云雾缭绕，被点亮的烟头明亮如星。 他最近有点忙。 短短几天时间，就有人收到了风声，据说孔时雨跟一个非常强大的人搭上了线，对方只收祓除咒灵的任务，并且至今为止，没有任务失败的先例，孔时雨在黑||市的门路广，并且是有名气的中介人，于是陆陆续续有几个在这方面需求的人找到了孔时雨。 孔时雨也没有单方面把弥生月当做摇钱树的打算，提出委托之前，都会询问对方的意见，毕竟双方只是合作伙伴，并不是什么上下级关系，合作双方需要有基本的尊重才能合作的长久。 今天收到了一个大雇主的委托，孔时雨寻思着联系弥生月征求她的意见，谁知道接电话的人不是弥生月，而是她的丈夫。 孔时雨：“……” 好家伙，没想到这红毛还是有家室的人。 又双叒叕想到了当初沉迷赌马连儿子的名字都记不起来的伏黑甚尔！ 据弥生月的丈夫所言，邻居家的灯泡坏掉了，弥生月去帮忙换灯泡了。 孔时雨：“……” 好家伙，还真是普通又和谐的邻里日常，夏油杰你到底找了个什么家伙进黑||市？ “是非常紧急的事情吗？”听起来有些不着调，但是听不出有什么异样，“我可以帮忙哟~” 话一落音，孔时雨听到了门框合上的声音，然后就是对方一声欢迎回来，孔时雨保持沉默，吸着烟听着从话筒里传来的属于夫妻两个人的交谈声、男人撒娇卖萌的声音，片刻之后，冒着火星的烟头被摁灭在烟灰缸里，那边的交谈声也结束了，男人凭借单方面的撒娇卖萌说服了妻子。 这次的任务由他代劳。 “放心吧，孔先生，他很强，比我还强。” 这是弥生月信誓旦旦的保证。 孔时雨：“……” 真的假的？ 短时间的合作让弥生月在孔时雨心里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孔时雨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烟草的味道在咽喉中翻滚，明亮的灯光像是铺天盖地的雪花一样白。 一片白亮的灯光里出现了一个身高出众的身影，孔时雨掐灭了手里的烟，车窗咔哒一声被打开，对方坐了下来。 “孔，对吧？”对方的声音略显轻浮。 孔时雨顿了顿，点了点头。 双方简单地交谈了几句，孔时雨有点意外，没有想到弥生月那个老实巴交的红毛的丈夫意外的是个略显轻浮的自来熟。 孔时雨简单地对方介绍了一下任务情况，好在对方并不是什么刺头，还算耐心地听完了。 “那么，合作愉快。”孔时雨说。 车厢内的光线有点暗，大片大片的阴影笼罩了对方的脸，孔时雨随手点亮了车内的灯，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对方的脸。 “合作愉快。” 橘黄色的灯光流淌在细软的银白色的发丝上，金属的墨镜框架泛着金属的冰冷质感，灯光一瞬间照亮了那张脸，那张常年被挂在黑||市悬赏金额排名第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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