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了!”布鲁诺小姐说。“哪怕只有一只眼睛有魔力,我也是最厉害的。他们看到的我全可以看到,他们看不到的我也可以看到。而且……” 布鲁诺小姐压低声音说:“虽然不能告诉你眼睛的真实作用,但是有一个点还是可以说的。那就是,我之所以在迷宫里面认路,就是因为眼睛的缘故。詹姆斯和埃德加就做不到这一点,他们看不见那些漂浮在元素中的线索。” “所以,我不会放弃的。我哪怕只用一只眼都比他们看到得更多,何况我还可以与埃德加打成平手,詹姆斯在我手下就是常年败将。他们都可以加入,凭什么我不能。” “如果父亲再拒绝我,我就自己成立一个新的骑士队。”布鲁诺小姐翻了个身仰头看着天花板。“反正我只是想与娜拉并肩作战罢了。” 厄休拉对这位布鲁诺小姐有了新认识,打算鼓励一下这位勇敢的姑娘,却突然因为对方揉眼睛的动作而联想到了什么,猛地爬了起来。 “女孩,男孩,眼睛。我怎么没想到呢?”她恍然大悟道。“如果考虑到魔法,那还有这种可能性啊。” “你下床干什么?”苏菲·布鲁诺诧异地看着披了一件披肩就向卧室门走去的厄休拉。 “我下楼拿个东西,一会上来。不好意思,你先睡吧!”厄休拉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就匆匆下了楼。 她站在二楼艾瑞克的卧室门口,咚咚咚敲了几下。 “啊,难道这就是……”小福尔摩斯开了门,斜倚在门框上,调笑道:“传说中的夜袭?” “太突然,这可怎么办。”年轻的侦探故作羞涩。“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如果这是未婚妻的愿望的话,我……” “……”厄休拉看了看对方那松松垮垮的睡袍下露出的肌肤,直接伸手把他的衣襟拉严实了,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既然知道和女孩子同住一个屋檐下有这种风险,那就好好穿衣服,当个正经男孩子,保护好自己” 然后,在小福尔摩斯一脸装出来的“怎么可能他居然没有魅力了吗”的表情中,她尽可能语气严肃地开了口,拉回了正题:“艾瑞克,你知道那个画家,就是库鲁先生他有一个眼睛不好的未婚妻吗?而且,对方曾经也是一个画家,但是因为眼睛突然变差,所以退居幕后了。” 厄休拉将从其他女孩那边听到的关于死者的消息告诉了小福尔摩斯。 “不知道,我原本打算明天去调查对方的背景的。怎么,这个未婚妻有什么问题吗?”小福尔摩斯理好睡袍,微微倾下身,凑近了女巫小姐问道。 “不,是死者有问题。你进书房之前肯定看到了库鲁先生的遗作了对不对。”厄休拉摇头道。 “是看到了。从那幅画使用的丰富色调中我推断出对方是一个有着超强色感的画家,不过那样绘制那样奇妙的花园他,貌似自称自己是一个写实派。”艾瑞克耸耸肩。“不过多亏如此,我借他这份天赋,顺利完成了与丁塔先生的约定,帮布鲁诺小姐排除了一定的嫌疑。” “啊,那我还要告诉你一件只有我知道的一件事。”厄休拉强调了一下“我”,在小福尔摩斯露出了然的神色后,正色道:“如果画是写实,那他的性别很让人存疑。” “怎么说?”小福尔摩斯饶有兴趣道,他对厄休拉现在正在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十分高兴。 “我的知识告诉我,在这个时代,只有两种情况下一个画家可以画出那种连白色花瓶都有七彩光芒的写实派作品,一个是接近失明状态下的大师对世界的幻想(指莫奈),另一个则是这个人他拥有超级色感。” “那毋庸置疑,库鲁先生是超级色感了?”艾瑞克说,他还是不太明白厄休拉这些话的意思。 “可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仅仅考虑纯人类,那只有女性可以拥有超级色感啊,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女巫小姐拉了一下披肩平静地说。“这是我们的细胞中那更小的因子所决定的,不会有任何意外。”
第65章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觉得他可能用某种方式拿走了他未婚妻的色觉。”小福尔摩斯想了想这种可能性。“你这个推断是基于对那些参加诗会的姑娘对他的印象吗?” 他想起了那些丝毫没有为库鲁先生的死亡而伤感的女孩们,就算她们每一个都个性独特,这也很不寻常。关系还行的熟悉之人遭遇横祸,在这个提倡女孩子善良温柔的时代,再怎么也不可能马上毫无心理负担地说说笑笑的。 “她们确实都不喜欢他,因为他虽然在柏莎夫人总是尊敬女性的样子。但是对那些明显出版诗集,或者画册的小姑娘们很有……高高在上?或者说下意识会言语打压她们的创作,你这个不行,太幼稚了,我有经验如此之类的话。” “啧,我比你有经验这种说法,是对创作者相当冒犯的话了。”小福尔摩斯代入了一下场景,很能共情难怪那些女孩会不喜欢这位画家。“应该不止这些吧,肯定有更让她们恼火的事情。”他低头问厄休拉。 “是啊。柏莎夫人之所以经常邀请他参加这类艺术交流会的原因,一是他的画作的确是迷人,还有个原因就是她认识对方的未婚妻,那位曾经也是才绝技艳的画家的姑娘。”厄休拉感觉有些站累了,也借力靠在在门框外,然后才继续向艾瑞克讲述她从混熟的那些女孩那里听到的消息。 “这位画家先生向柏莎夫人承诺将用自己画卖的钱去带那位小姐探寻名医。顺便说一下,据说他的画风突然转变,就是因为未婚妻的遭遇让他伤心过度然后锐变了。” “听起来很让人感动的故事。”小福尔摩斯表示:“不过那些与他相处过的女孩们不这么想,对不对?” “没错,她们觉得这位画家先生一旦利用这个故事出名,就会抛弃那位姑娘。”厄休拉想起聚会上一位同样喜欢写诗的,叫做莱雅的女孩是这样说的。 “华生小姐,我可不相信一个会暗中嘟囔女人就该老老实实相夫教子,而不是玷污艺术圣堂的家伙会尊重他那个,也曾经是画家的未婚妻。” 厄休拉将这句话完完整整复述给了小福尔摩斯,包括这位莱雅小姐说话时的神态表情。 “她有说她是怎么听到的吗?”小福尔摩斯摸着下巴,眼中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在一次她们与请来的艺术家们的辩论会以后,大家一起去庭院喝下午茶。而她发现自己不小心把阳伞落在了辩论的房间,独自折回去拿的时候听到的,对方是在向和另一位先生抱怨。” “啊,那这场辩论会他肯定是输了。”小福尔摩斯肯定地说。 “你怎么猜到的。”厄休拉看他。 “因为有一种人在失败的时候只会从对手身上找原因,对手的性别,年龄,出身都会成为攻击的对象。”年轻的侦探轻轻一笑。“我虽然不会因为性别被攻击,但是作为一个‘伦敦最聪明’的年轻人。”他用了詹姆斯·布鲁诺的那个说法来形容自己。 “很不幸,这种年轻和聪明的组合在有些人眼里也是一种挑衅。我作为一名男性都被如此挑剔对待,更何况那些年轻的女孩。” “我还以为你不会遭遇这些呢。”厄休拉被小福尔摩斯这种极其讨人喜欢的换位思考的态度小小打动了一下。 所以当看到他现在略微落寞的表情,就忍不住抬手摸上了侦探先生的脸,想要安慰一下对方曾经遇到的糟心事。 “只是没当面遭遇过罢了。”艾瑞克顺势将自己的手按在了厄休拉的那只手背上,然后用脸轻轻蹭了一下她的手心。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不过当你翱翔于天空的时候,即使依然会被非议,但是那时那些妒忌之人只能在地下仰望你,他们的声音,他们的干涉再也触碰不到你了。” “希望我爱之人也可以如此自由。”小福尔摩斯的眼睛满蕴着笑意和……爱情。 “……”厄休拉看着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对不起,打扰了!” 因为气氛正好,两个差点吻上的人一下子分开了。 是布鲁诺小姐见女巫小姐久去不回,实在忍不住下楼来找她了。 不过,她一进二楼客厅就撞见这么一幕,羞得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就叫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布鲁诺小姐见这对未婚夫妻突然弹开(主要是厄休拉,向后退了好几大步) “不,干的漂亮,苏菲。”厄休拉将一只手挡在嘴前,一脸庆幸,她其实根本没明白刚刚自己为什么要闭眼睛,明明说好要延迟艾瑞克那家伙考察期。 “差不多就这些事情,我去休息了。”厄休拉扭头看了看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的小福尔摩斯,咬了下唇说。“晚安,艾瑞克。” 然后就关了客厅的灯,拉着布鲁诺小姐向外走去,在即将离开大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晚安。”年轻的侦探依然靠在门框上,因为只有背后的卧室有光,导致他的神情完全掩了黑暗中。 “祝你做个好梦,亲爱的厄休拉。”小福尔摩斯这样说道。 …… 这绝对是诅咒! 是艾瑞克·福尔摩斯的报复! 厄休拉在盥洗室看着自己微微发青的眼底崩溃地想。 在收到他的那句祝福后,厄休拉根本就没有好梦,自入睡开始,小福尔摩斯就开始她梦里面蹦跶。整整一晚上,要不是因为梦境各种场景的切换实在毫无逻辑,小福尔摩斯本人在梦里的形象也奇奇怪怪,厄休拉都要怀疑是本尊用了什么魔法入了她的梦境。 她拿粉饼仔细地遮掩掉了黑眼圈,但是眼底的红血丝却一时半会没办法消去。 在布鲁诺小姐早三的催促下,厄休拉总算是与她一起到了二楼用早餐。 “早安,厄休拉。早安,布鲁诺小姐”艾瑞克抬起头向她们致意,如往常一样,他端着咖啡翻看着晨报。 厄休拉赶紧坐下拿了一片面包吃起来,用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连果酱都忘了抹,味如嚼蜡,还差点被噎到。 小福尔摩斯在看着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在等待她完全咽下后,才突然开口道:“所以,是梦到我了?” 啪啦。 厄休拉完全不顾餐桌礼仪地将茶杯重重放下。 “请不要在布鲁诺小姐面前说这个!”她低气压地说。“福尔摩斯先生!” “好的,亲爱的华生小姐。” 艾瑞克已经从厄休拉这句虽然恼羞成怒,但是完全没有否定的话中得到了让他满意的答案,低下头微笑着继续看报。 苏菲·布鲁诺以少女特有的直觉,隐约觉得昨晚闯了祸,尽可能地假装自己不存在,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早餐上。 “今天我们先去逛街吗?”厄休拉盯着小福尔摩斯一会,确定他打算认真看报了,才转向布鲁诺小姐温和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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