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冷笑一声:“好啊,那我就把她的尸体带过来。” 说完,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报纸,好像要把报纸当成贝尔摩德的笑脸揉碎似的。 贝尔摩德拿出自己的化妆镜,一边补着口红一边说:“你瞧你,生什么气呢?一会儿Gin又要跟我吵架了,他可舍不得让你去做这种事。毕竟未来,你可是要做‘公安’的人,背景得干干净净。” 公安,这两个字被贝尔摩德带有调戏意味的说出来后,很让人心惊动魄。 桑月稳了稳心神,学着爱丽丝的腔调,把声音咬得发狠:“就算我做的不好也轮不到你来说。” 爱丽丝不喜欢贝尔摩德,尤其是贝尔摩德黏着Gin的时候,最让她讨厌。 因为Gin从来都没有用那种性(性)爱的眼神看过她。 “尤格里今天怎么没来?”Gin忽然换了一个话题,打破了两个女人争论的场面,他的牙尖把烟丝咬出了一个痕迹。 Gin是有点强迫症的,以前少年时期就很喜欢把家里的东西全部都归类放置在一个位置,不允许有任何变动。 哪怕每次爱丽丝发狂砸坏了东西的时候,也会买一个一摸一样的再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纱月爱丽丝跟他生活了十年都不知道。 贝尔摩德放下手里的化妆镜,镜面相贴的时候发出清脆的一声“啪”:“说是今天的形象不佳,不宜出门。” Gin冷哼一声,鼻尖里满是不屑:“就让他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去处理掉那个躺在icu的尸体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桑月和贝尔摩德都不乐意了。 贝尔摩德:“为什么?尤格里这几天杀了不少人,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我打算让他消停几天……” 桑月:“Gin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出了点意外,但这次我不会再脱手了。” 桑月想的很明白,她出手的话还能搞点什么手段翩翩Gin; 但如果让那个叫尤格里的组织成员去杀渡边来岁,渡边来岁的脑袋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桑月非常严肃地走到Gin的面前,学着爱丽丝的样子蹲在他的脚边,像一只小猫咪似的把手搭在他的膝盖上。 他身上有着非常浓郁的苦丁茶味道,似乎因为有烟气的存在。而让Gin整个人都弥漫着一种生活了几百年的废墟感。 “我要证明自己,Gin。”她端详着Gin的表情,可是他把自己隐藏的太深了,高高的黑领遮住了他的下颚线和嘴角,只有帽檐下的银发微微转向她的位置。 他的眼睛太过凌厉,少了一些人气,里面藏着无人的深夜和桑月晃动的心。 “嗯。”他答应了。 轻飘飘的一个字节,让桑月悬着的心稍稍归位了一半。 贝尔摩德没有留太久,她跟Gin闲谈了一些最近组织里发生的琐事之后,就给自己涂抹了一个很亮的烟粉色口红起身准备离开。 桑月在旁边没有听到什么实质性的情报,无非就是哪儿哪儿哪儿又进新人之类的。 boss的手下有七个心腹,除掉她知道的这四个人之外,还有三个成员,各自都有自己规划的领域。 组织现在是起步阶段,自然要招兵买马。但是因为现在组织引起了公安们的注意也不能太大张旗鼓。 所有的新人都需要进行层层筛选,以及核心成员们的再三观察才可以获得代号。 桑月很想开口问一问跟“Moitres”有关的事,但是按照纱月爱丽丝的性格,她是对组织里任何情报都不感兴趣的一个人,只有Gin告诉她你要去做什么事,她才会按照Gin的指使去行动。 这种寡淡的个性,完全做不出任何主动的行为啊。 喔,除了对Gin很主动之外。 那就只能等Gin开口跟她说了。 等贝尔摩德走后,Gin没有要走的意思,伏特加心领神会的下楼给他们两个人望风。 桑月第一次面对面和Gin单独相处,他们二人的过去随着纱月爱丽丝的死亡已经烟消云散,现在坐在Gin旁边的这个人对他没有一点爱恋。 “还在生气?”他忽然开口。 桑月怔了一下,没明白Gin在问什么。 二人之间沉默少许,桑月看着他微抬的下颚,和那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忽然想到好像是在说杀纱月真一郎的那天晚上。 桑月低头,没有说话。 但是Gin朝着爱丽丝开的那一枪,确实对爱丽丝的影响非常大。 说不生气肯定是假的,这个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Gin站起身来,朝着桑月走来。 他太高大了,站在桑月的面前就像一座乌泱泱地大山般具有侵略性。 Gin蹲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平整无痕的裤腿包裹着他的腿型露出一点点折痕。 他掐掉了手里的烟,烟丝在桑月的脚边滚到旁边的桌腿处,还冒着没有燃尽的白色烟丝。 他的手覆盖在桑月的脑袋上,迫使桑月正视自己。 Gin真的很帅,是充满危险性的帅气。他的眉眼没有任何裂口,却又好像布满了伤痕。 是这个世界留在他心里的伤痕,不为人知。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朝你开(kai)枪。”他的手比了一个枪的手势,食指抵在桑月的太阳穴处。 “优秀的猎人是不会被猎物抓伤的,这个道理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 “可优胜者也不是完全的胜利……”她学着爱丽丝的语气倔强地反驳。 “你要做到完全的胜利,你、我,我们。”Gin咬着最后几个字,目光沉淀着决绝和冷漠。“我们不能输,一次都不可以。” “为什么?”桑月问。 以前的纱月爱丽丝不会这样问,Gin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但是桑月很想知道,这也是纱月爱丽丝一直想知道但是没有问出来的话。 Gin看着她,眼睛里面没有活物应该有的生机,只有寸草不生的毁灭和坍塌之后的萧疏。 “因为,我们不配。” 桑月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垠的黑暗和恐怖的世界。 这个孩子,从15岁的时候起,就这样暴戾而又极度冷静,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会为之行动。 他的可怕建立在不为人知的过往。 像Gin这样高傲的一个人,是怎么样说出了“不配”这两个字? 抵在桑月脑袋上的那根手指,微微用力,戳在她的太阳穴处好像要让她把自己说的这番话牢牢记住似的。 “希歌尔,输的代价,就是这样。” 他戏虐的吐出一个音节:“啪。” 手指模仿开(kai)枪之后的后坐力,点在桑月的脑袋上。 他的指尖很冷,点透了桑月心里的阴暗位置。
第89章 黑黑的天空上面挂着繁星点点,桑月跟在Gin的身后下了楼。 他的头发长过肩膀,整个人都嵌在黑暗里面,把冰冷留给自己。 Gin停住了脚步,站在他的那辆古董车前。 这个人明明才25岁的年纪,但是却分外钟爱一些老旧的东西,他的这件黑色风衣也很像19世纪的哀悼服,高领贴着他的下颚线和脖颈,露出几缕银发扫在高领口处。 他侧首的时候,发梢随着他的转动而朝向另外一个地方。 黑暗交替在Gin的眼睛里,化作一抹稀碎地暗沉。 他伸手,抓了抓桑月的肩膀。 “你好像瘦了。” 桑月垂头,轻轻“嗯”了一声,他的手挪到了上面撩开桑月的额发,看着之前绑着纱布的右额角。 伤口已经长好了,只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伤害你的那家伙解决掉了吗?”他问。 桑月又“嗯”了一声。 Gin被她的这种淡淡态度感染,齿间笑出:“长大了呢,希歌尔。” 桑月看着他眼睛里犹如迷宫馆一样的色调,走进去会被里面暗含的险境陷进去。 Gin的这句话她没有听懂,但是也没有继续问,而是目送着他上了车。 车窗拉上的时候,也把他的脸隔绝在漆黑的车窗后面。 伏特加在驾驶座上开车,Gin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反光镜里逐渐变小的那个孩子。 15岁之前,他一个人在黑暗的世界里面徘徊。直到那年他看到了那个朝着河最深处走去的孩子,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为什么要选择被这个世界抛弃而不是抛弃这个世界? 15岁的黑泽阵不明白,他觉得那个想要自(zi)杀的女孩就是个蠢蛋。 但他也很高兴,因为见到了自己的“同类”。 有栖桑月这个名字很悲伤,舌尖会在上颚轻点三下,就像哭泣时的哽咽一样。 但是希歌尔不会。 伏特加见旁边的人一直不说话,主动开口:“大哥,希歌尔去了警校之后,好像有些变了。” Gin没有说话,咬着嘴角的烟让帽檐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伏特加笑着调侃:“好像‘活过来’了的感觉,一点都不像以前,不管说话还是表情,都僵硬得就像个木偶。” “嗯。”Gin的鼻尖吐出这个音节。 是啊,以前觉得就是一个包裹着灵魂的躯壳而已,眼睛都是死的。 但这几次见面。 她好像“活”过来了。 伏特加转了一下方向盘,速度很稳没有任何惯性的波动,他笑着说:“给希歌尔做催眠的那家伙说,塑造‘记忆宫殿’可以帮助希歌尔减轻大脑的负荷,这是不是也说明了负荷减少之后,超忆症的并发症也会跟着减轻呢?” 车厢里面是良久的沉默,也不知道旁边的这个人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这已经是大哥的惯性常态了,有的时候不想回复就会报以沉默。 就在伏特加以为Gin不会回应的时候,旁边的人好像在“沉睡”中醒来。 “也许吧。”他说。 明明已经22岁是个成年人了,但是还像个中学生一样瘦弱矮小。肩膀上一点肉都没有,还没有他的一只巴掌大。 就像是一个病榻缠身的人,骨子里的灵魂得了绝症。 ⚹ 桑月卡着警校关门的最后一刻喊着“门卫哥哥等等我”冲刺进来,然后依靠着关闭的大门抚顺狂跳的心脏。 差点就被关在里面了,真是万幸。 迎面有个青年站在图书馆的门口,怀里抱着一摞书朝着桑月走来:“嗨,有栖。” 桑月抬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跟那人打招呼:“晚上好啊,西川。” “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还好吗?”西川上谒手里端着书,鼻梁上多了一个金丝边镜片,他近视度数不高平日里不需要戴,只有看书的时候会带。 桑月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书籍,非常眼熟。 是景光会看的那一套。 怎么这个家伙也要考公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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