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的萩原立刻起了兴致:“哎?姓花柳的警官小姐吗?好想见见长什么样子。” “呃……”景光。 整个联谊会座位被安排的比较多,也比较乱,很多不同部门的人都混杂着坐在一起。 头顶上有嗡嗡作响的排气管,外面的风吹动着带有酒气的氛围。 景光很久没有跟这三个家伙见面,这一次也算是借着警视厅的安排,能够跟他们面对面的聊天。 酒过三巡之后,伊达航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前几天刚好在警校里面遇到了小川教官,小川教官说最近有很多人都在前往警校询问有关于‘那个人’在警校里面的一些事情。” 景光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放下手里的筷子,目光严肃收起了上一秒还在跟松田闲谈地轻松笑意:“谁对她这么感兴趣啊?” 虽然他们三个人都不知道降谷零和有栖桑月都去干了什么,但是大概率都能猜到。 小川教官虽然没有被并列到绝密计划当中,但是作为一个从警这么多年的人,又带出了这么多的警察,自然明白抹杀代表着是什么意思。 伊达航想了想:“小川教官说,警备局的代理本部长来要过,还有金子教官来要过。但是因为涉及到了一些绝密事件,警校对外说的就是在我们这期有一个女警使用了非法手段进入警校,为了不影响警察的形象以及不让后续的警校生们模仿。所以把该警校生的所有信息全部抹杀。” 景光在旁边听着,心里面犹如被关在一个被诅咒的城堡里,到处都被垄断光源只有一个漆黑的漩涡将他吞噬在其中。 一种敏锐的不祥之色让他酒意散去。 那些人为什么忽然莫名其妙地去研究有栖桑月在整校里面的事情。 有栖桑月在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是不能说的雷区。 在决定让降谷零和有栖桑月潜入卧底的时候,警察厅就已经把这两个人在警校里发生的所有事和信息档案都进行了绝密存档以及抹杀。 如果一旦通过有栖桑月研究出来了什么的话,那么降谷零的身份也因为之前曾经多次出现在有栖桑月的身边而很容易暴露。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景光的小腹里略微有些滚热,似乎是因为之前的酒喝得有些着急而导致酒意上头。 他的脑海中还浮现着有栖桑月跟他通话时的最后一句。 ——【这群家伙找不到纱月清,就会把注意力放在纱月清身边的人。你是直接跟外事情报课课长沟通的公安,他们肯定会查到你的头上,说不定会暗中来监视你想要把你带走,从你的口中套取有关于纱月清的线索。 这段时间你绝对不要一个人出现,那个内鬼还不知道站在什么地方阴森森的看着你。一旦有任何的问题,一定要记得跟我联系。】 景光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喝了好几杯。 如果不是伊达航拦住,景光说不定都能直接喝个烂醉如泥。 “你这家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和传言说的那样为情所困了吗?”松田伸手拍了拍景光的后脊。 景光把脸埋在臂弯里,伸手抬了抬,一副看起来好像已经醉意滔天的站不起来样子。 “糟了,这是喝多了。”萩原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伸手摸了一下景光的额头。“没办法了,一会儿我们开车送他回去吧?” 景光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端起伊达航递过来的热水少少地喝了一口。 他身上的领结微弯,眼神里面的色调渐渐变得迷离了起来,眼眸里面也像是融入了一汪深海,混沌而又凌乱:“不用,一会儿我打车回去。” 伊达航怎么可能同意:“得了吧你,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可能一个人回去呢?” 三个人根本不想听景光的话,都开始纷纷安排起来联谊之后各自如何回家的问题。 但是景光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去趟卫生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路灯的光铺撒在无人的小道上,偶尔围绕着几只讨人厌的苍蝇绕着路灯嗡嗡作响。 景光一个人沿着路灯往前走,他的步伐缓慢而又跌撞。 有一个人在他从联谊会上离开之后,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那个人的步伐和景光完全保持一致。 晚风的吹拂让人骨骼都有些发痒。 景光手撑在旁边的墙壁上,捂着心口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而后面的那个人加快了脚步朝着景光的位置而来。 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景光忽然一个转身用手钳住对方的肩膀,然后左手跟着右转扭住对方的脖颈。 他根本就没有喝醉,只是假装自己喝了很多。 如果百利卡盯上了景光的话,或许他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帮助桑月找到一些线索。 “啪嗒。” 有一个手机掉到了地上。 紧跟着还有女人被锁喉之后的哎哟哎哟叫声:“好痛啊,快放开我。” 听到这个声音,景光眯眼打量了一下这个被自己锁喉的人,他有些诧异:“花柳警官?” 花柳里知被景光松开之后,揉了揉自己被擒拿住的手臂,一脸吃痛感的委屈道:“我就是听说诸伏警官喝多了,想要过来看看你怎么样而已,不要这么粗鲁嘛。” “抱歉。”景光目光落到她不小心掉到地上的手机,弯腰帮她捡起来的时候,看到手机壳是一个很奇特地扑克牌设计。 上面的花色刚是梅花8。 花柳里知从景光的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嘟嘴轻轻吹掉上面的薄灰然后拍着胸口说:“万幸啊,没有摔裂。” 她抬头看着景光,脸上挂着某种害羞的笑容:“你好多了吗?” 景光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看起来整个人深邃沉静而又成熟魅力。 他站在月下的时候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对着花柳里知轻轻点头:“刚才失礼了,我好多了。” “真的不需要去医院什么的地方吗?感觉你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喝了很多很难受的样子。” “多谢关心,我真的没有关系。” “那我送你回家吧,刚好我对联谊也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在联谊上面喝酒,我的车就在附近……” 花柳里知捧着手机,抬头看着景光下颚线上的小胡渣,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人的长相完全在自己的审美线上。 看着花柳里知怦然心动地脸颊绯红,满脸都写着“不要拒绝我啊”的样子。 景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花柳里知那个手机壳上的装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扑克牌做自己的手机壳。” 花柳里知拿着自己的手机,把手机壳的那面露在景光面前,冲着他比划了几下:“这个是我的幸运牌哦。” “扑克牌中的花色分为方块儿,梅花,黑桃和红心。有一种说法是红心代表着爱情,方块代表着财富,黑桃代表着权势。而梅花……是幸运呢。”花柳里知热情的跟景光介绍着。 景光敛了敛眸,眼底里面的酒气散去。 他本身就没有喝多少酒,刚才那副样子本身也是装出来的。 是了。 梅花的形象来源于三叶草,而三叶草则代表着幸运。 “没想到我国的警察竟然会这么相信命运这一说法。”景光笑着说。 花柳里知把手机收了回来,双手背在身后仰面看着景光笑道:“很多时候,人的努力不也抵不过命运吗?有的人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达到一些人一出生就能到达的地位。” 这句话竟然格外的有歧义。 花柳里知上前一步站在景光的身边,二人之间的距离忽然拉近。 或许是因为光线和气氛的问题,花柳里知的瞳孔色调微微涣散,被昏黄的路灯染成了一丝浅薄。 “就比如说现在的代理本部长,他这么努力又这么认真地处理着警备局的公务。这两年把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几乎全部都做了。 不管是本职工作内的、还是不归他管的事情都一起处理,可是呢?内阁那边的人迟迟都没有给代理本部长确切地信息,告诉他什么时候能够让他摘掉‘代理’两个字。目的不就是为了把这个职位留给纱月家的人吗?” “总觉得代理本部长真可怜啊,他这两年的努力全部都是在为了另外一个人做嫁衣。” 花柳里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都写着义愤填膺的不屑,说完之后自己好像又回过神似的,双手合十对着景光连连道歉。 “哦,天哪,我差点忘记了,那位就是诸伏警官一直在辅佐的外事情报课课长。真是不好意思,竟然在诸伏警官面前说你上司的坏话,可千万不要打我的小报告啊。” 景光的侧脸非常柔软而又富有如诗般的深情。尤其是在此时此刻一个忽明忽暗的路灯下,把他那柔软的脸部线条勾勒地犹如微博晨曦。 “花柳警官听到的小道消息还挺多呢。” 不知道为什么,花柳里知感觉诸伏景光的声线稍稍有些发冷。 即使戴着一点酒意微醺,但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感觉到一种疏远感。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警校里面上的第一节 诸论课应该所有的教官都会说过一句话吧?那就是不要凭借自己的主观臆断对任何人事物进行第一印象的判断。” 花柳里知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景光说的是自己,自己再用主观臆断判断外事情报课课长。 她原本因为和景光单独相处而有些怦然心动的心绪,好像被一盆冷水浇灌,完全招架不住景光的这句反问。 难道是生气了吗?因为她说到了外事情报科的课长? 景光站在月色下,柔软的月色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抹犹如星河般深沉温煦的浅光。 他朝着花柳里知微微颔首算作打完招呼之后,径直绕过花柳里知离开,打算结束这个没有什么意义的对话。 花柳里知矗立在地,呆滞地看着景光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快步追了上去,拦住景光的去路。 而刚好其他那三个人因为担心醉酒的景光自己离开会不会出事,都跟了出来。 然后那三个人就看到有一个女公安,正伸着手臂站在景光的面前,非常严肃且认真地大声说。 “诸伏警官,虽然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之前听说你为了忙活外事情报课课长的事情导致高烧住院。我、我、我一直都很担心来着,很想跟你说……” “抱歉。”景光打断花柳里知的话,这些天警视厅流传地一些小道消息景光不是不知道,之前一直没有管就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但是这些小道消息竟然还被“她”知道了,景光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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