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两下、三下…… 数下之后。 渡边来岁倒地不醒。 雨水冲刷着满地的血腥气,那人顺手摘走渡边来岁背包里面的东西,把渡边来岁的手机扔到了下水道里。那人踩着满地的雨水顶着暴雨倾盆,一头钻入黑暗之中。 在旁边不远处的电话厅里,那人拨了急救电话。 桑月听到了“她”自己的声音,压得非常非常低,原本的音色都快要听不清楚了。 “喂,千代田三号街第四个路灯下面有人被捅伤了,请快点派急救车前来搭救。” “好的,请问您的联系方……” “滴——” “她”把电话挂断,桑月看到电话厅镜子里倒映着的。 是有栖桑月的脸。血珠犹如梅花一般,烙在她精致美丽却又犹如木偶一般死气沉沉的脸上。 “她”推开电话厅的门,伸出满是血垢的手接了一捧雨水。 看着掌心里面的雨水积聚地越来越多,桑月听到“她”发出嘁嘁地干笑声。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所有的行为和思想都又不得自己。 可这又怪得了谁呢? 十年前,遇到了gin,她就再也没有了自主思考的能力。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再也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希望她能考入警校。 好啊,那就如他们所愿吧。 至于她愿不愿意…… 还有谁在意呢? 是了,是有栖桑月做的。 原来如此。 组织让她进入警校成为卧底,但她并不愿意故意落选,却在因为父亲死后选择占用原有警员的一个名额。 桑月的浑身发烫,脑袋痛得像是有无数条虫子在里面啃咬,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嘎吱嘎吱地刺痛。 耳边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有松田、有伊达航、有景光、还有不认识的人…… 其中,夏山迎的声音尤为清晰,她声泪俱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月月酱,都怪我……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胆小、没有那么懦弱……像你一样的勇敢就好了。 我有去跟他们解释可是他们都不相信……都怪我,是我的错。你一定恨死我了,我该怎么做才好,月月酱……” 桑月被吵得脑子疼,她很想睁开眼问问夏山迎,在因为什么跟有栖桑月道歉。但是她实在是睁不开眼,浑身滚烫的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样。 浓黑的夜幕中没有人把她拉扯出去,空气中的消毒水和酒精气味冲鼻难闻,她的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潮湿。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黄昏了。 赤红色的夕阳把她的眼帘拉开时,趴在她床边睡着的那位金发青年也跟着醒了过来。 “tsuki,你醒了。”他站起来,伸手抚摸着桑月的脸颊和她额头的纱布。 “医生说你没有伤到头骨,就是皮开了。真是万幸,养两天就能好。” 桑月眨了眨眼,窗外夕阳的强烈色彩刺得她眼疼。 降谷零起身把医院的窗帘拉上,他坐回到床边看着床上女人苍白如灰的脸色,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头还疼吗?” 桑月没说话,她感受着降谷零粗糙的掌纹在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他的手指如凉砂一般的温度,和回忆里面gin的触感完全不同。 怎么办。 怎么办啊。 一直以来在寻找的真相,罪犯,原来是有栖桑月。 她怎么用这幅身体,再对降谷零说着温柔的情话。 夕阳浓烈的色调在他麦色的肌肤上形成一种怦然心跳的温度,他那双紫灰色的眼眸就像璀璨的曜石,温柔和深情全数倒入他的眼中,里面也包含了桑月的无助和木讷。 “不用担心,事件已经很好的解决掉了。”他以为桑月在为警校的事担心,轻笑着诉说着桑月昏迷期间发生的事。 “河野流被正式逮捕,小川教官那边也给你延长了两天假期。但坏消息还是有的,我们明天都要回警校只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顿了顿。 他有些可惜:“不过苏我千城不见了。” “什么?”桑月回了回神。 降谷零闭了闭眸,英俊的脸上挂着无奈:“不过你真的对他的事很上心嘛,我刚才说了这么多你都没有什么反应,说到这个名字才理会我。讲道理,tsuki,虽然有些小心眼,但我真的很,不,高,兴。”
第52章 桑月被他这样一说,有些发懵。 她看着降谷零身上换了一件干净的乳白色夹克,领口搭在他深陷的颈部锁骨,他右颈露着古铜色的精瘦肌肉线条,上面有一道已经结了疤的伤口,看样子已经很有年头了。 他的语气十分意味深长,桑月看着那半眯起来的紫灰色眼眸似乎应该哄一哄他。但是她却伸手抱住了降谷零,没有说话。 额头的伤口疼痛感异常清晰,她隔着纱布听着降谷零胸膛里的心跳声。 降谷零的心尖融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脊:“你不用担心,夏山也没什么事,她醒的比你还早。苏我千城虽然逃跑了,但是想必也跑不了多久,警方已经在各种交通路线上进行追捕了。” 桑月没有说话。 苏我千城抓不抓得住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苏我千城的那一句话让桑月实在无法理解。 ——“她知道了你的身份,救了她,你会很危险。” 这句话一语双关,除了口中所说的“她”是夏山迎之外,其他的话语桑月一个字都听不懂。 所谓的危险,指的是身处在黑方里的危险还是红方里的危险呢? 追溯的记忆里,桑月只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她在组织里的代号。 希歌尔。 她是组织里的成员的话,为什么纱月真一郎还要她一定成为警察呢,为什么替代了渡边来岁考入警校之后,在开学典礼的头天晚上还要买一大堆的酒水呢? 有栖桑月,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记忆停止了。 但是桑月始终能记得,在gin朝着有栖桑月开枪的时候。虽然子弹没有打在有栖桑月的身上可是却打穿了有栖桑月的灵魂。 子弹穿膛而过的温度,灼烧着有栖桑月的脸颊。 “她”的脸上迸射着和她血脉相传地父亲的血。 如果不是纱月真一郎推了她一下,那颗子弹百分百会穿破有栖桑月的脑袋。 “她”差一点就死了。 不想死在罪犯的手里是身为全日本公安最大领导本部长的骄傲,最后死在了罪犯的手里是身为人父对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那把刀子捅入渡边来岁身体里的时候,有栖桑月当时在想什么呢? 她想的是竟然一点安危都不顾朝着自己开枪的gin,还是临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回归红方的父亲? 桑月肚子里面有很多的疑问,但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 gin,你没有心。 “出血了。”降谷零的声音,把她从有栖桑月的回忆里面拉扯回来。 桑月的脸被他拖着,他粗糙地手指捏着桑月的下巴,把她的小脸托起左右掂量着,右手轻轻揭开桑月头上的纱布,白色的纱布成团的揭下来被他很快扔到垃圾桶里。 他脚上穿着棕红色的皮鞋,轻轻踢了一下垃圾桶的盖子把带血的纱布合上。 “不要动噢。”降谷零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药水和棉球,熟练地捏成团沾上酒精擦在桑月头上被砸破的伤口里。 药水进入伤口,凉的发疼。 “嘶。”桑月倒吸一口气。 擦药的手微微顿了顿,桑月看着他被傍晚夕阳染地朦胧而又过分迷人的脸颊,微微凑近。 她能闻到降谷零身上木叶般的香气,和他鼻尖呼出来的特殊气韵。 “怎么了?”她半眯着眼,忍着额间的疼痛。 降谷零的指腹揉搓着她的脸颊,嘴角拉长上扬:“你刚才发出的那个奇怪声音,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风筝下面发生的事。” “呃……”桑月脸滚烫。 她眼前的视线被遮盖,金色的发丝轻扫在她的鼻尖,他的唇瓣远比上一次更加柔软有温度。 桑月的脸被他的手指捏着,固定着一个上扬的角度,满腔冰冷被温暖和潮湿的嘴角包裹,尝起来就像美妙而又绚烂的梦涡令人心跳如擂。 前两次都是这家伙主动,但身为男人总也要做一点行动吧。 降谷零的眼睛温柔至极,舌尖滚动的时候也包含着温暖和男人体温。 桑月的脑袋发懵,推开降谷零伸手用手背抹嘴,“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脚步声停在病房外面,夏山迎好不识趣地推门而入:“月月酱醒了没有啊,哎!你醒了啊,怎么脸这么红?还发烧吗?” 降谷零和桑月对视之后,前者笑而不语,后者臊得低头,他伸手替桑月继续包扎额头的伤口,一圈绕一圈,夏山迎跑到床边,抓着桑月的手来回晃:“怎么办啊我没跟小川教官请下来假,他不让我晚上在这里陪你,大家都要回警校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夏山迎的态度和平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她满脸担心地看着桑月额头上的伤口,心疼的掉眼泪:“这可怎么办啊?不会留疤吧,留疤可不行啊这么大一块……” “你别絮叨了,睡觉的时候就吵得我脑袋疼。”桑月恨不得拉上夏山迎的嘴,她恶狠狠地瞪着夏山迎。 “谁让你一个人行动的,不知道危险吗?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你这个笨蛋知道谁是真凶为什么不跟我说……我这个疤要是去不掉了我跟你没完!” “我错了嘛,当时我没想这么多,就是觉得想要把这件事尽可能的弱化到最小影响……”夏山迎委屈巴巴地跟桑月撒娇。 “谢谢你救我,我都听诸伏他们说了,月月酱你真是我的卡密,我爱死你了呜呜呜呜。” 药换完了。 降谷零起身收拾药箱,出去给桑月交医药费,房间里就剩下了两个女孩。 桑月捂着头又躺了回去,坐的这会儿也有些体力不支,浑身上下像是散架了一样难受,估计是摔得那一下磕青了身体。 “小迎。”桑月捂着被降谷零缠上的脑袋,纱布绕在额头上,伤口的位置有些发热。 夏山迎起身给她倒水:“啊?” “我昏迷的时候你在我耳边说什么对不起我、你的错、你又去解释了他们不相信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没有啊,我没说啊。”夏山迎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递给桑月,满脸诧异地打量着桑月已经稍稍恢复正常脸色的神态,伸手摸了一把桑月的额头。“你真没发烧吗?怎么还产生幻觉了呢?” 是幻觉吗? 桑月闷了口水,翻身准备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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