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自年少时一起在恩师周同那里学骑射武艺,长成后从地方弓手开始,辗转各处,兄弟间一直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今天那陆大有提到和王彦闹翻时,却是更让王贵想起岳飞决定回河南抗金时的一番话,“此时回乡三日五日,三月五月,还得被金人如鸡犬一般撵出去,然后连累乡人被金人屠城,那不是真回家。可想要真正回家,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得把金人彻底撵出去,乃至于要反过来打到他们家里去才行!可真正要把金人撵走,你也看到了、听到了,那就得有能和金人这种十万、二十万大军硬来的正规王师!” “而想要有这种大军,就得大宋不倒,就得官家无事!否则咱们连军械都无处寻!所以咱们这时候想要回家,反而只能往南走!就是别人不懂,可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懂,不然俺岳飞就真没臂膀了!”(这两段引自原文,略有改动) 当时王贵是怎么做的说的,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只是觉得不能辜负兄长这独一份的信重。还有就是第二天南下的时候,就差撒泼打滚的张宪是被冷漠的汤怀绑在马上,然后亲手按着上了渡船,那时他可真是个混球啊。 王贵想起来的时候,外间孤月如霜,他独饮一杯,嘴角却不自觉地笑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急躁甚至有点娇气的小兄弟让人刮目相看了呢,应该是从岳飞娘舅姚旺想要刺杀外甥被他及时发现开始,从此后,突袭回东京、尧山之战、和湖南剿匪。谁都看得出来张宪的成长,王贵也是渐渐才意识到,张小弟才是最接近大哥的,不管是这自我学习提高的能力,还是道德秉性。 更关键的是,官家也因此更看重张宪。 岳飞要的一直就是还我河山,为此他身死尚且不怕,财帛美人无所爱。甚至做出了放弃东京这样等于政治自杀的举动。要王贵说,换了秦始皇后的任何一个皇帝,岳飞最轻也得是个贬官外放。但大哥运气好,遇上了当今的官家,一心护着,甚至明言,以后御营前军就会作为全国机动精锐部队,算是大宋握在手里的王牌,所以岳飞现在要做的就是根据这个决策精兵训练。 他王贵也可以说一句不怕死,但却没法保证绝无私心。所以渐渐地,岳飞更为依仗接近自己思维的张宪。女真人其实情报有些不准确,他和岳飞之间确实存在过一点不愉快,但不能说是失和。西夏灭国后,岳飞身为主帅享受郡王待遇,他们底下人水涨船高,王贵一个外甥见财起意,打着名号招摇撞骗,结果落到了齐王张俊手里,得亏他没从军且数额不大,不然也不用等王贵去捞人了,岳飞可真会军法处置。 虽说后来王贵也受了责罚并把人撵走了,但他却明显知道兄长不高兴了,只是碍于他的地位不想前军动荡才容了他,其实他更愿意像当年一样,有错被骂一顿,踹几脚,过后还是好兄弟。 可毕竟,都不同了,他们即使不变,时代也会逼着他们变化。目前很现实的是,无论如何,岳飞都把东京贵人得罪太狠了,官家力保到如今已经不易。所以一旦明年改制完成,他十成里有九成会卸下御营前军都统制一职,也像韩秦王一样当个枢密副使的。 不管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为了权力还是报国,王贵何尝不想接下这个实权统制呢。获鹿之战后,官家不知如何考虑的,他和张宪都不在十八王序列,但为了酬功劳,各自加封节度使。他王贵是无为军节度使,张宪是成德军节度使。 放在靖康之前的大宋,这几乎是所有武人的毕生追求了,但是现在随着官家的御营大军屡战屡胜收复河山,谁不知道都统制才是真的顶级武将帅臣。 王贵又起来转了转,实在是案头的火炉暖则暖,气味却熏人。心想别说都统了,因为官家创立的密札制度运行良好,使得原本混乱的大宋高层军制,阶级分划明确,统制官这个层级明显脱颖而出,在统领与帅臣之间形成一个稳固的层级。就是路边不识字的贩夫走卒,懵懂小儿都知道,御营统制官是一个真正的大官。 这也正是张宪作为统制官直接晋升都统的制度基础。现在的问题是,张宪是怎么想的?他想越过自己,当这个最年轻的帅臣吗? 王贵就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想了一夜,等到三更左右才吹灯而眠。内心深处,他并不认为谋求这个都统是对岳飞的背叛,军队之中,很多东西是无形的,真有一天需要,岳飞虽时可以回来直接领导御营前军,谁也不敢说什么? 君不见燕京的韩世忠一进城就寻找到了御营左军副都统王胜,二话不说一顿军棍,打完还臭骂了两盏茶的功夫,当天就被押着去石州给个什么被他欺负的读书人赔礼道歉去。 现任御营左军都统解元就在一边看着,啥意见也没有,还请秦王巡视了一下老部队。 他却不知道,同一天里,韩秦王起了个大早,避开正因建设资金不足火大的胡寅胡相公,来和途径此处公干的岳飞找了个闲杂衙门,开始下官家“发明”的军棋,眼看要输了,居然还耍无赖,故意打扰岳飞的神思,“我说小岳,你这位子将来到底让给谁,是王贵还是那个张宪,军队里可都有猜测呢!俺才来了多久,就听不少人嚼舌头。” 岳飞的手一顿,然后稳稳落了下去,道:“这不是人臣该思考的,官家自有圣裁。”然后喝了一盏茶,又是一步棋,笑道:“韩五哥,承让了,小弟赢了。” 韩世忠一呆,随即气急,道:“好你个大小眼,就不知道让让我这老哥哥,亏得都说你谦和有礼不似武人呢!” 真是好了岳小弟,急了大小眼。这脾气,得亏别人打不过他,要不真没有他的今天。 岳飞也不生气,他和韩世忠交情原本不深,可是有的时候服气一个人,真的就能做到倾盖如故。何况韩世忠这个人吧,要是对你真认可了,那真是当朋友没话说,没看胡寅大义凛然之下就从此被他拿捏住了。胡寅尚且如此,何况是真正做到“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惜死”的岳飞?不对眼就怪了,当下非得和人称兄道弟。何况岳飞知道这位军中老大哥爱显摆,那就让这点呗,但是这事儿例外,他淡淡地说:“官家既然赐名军棋,又借鉴实战而来,身为军伍,如何能稍作退让?” -----小剧场分界线----- 长葛市出土短刀证实属于宋名将韩世忠 近日,HEN高官葛市市民王先生在推倒家族旧屋里发现了一把短刀,他联系社科院考古研究所考古人员后,专业人士表示,其外形很像北宋初年制式,但已经老锈需要进一步鉴定。 经过专家复原,可以通过上面的文字和历史记录证实,此刀是北宋开国功臣之首韩世忠所有。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介绍,此刀应该是用箭头打造,经过化学分解,上面可以看出“剐金兀术”四字,本身打造技艺并不高超,所以保存比较困难。 宋史记载,北宋建炎二年,韩世忠受命从淮西援助东京(今汴梁)留守宗泽,途径长葛时遇到金兀术埋伏,因骑兵不足只好悍勇突围后进入长社城固守,经过一番恶战,军医从他身上取下女真箭头五十余个,韩世忠因此命人将其打造成短刀,放言早晚用刺刀剐了金兀术。可能正因为如此,铸比较粗糙。但后来金兀术为宋世祖所杀。 据王先生介绍,祖上曾为韩世忠兵士,很可能是他赠送。先人一直当宝贝保存,战乱中因怕被融掉而藏起来。目前专家正在论证此刀是否算作文物。(光明日报,6月18日电记者保悦丹)
第45章 :胡寅火气 韩世忠哑然,他们这些人,再泼皮跋扈贪财,也知道秉着死生之地也,就算是纸上谈兵,也不能装样子,那和以前捧着童贯的臭脚有什么差别?所以也没了脾气,只叹息道:“官家真是天纵之才,这等游戏中含着排兵布阵的道理,不是熟知军事,如何能搞出来。他还总说自己不知兵,真是叫俺......小岳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没有早二十年遇到官家。” 岳飞简直无语,还早二十年,你怎么干脆不说官家一成年就应该越过渊圣,继承太上道君皇帝的帝位,这样连靖康耻都不会有! 所以他干脆道:“未必是官家谦虚,韩五哥想啊,从淮上开始经历了多少阵仗,就是开始不知兵,后来如何能不知?他只是爱惜国家军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指挥打仗也是比不上扎根军营的帅臣的,又见识本朝诸多不知兵的惨事,所以才不愿意妄加干涉而已。但真到了决死的时候,官家不还是带着御前班直就敢和娄室对射?说起来韩五哥救驾,真对得起‘天下无双’这个名号。” 韩世忠被他一吹,更不介意了,又开始研究起军棋来。这东西对他们这些打了一辈子仗的人吸引力太大,岳飞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其实他还有一层意思没说出来。 这军棋其实和沙盘推演有些类似,说不得是官家怕他们纸上谈兵都成了赵括,才迟迟没有拿出来。 他这确实是高看赵玖了,我们赵官家才没想那么多,在他心里,有军棋现世发给文官练练手也是极好的。起码别一开始都是军事废物,赵括纸上谈兵,那也有基本的军事理论常识啊。就建炎初年那帮行在文官,要赵玖说,那军事水平有一个算一个可别侮辱人家赵括了。 这不是赵玖一行刚在南阳安定下来准备推广,就遇着旧党欲要挑起党争的破事,紧接着着张悫又死了,吕颐浩一来把中枢上下折磨的够呛,这件小事久而久之他也就记不起来了,结果前段时间杨沂中奉命去南阳修建烈士神庙时,又给他找出来他曾经的设计图并带了回来。 反正那时候主要的任务就是看冷眼看着赵鼎和张浚能做到什么地步,烦闷之下不正好拽着杨沂中刘晏等人先教会了再在内宫陪他下棋。还真别说,这种跨越式的游戏进步瞬间得到文臣武将的一致喜欢,据说张浚闭门思过期间下军棋如狂,每每一大顿感悟。可据不可靠情报,他六岁的儿子有时候都能下过他,可见有的事啊,真的不能勉强? 但张浚坚信自己是心情压抑下发挥失常,准备过了这个风头再找刘子羽手谈。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折磨人家了。 当然,估计现在和以后张浚也没空再下棋了就是,这不是赵官家再次将朝政托付秘阁,沿黄河视察去了吗? 结果不知道韩世忠竟然也神奇地想到了这一点,抬起头来问:“小岳,官家到什么地方了,可是到关西了吗?” 岳飞道:“哪有这么快,几日前小弟才收得官家手谕,以路程猜测,目下御驾应该到了陕州了。” 韩世忠对于李彦仙的交情那也是一言难尽啊,不过到底还是认可的,没再说过分的话,只是道:“李彦仙守陕州八年,分隔大河不容易,也无怪乎官家特恩,将陕州知州一职破例交给其弟李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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