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以上这样一句形容来表述天气的晴朗并不是因为今天的空气质量有多好,而是想要强调一下,说故事的时候有多需要氛围,场地以及一点微妙的巧合。 因为近来连绵不断纠缠不休的事件,安凛这段时间的白日里都待在学校,只有晚上才和相泽一同回家。 若是相泽有事儿,她便干脆在学校住下。 鉴于这种情况,根津便帮她在学校里安排上了个小房间。 房间不大,与医务室那边靠的很近,算是个单人病房,这也是为什么大家误会了她受伤的原因。偏偏她住的地方迈个十来步就能迎面碰上治愈女郎,而她两次入了七濑萤的梦境的事一直让她担忧无比,怕她陷入什么情绪,于是她一旦走动到对方面前,就一定会接收到一句温和的关怀。 而这种人道主义关爱如今愈发贴心,对方整个人盈透着一种神圣的母性关怀,让安凛既享受于如此的好心好意,又痛苦的觉得良心发烫。 谁让这种事尴尬,她总不能暴跳起来说我就是不听。 误会变的更大的时候,就连和平象征都因为她莫须有的伤势慰问过她。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简直猛虎落泪。 当然,人类的脸皮是可以磨厚的。 在反复被锤炼过的现在,她已经能够顺着各种她完全不知道细节的安慰话语开始蛇皮走位,反正这些流言也有助于外围摸不清她的具体情况。 安凛翻出了纸笔。 日向流的故事憋在她心里许久,她总想找个人诉说,他就这么巧合的撞了上来,使得她最终下了决定。 她打算以第三人称的方式来口述她所知道的部分消息,毕竟她最重要的目的不是分担,而是整理思路。 她反复去想,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种如鲠在喉让她放不下,无法释怀。 因为在讲述,所以他坐的很近。 安凛沉迷于写写画画,一边说一边拿起那龙飞凤舞的字迹问他的看法,他有些不安的想要坐远些,可床就这么大,他要看清她写的东西,就不能离的太远。 他初始时还心里发慌,但渐渐的就被故事的内容吸引住了。 他并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安凛曾遭遇过这样的危机。 即便她的口吻轻描淡写,他也能想象到那段梦境里发生过什么——当然,某件事已经被某个人抛在了脑后。 然后她说到了日向流的遗言。 那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即便是送别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所留下的书信里依旧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爱意。 如果不是时运不济,安凛很想认识她,和她成为朋友。 再不济,她想给对方一个机会,完成对方的愿望。如果没有那么糟心的个性,她一定会是受欢迎的明日之星。 对了。 信。 她的眼中划过一丝亮光,像是抓住了什么。 “我想到了!”她的语调激动起来,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摆,“我终于明白哪里让我觉得奇怪了!” 虽然没跟上安凛的思路,但爆豪还是顺着她往下,“所以是哪里?” “要从哪里开口呢?”思路展开的安凛想要站起来,但似乎是盘膝的姿势坐久了,松腿的时候,她的膝盖忽然跳了一下,软的她往后一撞,靠到了墙边,她的后脑勺一痛,于是话头就被如此经典的操作截断了。 …… 为了缓缓劲儿,安凛窝回了床上。 她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但只以为是刚刚情绪激动导致的碰撞以后的后遗症,所以这个时候还是留下想法比较重要。 她揉揉腿儿,把笔递给他。 “我来说,你来记可以么?” 她的口吻小心翼翼的,带着难得的乖巧。 大概是刚才撞疼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闪着波澜的水光,看起来可怜的像个洋娃娃。他不知为何心软了一下,接过了笔,代替了她原本的位置,在她身边坐下。 她的小床边有个柜子,她方才就是垫在上面写字。 但她人矮,比同龄人还娇小几分,是以这个高度对他正巧,比她高出大半个的爆豪只觉得俯首的姿势极其不舒服,腰痛脖子麻。 他划拉着记了两笔之后,便干脆直起了腰站起了身子,从柜子的一旁拿了本名著垫着,靠着床边的墙壁,面对着安凛开始写字。 “依照日向流的性格,会写下那种遗书并不奇怪。调查显示,她就是那样阳光向上的性格。”安凛边想边说着,“但是那遗书太详细了,情感上的引导性也很强,尤其其中还特意点出了那三本书。 《呼啸山庄》,《百年孤独》,《基督山伯爵》。 我一开始怀疑她家中的藏书里有相关的秘密,所以她才选择了他们,但我很快反应过来,那是梦境,梦境中的日向流当时已经死去,真正伪造这封遗书的人是广末长泽。 而人在记载某样东西的时候,会有选择上的偏向性。” 她越说越快,“广末借用日向的死,想要煽动流言,但他不该选择这些充斥着反压迫思想的书,这不符合日向的性格和审美,我怀疑他根本是点开了百科搜索了些能用的句子,没有阅读过其中的内容——后面这半句先垮掉。 总之,从这一点去想,日向流会留下遗书这件事便变的很奇怪。 她一直在与她的个性抗争,能够忍受那种折磨和痛苦的人,如果走上犯罪的路,要么是冲动,要么是穷途末路的绝望。而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不应该会留下遗书。 日向流遭受着社会的恶意,她绝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还对“毒打”她的环境袒露伤口。” 安凛停了停,打算喝口水,再换个方向思考。 她抬头看向咔的时候,他正好也低头在看她。 少年好像在发呆,阳光拨弄着金色的线,穿插过他的发梢,想拉他的嘴角,让他微笑,却又被他伪装的凶巴巴吓的撒欢儿在他的脸上以光斑的模样乱跳。 她只觉得他好看的发光,原本想看他表情的她瞬间失语。 就在两个人对影快成三行的时候,门锁的地方忽然传来了咔嚓的声音,而能如此不客气的进她房间的只有一位女性。 ——但爆豪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只是下意识的慌乱了起来,好像和安凛同处一室让他的心脏跳动的快要飞驰。他慌不择路的放下了手里的本子,想说声“我去开门”,偏偏这时安凛正巧合的想拦住他,告诉他不用了,但她刚刚抽筋过的使不上力气的腿下瞬便晃向了错误的方向。 ——然后他们就互相绊倒了对方。 腿弯处的疼痛好像忽然失踪了,她唯一感觉能到的,是耳畔少年温热的呼吸,他很紧张,触碰到的地方烫的她心里发痒。 他好像吓坏了,更着急的要站起来,却忙中出错,碰到了她的伤腿。 她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下一瞬,他被拎了起来。 动手的如此残暴的,是近来极为关爱她的成年女性治愈女郎,她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近来以后会看到这样一幕。 安凛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对方怒火滔天的样子,最后决定装傻。治愈女郎朝着爆豪迸发着怒火,凶的安凛不敢替对方辩解,于是她猫着腰站起来,偷偷的想喝杯热水压压惊。 然后她就听到了女郎更为震天的沸腾,“小兔崽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哈? 什么? 她跟着回头。 然后就看到了床上一团血迹。 ——怪不得她今天这么不舒服,原来是到了这个时候了,她今天又穿的是裙子,侧漏也不奇怪。 ……才有鬼啊! 请问她现在把爆豪胜己打到原地失忆还来得及么? 认真脸.jpg 36.胜己√√√ 治愈女郎的关心则乱给安凛带来了极大的烦恼,至少在那一瞬让她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尴尬。 作为一个个性为治愈的医疗工作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安凛当时是什么情况? 她可同样是女性。 但没办法,她最近本就怕安凛多想,时常来看看才会安心,偏偏那时候她一闯进房间就看到了满脸写着“我是坏孩子我想做坏事”这几个字的少年压着她当女儿宠爱的安凛,同时她还听到了对方的呼痛声。 然后怒火就冲昏了她的头。 怒骂直接就出了口。 再一看到床上的血迹,可不就是做坏事的痕迹? 谁能想到那么巧合,会是她的特殊期? 安凛有苦难言,想解释但根本插不进去话。 至于爆豪胜己……他大概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件冲击到傻了。 点烟.jpg 好在骂了一阵儿之后,女郎的智力重归了她的大脑,恢复了正常思考能力的她也发现了不对劲。但解释和道歉是不可能的,无论是不是巧合,压了她“女儿”的秦兽就是欠骂。 但她向来是会做人的,眼见着少年很有可能是安凛的追求者,想着青春期的萌芽不能用恶性的手段,她把人又警告了一通后,便放了走了。 然后转身她就对着安凛开始了“恋爱期间的自我保护的重要性以及男女之间交往的合适距离”的教育演讲。 听到飞升的安凛:但使龙城飞将在,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另一边挨完批评浑浑噩噩的下楼的爆豪胜己晃悠悠的下了楼。 他在自助的饮料机前站了好一会儿,等回头神来的时候,底下的出口已经滚出了一瓶桃子味的汽水。 咔:…… 买都买了,他也没丢掉的想法。 他握着手里冰冰凉的罐子,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强行使心绪平静。 “在想什么呢!” 肩膀猛的被人一拍的时候,他差点把手里的瓶子扔出去。 是切岛。 爆豪和他的关系不错,这也是为什么对方能这么不客气的和他打招呼的原因。 但他现在很暴躁。 “手不听使唤我可以帮你剁了,别烦我,离我远点。” “干嘛干嘛,突然发火的,谁得罪你了?”切岛起先愣了下,但他很快注意了对方比以往更暴烈的表情以及他一直拿在手上没喝的东西,“呦,桃子味儿的?这么甜蜜的口味,给喜欢的女孩子买的?” 女孩子。 男生之间永恒的话题。 切岛对天发誓,他说这个话只是顺口的调侃,男孩子之间不就这些永恒话题? 而且就爆豪这副炸裂天的辣椒样子,怎么看也不太可能会有女生眼瞎到栽进他这个史前的深渊巨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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