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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您有多大把握得到那些点心？”柴娜企图劝退我。 “我尽力。”我走到门口了。 “……您就不会被别人发现是混吃混喝的吗？”她又把我扽回来。 “我尽量。”我又一扭脸就要出去。 “不行，您不能出去玩！”她又把我抓回来，这太难了！她堵住了门口。 “嚯！”我晃她一下，撅着屁股跑出去：“柴娜小姐，您可别告诉副主教大人我偷溜出去吃东西。” …… 往左拐，穿过金砂石长廊就是贵族大臣们的温泉浴场，全是美食的香气！我眼睛都饿蓝了，自从到中世纪以来，我就没闻到过如此多松软糕点的香甜味。 我吃了十六年比浴室砖头还硬的黑面包，想想是第一次见识如此多的美食，我在地上爬，没仔细看桌子上的盘子。 我趁端着银盘子的侍者不注意，爬到长条桌子下面，伸手摸了个鸡腿，观察着外面，中世纪的“上流社会”风气其实一点也不严谨，私生活很混乱，在浴场就会发现，男男女女混在一起玩乐，大吃大喝，形容为酒池肉林也不为过，我也没仔细看这个鸡腿就塞到嘴里去了，肉有点少啊…… 我爬出来，又拿了个鸡腿放在嘴里啃，四处观察。 “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一个男侍者走到我旁边，一副很难开口的样子。 “唔……怎（怎）喔（么）喽（了）？”我不明所以，只要不被发现怎么都行。 男侍者一脸要哭的样子：“这个是上一场聚会的剩菜，这场聚会还没上菜呢……” 这句话震惊我一整年，我像遭受了雷击一样迟钝的低头看看手里的鸡腿，果真就剩不一点点肉了，确实是被人吃过的，我现在有句mmp不知当不当讲，我腆个脸擦擦嘴：“呸呸呸！我的天啊！您倒是早说呀！这些人太可气了！怎么这么奢侈！吃鸡腿倒是啃干净喽啊！” “小姐，您有请柬吗？您的朋友是哪位大人？”侍者做出了便秘的表情，这是哪来的活宝。 我肯定不能说我是克洛德带进来的，这行为太给他丢脸了，闭上眼睛随便指个人，反正我随便一指，侍者也不会深究。 “就……那个。”我随便往人堆里一指。 “哪个？”他回头看看。 “就那边。”我准备蹲下钻桌子。 “是哪位？是红衣主教、军师先生还是科蒙特伊公爵？”侍者非要问个明白。 “就那位！额……让我想想，哪个都行。”我又一指，趁他回头我就钻进桌子下面了，桌子上酒红色的台布恰好遮住了我。 “小姐，我不明白，什么叫哪个都行，欸？她人呢？奇怪……”男侍者嘟囔着。 “我爬，我爬，我爬爬爬。”我顺着一长排桌子爬走了，护着手上的伤，单手也能爬的很快，我在桌布下探头探脑，决定蹲在桌子下面等上菜的时候看准了再出来，拿完好吃的就开溜。 我的鼻子可真灵，主要是饿了太多年，很少能吃饱饭，所以对食物的味道特别敏感，克洛德煮的意大利面是我吃的最好最饱的一顿饭了。 不到一会的功夫，来了一排穿着类似罗马浴袍的侍者，手臂中端着银灿灿的餐盘，还有数不清的餐车，打开盖子，食物的香味热气腾腾的钻进了我的鼻子，看到整只烤鸡和巨型肉排的那一刻我就顿悟了：我必须得吃到这顿饭，这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餐。 男侍者刚把餐车上热腾腾的肉排切开摆盘，摆好一盘菜，再回头摆盘放到桌子上，他惊奇的发现刚才盘子里的怎么没了。 “这也太小了，这块肉甚至没有我的脚趾甲大，这就叫上流。”我我不贪心，不多吃，晚上能吃饱就行，感谢上帝让我吃到这块草莓蛋糕，我把其他的一点食物分配的也挺好，用裙子包着：“嘿，小蛋糕，给柴娜和姐姐带几块，一只大鸡腿，给哥哥和姐夫，小苹果给佳丽，这块肉给温妮莎……” 科蒙特伊公爵把小碟子放在一旁，转身再找选好的餐就凭空消失了：“活见鬼！” 我在桌子下面偷看，这人挺好玩，我又想捉弄人了，科蒙特伊公爵夹一盘我吃一盘，后来在场的人都看不清他加菜的手了，手速过快，可我吃的更快。 “还有火龙果（注：哥伦布到达海地，拉丁文：Hylocereus unlatus Britt），拿几块，真稀奇！”中世纪的火龙果我得尝尝，就这些就行了，够我们吃的了。 “怎么回事！上帝啊！真该死！”科蒙特伊公爵要累死了。 “师……娘？”巴尔克红衣主教看到我了，他指着桌子下面，这次我慢了，他差不点大笑出声，还好他忍住了。 “巴尔克，您疯了吗？桌子下面怎么了？”科蒙特伊公爵气喘不匀了。 “那个……没什么，岳父，是一只老鼠而已。”红衣主教左顾右盼。 “老鼠？！”科蒙特伊公爵嫌弃的咧开嘴，一脸的难以置信：“土耳其浴场怎么会有老鼠？” “有老鼠！”一个人扑通跳进水里，引起了一小波恐慌，后面的人就像下饺子似的全跟风跳了下去大喊大叫：“救命！打死它！” 我没想到贵族们竟然这么怕老鼠，显然红衣主教也没想到，他一时半会忘记了人们对鼠疫的恐惧。 一下子来了不少浴场侍卫，你们害怕也别掀桌子啊！我在桌子下面连滚带爬的逃跑，我跑一点桌子就被掀开一张，卧槽，我该怎么办！莎乐美，快想啊！。 “欸~这是红心火龙果，有了！”说时迟那时快，我把一大块火龙果拍到脸上，嘴和鼻子边一顿揉搓，顺便吃掉了果肉，顶着“血赤呼啦”的小脸被侍卫从桌子底下揪了出来。 “抓住了，各位不要害怕，不是老鼠，是人……”侍卫们也不确定是不是人，是人吗……是吧。 “那个……我是吸血鬼，收到邀请所以才得以进入这个屋子。”我必须撒谎不脸红，这是紧急的时刻。 “可这儿紧挨着教堂，吸血鬼可以进教堂？”科蒙特伊公爵难以置信。 “你说得对，告辞。”我扭脸就走。 “哎，别溜啊，我们还没见过真实的吸血鬼呢！让我们看看吸血鬼长什么样！”我被科蒙特伊公爵揪着后衣领拽了回来，红衣主教不忍直视，他想告诉老师克洛德，可他还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您都多大岁数了！咋还那么好奇捏？再见。”我看科蒙特伊公爵的金发都花白了，看样子有五十岁左右，就别当好奇宝宝了呗，我端着受伤的手臂，挣扎着要溜走。 “哎，你别走，你管我多大岁数！我也没见过吸血鬼，能不好奇吗？”我就这么肉。容易摆布吗，我是个叛逆girl，为什么所有人都能轻易扽我。 “唔嗷！再过来……我就，我就要吃小孩啦！嗷！”我对他们挤火龙果汁，他们果然怕弄脏衣服，不再靠近我了。 “你嗷个p！妖魔退散，阿门！”科蒙特伊公爵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把一个巨大的苹果塞进我嘴里，正正好好卡在我上下牙堂中间，我拼命张嘴想把苹果拿出来，但是好像卡住了。 我张大嘴巴，终于有了一点空间，“咔”一声，我好像张的太厉害了，下巴有点脱臼了，苹果是拿下来了，我的嘴好像合不上了！ 我指着自己的涂满火龙果汁的嘴对他们呜呜，我的下颌骨脱钩了。 “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在别人眼里我很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吸血鬼”，对我纷纷亮出了十字架这一刻，他们都想起自己玩乐时忘却的信仰，我真的吓到所有人了。 “对~都别靠近我，干得漂亮！”我现在不溜更待何时。 “我们有神父！”克洛德正在给妻子呈食物，他听说科蒙特伊公爵举办温泉宴会，所以就想帮我带回去一些吃的，他手上的银盘子装得很满，这是忽然听到科蒙特伊大喊：“副主教大人，快来救命啊！吸血鬼要吃人啦！” “副主教……？”不会是克洛德吧，他不会正好在这吧，我祈祷上帝让巴黎圣母院有第二个副主教，然而并没有。 “什么人敢在这装神弄鬼，这是巴黎圣母院！吸血鬼怎么……”克洛德放下银餐盘，抓着腰间的十字架，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一眼就认出我了，这孩子满嘴的火龙果汁，嘴巴长得大大的合不上。 克洛德跑到我身边，扶住我的头顶，一推就阖好了我的下巴，还一点都不疼：“上帝啊！我的孩子，你在搞什么鬼？！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快过来！” “您还认识吸血鬼？”围观群众不淡定了。 “奥！她不是吸血鬼，我知道她，她是跳舞的吉普赛女巫莎乐美！我早就知道我在哪见过这贱人！”旁边的一个大臣的情妇认出了我，她们都对圣迹剧那天“印象深刻”。 “那你可真聪明！就显得你眼神好……”我咬咬嘴唇，这女人嗓门可真大，生怕别人听不见我叫“莎乐美”。 “她是来偷吃的！各位看呐！她的裙子里包着食物！”女人上手翻开我的裙摆，里面只有干干瘪瘪的几块小蛋糕，和几块碎了的火龙果，我只想今晚吃饱就行，并不想浪费粮食，所以拿的很少，那女人晃晃手中的点心，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吉普赛小偷！” “住口吧，女士，莎乐美小姐，她可以参加这场聚会，她是我的……”克洛德把我挡在身后，忍不住出口回敬，他越维护我，周围的人就越奇怪。 “别说了，克洛德……大人，我没资格来这，我为我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我还不起我吃掉的东西的钱。”我真的不想在此时此刻提起克洛德的名号，我只会给克洛德丢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只好认命的从克洛德身后走出来：“我只是很饿，我怕晚上没饭吃……很抱歉。” “孩子，你没有晚饭？可副主教已经为你准备了，他特意吩咐多做了很多美味的食物，他说是给他的夫人准备的……”科蒙特伊公爵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先生，我偷跑出来的。”我抓着手杖，举着一只胳膊，尴尬的扭扭脚尖，咬着嘴唇，我是个让克洛德丢脸的妻子。 “小女孩，你过来，这些你都可以随便吃，别客气。”科蒙特伊公爵看我奇怪的姿势，手上和头上还缠着绷带，就想着放我走，他不会为难副主教夫人，更不会欺负小孩：“克洛德大人，这是您说的吉普赛爱人吗？她是个捣蛋的小姑娘，一刻都不安分，您得看好她！小孩，你有这样的男人，完全不需要自己出来找东西吃。” “可是我刚刚在偷吃，您不打我吗？”我彻底没脸了，我好像是所有贵族夫人的“下限”。 “我不会打任何人，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孩，她也经常没饭吃，她经常挨打，你让我想起她……话说，我看到你就很亲切，你长得……吉普赛小女巫，怎么回事？”科蒙特伊公爵皱皱花白的眉头，我才鼓起勇气看他的脸，他有一双似曾相识的金眼睛，金线一样的头发，棕色的皮肤。 “公爵先生，您怎么长得……小莎和你站在一起怎么越看越连相？”克洛德从没这么认真的对比过两个人，就像连连看，疑惑的副主教不能相信这二人完全没关系：“小莎也有库尔德血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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