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颠簸,就是这三个皮猴子闹得慌,” 太后慈和的拍了拍昭宁的手,“等会再启程的时候,叫她们去后面的马车里自己闹去,你来我这儿,咱们娘俩一起窝着睡一会儿。” 昭宁应了一声,回头瞪了张牙舞爪的孔四贞一眼,警告她不许再闹,然后扶着太后走到侍卫们铺好的垫子处。 出门在外,自是不能像宫中那般讲究,好在太后和昭宁都不是矫情的人,倒也能安然自得。 尚膳监自然有厨子跟着一起,他们也乖觉,知道主子们吃腻了宫里的菜式,故而拿着傅达礼买回来的吃食也不精细加工,而是还原了乡间野味,吃起来到是别有一番滋味。 “二公主身子弱,别一次用太多,那烤鸡叫她们包起来给你带着,等会饿了在车上吃。” 昭宁一边吃着也不忘留意两个小姑娘。 二公主和敏敏都是自小锦衣玉□□细着养大的,难得能吃到这些看似粗陋其实滋味十足的吃食,自是新鲜的很,难免会多用一些。 敏敏一向健康倒是无妨,二公主体弱,吃多了怕是要不消化,故而昭宁特意叮嘱了一句。 二公主羞的脸红,往孔四贞身后藏去,孔四贞亲自拿了油纸来将那二公主最喜欢的烤鸡包好,塞进二公主的怀里,笑道:“快抱好,别叫别人抢走了。” 这话一出,二公主面色更红,其他人却是都笑了起来。 这边正说笑着,远处却突然传来哭喊的声音,昭宁眺望过去,却见离她们很远的地方,似乎侍卫跟村民发生了矛盾。 “傅达礼,去看看发生什么了,若是能让,就让让百姓们。” 昭宁见那边的人久久不散,开口吩咐道。 傅达礼起身上马而去,还没到近前,就被侍卫拦住了,他俯身听了侍卫们的回话之后,赶紧又策马回来。 “回太后、皇后,是一群从关外来的人,想要进京,正好撞上了咱们拦住了去路,怕赶不上天黑投宿,便闹了起来,奴才已经叫人将他们先带到不远处的驿馆去了。” 傅达礼这事处置的并没有什么毛病,可他的脸色看起来却不太好。 “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了。”太后突然开口说道。 傅达礼回道:“奴才不敢隐瞒,是侍卫们瞧着那些人里似乎有人生病了,本想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可他们却一听就怒了,说什么都不肯让侍卫查看。” “侍卫们觉得其中有问题,便强行上前去看那些病人,却是吓了一跳,说是像,像痘症。” “痘症?”太后惊道,“可瞧真切病症了?咱们不是有太医跟着吗,快叫他们去瞧瞧!” 傅达礼为难的说道:“跟着的两位太医是伺候主子们的,哪里能让他们去接触这样的病人?奴才已经命接触过病人的侍卫随着他们一起去驿馆了,侍卫们会联系当地的医馆前去救治的。” 昭宁此时才反应过来,傅达礼口中的痘症,应该是天花。 这个在现代早已经灭绝的病毒,在这个时代却是能要人命的。 虽然此时还不能确认那些人得的就是天花,但傅达礼小心谨慎些是应该的。 “你做的对,”太后赞许的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都要小心着些。” 昭宁也开口说道:“傅达礼,就按你说的去办吧,再叫人赶紧传讯给皇上。若当真是痘症,恐怕不止咱们遇到的这几个,京城里也得警惕起来。” “皇后说的对,就怕已经有病人进了京城了,” 太后神色凝重,“也不知道宫里怎么样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 “额娘,热河练兵是大事,皇上是一定会按原计划去的,咱们如今离行宫也没有几日的路程了,还是先到热河和皇上会合,再听皇上怎么安排吧,” 昭宁劝道,“宫里没有生人进出,如今反倒是最安全的,有惠妃和石福晋在,不会有事的。” 若当真是天花,昭宁更不可能带着太后和几个公主此时回京了。 既然这些病人是从关外往京城去的,那热河行宫反倒是更安全的地方,还是先到那里再说。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后面的路途便没有了之前的轻松闲适,为了避免意外,一行人夜里都是在外面安营扎寨的,连路上的驿馆都未曾进过。 一路快马加鞭,原本应该四五日的路程,硬生生三日便到了,好在热河行宫附近并没有任何痘症的消息,叫昭宁等人能安心的先住了下来。 顺治带着大部队走的是另外一条路,虽然绕远了些,但道路宽敞,更适合急行军,因为昭宁等人一开始走的慢的缘故,所以虽然她们是提早三日出发的,但她们到达后第二日,顺治便到了。 顺治进来的时候,昭宁正迷迷糊糊的泡在汤泉里。 她听到门声,以为是谨雅谨云进来,便嘟囔了一句:“我渴了,给我倒一杯凉茶来。” 顺治当真倒了一杯凉茶,端在手里走到昭宁身后,昭宁闭着眼睛摸索着茶杯,却被顺治一把握住了手腕。 “啊!” 昭宁惊得大叫,下意识的往下一蹲,将自己整个人浸在了水中,只剩下头露在外面。 汤泉并不清澈,倒也能起到遮挡的作用,只是昭宁这模样太过诡异,逗得顺治哈哈大笑起来。 “福临!” 昭宁气鼓鼓的瞪圆了眼睛,“你偷偷摸摸的进来,是想要吓死我吗?” “我哪里偷偷摸摸了?” 顺治反问,“我分明是光明正大的进来,是你听到了动静都不问一句来人是谁,反倒是赖起我来了?” 昭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最终只能咬牙不讲理:“我不管,反正就是你吓到了我,你得赔我!” “行啊,”顺治将手上的茶杯放到一旁,然后开始去解衣服扣子,“皇后娘娘盛情邀请,我一定奉陪到底。” 昭宁:……! 才不是这个“陪”! 顺治可不在意昭宁的说的是“赔”还是“陪”,此情此景之下,若是他还能讲道理,那便当真不算个男人了。 氤氲的水汽里夹杂着沉香焚烧的香气,美人一身轻纱浴袍,却已被水完全浸湿,根本挡不住什么。 “乖,过来让我瞧瞧,在路上奔波数日,瘦了没有?” 顺治将外衣尽数抛去,一步步走下水来,昭宁本是在池中央的,如今却一步步后退,靠到了另一边去。 “不公平,”昭宁嘟着嘴控诉,“凭什么我穿的纱袍,你穿的却是里衣?” 顺治轻笑,然后当着昭宁的面一点一点的解开衣带,将那引起昭宁不满的里衣丢到了岸边去。 “这回,公平了吗?” 顺治欺身向前,将想要逃窜上岸的媳妇儿一把抓了回来,禁锢在双臂之间,不准她逃走。 “昭宁,你叫我陪你呢,可不准反悔哦,” 顺治低低的笑着,声音里带着蛊惑的味道,“咱们分开这么久了,我这一路风餐露宿,你就不想摸摸我瘦了没?” 边说着,他变执起昭宁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滑紧致,比之前好像是更坚实了点? 昭宁摸了摸又捏了捏,对于这手感倒是十分的满意,然而她却没注意到,随着她这揉捏的动作,某只大灰狼的眸色越来越深。 浓情浅笑翻红浪,如水良宵,颈效鸳鸯。 待到谨雅谨云进来给昭宁擦干头发的时候,昭宁已然软成了一汪秋水。 吃饱喝足的顺治靠在烛火旁看折子,还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昭宁,只是换来的只有昭宁恶狠狠的小白眼。 顺治自是不会恼的,反而暗自偷笑,等到手中的折子看完之后,起身走到昭宁身后,接过了谨雅手中的干巾,亲自替昭宁擦着已经帮半干的青丝。 “你这头发养的极好,油光水滑的,像缎子一样,” 顺治边擦边夸,“我瞧着你好像很少用头油,可是他们做的不喜欢?我叫人往江南去给你采买些更精致的来可好?” 昭宁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往头发上涂东西罢了,你看我什么都不用,头发不是也养的挺好的吗?” 顺治想了想,又道:“那我叫人再给你多做几套首饰吧,你妆匣里好多还是大婚时候的嫁妆,这几年那么多贡品,也没见你留下几件,该好好换换新的了。” “大婚时候的备的那些首饰我还没都戴过呢,急着做新的干什么?” 昭宁回头看向顺治,诧异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说吧,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怕我知道生气,故意来哄我的?” 顺治当真有些目光闪烁,昭宁急了,抓住顺治的手又问:“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直说的?福临,你别叫我着急,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顺治拍了拍昭宁的手背,“宫里好得很,什么事都没有。怎么我以前是亏待你了吗,想给你做些首饰也值得你怀疑出事了?” 昭宁却不肯信,只是定定的盯着顺治不放。 顺治终是叹了口气:“真真是瞒不了你。我就是想去一趟盛京,怕你跟额娘担心,所以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去一趟盛京她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昭宁疑惑,虽然突然一惊—— 盛京,关外,天花!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去正在闹天花的盛京?!
第84章 后世对于顺治的结局本就有不同的说法,其中最常见的有两种,一种说他在董鄂妃死后看破红尘,一心向佛,剃发到五台山出家,而另一种说法则说他是因感染了天花早亡。 以前昭宁一直纠结于董鄂氏姐妹二人,可如今董鄂婉心守着襄亲王府又有了苏和泰,自然不会再进宫为妃,而董鄂婉瑜也是一心扑在宫务上,对顺治再没了一丝兴趣。 所以昭宁已经不再在意顺治和董鄂妃的传说了,但如今突如其来的天花,却又叫她心中惊惧。 没有了董鄂妃,因情出家一事自然不存在了,那会不会天花才是历史的正解呢? 如今已经是顺治十六年末了,若按历史来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顺治就要驾崩了。 其实顺治英年早逝这件事在昭宁心中盘桓已久了,随着距离那一日越来越近,她心中就越来越担忧,经常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镜花水月,等到历史上的那一日到来,一切美好都会被打破。 所以这三年看似平静的日子里,昭宁依旧经常梦魇,而前几日发现有痘症之后,她更是再也没睡个安稳的觉,如今听顺治说要去好像正在爆发天花的盛京,她又如何能淡定? “不行,你不许去!” 昭宁毫不犹豫的表示不同意,“福临,我不许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顺治诧异的问道:“盛京怎么危险了?我就是想去祭拜一下先祖罢了,没有半点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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