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贵妃袅袅婷婷的给孙太后行了个礼,嘴边大大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 孙太后看见她这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枯败的脸,发黄稀疏的头发,肮脏不堪的衣服,和对方一对比,简直是天鹅和野鸭子的区别。 孙氏本就敏感的心被刺痛了,她别开头,挺直脊背,仿佛这样,就能保住她那岌岌可危的自尊心一样:“你来做什么?” 唐贵妃笑得温婉:“妾身这些年在后宫之中,承蒙太后的关照,受益匪浅,现如今知道您担心太上皇的下落,这不,妾身这里刚得了消息,就要来跟您说呢。” 孙太后目眦欲裂:“果然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带走了我的皇儿!说!祁镇他现在在哪里?!” 她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你们这帮乱臣贼子,早晚会有报应找上你们的!” 唐贵妃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她捂着脸,放肆的笑出声,笑得浑身都克制不住的颤抖。 报应? 她早就不信因果报应了! 要是这世界上真有报应,那怎么不一道天雷劈死朱祁镇那个祸国殃民的祸头子?! “你居然还敢这么说……”她喃喃道,脸上的神情愤怒难辨,“我和陛下,差点就死在了你们这对母子手上,你难 道不知道陛下那个时候究竟有没有还手之力吗?” 孙氏怎么有脸把一切的罪过都推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那个时候,被关在西苑,每天睁眼闭眼都在等死,日子过得究竟有多苦,难道孙氏他们不知道吗? 唐贵妃看着孙太后那张扭曲的脸,冷笑一声,也懒得和她卖关子了。 她冷冷道:“太后,您就庆幸吧,虽说太上皇是个不幸的,年幼丧父——前头太皇太后还活着的时候,您不是整日里拿这个来堵她老人家的话吗?现在好了,您不用操心了。” 孙氏心头的不安愈发浓重,她尖叫起来:“你们对我的祁镇做了什么?!” 声音难听又尖锐,惹得压着她的两个婆子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唐贵妃面带笑容,好整以暇的道:“太上皇没有先帝的教养,所以长成了这副顽劣的样子,但是没关系,老天疼憨人,这不,大概是先帝也心疼太上皇,所以,特意把他送到了祖宗们身边教养。陛下昨儿个刚问了,说是交到了洪武爷手中——” 看着孙太后那张仿佛彻底凝固了的面容,唐贵妃心中一阵快意。 她凑近孙太后,笑容款款:“别担心呀太后,这天下谁不知道,洪武爷教导孩子是最有一手的。洪武爷还活着的时候,那些官员哪个不是乖巧得像只猫似的?” “您放心,到底是自己家的孩子,洪武爷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太上皇,也不会像对待贪官污吏一样,把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的。” “啊呀,瞧我胡说些什么呢,”唐贵妃拿手帕遮了遮脸,只留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眼里全是笑意,“太祖爷手底下折磨人的刑罚岂止是这两种?” “说不定,我们的太上皇,会对太上皇行枭令之刑——太后娘娘知道枭令吗?那种刑罚,还是妾身在《大诰》里面读来的,就是把犯人的脊骨钩住,吊起来让人看,光是看文字就觉得一定能够疼到人的骨髓里去,但是啊,这种刑罚最痛苦的地方在于,一时半会儿,这犯人是死不了的,他会这么活活的痛——死——” 孙氏被她阴冷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寒颤。 唐贵妃欣赏着她害怕的表情:“也有可能是抽肠,就是用铁钩子勾住人的肠道的一段,让人在剧烈的疼痛之中,下 意识的逃离,然后借着这逃离时期的力道,活生生的将那人的肠子给勾出来。” 孙氏的牙齿上下打着颤,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头到了人间觅食的恶鬼一样。 唐贵妃笑道:“也有可能是刷洗,听说太|祖独创的这套刷洗之法,堪称历代酷刑之最。” “这刷洗,顾名思义,倒是也简单。会先把人放在铁板上,然后用沸水浇身——您想想,这沸水,它该有多烫呢?” 孙氏被她的话带着走,下意识真去想了,这一想就吓得又一哆嗦。 唐贵妃满意的看着她这幅惊弓之鸟的样子:“太上皇的皮那可娇嫩着呢,就算是在南宫里苦熬的时候,受苦受累也是熬夜做针线活的大嫂,不是他,他那个身子哪里受得住啊?恐怕这一浇,人就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吧。” 孙氏脸上流露出不忍痛苦的神色。 她的祁镇,从小磕着碰着都让她心疼不已……哪里吃得了这个苦? 唐贵妃还不肯放过她:“但这样可不算结束。毕竟是刷洗,这洗是洗了,刷还没有刷呢。” “等浇完了滚烫的沸水,行刑人还会用专门的铁刷子还刷犯人身上皮肉,每刷一下,都叫人疼到骨头缝里去,但这还不够,要刷到犯人骨头根根分明才会停下。” “您说……太上皇撑得住吗?” 说吧,又扔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孙太后像是一瞬间被惊醒了似的,她拼命的挣扎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唐贵妃,嘴里拼命的骂着:“毒妇!你这个毒妇!” 唐贵妃胸脯上下剧烈起伏着:“我恶毒?” 她瞪大了一双美目,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不敢置信的东西一样。 她怒道:“你把我们夫妻两个扔在西苑自生自灭的时候,你难道不恶毒吗?” “你儿子在未来将我拖出去殉葬,叫我一个好好的活人去陪葬,他难道不恶毒吗?” “陛下没有半分亏待你,不管是碍于名声还是出于敬重之心,都依旧叫你好好的做着太后,没把你扔到南宫里去和你那个该死的儿子作伴,你这么对陛下,难道就不亏心吗?” “太上皇呢?陛下虽然把他关在南宫之中,断绝了他和外人的来往,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的命,但凡换了一个狠心的,太上皇别说是活到今天了,他就算想活着踏进大明的国土都不可能!” “陛下是被你那个该死的儿子害得不得不坐上这个位子,临危受命——谁都知道,当时的京城有多危险,而一旦京城被攻破,作为皇帝,陛下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你儿子闯下的烂摊子,是陛下帮他收拾的,怎么,现在见那摊子没了,拍拍屁股又想回来继续当皇帝?!” “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天底下从来没有这样的好事,你们母子俩可真是会做美梦!” 唐贵妃冷冷的看着孙太后:“等过段日子,我一定去问主播,能不能把你也送去给你那个儿子作伴——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挨罚,一个刷洗,一个枭令!” 说完,她也不看吓得瘫软在地的孙太后,转身扬长而去。 两个婆子见贵妃走远了,这才松开了手,松懈了精神。 然后,她们闻到一股腥臊味。 低头一看,不禁嫌恶万分。 “还是堂堂的太后呢,才这么点东西就给吓尿了。”!
第215章 唐贵妃:我怀疑先帝头上长了草 主播结束直播后,老朱家开了一个严肃的家庭会议。 半路插队的徐达和朱允炆不知道为什么也神奇的混了进来。 而会议的主题人物朱祁镇,则是被太医拖下去上药了。 一家之主朱元璋率先发言:“主播讲人一般都是按顺序来的,今天最后一个讲的朱瞻基是老四的孙子,换句话说,下一个出现的应该就是朱祁镇那小子——叫门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标接口:“主播说四弟很可能会被气到——说明朱祁镇的所作所为,可能比推翻了四弟所有政策的朱高炽还要过分。” 那得有多过分啊?! 每个人的脑子里都不约而同的闪过了这个念头。 朱棣一辈子的成果可以说都被儿子跟孙子霍霍完了。 前者直接结束了朱棣半生的政治成果,后者直接毁灭了朱棣二十年征战的胜利果实。 这都没能把朱棣气出个好歹来,怎么那位朱祁镇就行了呢? 朱元璋脸色严肃:“朱高炽虽然做的不对,但他当皇帝还算不错,仁宗的庙号还是不错的,可见应该还可以。朱瞻基虽然弃边,但他的文治尚佳。主播不是也说了吗?在他们俩的手底下,百姓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倒过来推算——朱祁镇一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而且,朱元璋还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朱祁镇那小子,对瓦剌似乎有点过分害怕了。” 连听个名字都能够吓掉手上的东西。 他们老朱家什么时候出过这么怂的子孙? 徐达摸着下巴:“早先怎么说来着,说朱祁镇给人盖庙,嗯……这个能和瓦剌连在一起吗?实在猜不透。” 朱标柔声道:“不管怎么样,明日先做好准备吧,儿子有预感,明天这场直播,一定会出大乱子。” 马皇后慎重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叫人把太医院的这些个太医都给拉上,再备上足足的药材,明日要真出了什么问题,先拿主播给的药应个急,然后就地熬上一碗灌下去。” 朱元璋冷哼一声:“咱看不需要这么多麻烦事儿,要是那个小子真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咱直接给他来几拳,打上一顿也就痛快了。” 马皇后微笑:“妾身知道,所以这药从来不是给重八你准备的——朱祁镇难道不需要喝吗?” 他们家上位下手一向没轻没重的,万一一不小心把人给打死了可怎么是好? 自然是要提前备足太医的。 …… 季驰光在第二天来到了西郊金山附近的景泰陵。 打开直播后,透过镜头,李世民眯着眼睛,就这那石板上模糊不清的字迹,勉强辨认,一字一句的念出了上头的字:“景泰陵?” 朱元璋:“?” 等等,景泰陵?这是我们家的皇陵吗? 朱元璋和身边的马皇后大眼瞪小眼:“咱要是没记错,咱家的皇陵不都是明字开头吗?” 什么明孝陵、明长陵的…… 怎么这个皇陵还格外特立独行一点? 那个“明”字呢? 只有战战兢兢的缩在角落里的朱祁镇望着那块嵌在墙上的石板,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景泰。 那是,那是…… “是陛下的年号……看来,这是陛下的陵墓啊,”不眠不休的忙了好几天的于谦,总算将前一个皇帝留下的烂摊子处理得差不多了,他睁大那双疲惫的眼睛,目光温柔,“我就知道,即使没有天幕,即使陛下不会再次登基,百姓和后人也不会忘了他的功绩的。” 陛下无论如何也不会埋骨荒野。 这真是太好了。 皇宫中。 唐贵妃这会儿正陪在朱祁钰身边,和他坐在一起看天幕。 大概是昨天在孙太后那儿发泄了一通,将积攒在心中的怨愤全部说尽,现在的唐贵妃看起来眉眼舒展不少,嘴角的笑容也更温柔真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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