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却满不在乎:“吃点东西怎么了?咱们兄弟每次回家帮忙干活,出工又出力,难道还不值这点吃喝?” 樊哙见他不太高兴,连忙扬了扬手里的狗肉:“不怕她不高兴,我知道大哥要回去,这回可是特意给咱大哥留了块好肉。” 他用力的捶了两下手里那块狗肉:“瞧瞧,肉质又紧又好吃,是块上好的后腿肉,我特意给留的,听说前阵子大哥家的嫂子想买块好肉没买到,今天看见这个准高兴。” 刘季笑了起来:“还是你小子机灵!” 樊哙憨憨的摸摸头。 这时候已经走到城门了,刘季和这些门者混得很熟,连节也没掏,嘻嘻哈哈的冲两个门子一拱手,一溜烟儿就跑出了城门。 门子都是笑着摇头,也没和他计较,只是招呼道:“又回家啊刘季。” “可不是,这不正好是秋收的时候嘛,我这任上事不多,就打算回去帮帮忙。” “萧大主吏也一道?” 萧何点点头,温和道 :“县长那里事情不多,我早早就处理了,现在和刘季一起回去。” 他也是丰邑人,和刘季一样,家在丰邑,上班地点在沛县。 “那敢情好,”门子把他的节检查了一遍,“最近秋收可忙死个人,萧主吏回去,家里多个人手也方便。” 还有人认出了曹参,笑着和他打招呼。 说来也奇怪,刘季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魔力,能和别人混到一起去。 曹参也就算了,萧何却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他们两人的名声不管是在丰邑还是在沛县都是极好的。 刘季和樊哙还有卢绾呢? 嗯,这三个人的名声大概也就比街溜子们要好一点。 偏偏这两路人就是能玩的好。 也是件奇事了。 门子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快速的查完了他们所有人的节。 “行了,都没问题,出城吧。” 一边给几人放行,他一边例行公事的念了一句:“看见那边那张画像了吗?那是大王最近要抓的犯人,要是能抓住,赏钱一百万,要是抓不住活的,把人头拿来,也能换几十万钱。” 一路上几个人都在讨论那一百万钱。 “乖乖,这得值多少只狗呀?” 樊哙听着这钱的数量就咂舌。 刘季等人也感慨不已。 “要不怎么说人家皇帝有钱呢,随手就能拿出一百万钱来。” 要知道,刘季这个亭长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也就只能挣个一万两千钱,那个叫项籍的人头钱能叫刘季给始皇帝忠心耿耿干上一百年。 萧何是秦吏,而且还是主吏,对内幕多少知道一些。 “这人是天幕说的,传说他未来会烧了始皇帝的陵寝,一百万钱对我们来说虽然多,但是对于始皇帝来说,怕是远远比不上他修陵寝用的钱。” 萧何看了看四周,官道上就他们这一行人在走着。 他压低了声音。 “你们那天忙去了,没看天幕,所以,不知道——这人是楚国的项燕之孙,项燕将军曾经喊过的那句话,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别人未必知道,但他们泗水郡曾经是楚地,沛县和丰邑离项家的封地也 近,自然是听说过一些的。 刘季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 虽然季驰光的形象大喇喇的就在天上摆着,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关注她,看天幕看的多的人更多的是有钱有钱的贵族们,普通百姓看见天幕,惊叹一会儿就又回去劳作了,多数时候接听消息并不全面,刘季他们就属于这类人。 沛县不大不小,也算是个战略要地,刘季出生之前还是宋国的地盘,后来归属了齐国,五国伐齐后,沛县又归属了楚国。直到后来,秦国灭楚,刘季三十二岁那年,又莫名其妙成了个秦人。 但是他生长于楚国的环境,对这位项燕将军还是知道不少的。 “项将军的孙子,难怪会被始皇帝这般忌惮。” “也不知道究竟是何风采。” 他说这话的时候,丰邑的城门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几人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年。 刘季打量了一番这个人,随后过去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小郎君?” 少年整个人一抖,险些跳了起来,随后扭过头狠狠的道:“做甚?” 刘季指了指门口。 “太阳快要落山了,你要是再不进去,怕是只能宿在郊外了。” 少年咬咬牙,见他态度还算和善,问道:“我想问问,相水怎么走?” 他倒还算带了几分脑子,没直接问下相县,而是问了相水。 下相县就在相水下游,他找到了相水,就离找到下相县不远了。 刘季一愣:“你要去相水做什么?” 还不等项籍回答,他就自顾自道:“你若是去走亲戚,那还是别去了,这阵子,始皇帝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那块地方,听说是为了守一个逃犯,现如今那里人口管制森严,你要是去了,怕是就难出来了。” 项籍愣住了,随后便下意识看向老仆。 这人是项梁的心腹,十分通晓人情世故,要不然项梁也不会这么放心把项籍交给他。 老仆沉吟片刻,觉得还是不能光听面前这人的一面之词,还是得去下相县看看才行。 不过如今天色已晚,倒不如先进城去吧。 “我们还是先 进城去休息吧,郎君。” 老仆冲刘季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项籍跟着点点头,向刘季点头示意后就进城了。 刘季眯了眯眼,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处。 “怎么了大哥?” 樊哙凑上来问。 刘季没搭理他,歪头看向身后的萧何。 “萧大主吏,你怎么看?” 萧何淡定的道:“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那个始皇帝要的逃犯了。” 无视一帮兄弟惊讶的声音,刘季道:“抓吗?” 曹参舔了舔唇:“送上门的买卖,为什么不做?” 当天晚上,项籍正在客舍的床上睡得香甜,老仆正在油灯下看着地图,松树油脂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开。 下相县……怕是去不得了,他们的速度还是慢了些,不过,那几个人的一面之词也做不得数。还得他亲自去看看才好,要是能回来,把最新的消息带给小郎君,他也不算辜负主君所托,要是回不来……他本就是项家的家生子,一条命折那里了也无事。 于是第二天项籍醒来的时候,老仆就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决定自己先去下相县探探路。 “老奴要是半个月内一直都无音讯,郎君就起身去寻您的三叔,去投奔他吧。” 项籍的叔父项伯,常年在外。 要是项籍去不了下相县,去投奔项伯也不错。 项籍郑重的点头。 老仆给项籍留够了钱,自己揣上一点儿,就风尘仆仆的出发了。 被留下的项籍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走到哪里都会碰到那个刘季。 他起初以为这人是发现了什么,故意来找他,后面留心观察后才发现,这人……似乎是个街溜子? 当然,项籍还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个词,但是不妨碍他表述自己对刘季的大致感官。 起初他倒是还心有戒备,但刘季是什么人?一张嘴舌灿莲花,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哄个十二岁小少年自然不在话下,很快就把项籍哄成了个酒肉朋友。 萧何在帮家里干了两天农活后就回去了,对外当然说是回去上班,但其实主要还是回去给刘季和曹参请假。 是 的,他们细心观察了这么多天,终于确认了这就是一百万。 确认以后,接下来的麻烦事也不小。 毕竟他们要想原封不动的领到一百万钱,首先就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情,要不然就他们几个这没背景的情况,恐怕想要保住这个人头钱太难了。 “要不,我们就拿他的头去换钱?” 樊哙提议道。 “这么一个大活人实在是太显眼了,还不如把他头砍了去,虽说领到的钱少了,但稳妥啊。” 刘季反手就给这小子来了一下:“你这可真是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这么个人头你送进宫里去,路上能不烂掉?那味道大得可比一个活人要明显多了。” “那怎么办?” 刘季眼睛一转,有法子了。 这天,刘季难得起了个早,摸进和他相好的曹寡妇家,顺了套衣服出来。 当天晚上,他就请项籍到他家喝酒。 因为混的也确实很熟了,项籍就没多少戒心的去了。 结果刚进门后脑勺就被敲了一闷棍,昏过去人事不知。 刘季拿出了他事先准备好的女装。 第二天开城门的时候,门子发现了刘家的老三。 “哟,刘老三,怎么今儿个回去这么早?” “别提了,”刘季一副晦气模样,“县长那边催人了,我要是再不回去,怕是得回家吃自己了。” 门子大笑起来。 随后问:“你今天怎么还赶了辆车来?” 刘季道:“这是樊哙家的远房妹子,说是要说给我做婆娘的,谁曾想着这呆子给我介绍了个小姑娘,身子还不好,前两天才来的,昨晚上就倒下了,高烧烧得厉害,我这不得给她雇个马车防风,早早送回去放心。” 门子点头。 “既然高烧见不得风,那我们就不查了,你刘季的为人我们也是知道的。” 刘季一拱手:“有劳各位老兄了,回头请你们吃酒。” 门子摆摆手,放了他们出门。 车上的项籍听着这声音,眉头一皱,又要转醒的迹象,曹参趁着无人注意,给他又补了一棍子。 项籍又倒了回去,头上的珠钗磕在地上,声音清脆。 刘季出了城,驾着车在官道上,他没往沛县的方向走,而是直奔咸阳而去。 始皇帝,我来了!!
第40章 燕王:要不,我投降? 这个时候的季驰光,还不知道在未来某位幼生期的西楚霸王会被他的“老对手”擒走,就算知道她估计也只会感慨一句不是冤家不聚头,她还在认真做着自己的直播。 “楚国篇算是彻底落下帷幕,接下来让我们开启燕国篇。” “如果说秦国和赵国是多年的死对头,那同样和赵国接壤的燕国大概就是一个拼命蹦跶着找存在感的……弱智。” “这里需要特别艾特一下太子丹的亲爹,燕王喜。” “同样是想趁火打劫,魏国的末代国君魏王假他爹被秦国硬生生打到躺平,燕王喜……他大概就是那种明明每次一伸手就被人啪嗒一下打回去,但是依旧坚定的天天伸手挨打的存在。” 【小葡籽:听起来,真的不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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