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义一脚踩在水洼里,溅起的水扑在披风上,白色的发梢染上飘进伞里的雨水,他几步跟上去,说:“他们住在不远处的酒店里,我带你去找鹤丸。” …… 鹤丸打开门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太宰治侧身睡在床上,一派岁月静好。 他走出去,轻手轻脚的带上门。 “长义是吧,他为什么会和主君在一起。” 他扬着头,投向他的视线带着一股敌意,只到月城千夏大腿处的鹤丸上前拉住她的手,担忧的眼神望过去,无声的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要不要换个地方说话。”长义对他的敌意仿若未闻,提议道。 鹤丸国永警惕道:“不用,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至少一门之隔就是太宰治,有什么问题还能把他叫醒。 月城千夏也不想挪动,她不信里面太宰治还在睡觉。 “没有必要,就在这里说吧。”她蹲下来,平视着鹤丸,目光是不同于任何时期的坚定与认真,不知为何,这样的表情让他生出一种极度不妙的预感,他拉着她的手,下意识的捏了捏,谨慎询问,“发生了什么。”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是过来接你回去的,鹤丸,我们再待几天,就回去了。” 鹤丸国永:“回去哪里。” 月城千夏:“回去我们该回去的地方。” “那种地方是什么地方,可以带我一起去吗。”门被推开一条缝,太宰治穿着酒店睡衣,懒懒散散的靠在门边,抬起手稍微遮住嘴,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继而双手抱胸,蕴含着惺忪睡意的鸢色双眸,淡淡的落在她脸上。 看透一切,又似完全不在意,只是慵懒的随口一提。 长义后退一步,靠在墙上,他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去斩断缠绕在她身上的线,她是一早就知道,里面的人没有睡觉。 但是不管上一个,还是这一个,亦或是那个一直守在雨里的,他们哪一个又能如她所愿把线全部斩断。 不可能的。 月城千夏站起身,朝他笑了笑,“早上好,太宰。” 他离想要知道的真相又近一步,然而对面女孩的状态,让他本能觉得不安,好像又会像之前一样,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段时间是你在照顾鹤丸吧,十分感谢。我们准备再过几天,就离开日本,具体会去哪里,就不再告诉你了。” 太宰治眨了眨眼,顶着一头没有梳理的凌乱黑发,抱着手臂,靠在门框,笑了一声,唇角弯曲的弧度非常美丽,充满了少年人的清爽和活泼,“与其说离开日本,不如说离开这个世界。” 在和鹤丸住了这么久的时间里,他不是没能察觉一些细节,即便对面隐瞒的非常出色。千夏知道他并没有睡着,说这些话也是故意说给他听,太宰治觉得没有必要在装作不知道。 “我一直都想问了,鹤丸的那把刀放在了什么地方,这位新来的小哥,和鹤丸又是什么关系。以及,千夏,你想离开的,是这个有我的世界吧。” “如果你愿意这样想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月城千夏眯眼笑着,她的口吻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不容置喙,“鹤丸我带走了,谢谢。” 她牵着鹤丸的手走出几步,又懵然回头,笑眯眯的看向他,不见半点阴霾的笑容看得他内心清亮。 “这几天我还会留在冲绳,五天后的周六有时间吗,要一起聚一聚吗。” 太宰治下沉的唇角,在她转过头的一瞬间,重新染上弧度,眼眸里堆满了笑,“好哦,要做什么吗。” “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冲绳的海边非常美丽,你不觉得吗。” 太宰治歪了歪头,把脑袋轻轻抵在门框上,含笑的眼眸轻轻转移视线,回道:“海边吗……”他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后的含糊,笑了笑,“如果在海里殉情,也是不错的选择。” “祝你找到那个可以和你一起殉情的人。” 太宰治被她这句话逗笑,见她又头也不回的走动,下沉的声音含着的冷意染上一声低笑,“千夏,两年零三个月,821天,19680小时,你还打算继续欠我多久。” 这话出来,别说鹤丸,连长义都惊了。 月城千夏也感到心头稍稍一哽,不过随后马上想到就太宰治那个头脑,在一瞬间算出这种数据,不是很正常吗。 南城虎次郎是真的喜欢她,但是太宰治不是,从来不是,他只是觉得捉弄她很有趣。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察觉不出感情的她了,她面对的太宰治,永远都是一副清爽活泼的样子,没有负面情绪溢出,却热衷自杀,进而令人捉摸不透。 她挑了挑眉,声音平静,“不会多久了,如果你可以等的话。” 太宰治神色一沉再沉,被再次抛弃的感觉让他感到不适,一口气堵在心口,抒发不出来。现在这个剧情,他是不是应该上前把她拉进房间里,用点强硬的手段。 他看着走进电梯的千夏,愣是在原地,挤出一个笑脸,咬着唇,攥紧了拳头。 事情变得相当不妙了,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 太宰治和鹤丸住在酒店十楼。 因为定期维护,被工作人员在四层提前叫停,于是三个人改走楼梯。 一路上除了脚跟落地的哒哒声,寂静的让长义心慌。 外面的雨势没有减小。 阴雨天,酒店大堂,灯光通明。 从二楼楼梯拐角出来,鞋跟不疾不徐踏到下一节台阶,明黄却不刺眼的光芒席卷而至。 大堂中间,五条悟手里拎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目光下垂,或许察觉到她的气息,马上又扬着头,抬起眼来。 白色的头发沾染了水汽,墨镜挂在鼻尖,露出一双坠满星辰的苍蓝眼睛,他笑了下,朝她挥了挥手。 在他心里,月城千夏现在还是失忆状态。垂在身侧的手,稍微摩挲了下手指,她露出一个笑,垂着眼帘望向他。 天花板的吊灯华丽优雅,折射出的点滴星光,坠入他的眸里,像极了银河落天。 她的心脏在悄悄悸动,压不下去的悸动。 她曾经问长义,“我可以任性吗。” 长义一脸认真,“您当然可以去任性,即便您选择死亡,也有权利选择该如何去度过死亡前的日子。” 他抬着头,和她四目相对,金色的暖光落在她眼中,是比日光还要绚丽多彩的灿烂。 他的内心蔓延着名为喜欢的情绪,下压的躁动牵制着他想要进一步的冲动。 五条悟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表现的自己如同一只亲近人的大猫,露出一个足以让人失去理智的笑容。 “千夏,我来接你了。” 月城千夏含笑转身,把鹤丸从上面牵下来,对于突然出现的鹤丸和长义,他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一如往常的朝他打了招呼。 鹤丸扬起个笑脸,拉着长义介绍,“这是长义哥哥,是我们朋友。” 下来楼梯,两个人相互简单打了招呼,他似乎连月城千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不想去追究,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也追来了。 长义轻轻瞄了他一眼,对方对他完全不感兴趣。 不知为何,他有点生气。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鹤丸询问。 五条悟双手撑在膝盖上,弯下腰和他对视,“当然是过来接你们的,走之前有好好和太宰治道谢吗。” 鹤丸一时摸不准他是不是知道月城千夏记忆恢复的事情,于是回答,“当然了,这不是基本礼仪吗。” 五条悟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错,真不愧是我儿子。” 月城千夏也没有反驳,可能是觉得不重要了。 “是长义带我过来接鹤丸的,在楼上遇见了太宰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她的语气依旧甜软,笑起来甜丝丝的很可爱。 五条悟直起身,下垂的目光落到她眼睛里,苍蓝的眼眸中拢了一圈温柔的光,“因为我有特异功能。” 她被逗笑,“五条先生真会说笑。” 再自然不过的一句五条先生脱口而出,被弄得两个人都愣住了,怎么回事,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叫他悟,怎么现在又是五条先生了。 五条悟被这带着疏离的称呼搞得不开心,月城千夏懵然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眼睫毛轻颤着掀动,目光落到他脸上,轻轻捂上嘴,疑惑着,“啊咧,五条先生……嗯……很自然的就出来了,我也这样称呼过你吗。” 五条悟虽然有点失落,但又实在抵不住这样可爱无辜的千夏,他的低情绪被驱散开,反而被这样的千夏弄的有些忍俊不禁。 “是有这么一回事。”五条悟笑着,他稍微弯下腰,朝她倾身过去,融合了雨汽潮湿的甜味扑面而来,她垂下目光,不为之所动。 下滑的墨镜,垂下的眸光盛着一圈柔色和遮挡不住的爱意,他压低声音,“是在千夏生我气的时候,才会这样叫我。” 她微微一愣,觉得他出口谎言的时候,又觉得这样的表达似乎也没有错。 月城千夏苦笑了下,稍微松开鹤丸的手,让他和长义先过去等等。 “我记得我们是分手了。”她抬手绾了一下头发,徐徐低头的时候,雾蓝的发丝滑下肩头,五条悟呼吸一窒,下意识伸手捧住一缕长发,凉凉的,好柔好软,这短暂分散了他的情绪。 “所以现在喊你五条先生,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五条悟察觉到她的疏离,他用手握住垂在手心的头发,没有立刻答话,苍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带着一丝不加遮掩的侵略性和幽深沉色,但很快就被他用柔和的笑意掩盖了过去。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但又真真切切告诉了她,五条悟难以压抑的侵略性和不满。 她装作没有看懂,无辜的看着他。 “是这样没错,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悟。”五条悟翘起嘴角,手指缠绕起她的头发,垂下的眸光蕴含着满满灼热的温和色,直言不讳,“千夏,我想追求你,不管你有没有想起那些事情,可以重新接受我的追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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