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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略含笑道：“打扰您的雅兴了。” “哪里，我就是专门在这里等您的。”闲宫院鹿川轻笑道：“我有预感今天下午能在这里遇到好事，原来是略君啊。” 阿略含笑道：“昨晚多谢您及时救援了。” 闲宫院鹿川笑道：“抓捕通缉令上的诅咒师本就是咒术特务科的分内之事。” “您这么负责真让人安心。”阿略笑了笑，看着生机盎然的美丽花园，她缓缓开口道：“说起来我曾阅读过很多古籍，最早人类对于咒灵的记载将它们称为自然对当政者的警示。” 最初的咒灵强度从来只和社会民生有关。当政者，人民怨声多，咒灵就多。当政者爱民，人民安居乐业，咒灵自然就少了。 但后来因为那个束缚，这一切都变得扭曲了。 闲宫院鹿川明白她在暗示什么，只隐晦道：“略君应该明白您一路走来之所以都是鲜花和掌声，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您和大多数人的利益都是一致的吧。” 束缚带来的稳定和天元结界就代表着大多数人的利益。 他叹息道：“如果和人们的利益相背，过往的荣光都将化作无情的口诛和利刃。” 对于这件事的后果阿略当然想过了，她只是道：“您是当代唯一的闲宫院，但在风雨飘摇之际，您还是为了这个国家毅然奉献了。” 闲宫院是日本皇室四大世袭亲王之一。 那时世界正处于战争时期，日本不断迎来噩耗眼看着即将迎来战败。 而闲宫院鹿川的术式能预测凶吉，为了让术式最强化，他牺牲了视力和行走能力。 在战争结束后他从前线退伍来到了咒术特务科。在他之前咒术特务科形同摆设，因为咒术界自治已久势力盘根错节。 是他上位之后不断挖掘普通人世界出生的术师又招揽咒术界小家族的术师，一步步扩大了咒术特务科的影响力。 阿略看着他，声音笃定道：“所以我相信在大义面前，哪怕利益相背，人类也能够战胜私欲。” 反正战胜不了她也会按着他们的头让他们同意。 闲宫院鹿川表情微愣，用颇为感慨的语气道：“我收回刚刚浅薄的发言，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就和初次见面那样，他欣然道：“我想是的。” “略君——”这时候站在花园另一端的禅院直毘人也走了过来，“平日里我们敬你几分，但这件事情你还没有资格出面。” 关于束缚的事只有御三家家主和少数议长还有闲宫院和首相几人知道而已，加茂家让继承人知道就很离谱了，更别提她还试图否定束缚。 “也快了——”他的身后，加茂家主双手揣在袖子里，语气悠然道：“到时候继位仪式会请禅院家主观礼。” 五条家主也慢慢走了出来，后面陆陆续续的走出不少高层，是这个月的高层月会结束了。
第64章 就快了？这话的意思是要禅位了？可完全没有传出一点风声啊。 不仅禅院直毘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包括作为席位议长一块参会的青雀族老也面露讶异。虽然大小姐作为继承人继承家主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他们都以为这至少是大小姐成年之后了。 加茂家主说完就径自离开了，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阿略也跟在父亲的身后一起离开了。 近侍阿信已经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了，正停在路边等待。 加茂家主坐进车里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想听的解释。 他不由幽幽道：“父亲好伤心，这是交了男朋友就不愿意和父亲说心事了吗？” 这次竟然越过他直接和闲宫院鹿川谈束缚的事情。 阿略垂着眸，解释道：“因为没有把握父亲会同意，所以想提前做一些准备。” 等其他因素都解决了，他同意不同意也不重要了吧！加茂家主的第一反应是因为权柄被挑衅的愤怒。 但看着女儿年轻还带着稚气的面庞，回想起她出生至今的点点滴滴，他的心情突然又平静了下来。 加茂家这些年确实也在阿略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向了巅峰，她会成为一位合格且优秀的家主。 这大概就是所有雄狮老去后都要面对的情况吧，孩子长大了，已经不需要父亲了。 他有些疲倦道：“天元结界消失的后果你有想过吗？” 阿略表情认真的回答道：“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按现在改革的进度，束缚破除后天元结界消失带来的动荡是可以平缓的度过的。” 自从炎走符普及后，在改进后的任务制度运转下，咒术界现有的劳动力已经足够处理目前的咒灵量了，并且术师的伤亡率在逐渐降低。 等杰全国范围的大型传送阵咒具完成后，术师祓除咒灵效率还能更快。 等异能力者加入祓除咒灵的队伍后，预计会出现劳动力饱和的状况。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失去了天元结界，也能够控制住场面。而且按进度来看明年歌姬学姐就能够全国知名，到时候驱魔咒法就能全民普及。在没有束缚的制约下，咒灵的量会大幅度下降。 劳动力就会变得过于饱和，当劳动力供大于求时，自然会出现优则劣汰，一些低等级的术师和不够强的异能力者会因为接不到任务而不得不转行。祓除咒灵也就变成了可以选择的普通工作。 “那就这样吧，一周后就举办继位仪式。” 这时候轿车也已经驶入了加茂家，加茂家主冷淡的说完，就下车离开了。 “爸爸——”阿略快步追了上去，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加茂家主有些讶异的回头看她，加茂家很守旧，从小阿略都是规矩端正的喊他父亲，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喊他爸爸。 阿略抿了抿唇，小声道：“爸爸不要不理我。” 加茂家主简直气笑了，伸手揪了揪她的脸颊，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道：“这小姑娘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才没有！”阿略立刻反驳，她声音闷闷的解释道：“我没有提前和爸爸说真的是因为觉得爸爸会相信我，站在我这边的。” 实际上爸爸看到禅院家主为难她的第一反应确实是站出来维护她的。 顿了顿，她轻声道：“我知道的，从小爸爸就一直很纵容我，信任我，维护我，保护我。” 真理之眼能看见的忠诚值是族人对她本人的，而不是对加茂家和父亲的。 有的族人忠于加茂家也忠于父亲，只是不忠于她，于是她说他不够忠诚。 因为小时候没有安全感，她一直故意混淆二者的概念，父亲应该有察觉到不对劲。但他还是默认了忠于她等同于忠于加茂家这件事。 无论是禁止族人在她面前说女性不如男性这种性别方面的话题，还是默许她刷族人的忠诚值这件事，她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都明白这是父亲的保护和纵容。 女儿难得软软的撒娇，加茂家主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冷淡的神情道：“你的意思是我太宠爱你了。” “我绝对没有和爸爸抢家主之位的意思。”阿略表情认真道：“和他们相比，我真的很幸运，有您这么好的爸爸。我还没长大呢，还需要爸爸的教导，爸爸不要生我的气，下次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和爸爸说的。” 加茂家主轻哼一声，做出一副勉强被顺毛的样子。实则心情非常愉快，回到居住的正院之后笑容很快就藏不住了。 看守咒具库和正院的净燃族老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含蓄问道：“家主不是说了开完会要去看望大小姐？” 家主大人今早接到传言大小姐和隔壁的悟少爷疑似谈起了恋爱后可是不满得很，立刻就表示开完会要去东京高专探探虚实。如果不是刚好要开高层月会恐怕当场就杀过去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一副心情很愉快的样子？ 加茂家主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 阿略不是重权的性格，不可能会突然对家主之位感兴趣。 等等他刚刚好像很自然的就提起了阿略和六眼在一起的事情。 是了，因为今天发现乖女儿突然叛逆要逼宫篡位，让他这个老父亲伤透了心，这种情况下她和隔壁六眼在一起都不算什么事了！ 所以今天这一出就是为了不让他提出反对，所以先下手搞他心态？担心他不接受她开窗户，于是直接把房顶掀了？ 这该死的六眼！ 看着家主这丰富的面部表情，净燃族老一时竟然有些怀念。 自从清规少爷继任家主之位后情绪就越来越内敛了，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少爷像今天这样情绪外放了。 他不由露出慈爱的笑容问道：“那么现在？” 加茂家主沉吟道：“通知下去，让族人们都回来，继位仪式就在下周举行。” 净燃有些惊讶道：“可大小姐还只有十五岁，历代最年轻的家主也都至少成年了。” “但阿略已经证明她无论是功绩、心性、谋略、实力都已经足以继承家主之位了。”加茂家主感叹道：“那么让她成为最年轻的家主又如何？” …… 阿略出了加茂家就打电话让杰接她回到高专了，不得不感慨任意门真的非常非常好用。 要解除这个束缚，除了代表政府和皇室态度的闲宫院鹿川，还有另一个人的态度也非常关键，他就是天元。 走出任意门竟然没有看到悟，阿略有些惊讶道：“悟呢？” 夏油杰指了指房间的方向，忍笑道：“正专心和封印死磕呢。” 可算认真了，阿略也忍不住笑了。 和杰道别后，她直接去找夜蛾老师提出了想见天元大人的请求。 天元大人同意了，让夜蛾正道带她去忌库门外。 “加茂家子嗣，我知道你的来意。” 天元大人作为全知术师，阿略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些。 她含着笑，声音感慨道：“在我知道这个束缚时实在是惊讶，竟然能有一个约定能持续了一千多年。彼时订下约定之人早已不在了，天元大人却一直独自呆在薨星宫守着当年的约定。” “那确实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时代也几度变迁，过去的束缚也变成阻碍了。” 天元看着自己的手心陷入了沉思，半响他开口道：“想必你的眼睛也能看得出来，站在你面前的我并不是我的本体。和星浆体同化失败后，我的灵魂变得无处不在，是因为有结界术才能保持形体和理性。” 如果束缚消失，天元现在的稳定状态可能会被影响。这可真的是个很糟糕的消息，因为从之前羂索的交易就可以推断出天元大人虽然已经存活了很久，但还是有很强的求生欲。 阿略沉吟片刻，询问道：“在达成束缚之前，天元大人本身就会结界术吧，单纯的结界术并不能让您状态稳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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