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蛋三明治和苏打矿泉水,看起来是准备在影院解决午餐。 终于不是常见的砖红色印度麻扎脚裤和黑t恤了,无论是为了约会也好上班也好,柠檬黄色的燕尾领连衣裙和身上柠檬苔藓的淡香水味道很配,杏色的编织腰带很衬她浅琥珀色的眼睛——多卡斯的眼睛很好看,间距稍开,和长眉一起撑住了短脸,别人会说她侧面比正面好看,但小天狼星则持有不同意见。 杰瑞米·布赖特的福尔摩斯除了精彩有什么好说的呢? “所以,你赶得上上班吗?”小天狼星在结束以后问她,“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多卡斯把矿泉水瓶丢进垃圾桶里,“地铁就能到,还是挺方便的”。 小天狼星并不蠢,所以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他只是很疑惑,她看起来完全是把他当成朋友来相处,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某些暗示。但她又在揣摩观察他,某一种超出平常朋友关系的注释,一种相当尴尬的互动模式,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步骤出现了问题,只能站在原地,靠在摩托车上看着她的背影转过街口。 九月的伦敦多雨而湿润,小天狼星去戈德里克山谷住了一个礼拜,回来的时候信箱里满满是被打湿的报纸。他早上还是原来那个时间醒来了,这里是现代主义风格的公寓,有着流线型的轮廓和各类几何装饰,悬铃木的绿色影子映在圆形的窗户上,窗台上黏着一堆打湿的叶子。 最后他还是决定冒着雨出门,泰晤士河涨水,濡到了距离历史最高水位很近的地方,看起来灰绿色的水流相当汹涌,连白色水鸟都歇在了桥洞下。 一路走到滑铁卢桥的时候,他就突然松了口气,多卡斯和达奇奥都穿着透明雨衣,她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像以前那样窘迫,蓬头散发,遛狗倒像是被狗溜,有一种天真的可爱。 小天狼星知道自己这么做这么想是因为什么,他根本不会对不感兴趣的人投去一瞥,更别说认为她可爱。 “所以,你回来了啊”,多卡斯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所以你雨天出门做什么?” “来看你?”雨突然下得很大,打在伞上造成巨大的噪音,地上像在冒白烟,小天狼星觉得水已经进了靴子,袜子全湿了,脚像踩在烂泥里。 “我有什么好看的啊?”多卡斯显然有点不好意思,把小狗的牵绳收紧了一点,把雨衣的帽子摘了,站在他伞下,伸手拨弄湿掉的鬈发。 “你说呢?”小天狼星贴近了一点,她已经不矮了,也不过是到他鼻尖,他附身摩挲了下她额头,贴近她耳朵,“回答我啊?” 多卡斯把雨衣帽子拉下来,把狗一牵,跑了。 她回公寓第一件事是给尤利西斯打电话——公寓的电话还是老式的拨号款,黄铜转圈转接总机,再由总机接到他公寓。这个点他显然还在睡觉,西班牙口音,讲话像在唱歌,“你干什么啊?我今天有人留宿”。 “尤里,如果你有一天突然发现我想睡你你怎么办?”多卡斯在手指上绕电话线。 “原来你想睡我啊”,多卡斯都能猜到他是怎么说话的,支着腿斜靠在墙上,削薄的嘴唇挑高,拇指暗示性的来回抚摸唇角,然后突然变调,“好啦——是谁想睡你啊,我的多尔切”。 多卡斯突然不知道怎么回话,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对电话另一边说,“你去睡觉吧,我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然后在尤利西斯不满地抱怨中挂掉了电话,她滑坐到电话桌边上的安乐椅上,伸手摸自己嘴角,还在笑。 小狗正在试着蹦到她膝盖上,她才意识到这么长时间连雨衣都还没给他脱。赶紧把狗从PVC里解救出来,抱到膝盖上,拿干布给它擦脚,达奇奥现在也是一只大狗了,在膝盖上相当有分量,她一只手可能都捞不动,多卡斯一边给小狗擦脚一边问它,“你说我要怎么回答小天狼星呢?” “汪”,短腿橙毛柯基摇了摇尾巴。 他们就像普通情侣那样,约会,吃饭,看电影,最好笑的事大概是研究带法,捏掉空气什么的,还要把握反应,“所以你之前跟别人都没有做过安全措施?” “其实是我第一次和人睡觉,真的——有过一两次想法,洁癖发作了,作罢”。但前医学生对敏感部位的把控还是相当准确的,他们睡得相当好,以至于她在他怀里醒来,意识到他在摆弄她手指的时候,以为自己是死过一次后重获新生。 埃舍尔在二维纸面上与三维世界建立了联系,让不可能成为可能,空间与平面同时存在,两者不停得创造对方——一个物体可以是凹的,也可以是凸的,楼梯可以向上,也可以向下。 然而表达不可能的时候要遵守固定的规则,神秘的想象要被显眼的共识包裹,就像小天狼星和多卡斯,他们是别人以为的那样,也都不是别人以为的那样,楼梯向上也向下,但最后成为一个完美的循环。
第50章 把魔鬼打入地狱 ======= 【1】闻香 她身上的味道无处不在,是的,川宁牌子的伯爵茶,中国红茶,佛手柑,金盏花,红花……柑橘调的微苦香气,带一点清新多汁的酸味,花瓣的甜香,然后是正山小种松针味的呛人,一杯茶。 醒醒,天狼星,他告诉自己,你到底是迷恋她的灵魂还是□□。 小天狼星·布莱克把行李扔上行李架,这个属于掠夺者的空包厢现在还只有他一个人,圣诞节结束后家庭团圆的欢乐仍然残留在每一个从门外路过的人身上,这让他烦躁万分。但好歹总是有一些令人期待的事情的:11月他们终于等到了久违的暴风雨,水晶小药瓶里那一口魔药变成了漂亮的血红,将魔杖尖端指向心脏,念出咒语“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马格斯”,传说中那第二个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被感知到。 衣服和眼镜被融于皮肤中,变成毛发、鳞片或利爪,牡鹿和黑狗出现在月光下。 彼得还需要再等上一阵,他看起来在过程中打开了自己的瓶子,导致这一次变形失去了效果——但无论如何他们终于可以自由地夜晚的月光下奔跑,陪伴着自己的狼人朋友们度过月圆。 但是阿尼玛格斯还是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坏处的,比如他对人身上气味的辨别能力变得分外清晰,布莱克家都是腐朽的臭味,但也有着细微的不同,比如沃尔布佳像用防虫香料保护得皮裘,阿克图勒斯和梅拉尼娅就是衰朽的老人,西格纳斯是烟草熏黄的皮肤,雷古勒斯的味道就像湖水的表面,冰凉潮湿,带着灰尘的气息——他的弟弟成了伏地魔的狂热崇拜者,从报纸上搜集一切关于“那位大人”的信息,做成剪报贴在床头。 那么他留意到她身上的香味也不令人意外。 多卡斯·梅多斯。 小天狼星把脸贴在窗上,看着国王十字车站月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室外的温度通过冰凉的玻璃传到他的脸上,这让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活着的方法,施了大量保暖咒和炼金阵法的霍格沃茨特快和格里莫广场12号实在太不同,这里暖烘烘的气味甚至有了些不真实的感觉,需要一些冰凉的东西让他保持清醒。 记住某些残酷的现实,天狼星,现在的一切都是偷来的幻景。 “在我主降生后第一千三百四十八年,意大利的城市中最美丽的城市——就是那繁华的佛罗伦萨,发生了一场可怖的瘟疫。这场瘟疫不知道是受了天体的影响,还是威严的天主降于作恶多端的人类的惩罚;它最初发生在东方,不到几年工夫,死去的人已不计其数;而且眼看这场瘟疫不断地一处处蔓延开去,后来竟不幸传播到了西方。大家都束手无策,一点防止的办法也拿不出来。” 多卡斯合上了手里刚翻开的《十日谈》,在霍格沃茨的第四年并不是十分糟糕也不是十分愉悦,她过着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般的生活:学习、写作业、参加天文学俱乐部。 舍友们在打噼里啪啦爆炸牌,她决定出去透透气。上车的时候伦敦在下雨,相当冷,但随着向北走气候在逐渐变得凛冽,拍打在车厢上的水珠开始夹杂着冰粒,噼里啪啦的作响,如果不出意外,就像她在过去三年中的一样,霍格沃茨特快在到达霍格莫德车站时外部将结上一层半透明的琉璃壳子。 随着火车的摇摇晃动她走到了车厢连接处,没想到有个人影站在那里,略弓着一点背,手臂撑在车厢壁上。她在某一瞬间觉得可能是尤里,因为这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抽烟的姿势实在是太像。后来才发现是小天狼星,他只是在看窗外的风景,也没有什么麻瓜成瘾品在身边,或许是从包厢里走出来透气。他大概是从三年级开始发育的,快速长高的趋势一直持续到现在,肩膀宽得像有羽翼半敛在背后,但是本人看起来还不太适应这样的身体,总有一些青少年独有的笨拙。 “你也在这里么?”她有点想回去,但是已经被他看见了,也不好意思扭头就跑。 “是的”,他点了点头,把手插在兜里,随着生长发育期开始小天狼星开始留头发,现在养到了肩膀,被主人随意得掖在耳后,但还是有那么几根不逊得跑出来垂落在脸侧,“你看新闻了吗?” “我想没有”,多卡斯站到他对面,抬脸看那双灰眼睛,“怎么了吗?” 小天狼星看起来皱了皱眉毛,他从校袍口袋里把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掏出来,“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聊胜于无吧”。 那份报纸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但多卡斯只是冷静地把带着油墨气息的纸张抖开,搜寻小天狼星想让她看的气息,“飞跃死亡先生在威森加摩发表演讲”?“普德米尔联队第二十二次赢得联盟杯冠军”?”蜂蜜公爵新品发布会顺利成功”?“卢修斯·马尔福好事将近”?……小天狼星看起来终于不耐烦了,伸手指了指一个角落,“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出现十例不明肢体肿胀案例”。他抬手的时候好像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脸颊,手指上的薄茧掠过柔软的皮肤,粗糙和光洁,冰凉和温暖,大概他刚刚把手贴在车门上太久。 多卡斯不确定小天狼星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于是她只是埋首那篇短小报道,看里面描述的症状。 火车还在晃动,即使是两个都靠在板壁上保持平衡,也时不时会有微小的肢体接触,她故意的,多卡斯已经发现小天狼星对她某些举动的纵容。他会邀请她一起去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晚会,站在一起跳舞,这意味她像现在那样和他呆在一个呼吸可闻的范围里也是被允许的。她的腰上还残存着他手掌停留的触觉,即使他放得位置不偏上也不偏下,虚虚扶着,给一个交谊舞的借力点罢了,但她的皮肤和躯干还是能感知到他手掌的轮廓,修长的手指和明晰的指节,一个掌握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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