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哥是不是去找了你?”那边劈头就是一句。 我没敢回答,他语气不稳且有股怨气,应该喝多了,还传来傅哥的声音 “邹律师,林总喝多了,你不要多说,……”还没说完林启正抢过就喊 “傅强,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找她!你越来越喜欢自作主张,你这样,吴慎也这样,你们自己能拿主意,要我做什么!干脆全部到江老爷子身边去。” 傅哥还在那边高喊“林总,注意车!”,我这边听得胆颤心惊,只好拿着手机喊:“林启正!你听着,你再这样不爱惜自己,还谈什么将来!还谈什么继承致林!给了个承诺有什么用!有本事去实现啊!一天到晚虐待自己算什么英雄!” 我一口气喊出这些话,与我想象中的对白天渊之别,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怎么听都像暗示他实现当初他承诺的三年之约。 我悔之不及,忙解释:“不,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注意身体,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那边突然安静下来,良久,我想按掉电话,可刚才的对白如果不能及时得到他回答那我的解释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于是等着。 “邹雨,我过去接你,我们好好谈谈,就只是说话,好吗?”他语速还是急。 “别,我要睡了,明早还要赶飞机,北京这里爱堵车。”我急急推搪。 “我们电话里谈谈,也可以吧?”他语气几乎是哀求,我不忍,只好“嗯”了声,鼻子有点酸,于是踱到阳台外,夜里的空气清新中夹着花香,令人陶醉。 我急于辩解刚才那些话,于是强硬地接着说:“刚才那些话你忘了吧,我也忘了。” “我们以前的一切你都忘了吗?我一直没忘。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他说得很顺畅,估计想了许多回。 我听着他的承诺,只感到更加彷徨和悲伤,罢了罢了,只得说 “我们还是别谈这个了,香港那边还……顺利吗?” “还好,上次难为你了,吴慎他是江老爷子的人。”他也只能转话题。 “我没事,律师嘛,抗打击能力总是最强的。倒是你要小心点。”我压下心中的酸楚,扯出一丝笑容安慰他。 他也笑笑,呼气声直冲耳膜,居然幻觉有点痒。 “暂时只能由着他,看步算步。” “嗯,总有机会的,你刚回致林那段时间不也熬过来了吗。” “这你都知道?” “傅哥告诉我的,你别发他脾气。”我忍不住为傅哥打抱不平。 “我会道歉。” “嗯。”我发觉已没公事可谈,只能沉默,该结束了。 “注意身体,再见。”我居然很平静。 “……再见。”他也知道。 我拿着手机却没有按掉,只听到那边他稍带压抑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傅哥的声音传来“林总,陈局长电话,他语气很好,事情应该可以解决。” 接着传来皮鞋踏踏的声音,应该走过去接电话,接着电话按掉了,还是断了,断了好。 我擦擦鼻子转身回房继续改卷,却总进不了状态,想想,丢了笔回卧室收拾行李。 走到黄花国际机场出口,高展旗早已等在那里,见我居然很殷勤地帮我打开车门,放好行李,才绕进驾驶座。 “北京之行感觉如何?”高展旗还没发动汽车就急着问。 “什么如何?”我推开他靠得太近的头。 “听谭应宏说那天你与林启正同一班飞机,没擦出火花?”高展旗轻佻的语气令我恼火。 我叫道:“你同谭应宏都一样,怎么老提他,这么有空还不如研究下如何开拓案源。” “美女,别恼嘛。我也是关心你,你同谭应宏吵架啦?”他转得太快,我立即起疑,问道:“是谭应宏让你问的?” “没有,只是这段时间我同他经常泡吧,他总像世界末日来临的样子,还给你找杯子赔罪,以为你们吵架了,该不会又为林启正吧?” “你!——”见他又提,我真要气炸。 “好好,我不提,总行了吧。你就是这个倔脾气。”他作投降状,接着想起什么,“我同郑主任下周一要到香港竞标,估计起码得弄一周,郑主任让你好好呆在所里看摊子,致林那边的事,都你去。” “你们没必要两人一起去吧,不是内定了吗?”我一百个不愿意再与致林扯上关系。 “内定也要走程序,两人声势大点也有个照应。我还得用点美男计呢!”高展旗立刻得意地堵我。 我白了他一眼,手机此时振动起来,我掏出一看,陌生的号码,估计是当事人,接了,那头居然是带着广东腔普通话的男声,声如洪钟 “邹律师吗?” “是。” “我们谭总想见你,谈一下关于令弟邹天研究室的计划。你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应该是那位谭应宏提及的“政协朋友”,也姓谭?真巧。 完全没用礼貌用语的对话令我反感,可提及邹天的计划书我又不好推辞,毕竟谭应宏也是出于好意联系上的,于是简短的回答 “就今天下午,如何?” 那边传来哗哗的翻纸声,一会才答:“可以,谭总今天下午3:00刚好有时间,在天伟集团办公大楼九楼总经理办公室面谈。” “好的,谢谢!再见。”我还是说了礼貌用语。 那边直接挂掉,我愣了一下,心里骂了句国骂。 高展旗见我脸色不好,凑过来看屏幕,问:“又是哪位?怎么没有显示名字?” “谭应宏给邹天介绍的项目出资人。”我不想隐瞒他,如实说。 “真够没礼貌的,拽什么拽,不就多几个臭钱!”高展旗忿忿地说,怎么听都是酸味。 “钱臭你还天天嫌少。” “我这分分都是血汗钱,不像有些人净搞不法生意,那钱又腥又臭,要不得。”很少见高展旗说出这么理性的话,我不禁笑了。 高展旗正要再说什么,他手机响起,应道: “欧阳部长,……,对,名扬国际广场的标书我已改好,……,大小林总都到了?我立即过去!” 然后加速往所里驶去。 “名扬国际广场什么时候竞标,怎么这么急,明天周末呢。”我看高展旗额头都冒汗了。 “这项目下周二政府公开竞标,能不急吗,听欧阳部长说林启正这回是自己要赌名扬国际广场,江家老头竭力反对投资这个项目,所以江氏一分钱都没出,林董倒是出了点,其他都是他自筹的。比三亚那个别墅群更加头痛。” 高展旗说着一直不时扭头观察我,我尽量面不改色。 “怎么,你不想知道?”他见我表情无异,逼问道。 “想知道什么,我老早不管致林事情了。” “这可是林启正回来执掌致林的好机会,林启重擅自解雇税务局刘局堂妹的事你知道吧?左辉说他告诉你了。” “嗯。” “林董对林启重做法很不满意,说是骂了顿,要不是美国那个投资撑着,他早打回美国去了,如今林启正搞定了,中央对地方报告也不追查了,林董的天平绝对偏林启正。” 我诧异地看着高展旗,惊奇他如何知道昨夜我才听到傅哥所说之事,这也太灵通了吧。 高展旗得意地贼笑道:“呵呵~我里面有线人。” “谭应宏?” “当然,他没跟你说过?我不信。”轮到高展旗露出奇怪地神色。 谭应宏怎么都没同我说起这些事情,难道他一直防着我,还是一直隐瞒着什么?他又是怎么神速知道林启正身边的事情呢?想到这里我不安起来,本想打电话告诉他说我下午去见那位谭总的事也不打算说了。
第27章 正想着已到所门口,高展旗从后车厢把我行李箱一放就飞似地驾车跑了。我立在天桥旁,怔怔看着上面的路人匆匆走过,想起好几天没去看那面铭牌,于是提着行李箱艰难地拾步而上,铭牌渐渐露出一个暗黄的小角,然后半边,最后整面,我得到确定,笑笑,又返身下楼梯,走得很快,完全不顾旁人的避让。 喊了的士回到家,家里还是同我出发时一样乱,客厅茶几上压着邹天留的字条:姐,我回上海了,勿念。想着按他打来的电话应该是今早出发,现在已到上海。邹天怎么越大越小孩子脾气,心里抱怨了下,开始随手收拾下客厅,然后是邹天的房间。 扯掉被单准备丢洗衣机,摆好桌面的东西,我一件件认真放好,带着温暖的心情。无意中,一张照片从一本词典里掉出来,捡起来一看,竟是我同邹天邹月的合影,是去年年中邹天丁甲从西藏回来我们乘兴照的,想不到邹天居然晒出来收着,我不由得慢慢摩挲着它,摩挲着邹月笑意盈盈的脸,那时我居然还没发现她执意地陷落,还自认为如果撮合丁甲和她就万事大吉,如今,却是追悔莫及。感觉视线有点模糊,怕弄花照片,于是想翻过来放回去,只见几行蝇头小字写在背面,我擦擦眼睛,仔细看着,“什么是幸福?爱着与被爱着。希望我与他的爱能永远在这里延续下去。——幸福的月”是邹月的字! “幸福的月”,这个名字好像在哪见过,艰难回忆了下,却是一阵晕眩袭来,只能作罢。下面还有邹天的笔迹“二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三字上有几点晕开的痕迹,是邹天的眼泪吗?连他也要为邹月的死说对不起,原来他也顶着多少的悲痛,难怪他要怨我,怨我吧,都怪我! 记起邹天那个研究室计划,只好扶着桌子让晕眩过去,把相片放回原处,换了衣服匆匆打的前往天伟集团办公大楼。 到达时候是下午2:10,时间还早。我仰视了下办公大楼,很老套的设计,应该21世纪初的设计,差不多上班时间,大厅却门可罗雀,只有位年轻保安在前台后看报纸,同致林公司严密的保全制度大相径庭。 忽然听到背后响起两声喇叭,我赶紧往人行道让让,只见一台标着工商管理局的日产皮卡刹在我身旁。车上走下两位穿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还带着正式的大盖帽。两人慢吞吞地打开车后厢,从里面吃力地搬出块广告牌,上面白底红字写着“双发钢材”四个黑体大字,才搬几步,一位就嚷嚷:“老马,先歇歇,这么重,早知道就不缴他的。” “小李,都是你!才上班一周就捅出乱子,就该钟局让你写事件报告。告诉你以后凡是“双发钢材”和“宏基水泥”的广告牌都不能动,另外还有致林公司那个大型户外广告牌也不能去拆,记住了吗?”那位被称为老马的拿帽子扇着风,瞪着小李说。 那小李咕嘟着:“都是长期占道经营,还不给管。” 老马见小李还嘴,拿帽子轻拍他一下,叫道:“这是上级死命令,不懂就别多问!走,继续抬,迟了谭总头马又要打电话到局里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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