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迹部景吾也有自己的考量,正是高中部的三年级,这是最后一次拿下全国大赛冠军的机会,如果他坚持了6年的社团训练都没能拿下一个冠军,无疑是一种遗憾,他也不希望有其他事物来分心,况且他自认为是天生拥有非凡才能之人,受到众人视线的关注是理所当然,但是将鹿扯进她不愿意的情况下,也就违背了他的意愿了。 他是不会主动说,但是被人发现的话也就和他无关了。 “景吾。”漆园鹿闭上眼睛接受了一个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的吻。 更衣室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寂静的只有时钟秒针滴答滴答的旋转。 迹部景吾正在换衣服,他穿上了白色的轻薄衬衣,还没有系上纽扣,从敞开的衣领中,能看见大片雪白的皮肤和隐隐若现的线条分明的肌肉。 漆园鹿视线总是忍不住瞟向他,只好转过身看着大开的衣柜门,里面给人的感觉和迹部景吾一样的,换洗的衣物整齐地悬挂在衣架上,旁边整齐的摆放着镜子、面霜、梳子和毛巾,一看就是经过严谨规划来摆放的。 “鹿。” 漆园鹿以为他已经穿好了衣服,佯装自然地转身,转身的动作只做到一半,就被另一个人接过了。 坚实的手臂揽过她的腰,手掌则放在脑后抬起头,漆园鹿扬起的脖颈弧线像一朵盛放的百合花,她注视着迹部景吾那翻滚着浓云般深沉的海蓝色双眸,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起来,脸颊不正常的发烫,让她产生了一种刚畅饮过烈酒般醉醺醺的眩晕感。 迹部景吾的眼神凝视着怀中少女那嫩红鲜艳的唇,在白皙细嫩的肌肤上,像一株枝头抱雪的红梅含苞待放,使他很想放下理智,粗鲁地拥进怀中,去品味如蜜般香甜的恋爱滋味。 他们的距离逐渐贴近,近的眼中只能放得下对方的身影,笔挺的鼻尖相互摩挲,双唇相接,那是一种如同般柔软又甜蜜的触感…… “砰——” 门被推开了,忍足侑士和芥川慈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芥川慈郎半眯着眼,“迹部,原来你在啊。”说完,他像是没了力气般靠在门前的衣柜上假寐。 漆园鹿躲在迹部景吾打开的衣柜门的狭小阴影里,双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微小的呼吸声被人察觉,如名字一样似鹿般圆溜溜的碧眼瞪大了,惊慌失措的情绪溢于言表。 忍足侑士感觉这间更衣室内有特殊的气息,他的视线在宽敞的更衣室巡视一圈,撞上了迹部景吾堂而皇之的视线,他分明察觉到了那双海蓝色的双眼中存有一种不为人知的愉悦和威胁,旋即,忍足像是恍然大悟般露出了揶揄地笑意。 “慈郎,有朋友送了我两张甜品店的优惠券,你要不要尝尝?”忍足从口袋中掏出两张长方形的纸条,神情自若地问道。 “是吗是吗,我要去。”听到这话,芥川慈郎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一下跳到忍足身边,“迹部,你要去吗?” “是啊,小景,你想去吗?”忍足跟着发问。 迹部景吾慢条斯理地从下而上一颗一颗系着扣子,扬起眉,警告的眼神射向噙着笑意的忍足:“这种无聊的事不要来找本大爷!” 受到警告的忍足投降似的举起双手,推着芥川慈郎的背离开了更衣室,不忘在关门时传递一个戏谑的笑容。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漆园鹿终于放松了手掌,不知是憋得还是受惊所致,她的脸颊连着鼻尖红彤彤的一片,像是妆点在奶油蛋糕上的鲜艳草莓,让人很有食欲。 于是迹部景吾两步走到门前反锁住了门,暧昧的气氛如同幽动的烛火,挑动着脆弱的理智和神经,在衣柜展开的门的狭小区域,回过身继续刚才那个一触即分的吻。 …… 冰帝网球部的部员发现了一个秘密,他们的部长迹部景吾谈恋爱了,这或许也不算什么秘密,因为本人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地告知世界,但也丝毫不加隐瞒,从他手机上不断更换的毛绒挂件、在场外休息时发送短信的频率和时不时露出那种陷入爱情的傻瓜微笑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 于是这个秘密从网球部传出逐渐席卷了整个冰帝,所有人都在猜测谁会成为迹部景吾的女朋友,是演艺界的新人女演员?还是什么低调奢华的大家千金小姐?总不会是校内无名的一个女同学吧? 但是任凭校内的流言蜚语不断,迹部景吾始终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整个高中三年级,他比一刻不停止旋转的时钟更加忙绿,除了学业和学生会的工作,还要兼顾网球部的训练,当然也不能忘记分出一些时间给秘密的小女朋友。 拼搏带来不一定都是好的结果,但起码这一次,冰帝终于不负众望的打败一众强敌成为了全国大赛的冠军。 在毕业典礼上,迹部景吾发出一如既往地傲慢发言“……属于我的冰帝时代已经结束,接下来去创造你们的冰帝时代吧!” 典礼结束,他伸着长腿,缓步踏向台下的学生席,浑然自成地牵起漆园鹿的手,向着场馆外走去。 这在学生中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都已经与他们无关了,他们乘私人飞机从东京起飞,途径阿姆斯特丹,历经十多个小时的飞行,降落在芬兰首都雷克雅未克。 芬兰的冬季漫长而严寒。 刚打开舱门,冰凉的空气夹杂着细碎的雪花就吹了进来,漆园鹿穿着厚厚的羽绒大衣,仍被着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迹部景吾穿着带有毛绒绒领子的羽绒服,站在前面挡住了冷风,他裹紧了漆园鹿细瘦的手指,牵着她走下飞机。 即使迹部集团再怎么富可敌国也不至于在芬兰也置有房产,所以他们此行入住的是芬兰当地最有名的酒店,酒店的服务人员只穿着单薄的黑色西服,引领他们走到预定好的房间。 迹部景吾冻得冰凉的手指摸了摸漆园鹿只在冷风中吹了几分钟就红彤彤的脸颊,“怎么样?” 漆园鹿用自己尚带余温的手掌去触摸他僵硬的手背,露出笑容:“好冷,但是很好玩。” 据说,芬兰一年中有超过两百天可以看见极光,当然这也不代表你来了就必然可以见到,好运的是,他们在拉普兰德安营的第一晚就见到了极光。 他们准备了足够的食物、用品和厚实的帐篷,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像两个蹒跚学步的北极熊,笨手笨脚地在拉普兰德的野外搭帐篷,被寒风吹拂的脸颊和鼻尖红彤彤的一片,口出呼出的热气像丝带般缭绕着飘向深色的天空,方圆1英里可能没有第二个游客,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搭好了帐篷,他们坐在铺在雪地的毛绒毯子上,迹部景吾伸长了腿,让漆园鹿整个缩在他怀里,分食一杯从酒店带来的温暖而香浓的鱼汤,看万籁俱寂,等夜幕降临。 这是一片没有污染的纯粹的星河,如同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妙龄少女般,极光在钻石点缀的星夜中安静地跳起华尔兹,夜幕如同舞台上的帷幕,参与表演的就是彩色的极光带、漫天的碎星和一轮孤月。 广袤无垠的雪地可以尽情地发表言论而不被拘束,可以尽情地亲吻而不被投以目光,于是他们像两只不受管控也不通世俗的野兽,仅依靠本能去驱使行动。 …… 迹部的祖父在退休后非常沉迷于钓鱼,并认为他是个极具天赋的钓鱼好手,全世界各地的钓鱼圣地都能看见他的身影,他也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绝技传授给年幼的孙子,好让他也感受到世界上真正有趣的运动。 于是漆园鹿毕业的那个假期,迹部景吾从繁忙的工作和学业中抽出身,驱使着快艇前往冲绳岛的海滨浴场,冲绳岛上有迹部家的产业和一片私人海域。 一望无垠的碧蓝海面上,停着一艘孤舟,迹部景吾正坐在夹板上盯着一动不动的鱼竿,海风徐徐地吹动他的额发,烈阳曝晒着他□□的脊背,晒得皮肤发红也不肯挪出一步。 没办法漆园鹿只好去拿了防晒霜,像一只围在盛开花朵边辛勤劳作的蜜蜂一样勤勤恳恳地用柔软细嫩的手心给他擦防晒霜。 “已经一上午了哦,还要钓啊。”她无奈地想要制止迹部景吾任性的行为。 “那是当然!”迹部景吾伸手将她拽进怀里,棱角分明的下巴放在她光洁的肩膀上,“本大爷的字典里可没有放弃。” “景吾,”烈日晴空下本就热得人直冒汗,他们露出的肌肤还紧紧贴在一起,简直要热得人头晕目眩了:“好热。” 迹部景吾摸摸他滚烫的额头,担心她中暑,“很热吗?那我们先进去吧?” “不要,”漆园鹿不满地嘟起嘴“我可是花了很久给景吾涂防晒霜的,当然要发挥作用才行。” 在一碧万顷的蓝天下,浩瀚无垠的海面上,细流涌出巨浪,快艇在海洋上,像一只海豚随着波涛起伏,连带着夹板上的两人都如同置身深海一样自由。 “已经半个小时,在晒会晒伤的,”迹部景吾直接伸手将她抱起来,向着游艇内部走去:“晚上在来晒月亮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第76章 番外二 落地钟摆在擦得锃光瓦亮玻璃窗中摇摆不定,发出一下一下时间流逝的声音,每到整点时,就会发出一声响动。 迹部景吾躺在位于房间中央的绣着金线的紫色缎面大床上,他的生物钟比预定要起床的时间早一点点,所以他习惯于在床上闭着眼睛思考今天的日程安排。 今天上午开会,下午是和赤司的会面,晚上没事应该可以回来吃晚饭吧。 随着时钟一声叮咚,床头柜上的闹钟也响起来,这是他该起床的时间,早上六点。 她侧着脸躺在枕头上,脸颊挤压出软绵绵的肉感,纤长的羽睫低垂几乎要触碰到下眼睑,一头浅色的长卷发凌乱的披散在枕头上,发出均匀而悠长的呼吸声。 “真是,小懒猪。”迹部景吾不满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等会记得起来陪我吃早饭。” 睡得正香的漆园鹿将脸完全埋入柔软的羽绒薄被中,微蹙着眉躲开他扰人清梦的手指。 迹部景吾换上做工精良,剪裁合体的黑色西服,白色衬衣的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已经是和高中时完全不一样的他,从高中毕业之后,他就开始进入迹部集团中管理公司,比起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更像是上流社会的企业继承人,冷静、成熟、神闲气定,锐利的眼神能够轻易看穿对方的内心,凌厉的五官像刀锋一样直击人心。 他坐在餐桌前的单人沙发上,不紧不慢地翻越着熨烫过的当日财经新闻,因为漆园鹿不喜欢喝咖啡,所以家里平时总是喝红茶,修长的手指端起玫瑰镀金装饰的白瓷杯,随着水雾升起的是混合着柑橘和意大利青柠芬芳的馥郁。 “哒、哒、哒。”听着缓慢的皮鞋底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脚步声,仿佛可以看见夏日午后,微风吹拂过房前的紫荆花,白绒绒的长毛猫咪慵懒地伸长梅花脚掌在屋顶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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