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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马上到。” —— “……放弃自尊与未来祈求的你，却什么都拯救不了。” 在你闯入帐后，赶到咒力剧烈波动的楼梯口附近时，却听到了来自宿傩的张狂宣告声。 宿傩被放出来了？ 不对，看样子他应该是在跟虎杖对话。 直觉告诉你虎杖目前应该没什么性命之忧，可是，放弃自尊与未来又是什么意思？祈求？虎杖在祈求什么？ 加快了脚步赶到的你，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没有被附身的虎杖低下了头跪坐着，抱着一个畸形的濒死咒灵。 他身体上浮现出的宿傩和他对面的另一个人形咒灵在一起狂笑着，声音刺耳。 你愣了一下，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虎杖抱着的那个咒灵明明很弱，为什么他好像被牢牢控制了一样。 你想起了之前虎杖提过的有人类被改造为咒灵，他怀里的难道是……改造人吗？你本来打算祓除的手放了下来。 “悠仁……为、什么……”虎杖怀里的怪物在说话？还会流泪？ 你咬了咬下唇，可以基本确认，大概率是虎杖认识的人类被改造了。 你走近了几步，进入战局。 虎杖看到你后，原本的失神表情被无以复加的欣喜的取代：“月见里姐姐！这个！你可以让人变回来吧！” 诶？变回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没用的哦，反转术式……” 另外一边的缝合脸人形咒灵忽然出声打断了你的话，真是没礼貌啊。 你嗤笑一声，指尖在空中一划，强大的术式瞬间发出：“一念净。” 他堪堪闪过了你的这一招，尽管神色严肃了几分，语气依旧故作轻松：“原来是一级以上的咒术师吗？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凶啊，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那些术式对灵魂形态改造没用而已。” “真是失礼啊，术式有没有用，难道是你一个咒灵决定的吗？”你带着几分嘲讽地无情反驳道。 一个注定被祓除的东西还敢在你面前欺负虎杖？ 在你们僵持的时候，身后虎杖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姐姐，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可以……救救顺平吗？” 你感觉到了身后他拉住你的衣角的手有些颤抖，宛如落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 你叹了口气，对他的求助完全无法拒绝，回道： “别紧张，我可以试试救一下。”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看着虎杖此刻的样子，又看看离你有一定距离的特级咒灵，你还是决定先调动咒力使用最近开发的术式试一下。 指尖滑动，你手下的空间形成，内部生物本源形态探测中…… 这咒灵……之前……果然是个人类。 你拨动着这个生命生长轨迹的时间轴，面前的咒灵渐渐朝人的形态转变。 “好棒啊！” 在你进行回溯时，有人忽然大叫起来，但不是虎杖的声音。 你看向那边发声的人形咒灵，他看向你的眼神中带着极大的狂热： “你，也能触碰到灵魂？” 那个特级咒灵把本源形态叫做灵魂么？ 你冷冷瞥了一眼，没有精力回复他。 现在你的全部精力都集中了在那个濒死咒灵身上，反转这种拥有咒力的生物所需要的力量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如果说改变那只鸟的需要一杯水，那么现在则需要一汪不见底的深潭。 见你不理他，他便学着虎杖刚刚的语气一字一句称呼你：“月、见、里、姐姐？是这么叫的吧……好棒啊。呐呐，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吧。” 吵死了，你感觉到了手下身体结构的不稳定。 重建比破坏困难一万倍。 万物的本源状态可以比作一根弹簧，而生长轨迹就是这根弹簧的长度，你可以在弹簧不受损的前提下读取到它时间轴上的任何长度。 而手下这个人类的“弹簧”被直接拉扯到了变形，然后从中弯折。 你现在做的便是让它恢复弹簧应该有的螺旋状。 “告、诉、我、吧～”没有得到回复的特级咒灵委屈巴巴地一扁嘴，但手却毫不留情化为利刃破空而来。 你下意识想反手抵抗，却在一瞬间清楚意识到你这个术式的缺点——不能中断，中断会导致这个改造人情况更加糟糕。 尽管你的身体周围有着环绕的“一念净”，但你还是被咒力之外的物理力量撞到了。 你施放术式正在碰触本源的手被强行打到了一边。 如果只是暂时移开其实算不上中断……但是，你感觉到了自己被迫触碰到了虎杖身体，大喊糟糕。 你现在的手，能触碰到一切本源。 所以，你相当于撞到了虎杖与宿傩的本源。 来不及收回力量的你，感觉到了你意识被一瞬间从身体里被抽离—— 这就是强行触碰“强者”的代价。 随即，你的意识似乎被吸入了虎杖……不，是宿傩的内心世界。
第十九章.弱小（下） ===== 宿傩的内心世界，真的很阴暗。 看着周围的白骨，你没有慌张，冷静下来试图寻找着出去的途径，意识脱离本体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啊，上次没有杀掉你，因为力量恢复了一部分便要主动进来送死吗？”坐在尸骨堆的最高处，宿傩显得有些惊讶。 “我说是意外你信吗？”你叹了口气。 你也不想在他的生得领域内停留，刚刚的能力错乱会导致你的意识进入到别人的身体是你没想到的。 说到底是你的一时犯蠢造成了现在的结果——你怎么会蠢到认为那个级别的咒灵会被你的一念净完全阻挡，它又怎么会放着你复原完毕。 “我相信或者不信都无所谓。正好很无聊，在你死前，我们聊聊吧。” 宿傩难得看起来心情愉快地想和你讨论，说的话却让你毛骨悚然——死前？ “你和那个小鬼说的话，我听到了。” “什么话？”你条件反射地询问。 “就是那天，你居然说过了之前从未说过的一些蠢话……好像是因为弱小所以要努力成长什么的……我很好奇，你现在对于弱小的定义是什么。” “无法随心而为，便是弱小。” 反正没有可以逃离的地方，你便干脆放松了些许，认真回复起宿傩的询问。 “听起来很有趣呢……” 他抬起下巴示意你继续说时，一股异样感传来，坐在骨堆之上的宿傩朝你身后的某处看去：“切，什么样的渣滓也来触碰我的灵魂？” 是这个内心世界开启通道的感觉。 刚才看到的那个特级咒灵顺着通道进入后出现在了你的不远处，不过他显然是被宿傩的气息压制到愣住。 这里是能从外界打开的？ 在你想趁机借通道离开时，随着宿傩的一声“再无下次，蠢货”，那个入侵的气息随着通道一起被强制排斥出了这个内心世界。 ……离开大概只有两种办法，一个是宿傩主动排斥，一个是像特级咒灵刚刚那样建立入侵通道。 你心底一沉——宿傩不可能放走你，而且还对那个特级咒灵说了“再无下次。” “那么我们继续讨论刚刚的话题，弱小。”宿傩似乎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兴致勃勃看向你，仿佛你是个解闷工具。 “……所以我觉得，无法拯救他人的我，便是弱小。”你被迫继续往下说着自己的定义，因为宿傩一副“不说就马上杀了你”的神情。 “你觉得你能拯救多少呢，愚蠢的女人，你不会因为自己近神的力量而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宿傩似乎被你逗笑了，从嗤笑变为狂笑，用看垃圾一般的眼神轻蔑看着你。 虽然他用“近神”来形容你的力量，但他的语气告诉你，他对你的力量不屑一顾。 “‘他人’的定义不是所有人，我也从未把自己当成救世主。” 你没有理会他的嘲笑，坚定陈述：“我只会根据自己的判断，去拯救我想救的人。哪怕是你，只要当时我觉得应该帮助，我就会出手。我希望拥有的，是强大到支持我贯彻信念的力量。在此之下，均为弱者。” 你并未发现他的笑声因为你的言论停止了几秒。 “呵，你觉得我需要你来救？”停下大笑的他并未像刚才一样对你的言论做出评价，而是从白骨高处跳到你面前，弯下了身从正面仔细观察着你。 你们双眼相对，你很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忽然充满兴味地看你。 随后他更加贴近，你逐渐失焦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你的额头却可以感觉到了他呼气时的温热。 “你这女人居然也有着不错的眼神。” 他的手抚上你的脸，高高在上地对你总结道：“刚才，你所说的随心而为便是强者的定义，我很满意。” 不 ，你觉得他误会了什么。 你刚刚说“无法随心而为是弱者”，但完全的随心也不代表是强者。 因为缺少了束缚，很多概念都会模糊。包括生死，包括重要之物，就算成了一时的强者，但过度的“无所谓”也会让人沦落到一个极端的状态。 你始终觉得完整的强者不应该是那样。 但你感受着他轻柔抚摸着你的脸的动作，还是暂时别反驳了，你的头在他手下，要是一个不满意手抖来个物理性“分头行动”，你真的不敢保证让自己完整回到正常状态。 “总之你的话让我觉得很有趣，但并不影响……”你感觉到额头处的温热渐渐移到了耳旁、耳下，然后他将你颈下的那块肉含入口中，犬齿逐渐刺入。 你心底替他补充他没说完的话——但并不影响他杀了你。 你清楚感觉到自己开始流血了。 一念净只能隔绝咒力，无所往又暂时无法触摸你自己的轨迹。所以他知道了像现在这种不携带咒力的纯粹伤害是对付你的最佳方法。 手腕也被他牢牢抓紧，你感觉到了你和一个男人的身体力量差距。 两次。 两次他都能轻易发现你的弱点，而且杀掉你轻而易举。 你的意识逐渐麻木，颈间的失血痛感已经完全盖过了那股被舔舐的酥痒感。 你，要以一种这么奇怪的方式死亡吗？ 在你几乎打算放弃时，那股灵魂通道开启的力量再次涌入的感觉狠狠刺激到了你的知觉。你的求生欲促使着你的身体用尽全力推开了宿傩，没有任何思索地本能顺着那股力量涌进来的方向逃离了出去。 得，得救了。 “蠢货，我对你说过吧，再无下次。”在你离开时，你耳边是宿傩对着那处通道发出的愠怒声音。等你的意识回归到身体后，你看向楼下看着被开了一个洞的特级咒灵。 虽然作为咒术师不应该这么说，但是你还是忍不住小声道谢： “特级咒灵先生，非常感谢你替我挨的这宿傩充满怒火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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