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出于职业道德,我还是尽职尽责解释起来。 “戴在无名指的婚戒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设计师设计这款戒指,是希望能够把深爱的恋人的心,牢牢锁在自己身边。” 我打开配套的男款。继续道。 “两款婚戒锁孔的地方都嵌有钻石。” 那个男人忽然了然地笑起来。 “就是说没法打开是吗?” “是的。”我有些心惊。 所以这款婚戒只适合那些认为自己会永远和对方在一起,不会分开的恋人。 黑发的男人轻轻摸了下自己夫人倏然颤抖的肩头。将女款的戒指拿起来。 “亲爱的,”他温柔地说,“你也喜欢这款的吧?” 那个年轻的女人闻言抖得更厉害了。她像是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猛地把双手背到身后摇着头。声音抖得不像话。 “杰,”她几乎在哀求了,眼睛湿润可怜,像只瑟瑟发抖的小鸟,“不要……我不想要戴戒指。” 原来这个男人名字是“杰”。 “你偶尔也会说这么傻气的话呢。”她被宠溺地轻轻吻了吻嘴唇。 那个叫“杰”的男人抬起身,侧头对我笑了笑:“让您见笑了。我的太太总是喜欢这样对我撒娇。” 他从女人身后,将她藏起来的左手硬生生拽出来。女人手掌紧握成拳,被男人一根一根慢条斯理掰开。她握得很紧,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但依旧被自己丈夫轻而易举掰开,没法抵抗。 “不要碰我!” 她忽然大声尖叫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右手背蹭着被亲过的嘴唇反复擦,不停干呕。喃喃着“不要”“好恶心”一类的混乱的话,情不自禁哭泣起来。像是很讨厌这个男人的触碰。 不。 恐惧这个男人到了极点更为准确。 “先生。” 我忍不住出声了。 这好像有点不对劲。 “真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男人礼貌地露出抱歉的笑容。他轻描淡写制住身旁精神似乎不正常的年轻太太,将不停挣扎,很明显抗拒他的触碰爱抚的太太箍在怀里,一遍一遍抚摸头发和脸颊耳朵,安抚她。 彬彬有礼的表情和那种强迫自己夫人接受自己触碰的暴行的对比,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的太太最近刚刚怀孕,”他解释道,神情有些苦恼和心疼,“有些犯恶心的孕期表现。” 不。 无论如何那种条件反射性的干呕和推拒都不像是孕期反应,更像是单纯排斥他的靠近。 我感觉后背都是冷汗。忍不住将手摸到柜台后红色的紧急按钮上。贵价的珠宝首饰店里,都会有这样的紧急报警按钮。 但这个男人就像是能透过人的脑壳窥视大脑似的。在我按下去的前一刻,用那种温和可亲的笑容,轻轻地对我说。 “你不想惹麻烦的,对吗?” 那双暗紫色的眼眸冷得叫人浑身发寒。 他语气平静低沉,充满令人恐惧的警告。宛如暗处窥视你的毒蛇。 我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个年轻的女人满脸都是眼泪,不停摇着头浑身颤抖,想要夺回自己被控制的手,却犹如蚍蜉撼树。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神情温柔宠溺地掰开紧握的手指,轻柔地、不容拒绝地,将戒指套了进去。然后爱怜地吻了吻那根发抖的无名指。 “真美。”他赞叹道。 在连番打击下,她已经害怕得连哭都不会哭了。呆呆立在那里发抖,眼睛灰蒙蒙的。像只玩偶那样被揽在怀里,遮住大半个身体。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最开始这对情侣进店,会是那样古怪的姿势了。 我僵硬地将剩下的礼盒和赠品打包好。 作为贩卖以象征爱情的婚戒出名的钻戒店,凡是在我们店购买钻戒的情侣,都可以签署一份契约。 一些甜蜜的,对婚后生活憧憬的条款和约定。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作为爱情达到了某个阶段神圣的仪式。 那个男人简单地扫了眼这份设计得唯美浪漫,显然是讨好女性客人而推出的合约,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显然很满意那些婚后要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之类的约定,信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字迹优雅。见字如人。 ——夏油杰。 “该你了,亲爱的。”他低头,轻柔地在自己太太的耳边说。 人偶似的女人猛地哆嗦了一下。捂着嘴弯下腰干呕起来。 只要他不去触碰靠近她,她就不会如此应激。 这个叫夏油杰的男人是对她做了什么,以至于她如此恐惧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噩梦? 她眼角滚落眼泪。我看着他抱住她,从身后握住她的手拿起笔,用一种责怪的溺爱语气,温柔地说:“刚刚也是的,填婚姻届时高兴得连字都不会写了。还是我这样帮你的。 “能够和我在一起结婚,有这么开心吗?” 她泪流满面。手指用力到发白,却还是被稳稳握着落在纸面,歪歪扭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毕生的恐惧化为挣扎落在纸面,除了添上了几个墨点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看到自己名字落在“一生都会彼此相伴”的誓言下,她终于忍不住,崩溃地急促喘气,脱力倒了下去。被顺利地接住,抱得更紧了。 没法挣脱。没法抗拒。 被窥伺的毒蛇一圈一圈缠住,缓慢收紧。无法呼吸。 “嗯。喜极而泣了啊。”男人说,细致耐心地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满怀爱意,轻柔和缓地说,“别哭了,我们会很幸福的。这是值得开心的事,对不对?” 她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睛里彻底失去了高光。绝望地任由他摆弄自己手脚,抱在怀里柔情密意吻了吻。 我就这样僵硬地立在原地,沉默地看着这对古怪的新婚燕尔离开。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将戒指售卖给这对情侣,促成他们一生一世的相伴,究竟做得是好还是坏。只是不久以后,我就辞职去了老家,开了一家自己的居酒屋,勉强温饱。很少再去大城市了。
第62章 灵魂伴侣 = 每个人在出生时,右臂上会显现出自己这一生的灵魂伴侣对自己所说的第一句话。 与自己最为契合的伴侣,往往第一句话对彼此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只是五条家手眼通天的大少爷自从识字开始就有些纳闷,为什么他的灵魂伴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 「杰,我喜欢你。」 五条悟:? 五条悟:这个“杰”他妈的是谁啊? 难道他以后会改名五条杰?呕,这什么难听的名字,六眼的小脑袋瓜高速转动着。五条悟不耐烦地转着圆珠笔。 是啦是啦。毕竟是他五条悟,未来的灵魂伴侣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坠入爱河,意乱情迷无法自拔,并且勇敢告白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他为什么会改名?搞不懂。未来的他脑子坏掉了吗?改什么名啊,五条悟这名字不是挺好听的吗。而且“杰”什么的听起来怪怪的,他才不会改成这种名字。 这个谜团在他十五岁那年入学,解开了一部分。 “我是夏油杰,今后请多指教。” 五条悟看着眼前这个黑发的少年笑容和煦,对自己友善地伸出右手,陷入了十五年来最大的迷惑之中。 等等,你是“杰”,那我是谁啊??!! 即使是脑袋十分聪慧的无下限术式掌控者都无法理解这种情况。 直到开学一个月,新交的,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夏油杰忽然和他说。 “今天,有人要来看我,”那个夏油杰也有难得的不好意思的时候,干咳几声,挠了挠侧脸,“呃,她胆子比较小,也很怕生,悟你那些恶作剧不要用在她身上。” “噢——” 五条悟看他表情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故意拖长音,恶劣张扬的笑容出现在这个年纪无法无天的男高中生脸上。五条悟得意洋洋地翘起双腿。 “是杰你喜欢的人啊——” 那促狭恶劣的坏笑几乎要憋不住。五条悟咬重“喜欢”这个词,心满意足看到夏油杰脸红起来,不自在地站起来,局促地说。 “那孩子不认识路,我去校门口接她。” “我也去。”五条悟插着兜站起来,混不吝地搭上夏油杰的肩膀。他弯着腰,笑容灿烂,一口白牙齐齐整整,墨镜边缘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我也一起去欢迎杰未来的女朋友!!”五条悟坏心眼地大声说,像是生怕没人听到。十五六的少年正是猫憎狗嫌的年纪,五条悟又是其中的翘楚。怀着看朋友夏油杰好戏的乐子心态,五条悟愣是对夏油杰明示暗示充耳不闻,插着兜痞里痞气地一路走到校门口。还故意倒退着走,调侃明显怒气条在累积的夏油杰。 直到快到校门口,夏油杰才忽然停了停,紧张地整理了下根本没有褶皱的衣角领口和袖子。清了清喉咙。 “噗哈哈,杰你好好笑——!” 五条悟哈哈大笑,他还没有见过夏油杰这种情窦初开的模样。 “悟!”夏油杰怒目而视。 “哈哈哈。” 没有同理心,又喜欢嘲笑亲友的六眼,完全不顾尴尬愤怒的夏油杰,自顾自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结果感觉身后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 软绵绵的。有种没有闻过的,香香的味道。 那个东西好像很紧张,一直在发抖和出汗,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 五条悟转过身,那个香香的,软绵绵的,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生物恰好扑进了他的怀里。 五条悟看着眼前漆黑柔顺的长发发顶,感受到怀里像蓬松云朵和玫瑰花瓣般柔软的触感,陷入大脑风暴。 诶? 好奇怪。 这是什么。 心跳也怪怪的…… 好想、想抱抱。 手掌不听使唤似的,指节就像被人操控的木偶那样不正常地扭动,缓慢地伸到那孩子的脊背,就要抱上去。五条悟怔怔地、纳闷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什么情况? 双腿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 心情也是。 好像喝了酒似的,醉醺醺的。哔啵哔啵的气泡往上浮,然后破裂,发出轻盈的细响。 然而那只手还没抱上去,五条悟就被猛地伸到自己眼前的一封信,惊得抽回了混乱繁杂的陌生思绪。 那个小小只的,软绵绵又香喷喷的少女紧张地连头都不敢抬,看到眼前是高专的黑色男生制服,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更是脸红得快要充血,羞耻得要哭了。 “……” 她软软糯糯嗫嚅着什么,声音太过低弱,就连五条悟都没有听清。少女又紧张又害羞,脑子里充满了搞砸一切的担心,几乎要被自己的幻想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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