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想纳她入东宫?” 胤礽:…… 见他不答,小柱子很识时务地闭了嘴。 胤礽颇感无奈,现今这个时代便是如此,但凡他说想用某个女性,旁人不会想到别的用途,只以为他是要收入内院。因为在他们眼里,女性没有事业,除为男子附庸,没有别的用途。 但是古往今来,多少杰出女性,又哪里比男性差了? 胤礽最初改造这个庄子,是为了收留孤女,男孩不过是顺带的。他想培养出一批有学识有能力的女性,他想在这群人中找出一个或者两个女性魁首,去刺激与呼唤女性的自我觉醒。 奈何庄子上的女孩最大的也不过十一岁,等她们成长起来,至少还需数年。 胤礽不是不能等,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塔吉古丽。塔吉古丽昨日应对闹事之人的举止颇有几分男儿豪爽。胤礽本来想着,或许可以拉过来好好教教,妥善引导。 结果一看资料,竟发现塔吉古丽其实早已明白女性在这个时代的处境,也有了女性意识的觉醒。 既然如此,倒是不妨一试。 …… 皇宫。 胤礽刚回来就听闻康熙病了,直接去了乾清宫。只见康熙病歪歪坐在桌案前,手里捧着本奏折神色恹恹,时不时瞄他一眼,咳嗽着说,“没人帮着念,今日这些奏折,朕看得眼睛疼。” 胤礽:…… 虽心中呵呵,到底还是上前接过活,把每本奏折整理妥当,为康熙念读。 康熙轻笑着听,偶尔做出应答,朱笔批阅。慢慢进入工作模式,沉浸其中,竟忘了装,精神抖擞,声音洪亮,哪有半点此前的病虚之相。 胤礽早有猜测,只道果然。 将奏折念完,胤礽放下本子:“汗阿玛,儿臣今日同您讲个故事吧。” 康熙偏头:“你又从宫外听了什么新鲜话本?” “这故事的名字叫做《狼来了》。” 胤礽将《狼来了》的故事娓娓道来。 康熙:…… 他若还听不出胤礽什么意思,他就是个智障! 胤礽冷笑,自打去岁康熙用过这招,发现应付起他来,十分好用后,就迷上了这种操作。一个皇帝,做这种事,也不嫌丢人,太跌份了。 不过大概是因为自己玩过了,深知其中奥妙,因此后妃里头若有人病了来请,康熙总会多问几句,难免怀疑。尤其是如果这位后妃生病的时机还十分微妙的话。 对此胤礽很是无语。没想到,他竟然还间接提升了康熙在这方面的鉴女表能力。 故事讲完,胤礽看着康熙,不言不语。 父子尽皆沉默,气氛相当诡异。 康熙尴尬地挪开脸。 胤礽一叹:“汗阿玛,往后别这样了。好好的,称病作甚。若像故事里一般,哪日真被您自己说病了怎么办?” 他屁股挪过去,挨着康熙坐下:“汗阿玛这一年来对我格外不同,为什么?” 康熙不语。 胤礽笑起来:“汗阿玛是不是怕我跑了?” 自打晕了一场,又接连发生弹劾之事,康熙就仿佛钻进了牛角尖。 大约是因为当初有过对胤禔轻拿轻放,不做处置,甚至忽视胤禔的混账心思,反而担心胤礽知晓后对其留有心结的举动。康熙回过神来,总觉得对不起胤礽。 带着这份愧疚,他时常做梦,梦见胤礽气呼呼跟他说:汗阿玛,我不理你了。我要往江南去,往海外去,再也不见你。 尤其当初那两个场景模糊的梦境又出现过两回。虽然不过康熙如何努力,仍旧看不清梦中人的长相,听不清具体的言语。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安。这份不安仿佛种在了心里,根深蒂固,成为萦绕在心底里无法散去的症结。 每每醒来,心有余悸。 而他缓解自己这份心悸,避免自身担忧成真的方法也十分简单粗暴,那就是对胤礽好,拼命地对胤礽好。以至于康熙自己都没发现,他对胤礽的态度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不像是老子对儿子,似乎彼此身份掉了个个儿一样。宛如胤礽是老子,他才是儿子。 胤礽抱住康熙手臂:“汗阿玛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走。汗阿玛,我不走的。我要一直陪着您,缠着您,您可不许嫌我烦。嫌我也没用,反正我就烦您,烦您一辈子。” 康熙心中欣喜,又觉哭笑不得:“烦朕一辈子?只怕你娶了亲有了孩子,就不这么想了。” 胤礽挑眉:“不可能。成了亲,您也是我汗阿玛,有什么不一样。” 康熙失笑:“成了亲就是大人,你若是再这般没脸没皮,小心叫你儿子瞧见笑话你。” 胤礽神色一肃:“他敢!他若是笑我,我就揍他,一顿不够,就打三顿,揍到他不敢笑话为止。” 这话说得一脸认真。康熙不禁为自己还没影的孙子担心。 就胤礽这性子,这教育手段,他未来孙子处境堪忧啊。胤礽在大事上聪慧,可私底下十分任性。他自己都是个孩子呢,让他教儿子,不是打就是揍的,可怎么得了。 哎,不行,往后有了孙子还是他来养吧,绝对不能让胤礽给祸害了。 可怜的胤礽一点都不知道康熙已经打算剥夺他的抚养权,仍在努力宽慰康熙,又是亲昵黏着,又是言语哄逗,使出浑身解数,誓要让康熙从牛角尖走出来。 效果很是不错,此后,康熙一点点恢复“正常”,但当日养孙子的决定却未曾更改。 胤礽迷迷糊糊,完全不知道,他一门心思为康熙着想的同时,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当然,知道了,他这会儿也不会在意。 儿子在哪儿呢?连个受精卵都不是,这会儿来争,至于吗?等生下来再说吧。康熙就算抢走,他难道还不能抢回来了?看谁抢得过谁呗! 次日,胤礽没再闹脾气,按时去了御书房。 第三日如此,第四日仍是如此。 康熙脸上的笑容一天天加深,心里美滋滋地。 这般过了五六天,胤礽再度出宫,去了趟玲珑阁。 廖振全已经搜集好了有关塔吉古丽的一应资料准备着。胤礽大致翻了翻,与裕亲王给的差不离,相比之下,裕亲王给的比他详细得多。 倒不是他信不过裕亲王,而是担心裕亲王探子传回的消息与市井搜索的,方向角度不同。他想了解的更全面。 还未看完,便有小厮在门口探头,廖振全出去问了两句,再回来,直接给胤礽甩了个炸弹。 “刚得到的消息,顺天府前往至微医馆,把塔吉古丽抓走了,说是涉嫌杀人。” 胤礽蹙眉:“杀人?杀了谁?” “袁勇。就是当日在医馆闹事的男子。” 眼见胤礽面色不愉,小柱子忙道:“可要奴才去知会一声顺天府尹?” 顺天府若知道塔吉古丽是太子的人,自然不敢擅动。 胤礽摇头,如今事情不明,小柱子出面等于他出面。不论塔吉古丽有罪没罪,顺天府都会放人,也只能放人。但如此以权相压,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要用塔吉古丽,便不能让她背上这样的污点。 总归要先弄明白原委。人究竟是不是她杀的,若不是,一切好办。若是,也得清楚因何杀人。 胤礽看向廖振全:“你去一趟顺天府,暂且不必提孤,就用你自己的名义,同衙门的人打声招呼,罪名未定之前,让他们别为难塔吉古丽。另外了解清楚案情来龙去脉,再报于孤。” “是!” 半个时辰后,廖振全去而复返。 “当日闹事之后,袁勇将老太太遗体带回去,布置灵堂。因他闹了这么一出,倒也不敢再耍手段。只是他承诺了风光大葬,可回头同家里一说,两个弟弟都不同意。三兄弟都已成亲,膝下孩子好几个。即便铺子生意尚可,支出太大,平日也没多少剩余。 “袁家人的意思是,死人总归没有活人重要。钱都拿去办丧事,其他人吃什么喝什么。日子怎么过。就此又牵扯出许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个个指责对方从前用过多少银子,这些银子全是公中的,大伙儿都有份。 “闹来闹去,丧事没人操持,全吵着要分家,争铺子的归属。白大夫十分失望,几次斥责,袁家人不予理会。她又不能直接从袁家人兜里抢钱,顾虑着总不能把老太太的遗体晾在那,等袁家人扯完皮,老太太的身上恐都生虫了。 “于是,她自掏腰包,出了笔银子请人办事,想先将老太太入土为安。老太太是能入土为安了,她却因此惹上麻烦。袁家人咬死她办丧事的钱是老太太生前给的。 “袁家虽然如今日子窘困,可早年袁老爷子在的时候,不说富贵,也算殷实。老太太几十年里,多的没有,二十两左右的私房总能攒下。结果老太太死后,谁也没找到她的钱。最初三兄弟都疑心是对方搜到瞒下了。 “现在全一致对外,觉得是老太太生前老糊涂了,都给了白大夫。若不然就白大夫与老太太这医者与病患的关系,怎么会这么好心拿十两银子出来办丧事?这是手中掐着二十两,心里过意不去了,拿出一半,还能剩一半,不心疼。” 胤礽冷嗤,这跟后世老人摔倒好心人去扶,老人家属的言辞何其相似。如果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 “然后呢?” 廖振全继续道:“白大夫见识到他们如此丑恶的嘴脸,直言替老太太不值。后来更从三兄弟的互相指责中得知,老太太确实是病死。但她之所以犯病,是因为三兄弟一起来找她说要分家,并且全都想要铺子。 “老太太气得咳喘不止。可惜老太太被一口痰堵得都快厥过去了,那三兄弟并媳妇没一个发现,甚至正在为铺子大打出手。等他们停手,终于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老母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没了。 “三兄弟互相推诿责任,两个弟弟说袁勇是长子,本就该给老太太养老送终,所以把老太太丢给他,就不管了。至于袁勇如何鬼迷心窍带着老太太的遗体去医馆讹人,他们确实不知情。 “白大夫得知真相,便说他们枉为人子,堪比禽兽,甚至禽兽不如。袁勇则骂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逼她把老太太生前的银两拿出来。 “若不是街坊邻居听到动静,上前撕扯开袁勇,白大夫只怕要遭殃。可就算如此,白大夫还是被袁勇扇了一巴掌。 “第二天,袁勇就被发现死在野草地里。仵作验了尸,证实是利器刺入胸膛,伤了心脉而死,并且他死前曾中过迷药。顺天府多方调查,得知最近白大夫与袁勇的龃龉,并且白大夫昨日离开时,曾言天道好轮回,袁勇必会自食其果。” 胤礽蹙眉:“单凭这句话,不能说明就是她杀的。更何况似袁勇这等人,与他有矛盾的,绝不可能只有塔吉古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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