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嫣怔了怔:“做……做什么?” 王伯当却不言语,只面无表情地伸手靠近单嫣的胸口。 单嫣双手护胸连忙往后靠:“你、你再过来我叫人了……” 王伯当却完全无视她的话一样,自顾伸手往单嫣的胸口里。 单嫣刚想叫出声,王伯当的手就退了出来,手牵着一根穗子,往外一拉,把单嫣胸口藏着的那块青玉玉佩给拉了出来。 单嫣又惊又怯,赶紧往后爬了两下。 王伯当捏着玉佩,睫羽垂下来,从容地坐直了身子,拉开与单嫣的距离。 他把手上的折扇别回到胸前衣襟里,又从腰上解下一个什么东西来。 单嫣满腹狐疑地看着他,就见他把她的玉佩,还有从自己身上解下来的东西一起放到了单嫣的跟前。 单嫣盯着放在自己脚边的两块玉佩,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王伯当:“这……” 王伯当却不言语,只朝着两块玉佩扬了扬首,示意单嫣拿起来观看。 单嫣迟疑了一阵,还是伸手,将两块玉佩拿了起来。 皆是一样的雕刻纹路,连玉佩下结的穗子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只是,一块背面刻字是单,而另一块是王。 单嫣怔怔放下手里的玉佩,看着王伯当:“难道我真是……” “山西潞州天堂县二贤庄庄主单雄信幼妹,单嫣。”王伯当垂眸,静静把单嫣的话补全了,“只要是从二贤庄出来的人,身上都会有一块这样的玉佩。” 一刹那,单嫣如遭雷劈,手里的两块玉佩咯噔掉下来。 ……还真是单雄信那个单家的人啊。 王伯当轻轻伸手,将自己那一块玉佩收了回来重新别在腰上。 一刹,手却被人抓住。 王伯当别玉佩的手顿住,抬头一望,便见单嫣有些激动地问道:“我来这儿多久了?” 王伯当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昨日夜里过来的,近一天。” “近一天!?”单嫣惊叹了,“我睡了近一天?” “迷药原不是我配的,用的剂量我也把控不好,许是一时用多了。”王伯当轻描淡写道。 单嫣抓着他的手不放,追问道:“那……那我义母哪儿。不是,那北平王府那儿岂不是……” “已经闹开了。”王伯当抽开单嫣的手,淡声道,“从昨夜开始,北平城四方就已经严查出入,城内也开始盘查,由少保罗成带领人马。” 单嫣急道:“那既然明知道回引起骚动,为何还在昨夜就把从王府带走?等过一段时间,慢慢寻我说清楚事实不行吗?现在这个时候把我劫走,还是从北平王府的人眼皮子底下,难道对方不会觉得你这是在示威吗?” 王伯当冷淡地看着她:“齐彪说你被北平王府的人下了迷药了,我看还真是。从前的事忘得差不多,可你这破脾气性格还是一样没改。把什么都记不得的你放在北平王府里,从长计议?如今查不出什么还好,真等罗家父子把你身上的脉络一根根抓出来,你觉得你还能有活路吗?阿嫣,你能不能为你哥哥想一想,为二贤庄上下几百口人想一想?次次做事都是如此冲动蛮横,只顾着自己,从不顾别人。你当真是以为这天下江湖的人都跟二贤庄的大家伙一样,任你胡闹任你撒泼?今次若不是为着你,为着秦二哥,这一趟北平你以为我会来?还口口声声要为你大哥报仇离家出走,我看还没等你见到李渊,你自己的命就已经保不住了。”
第18章 王伯当劈头盖脸一顿教训下来,直把对面的单嫣训愣了。 好半天,她怔怔坐在在那儿一句话也没有说,脸上神色呆滞。 王伯当见她呆若木鸡一样,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一些。 他微微叹了口气,收敛下刚才的气愤,方想跟单嫣道歉几句的时候,一直呆坐在对面的单嫣却突然扑上来,激动地抓着他的袖子问:“秦二哥,你说的秦二哥,就是那个秦琼!?” 竟然是这件事! 她竟然把这件事忘了! 初见罗艺的那一天她就应该回想起来的! 那一封从太原李渊手里送上北平押运配军的公文——押送来的配军就是秦琼啊! 秦琼乃是北平王妃秦氏失散多年的内侄。 这也就是说,北平王府公堂认姑亲就在不久之后。 王伯当对单嫣这反应倒是见怪不怪,淡淡拂开她的手说:“对,就是你哥哥嘴里常常挂着的那个秦琼秦叔宝。秦二哥从潞州返回济南府的时候,在皂荚林误伤了人命,经蒲山公李密求情太原侯李渊,才有此番发配北平的事情。我与齐彪李豹北上而来,也就是为了探听人脉,想替你秦二哥免除罗艺手里的二百杀威棒。” 单嫣想证实自己的记忆有无疏漏,于是便忙追问:“那现在你们可想到法子了?” 王伯当摇了摇头:“你哥哥托了五柳庄的王君可,王君可又托了他手下一个在北平府的姨兄弟张公瑾,我们来之前张公瑾就已经回过书信来了,说是暂时想不到办法。因此,我这才又急忙上北平来。一为秦二哥,二是为寻你的踪迹。”说完,他便沉声,“如今情势紧急,你可别再胡闹了,这段时日先随我在北平隐匿一阵,等我把秦二哥的事情办妥当,再押着你回二贤庄。” 单嫣立马道:“不行!” 王伯当脸色一沉:“我已将话说明,这个时候你再敢胡闹,便休怪我一点情面不留。” 单嫣眉梢一挑:“我自有我必须留在北平的理由。” 王伯当丝毫不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轻视笑了一声:“我倒是觉得好笑了,你能有什么理由?” 单嫣理直气壮道:“你笑什么?我留在北平,说不定还能摆平你们为难的事情。” 王伯当一脸迷惑:“就你?” 这话就听得单嫣有些生气:“就我,怎么了?你们没有就秦二哥的法子,我有。” 王伯当站起身,冷声:“我没工夫跟你闹。凭你有什么法子,都给我在这个屋子里好好待着不许出去。” 他撂下这句话便转身走。 单嫣急了,光着脚跳下床一把抓住王伯当衣袖:“秦琼是北平王妃的内侄!” 王伯当的身形晃了一下,他转过头来,乌沉沉眼仁幽深盯着单嫣:“你说什么?” 单嫣松开王伯当,喘了一口气,平静道:“秦琼是北平王妃秦氏夫人的内侄,秦氏夫人是秦琼的亲姑姑,你觉得秦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侄儿被自己丈夫乱棍打死?” 王伯当先是迟疑了一下,紧接着抓住单嫣的双臂拧眉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层?” 单嫣尴尬:“因为我……” 因为我是事先看过剧本的女人??? “你就别管我从哪儿知道这件事的!总之,秦琼秦叔宝,就是秦氏夫人的内侄!只要秦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她一告知罗艺,这件事情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如今又是秦夫人的义女,得她喜欢,若是我在她身边,一来,我可以替你们传递消息,二来,我也可以找时机想办法让秦夫人知道秦二哥是他内侄这件事情,所以我得回北平王府。等把这件事情办完,再想把我弄出北平王府的法子简直易如反掌。你说怎么样?” 单嫣一口气把事情捋直说完,仰头朝着王伯当眨眨眼跟他打商量。 王伯当显然是怀疑的,但却又有些心动。 毕竟单嫣说的这一层关联如果是真的,那秦琼上北平的二百杀威棒简直太好解决。 “我现在倒有些怀疑,你说你失忆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了。”王伯当眼神沉沉盯着她,“你说你失忆,却又知道秦二哥是北平王府的内侄,阿嫣,你该不会是怕回二贤庄遭你哥哥教训,这才编了这一出吧?你说秦二哥是秦夫人内侄这件事究竟有几分可信,又是从哪儿听人说的?你老实交代于我。若是这回你真能替秦二哥想办法挡了这二百杀威棒,等回二贤庄的时候,你哥揍你有我替你挡着。所以,你老实跟我说。” 单嫣咂舌。 装失忆失败…… 这个姓王的还真会抓重点……太难诓了吧。 单嫣细细想了一番,自己在这里瞎装也是白搭,倒不如就着王伯当的话顺杆爬,兴许对方还能真信她两分。 于是她把手一摊做投降状,苦着脸:“好好好,伯当哥哥您眼明心亮,在您跟前我是装啥啥不像,我不装了还不成?不过,等回了二贤庄你说话可得算话,我哥要是揍我,你可得给我当挡箭牌。” 王伯当这才淡淡一笑:“早与我说真话多好,何苦废这许多口舌?好了,你说说,秦二哥是秦夫人内侄这事,你从哪儿知道的?” 单嫣垂头咬了咬嘴唇,眼珠一转:“我从秦夫人那儿听说的。” 王伯当奇了:“秦夫人?” 单嫣这会儿也只好半真半假编话:“对,就是秦夫人。我在秦夫人身边待着的时候,就见她在佛堂里给自己的哥哥上香,嘴里还念叨什么,让佛祖庇佑她们秦家唯一的香火,让她们姑亲早日团聚。我那时候好奇,便过问了秦夫人他这侄儿是何许人,秦夫人说她原本祖籍金陵,父亲是当年南陈的太宰秦旭,当年隋破南陈的时候父死兄亡,只留下了这么一个侄儿不知所踪,似乎是与长嫂回了娘家。我过问了秦夫人她侄儿的年纪,又过问了她大嫂娘家是在山东。这么一对下来,秦二哥家在山东,年纪也对得上,所以我感觉,秦二哥就是秦夫人的侄儿……” 王伯当蹙眉道:“胡闹!你这儿分明就是在没凭没据的瞎猜!济南府姓秦的人家多如牛毛,你怎么就知道秦二哥定然是北平王妃内侄?” 书上写的能有假吗!?单嫣立即争辩道:“可这也不失为一个机会啊?再说了,你不是秦二哥,你怎么就能肯定秦夫人不是他姑妈了?等秦二哥上了北平,咱们先拖延一阵时机,你们把我说的话与秦二哥对一对,不就知道真假了?我说的话虽然可能性不大,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有一丝机会,为什么要白白放过?” 王伯当沉默一阵。 单嫣打着商量:“咱们就试试吧,若是真踩了这个狗屎运呢?” 王伯当抬眼看她,眉眼沉沉压低:“可若要是你没猜中,又该怎么说?” “那随你把我捆了迷晕了带回去,任凭我哥打我骂我,我没有一句怨言。”单嫣自信满满。 她连剧本都看过了。 她不猜中,天理难容。 王伯当心里盘算了一阵,却也着实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左思右想之后,他还是让步了。 “那好,我就让你试试。”王伯当眼睫凌冽一抬,“可是阿嫣,这一次我把你劫出北平王府之后,你再进去可就难了。你在北平王府凭空消失,依照罗家父子的谨慎,恐怕会很难再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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