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难过美人关,多尔衮许比岳托更为痴心呢。 骤然得知母亲受伤的真相,豪格大福晋神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站起身。 莽古济轻轻笑了。 . 海兰珠有孕的喜事渐渐发酵,还有小道消息流传,大汗正是为了此事匆匆回京!数不尽的贺礼送往关雎宫,汗宫陷入前所未有的热闹之中。 一来有大汗下令,不许众人惊扰福晋,二来,女眷们倒也深知胎像未稳,她们不便打扰,真正能够上门的,也就只有一个小玉儿。 午休醒来,海兰珠在窗边绣着小衣,日光照耀下的脸颊莹莹如白玉。大汗在崇政殿召见大臣,清晨晌午都不得空,她便让人送去膳食,不忘一盅滋补的汤。 “福晋,布木布泰侧福晋送来贺礼,还递了牌子,想要探望大福晋。”博敦掀了帘子,在她耳旁轻声禀报。 海兰珠抬眸看她,微微笑道:“两个月不能相见,想必憋坏了,就让她去吧。抱头痛哭也好,谋划密事也罢,她们姑侄情深,我总不好做恶人。” 博敦闻言笑了:“是。” 昨儿大汗等福晋睡熟便去了清宁宫,今早那边请了太医,说是寒气严重入体,还咳了血,也不知是真是假,也不怪布木布泰侧福晋如此着急。 宫中风向越发明朗,又经历了昨晚,有眼力见的人隐隐能够察觉出,离福晋位主正宫不远了。从前没有孩子,自是福晋的弱势,而今弱势消去,等瓜熟蒂落,一朝分娩,又有谁能与福晋比肩? 她脚步轻巧地告退,海兰珠重新低下头,目中满是温柔。 窗边日光和煦,照得人暖暖融融,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皇太极来时,入眼一副美人卧榻的场景。轻轻抽走海兰珠绣了一半的成品,替她拉上锦被,将露在外头的手腕盖得严实,皇太极坐在一旁,久久望着她的睡颜。 凤眼涌上满足,他拿过小衣,细细研究了一番。 针脚精致,入手柔软,皇太极却是皱起眉。半晌,他似下定决心,俯身取来篓里的针线,比照着尺寸,终于选好一个适合的,笨拙地开始动手。 绣这东西免不了费心费神,放在夜晚更伤眼睛——兰儿还是不要绣的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15 23:59:36~2022-03-16 18:5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ella、月球漫步20瓶;小灵儿3瓶;闹元宵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他的指腹布满厚茧,不似初学者那般手忙脚乱,一戳一个血窟窿。 只是……努力把细线钻进针孔,便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对方向的第一针,绣歪了;第二针歪得更厉害,半件小衣绣毁了。 有些人打江山厉害,绣东西困难。皇太极沉默片刻,拿起剪子销毁‘罪状’,把小衣恢复成原来的样貌,凤眼划过一抹锐光,继续笨拙地动手。 直至暖融的日光被夜色替代,里间点起烛火,吉雅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想要问问福晋要不要端膳。 瞧见烛光下穿针的男人,她蓦然瞪大眼,差点儿失了仪态。皇太极朝她微微摇头,吉雅赶忙捂住嘴,示意自己明白了,咽了咽喉咙,逃也似的离开。 许是睡足了时辰,小腹传来轻微的饥饿感,海兰珠慢慢睁眼,朦胧之间,发现大汗守着她坐在榻边。 高大身躯挡住了烛光,挡不住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抿起一个动人的笑意,同时好奇起来,他在做什么? 海兰珠眨眨眼,十分安静地起身。 乌发霎那间垂落,有几缕调皮地钻进皇太极的臂弯,他一怔,等察觉过来已经来不及,背影骤然变得僵硬—— 只见大汗左手拿着绣品,右手捏着针线,不知道绣了多久。最后的成果惨不忍睹,颜色不均匀了不说,线条七歪八扭,如狗啃似的横着,不像是贴身的小衣,倒像是给未来孩子准备的尿布。 海兰珠:“……” 皇太极若无其事地放下,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怕你劳累,想着尝试一二,谁知不尽如人意。” 明明是不如烈马的死物,就是不听他的话,怎么也驯服不了。 海兰珠深知此事宣扬出去,将会引出怎样的轩然大波,但她不在乎这个。她只忍着笑:“大汗比不得女子手巧,手劲尽在征战与骑射上,以及批不完的奏折,难道还要包了我的针线不成?” 皇太极想说有何不可,转念一想,脑海浮现一幅幅画面,小阿哥小格格穿上这样的衣裳被人嘲笑…… 他把针线放回篓里,试图挽回国主的尊严:“本汗可以练。” “我知道大汗心疼我。”海兰珠环住他的脖颈,亲亲他的面颊,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给孩子绣衣服罢了,只空闲的时候做,不会熬眼睛,也不会累到自己。” 见皇太极依旧不赞同的模样,仿佛真的要“一雪前耻”练下去,海兰珠凑到他耳旁道:“殊不知我也心疼大汗,我代你批折子可好?” 说罢,故意用指使的语气道:“该用膳了,我饿了。” “……”皇太极一秒钟妥协,打消了学刺绣的念头,“好。” . 豪格回到府中的时候,少见地有些消沉。 为了一个怀孕的海兰珠福晋,父汗可以连夜奔波,快马加鞭地回宫;这也罢了,几位叔叔在漠南立功,包括他看不顺眼的十五叔。 父汗还将善后的事宜交给十四叔处理,这是多大的信任? 又有谁还记得留守在京的豪格贝勒。眼睁睁看着他人建立功勋,而自己失之交臂,连带着像是失去父汗的信任,豪格怎么也不明白,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心底最深处的隐忧竟然成了真,关雎宫若是生下小阿哥,天然占尽血脉的优势。虽说他有功勋,或许可以抵消蒙古那边的支持,但父汗的偏爱是第一位的。 父汗正当盛年,铁了心地要立幼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谁敢拦?谁能拦? 正蓝旗还没完全给到他的手上,自从上回惹了父汗生怒,交接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明明是冬日,豪格仿佛置身躁动不安的夏天,心下烦闷,日子过得处处不顺。 父汗到底对他有哪里不满,为什么从不考虑他?! 他深吸一口气,眉眼阴沉,踏进府门的瞬间吩咐下人:“去演武场,拿我的弓来。” 听闻爷回来的动静,豪格大福晋急忙动身,前去演武场寻人。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断箭,依旧消不了豪格的心火,他憋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她:“你来做什么?” 豪格大福晋鼻尖一酸,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爷有什么火气,对着我发就好,再这样练下去会伤身的。”她走上前去,泪眼朦胧地道,“我也知道爷为海兰珠福晋的事心烦,我又何尝不是?” 见她挑明了话,像是为自己而哭,豪格沉默下来,把弓箭扔得远远的:“有什么抱怨,万万不要传出去,父汗最是厌恶这些。” 豪格大福晋苦笑着点点头。 她没有和丈夫点明额涅遇刺惊马,全和海兰珠福晋有关,只用帕子擦了擦泪,道:“爷有所不知,父汗有心废了大福晋,要给关雎宫那位腾位置。甚至日后的皇后之位……” 豪格猛地看她:“你说什么?” 豪格大福晋低声道:“我不敢欺瞒爷。” 豪格不敢相信地沉了脸,父汗这是铁了心要立未出生的小阿哥为继承人了? 为此不惜给宠爱的女人铺路,让她生的孩子更加名正言顺,放在汉人那里就是最为高贵的中宫嫡子,也能让科尔沁,让整个漠南蒙古欢呼! 不,不一定是小阿哥。是男是女还不知道,父汗凭什么这么抬举?何况大福晋向来贤惠,从未犯错,且膝下养育了两位格格,他这是昏庸的做法! 从根源上想,如果他的幼弟幼妹没有出生的可能—— 豪格骤然顿住念头,冷汗渗出脊背,方才执弓的手在发颤,他怎么能这么想。 不顾妻子站在身后,他转身就走,背影满是沉郁,豪格大福晋一急,在他身后唤道:“爷?” 豪格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爷心中有数。” ………… 如今海兰珠有孕,对于她的保护再小心也不为过,皇太极便是回宫,也没有撤下上百斥候组成的队伍,用来排查暗处对福晋不利的危机。 崇政殿里,皇太极打开一封奏折,语气淡淡地问:“豪格近来在做什么。” 恩和连忙回答:“豪格贝勒只去演武场勤了些,其余动静倒是没有。” “演武场。”皇太极嗯了一声,“知道了。” 转眼半月过去,草原传来天大的喜讯。历经三个月的大战结束,漠南重新恢复和平,林丹汗不治身亡,八大福晋之中地位最高的囊囊大福晋娜木钟上表降书,与林丹汗的长子额哲携传国玉玺投奔,以求归附大金! 还有窦土门福晋、伯奇福晋、苏泰福晋,一共四位福晋携庞大的财产与牧户投奔,消息传来,盛京沸腾了。 皇太极加以批准,下诏催促大军返京,以期表彰功臣,授予功勋。谁都知道,这场决定漠南命运的战争由大汗亲自指挥,彻底瓦解了察哈尔反金势力,夺得真正的霸主之名。 传国玉玺的出现,更是引得满城欢呼,朝臣按捺住激动,心头全都不甚平静,一时间,皇太极登上汗位以来的威望达到顶峰。 街头小巷流传起一句童言,大汗打败了林丹汗,大汗什么时候称帝? 大军奉旨回京的同时,作为军师,也是皇太极布在军中负责监察的耳目,范文程早早接到密旨,盛京城门将有一场献俘仪式,还有玉玺传接仪式。务必保护好额哲与囊囊大福晋,作为最重要的两位“贵客”,他们不能出现半点意外,其余一切事务,由岳托与多尔衮全权处理。 玉玺传接仪式…… 范文程收好密旨,眼眶涌上热泪。 为君谋划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虽说称帝是件繁琐的事,国号国制,官制军制,还有朝堂宫规,方方面面都需要商定,筹备完全少说也要半年,但这不妨碍他的高兴。 终于轮到礼部,轮到他们汉臣大展拳脚的时候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格格怀了身孕,更是叫范文程喜出望外,如果得天之幸是个皇子,那他谋划的皇后之位便不再是奢望;若是公主也不要紧,格格的位份先压大福晋一头,中宫无主,慢慢立就是。 只要大汗站在他这一边,对格格真心真意,自然会接纳他的决策。 范文程亢奋的心情,便是多铎都隐约察觉到了。出门征战,用不着理会盛京的烦心事,更不用与亲哥在后院的事情上争吵,他与多尔衮“重归于好”,当然,这是他单方面的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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