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会让你当我的副帅。” “那也行。”少年马上得意的笑了,“总之做什么都是我们一起,这样最好了。”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她很敷衍的说。 瞧呀,这就是男人的敏感性!还没结婚呢,先提要求。可恶!看来还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她喊来传令兵,“去请纳瓦尔将军过来。” 弗朗索瓦·纳瓦尔很快来了,“小姐,您找我?” “今天无事,去安排好你的部下,晚上过来陪我吃晚餐。” “遵命,小姐。” 露克蕾莎坐在长桌边,想着教育未婚夫这种事情还真是有点头疼。孔塔里尼家将继承人教育的很好,塞巴斯蒂安是个善良的少年,但也很懂要自己掌握权力,这两样并不冲突。 塞巴斯蒂安是长子,而孔塔里尼祖父同意将来他们的孩子姓孔塔里尼·波吉亚,实际就是出让了冠姓权;他们的子孙要是一直延续下去,最后可能会丢掉“孔塔里尼”这个姓,而不是波吉亚。那么,老孔塔里尼想要的其实就更多了。从露克蕾莎的角度来看,将来自己未必止步罗马涅公国,而如果她成了女王,塞巴斯蒂安就是王夫,要不要孔塔里尼这个姓意义其实已经不大了,他们的孩子将来会是真正的王室,那可是多少条船都买不来的尊荣。 老孔塔里尼还真的挺有远见的。 她感觉只要了100条船的彩礼实在亏大了。 这不再追加一点,实在说不过去。 * 威尼斯方面在1月底送了26条船到佩扎罗,由切萨雷签收,并立即安排出航。如此结婚典礼之前的一半实物彩礼已经到位。其他彩礼则是20万达克特的现金,将在婚礼前送到罗马,直接存进罗马银行,这笔钱要求必须由新娘支配,不可用作他用。 弗朗索瓦半个小时后过来了。 距离晚餐时间还早,露克蕾莎便要他坐下来跟她下棋,仍然是双陆。 狄亚娜拿来一只小木盒,里面有几十枚罗慕路斯,弗朗索瓦便叫自己的随从回去拿了一些金币来,随从稍后拿了两袋罗慕路斯送来。 游戏不带点彩头没意思。 玩双陆各凭本事和运气,露克蕾莎不会总赢,有输有赢才有趣,弗朗索瓦想要每次都输也挺难的。输是为了下一次赢,不然赢了也没劲,没有那么强烈的愉快感受。 “巴尔托洛米娅很能沉得住气,明天该换换进攻策略了。”露克蕾莎扔出骰子。 “半夜开炮吗?” “对,安排一下。不要固定时间,也不需要开多少发,有个10发就可以了。” 弗朗索瓦当初可是因为这一招吃了不少苦头,晚上睡不好,白天不敢睡,精神身体很快崩溃。 “遵命,小姐。” “还有,明天将加农炮推进几米,开始向城堡上空发射开花炮弹。另外,达·芬奇大师又做了一些铁鸟,明天开始发传单。没人能进得去城堡,也就说明他们不知道外面的消息,这时候你给他们什么消息他们都会半信半疑。传单我已经命人写好,也已经印好了。” 自己有印刷机就是很方便。除了属于她自己个人的几台印刷机之外,所有军队也都各自购买了若干台印刷机,印刷机24小时开工,印制很多东西,从《教皇国军事法》单行本到《军营手册》、《卫生手册》,以及各种传单。传单为了让不识字的普通士兵也能看懂,大多采用图文并茂的方式,简单易懂。 “遵命,小姐。” “胡安没有什么耐心,1个月还可以,两个月他就要烦了,3个月,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到第三个月。” “公爵大人还很年轻。” “他确实很年轻。” “小姐,您的耐心就很好。” “我?”她笑了笑,“我是女人,女人的耐心通常都很好。看看巴尔托洛米娅,换做我是她,我不一定能坚持一个月。” 塞巴斯蒂安马上殷勤的说:“才不会呢!要换成是你,你根本就不会被人包围!” 这孩子!她失笑,“是啊,我是不会被人包围。被包围了很麻烦,很难战胜,也很难逃走。” “为什么要逃走啊?”少年嚷嚷起来,“要拼就拼个痛快!” “要保存实力嘛。” “那你说说,要是你是巴尔托洛米娅,你能怎么办?”塞巴斯蒂安问。 “我?我会早早投降。”她开玩笑的说。 他怀疑的看着未婚妻,“你会投降?” 弗朗索瓦也惊异的看着她,“不,你不会投降。” “好吧,我承认,我是不会投降。如果我是巴尔托洛米娅,我会撑——大概3个月,100天左右,如果该有救援,3个月怎么也能到了,3个月都没等来救援,说明城堡只能是一个孤岛,这时候就不能投降了,失去了机会。1个月之内投降会被敌人接受,超过1个月,”露克蕾莎摇摇头,“敌人花费的军费要怎么计算呢?到时候守将还会被骂,战没有好好战,投降也没有早点投降。我会选择在食物吃完之前,冲出城门,来个阵地战。加农炮不可能将守军全杀光,她还是有一拼之力的。” “她会直接杀出来吗?”塞巴斯蒂安问。 弗朗索瓦摇头,“应该不会。” “我一直派侦查员注意城堡周围的动静,巴尔托洛米娅最大的问题是她不会像我一样思考战局,她没有挖过埋伏。” “什么埋伏?” 露克蕾莎拿了一些金币在桌上摆放起来,“假如这是城堡,她应该在去年秋天至少挖一道壕沟,里面倒满火油,上面用翻板,这样,人或加农炮车走过,会掉进壕沟里,再点上火,就是一圈屏障,至少能烧上两天吧。” “工程量太大了,很难不被人发现。”弗朗索瓦说。 “也不太可行,毕竟范围太大。”露克蕾莎收拢金币,重新摆放。“如果我是守将,我会修建地堡,在这些地方,可以形成交叉火力,地堡前后左右都开有狭窄的窗户,里面放上火绳枪兵和弩兵,人数不需要太多,一个地堡6到8人,地堡之间有壕沟可以连通,如果需要撤退,地堡里还可以填埋火药桶,撤退后炸掉地堡,我保证敌人的损失会极为巨大。” 塞巴斯蒂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地堡?什么是地堡?” 露克蕾莎要人拿来一个木头模型,“就是这种地堡,一大半埋在地下。” 模型简单直接,两个人都看懂了。 地堡是极好的掩体,能住人,能存放食物和武器,还能以壕沟相连,及时补充战斗损失,实在是极好的防御。没人能在这个年代就发展出地堡的防御体系,是因为——露克蕾莎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现在没人建造地堡。 就是城堡的棱堡,现在也极少,只有波吉亚家的奇维塔韦基亚别墅加盖了棱堡,造成了一个坚实的小乌龟壳。 如果加农炮的口径再大一点、金属冶炼的技术再高一点,制造出不会炸膛的加农炮,这场攻城战会结束的相当快,能打半个月就算是超长了。
第163章 撒丁岛松柏(13) 技术限制了想象力,也阻碍了战争的进程。 可惜呀,可惜! 大炮的威力不够,只能搞点别的事了。之所以没有早一点散发传单,也是要等待时机。你刚开始炮轰就开始散发传单,守军们都还想着乌龟壳不会被敲碎或者援军呢。 现在看来,援军没有动静,而城墙已经开始有裂缝了。 这次敲布拉恰诺湖城堡的乌龟壳比上次敲弗利要难得多,攻打弗利的时候只有10门大口径加农炮,这次有40门,分为两组,间隔开炮,这样连续轰了一个月,也才只在城墙敲开一丝裂缝。 城堡的建筑工程搞的相当不错。列奥纳多和布拉曼特都来前线用望远筒看过了,说城墙修建得过分坚固,即使他俩监工也就只能造成这样,石材好,工细,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灰浆也够有粘性。 行吧,专业人士都觉得难搞,露克蕾莎也只能认了。 然后她又想,搞点腐蚀性的酸液行不行?行,但产量是个问题,现在的化学家不怎么正规,腐蚀性强的液体只有硫酸,浓度也做不到很高,而且硫酸能跟大部分金属发生化学反应,要运输就只能用玻璃器皿,但玻璃器皿又不能使用加农炮发射,难呀! 而且硫酸虽然也能腐蚀岩石,但不如腐蚀金属那么强劲有力,可能想尽办法砸到城墙上也没有那么管用。 放弃。 还是搞搞攻心战比较好。 巴尔托洛米娅能认识到人心是最难控制的吗?教皇下令征讨奥尔西尼家族,而姓奥尔西尼的总归是少数,城里绝大部分人都不姓奥尔西尼,那些人会愿意陪着奥尔西尼们去死吗? 恐怕不会。 露克蕾莎很愉快的命人写了若干份传单,内容各自不同,主要内容是指出守将姓奥尔西尼,但你们中的大部分都不是奥尔西尼,用你们的鲜血和生命去维护高高在上的奥尔西尼,值得吗?奥尔西尼家族给你们的钱足够买到你们的生命吗?你们有家人,有父母和孩子,为他们想想!家里的男人死了,他们会怎么样? 另一份传单写了小故事,讲述一个男人死后,他的父母因为思念儿子绝望而死,他的妻子改嫁、委身别的男人身下,他的孩子成了小偷、童妓,而奥尔西尼家的人照样做着人上人,踩着这个男人的血和骨。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阶级的不同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露克蕾莎敢肯定奥尔西尼们吃的食物更多、更好,就算要限量供应,巴尔托洛米娅也做不到让奥尔西尼们跟普通士兵待遇相同。 这就是巴尔托洛米娅的时代局限性。 她能对女守将和她的士兵做很多,而女守将几乎毫无办法。 散发传单的效果不知道怎么样,城堡内原本用信鸽对外传递消息,但在围城的第一周就射杀完了城堡内的所有信鸽,这些信鸽都成了士兵们的肉汤底料。城内密探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反正他也没有办法传递消息,姑且当死了吧。 胡安有点按捺不住,露克蕾莎便让他给巴尔托洛米娅写劝降信,要求他写的声情并茂、感人肺腑,这可把胡安难坏了! 他嘟囔着抱怨,“写什么劝降信!她要是愿意投降,早就投降了。” “还是要写的。把圣父开给她的条件告诉她,圣父说她只要愿意投降,可以保证奥尔西尼家族的人只需要缴纳赎金便可以离开城堡。” “那前提不是我们打下城堡吗?” “对,迟早会轰开城墙的,只是圣父不愿意赶尽杀绝。” 胡安不屑的说:“一定是那些枢机主教们心太软!” “心太软倒不一定,要么是那些亲戚关系,要么是金钱关系。” 胡安哈哈大笑,“那我倒宁可相信是金钱关系。” 胡安的文字功底还算不错,写了一封诚恳的劝降信。教皇不愿意有杀戮,希望巴尔托洛米娅能在城堡被攻破之前投降,如果愿意,他会放出奥尔西尼枢机主教,请枢机主教到布拉恰诺湖城堡走一趟,带去他的爱与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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