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奥纳多不知道切萨雷到底想要保存什么重要的文件。 * 切萨雷有很多小秘密。 文字的力量也许很强大,也许一钱不值,现在也许没有什么用,但将来也许会有用。 这是当初在朱利亚诺·德拉·罗韦雷家里找出来的文件中的1份,还有他从其他地方弄到的文件。 其中一份是当初为凡娜莎接生第三个孩子的医生和产婆的口供,医生说凡娜莎夫人生下了一个死婴;而产婆说,当时还是副秘书长的教皇十分伤心,但居然命她去找了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声称这就是凡娜莎夫人的孩子。
第184章 卡拉布里亚香柠檬(4) 德拉·罗韦雷留下的文件很多,其中一份有关他的教皇令已经被他烧了,他也没有在梵蒂冈的档案里找到存根或是副本,说明那份教皇令可能是假的。这份文件不是教皇令,但却经过一位已故的公证人的公证。 切萨雷相信医生与产婆的口供吗?他自己也说不好,但这些文件放在那儿,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怀疑过妹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吗? 他怀疑过自己不是罗德里戈·波吉亚的亲生孩子吗? 他很难想象凡娜莎这样精明的女人会弄不清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更难想象父亲会如此宠爱一个不是自己孩子的孩子,父亲不确定戈弗雷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一直不怎么喜欢他,如果—— 每次想到这儿他就没法想下去了。 * 波吉亚军队频繁调动,各地都在清点运输物资,马尔凯地区的物资汇总到弗利、拉韦纳、博洛尼亚三城,巴尔托洛米娅在拉韦纳,弗朗索瓦·纳瓦尔在博洛尼亚,每天都很忙。 萨维利5月份去把阿布鲁佐地区在教皇国境内的几座小城拿下了,暂时并入马尔凯统一管理。那不勒斯没有什么表示。 那不勒斯的5000名骑兵5月底从水路到达奥斯提亚,直接去了布拉恰诺湖营地报到。 各地严抓了一波供应商以次充好、以劣充好问题,砍了几十个奸商的脑袋,总算在6月底之前将战斗物资凑够了数量,分配各城营地。 马尔凯地区的意大利自由军6月初开始分批向博洛尼亚集结。 拉齐奥地区各领地的贵族家庭也开始向布拉恰诺湖营地集结,整个布拉恰诺湖周边全都驻扎着军队。 戈弗雷和桑夏5月底去了那不勒斯,小住两周,很快去了西西里岛的王家别墅度长假。 切萨雷在罗马待到6月底,7月的第一天前往博洛尼亚,跟随他的除了情报主管米凯莱托,还有武器工程师列奥纳多·达·芬奇。 露克蕾莎和切萨雷安排胡安和大表哥罗德里戈·兰索尔、小表哥迪亚哥留守罗马调度后勤,罗德里戈·兰索尔是罗马治安局局长,迪亚哥是罗马军事管理局副局长,都是实权人物。露克蕾莎原本要跟切萨雷一起出发前往博洛尼亚,但几天前,她病倒了。 露克蕾莎从小身体健康,很少生病,顶多一年一次感冒,她一旦得病,全家都很紧张。 她6月初才从温泉别墅回到罗马,住在雅典娜宫,小夫妻感情很好,几乎24小时腻在一起,露克蕾莎走哪儿都带着丈夫,开军事会议偶尔也允许他列席,塞巴斯蒂安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他只是偶尔会感叹妻子的工作量大得吓人,就这她还不负责细节呢。 她在教皇宫的办公厅雇佣了一打女秘书,处理文书工作;另外还有一打女秘书在军事管理局处理文书工作,一场战争的前期工作多到惊呆了塞巴斯蒂安。 处理军务的同时,还要管理罗马市的行政问题。 胡安在罗马市政厅的办公室通常就是露克蕾莎专用的,他自己很少来办公,理由是不耐烦处理那些公务,这下子露克蕾莎病倒了,他只好去上班,每天叫苦不迭,说这么多事情妹妹到底怎么处理完的?还让不让人过了?! * 这场病来势汹汹,先是晚上高烧,半夜里塞巴斯蒂安被她滚烫的身体给弄醒了,吓得半夜赶紧让人送信给梵蒂冈的教皇爸爸。 女管家来看过女主人,镇定有序,赶紧派人去请医生,通知梵蒂冈、凡娜莎夫人和不住在梵蒂冈的甘迪亚公爵;吩咐仆人烧热水,要给女主人来个温水浴降降温;还要安抚过于慌张的男主人,劝他镇定,给他倒了葡萄酒,请他缓缓。 亚历山大六世和波吉亚枢机主教半小时后拽着梵蒂冈的医生匆匆来了,稍晚,凡娜莎、胡安和玛丽娅公主也都先后到了。 切萨雷年轻力壮,顾不上行动缓慢的老父亲,拽着医生匆忙奔上三楼,一路着急的问仆人,“小姐怎么样了?她醒着吗?还是睡着了?” “夫人醒了一会儿,洗了个澡,现在应该是还醒着。” 切萨雷焦急的高喊着:“妹妹!妹妹!” 惊慌的塞巴斯蒂安从大卧室出来,“哥哥!” 切萨雷不满的蹙眉,“露克蕾莎呢?” “她、她在里面。” 切萨雷一把推开他,“她怎么样了?” “还很热,全身像火一样热。” 切萨雷心急如焚,“快,医生,快!” 医生匆匆小跑到床边:小姐,不,年轻的夫人脸色红润的吓人,精神不好,半靠在床头,像是要睡着了。 “夫人,”医生小心的喊着,“请允许我为您量量体温。” 没有体温计的时代,也只能靠医生的经验了。他先是用手心、手背分别按在露克蕾莎的额头,接着让女仆点亮尽可能多的蜡烛,使得卧室光线明亮,查看她的脸色、舌苔,检查脉搏。 教皇这时候才进了卧室,着急的问:“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父亲……”露克蕾莎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声音微弱。 “我的露克蕾莎!”老父亲眼泪汪汪,气喘吁吁。 这年头一场简单的感冒可能都会让人送了命,身体健康的人可能今天还好好的、明天就断了气,怎能不让老父亲忧心忡忡? 切萨雷斜睨了一眼塞巴斯蒂安,低声问:“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塞巴斯蒂安懵懂的摇摇头。 切萨雷怒瞪他,“怎么你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她却病倒了?” 塞巴斯蒂安愣住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这叫人怎么回答嘛! 切萨雷哼了一声,“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祈祷她没事,不然……她要是……她要是死了,我就让你去陪她!”他忽然抽出别在腰带上的短剑,指着塞巴斯蒂安的喉咙。 塞巴斯蒂安慌张得连退了两步。 “切萨雷!”教皇喊住了儿子,“你妹妹只是生病,你别总是喊打喊杀的。” 凡娜莎此时气喘吁吁的进来了,“切萨雷,怎么样了?” 切萨雷迅速收起短剑,转身抱住母亲,“她刚醒来,医生正在给她看诊。” 凡娜莎抓住他的手臂,担心的说:“她身体一向健康,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狄亚娜,你过来。” 凡娜莎叫走了狄亚娜,低声询问女儿的月经情况。 不,小姐的月经一直正常,每个月提前2、3天,一周前刚来了月经。 凡娜莎稍微放心了一点:不是怀孕,更不会是流产。他们结婚才刚满两个月,应该不会那么快怀孕。她宁愿女儿晚几年才怀孕生孩子,她的两个姐妹生孩子都较早,都有孩子夭折;而她这个33岁才生头胎的高龄产妇,每个孩子都很健康,怀一个生一个,没有胎死腹中,也没有早夭的。 医生总算诊断完毕了,但回复的很谨慎,不敢确定不是疟疾,他要留下来观察至少一个白天才能确定。疟疾的表征是高烧与寒战交替,现在只有高烧,还不能确定。 罗马经过这几年的大力治理环境,疟疾爆发的次数减少到平均一年一次,都在春夏季爆发,6月确实也是疟疾爆发的高峰期。 胡安和玛丽娅也到了,他们住得要稍远一点。 “怎么样?妹妹是什么病?” 教皇摇摇头,“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疟疾,总之……她烧得厉害,她还从来没有病得这么严重!” 胡安急了,“医生呢?该死!怎么只有一个医生?!没有再派人去请医生吗?!” 女管家马上汇报,已经派人去请罗马著名的几个医生了,不过因为他们都住在台伯河东岸,所以一去一回至少得要1个小时可能还要长时间。 梵蒂冈医生赶紧说要么先洗个温水澡降降温,这种物理手段不碍事的。又拿了退烧药水让女仆喂给夫人喝下去,说烧的太严重了,怎么都要先降温。 凡娜莎于是请教皇和两个儿子、女婿都先下楼,留下了玛丽娅,吩咐仆人不停烧水,让女仆抱小姐去浴室,但女仆哪有这个力气,只好又让人喊来切萨雷,让他抱露克蕾莎去浴室。倒不是忘了女婿,只是塞巴斯蒂安那个小身板,笃定抱不动妻子。 * 露克蕾莎病得昏昏沉沉,只觉得很多人来来去去,说话声音吵得很,烦得要命。 后来有人抱起她,放她进木浴桶里,温水让她感觉好受了一点。 凡娜莎为她梳起头发,用发带扎紧。 玛丽娅亲自喂她喝下苦得要命的退烧药水,喝完了再喂一勺蜂蜜,她才不至于将药水全都吐出来。 凡娜莎又让人去做鸽子汤和新鲜面包,预备她饿了的时候能立即有东西吃。 等她洗了温水澡,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女仆搀扶她回了卧室。 女管家请的医生都到了,挨个为她诊断,几个医生都说要等几个小时才能确定是否是疟疾,不过看起来可能不是疟疾;又让女仆将夫人的睡裙从后背掀起,查看是否起玫瑰疹,玫瑰疹是伤寒的表征之一,伤寒和斑疹伤寒也都是以发烧为显著表征。 诊断完毕后,露克蕾莎累得睡着了。 * 这场病最后诊断为重感冒,因为她既不呕吐也没有腹泻,就是干烧,精神很差,食欲也严重不佳;她白天稍好一些,体温稍降,晚上烧得严重一些,一直病了两周,才渐渐开始痊愈。 她这么一病,一大堆事都只能扔下,胡安只好负担起他罗马行政官的职责,天天打卡上班,处理政务,好在罗德里戈·兰索尔已经锻炼出来了,可以分担一半的政务。 军队后勤方面,都交给小表哥迪亚哥处理。 切萨雷第二天、第三天的白天都待在雅典娜宫,时刻注意妹妹的健康,搞得塞巴斯蒂安紧张万分,生怕大舅哥心情不好,又要拔剑相向。 尼科洛·马基雅维利为了教皇国人民军借道托斯卡纳地区的事情,经常求见切萨雷,这两天他要是想见切萨雷,也只能跑来雅典娜宫求见。 切萨雷也不是每次他求见都会接见他,作为即将出发征伐米兰公国的主帅,他忙得很! 于是马基雅维利只能待在一楼的会议厅,但切萨雷要在会议厅开会,便把他“请”到二楼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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