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松了口气,调笑着打趣几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等天气渐暖,阮卿每天山珍海味地吃圆了一圈后,张氏被几个人扶着才勉强能下床。 贾琏的满月宴办的并不盛大,但也圆满,张氏虽然没出席,但听阮卿描述就能想象到画面,心里也满足了。 因为这所谓的救命之恩,张氏不管虚成什么样,哪怕正在睡觉,阮卿来了也会立刻爬起来,过于热情的表现让她有些不自在,最后慢慢也习惯了。 等阮卿腾出时间慢慢闲下来后,才恍然发现,贾珠已经会叫娘了。 小孩子最基础的学习就是妈妈之类的词,只是两个字以上的就不太能了,他目前只会叫妈,对着贾政却开不了口,甚至有些陌生。古人讲究抱孙不抱子,贾政从贾珠出生起就没抱过他,连看他都很少,阮卿没那么多屁事,能来就会抱着贾珠聊一会天,因此母子俩相对于亲近的多,连带着贾琏也更喜欢和阮卿玩。 贾母可能是因为想让两个孩子亲近,接过管家权后就把贾琏送去给阮卿照顾了,才一两个月的小孩,光从眉眼上看确实能看出日后精致风流的模样,但现在他还只是个在喝奶的小娃娃,放个屁都能把自己吓哭。 阮卿有时候看着贾珠和他玩,会想要不要趁着贾琏还小,给他洗脑一下男德教育,私生活太混乱容易得病,他自己也就罢了,别连累妻子。 不过孩子还小,到底是作罢了。 寒冬过去,到了开春,贾敏也终于要出嫁了。 红灯笼挂了满府,贾母心情好,给下人都赏了三个月月钱,因而大家都开心,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氛围,阮卿也被这氛围感染,抱着贾琏牵着贾珠出来看热闹。 贾珠年纪虽然还小,但已经开始学走路了,阮卿对孩子不熟,不知道寻常孩子都是几岁学走,不过贾珠现在也有一岁半了,吴茗说可以,阮卿也就常常让他自己下来走走。 她看着贾赦背着贾敏上花轿,贾母哭的身子颤抖,这是哭嫁环节,但不舍也是真的,因为贾敏这一嫁,以后就再难见面了。 阮卿想着贾敏婚后十几年才生下的黛玉姐弟,又叹了口气,好像人这一生,出生就是为了离别,尤其是在交通不发达的时候,很可能一散就是一辈子。 这又怎么让人不心酸。 好在林如海目前还没考取功名,贾敏还是能在京城住几年的。 婚礼的流程很繁琐,光准备就进行了一年,前面的嫁妆刚进林府,后面的队伍才出荣国府的门,宴会上热闹非凡,贾琏早让人抱回去了,贾珠激动了一会,也有些困了,眯着眼趴在阮卿肩膀上昏昏欲睡。 她看了一眼,确定目前没什么要自己帮忙之后,就打算亲自把贾珠抱回去。夜色如水,前院热闹非凡,因此也就更显得后院寂静冷清。 她在路上看到了贾冬。 贾冬身后跟着抱琴,神色落寞温柔,坐在一棵树下,看到她也只是站起来草草福身,目光却抑制不住地落在贾珠身上,眼里流露出几分羡慕:“珠儿看着长大了许多。” 阮卿道:“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的。” 她在贾冬对面坐下,问道:“最近可还好?” 贾冬道:“也就那样了,横竖我的地位稳固,谁也越不过我去。” 阮卿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知道那些男人怎么想的,自己左拥右抱,贪花好色,还指望妻子一心一意爱自己,可别了吧,最后的状态基本都是贾冬这样,反正我地位稳固,你爱咋咋地。如果是阮卿,有孩子的情况下还可能顺手毒死男人,自己当家做主。 做人不能太双标。 她道:“若再有人欺负你,你就照脸上抽,横竖有国公府为你做主呢。” 贾冬忍不住笑了笑,按了按眉心,道:“其实我后来问了太医,太医说我几年内是不能再有孕了,不然孩子体弱是小事,很可能孕中就保不住了。但我们大爷急着要孩子,四弟再有几年就能娶亲了,等娶亲后,国公爷很可能分家,没有孩子也……我想扶个妾,生下来的孩子自己抱来养,可我心里……” 她咬了咬唇,低声说:“不甘心。” 阮卿听的眉头紧锁,道:“你怎么想的?” 贾冬道:“别人我信不过,但信得过的就只有抱琴一个了,我舍不得。” 抱琴闻言也低下头,又对自己婚事的羞涩,也有对贾冬处境的难过。 阮卿听着这些妻妻妾妾的事就烦躁的很,暴躁道:“不纳妾,纳锤子妾,他妾还少吗?再者说,等你以后生了儿子,这个占了嫡长子名分的妾生子,你会甘心吗?你会好好对他吗?别糟蹋孩子了。你顾你自己就好了,一切都有国公爷为你做主。” 贾冬抿了抿唇,并不说话。 她不知道现在的国公爷跟阮卿是姐妹,因此并不信任这话,贾代善对女儿重视程度有限,她又是夹在中间的,上有病弱二姐,下有优秀嫡妹,贾代善把她嫁去国公府,都是因为三个女儿中只有她身体健康且性格正常,能起到最大的联姻作用。 联姻用的东西,谁管你委不委屈,尽到作用就行了。 贾冬起身道:“夜深了,二嫂子快带孩子回去歇着吧,我就不打扰了。” 阮卿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贾敏回门那天天气正好,张氏也多少能不靠丫头扶着自己走了,她孕中胖了一圈,产后又因为要补身子,属于虚胖状态,贾敏去贾母房里说话的时候,阮卿就带着张氏在后花园里逛。 张氏如今是走一步喘两声,两人没走几步就都找了个地方歇下了,阮卿刚要让百灵去倒杯茶来,就见张氏斜靠着栏杆,闭着眼苦笑:“二弟妹,我这心里不舒坦,不知道给谁说,想想也只能和你倾诉一二了。” 阮卿会意,让丫头都站到亭子外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张氏用帕子擦着眼角,低声道:“大爷说……想纳个丫头……” 阮卿愣了一下:“什么?” 张氏道:“原本我孕中就要安排丫头伺候大爷的,只是母亲不提,我也存了私心,一直没提这事,谁知前几天大爷突然找上我说,他房里的一个丫头已经近两月不曾换洗,八成是……有孕了。” 阮卿听的怒从心头起,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好悬没忍住。她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两个月……那个时候,你还下不了床呢。” 贾琏现在也才一两个月,也就是说,张氏刚拼了半条命下来生出孩子,如果不是吴茗她已经死了,而贾赦却能在妻子生死未卜的时候拉着丫头寻欢作乐? 我可去你妈的吧!!! 张氏苦笑一声。她看着像是独宠,但其实也是足够手段让贾赦不给名分,伺候过的丫头都会服用避子汤,如果不是她生产的时候太过凶险,她对这件事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阮卿气过以后冷静下来,虽然剧情和资料里都没有提过贾琮,但贾宝玉都十几岁的时候他应该还没有娶妻,不然多数描写女孩子的剧情里不会不提,那这个孩子可能就不是贾琮,贾迎春还早,要么怀孕是假的,要么孩子没生下来或者生下来后夭折了。 她道:“那……怎么办?” 阮卿虽然更主张把贾赦那死玩意打死,但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干脆征求张氏的意见。 “我这身子……几年内都不便伺候大爷了。”张氏垂眼,道:“已经有了,就瞒不住了……孩子无辜。先给个名分吧,若是不安分的,我再扶一个就是了。” 阮卿当然能听懂她的潜台词,不行就再提一个妾和这个打擂台。 阮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心里更坚定了尽量不让元春和探春成亲的念头,真是给你脸了,好歹妻子也在拼死拼活为自己生孩子,连这几天都忍不了吗?这个破时代出轨都名正言顺,搞事业是最佳选择。 她还记得自己刚嫁进来时张氏的模样,雍容大气,眉眼秀丽,俨然一副人间富贵花的模样,现在则是苍白臃肿,脸色青灰,原本漂亮的五官都有些模糊了,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贾赦却半点不珍惜。 阮卿心里窝着火,对贾政也没什么好脸色,夫妻俩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的关系再次冷淡起来。 什么都没做就又莫名其妙被阮卿一顿白眼的贾政:“?” 第20章 【20】 张氏最后还是松了口,大房里第一个姨娘就这么诞生了。 阮卿心情不好,人也就愈发暴躁起来,这种暴躁在张氏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血色又渐渐消失后达到顶峰。 她和张氏相处了快两年了,哪能没有感情,看她因为个狗男人伤神,心里也急的很,恨不得贾琏现在就会说话,她也好抱着孩子去安慰安慰。 但就算是逆天的神童,也没法在两个月就开口说话,因此阮卿也只能抱着贾珠养的那只猫狗蛋过去。萌宠是一切坏心情的终结者,张氏有儿子有姐妹有猫陪着,渐渐也就把贾赦抛之脑后了。 转眼大半年过去,张氏好容易看着健康了许多,阮卿也慢慢放下心来,结果谁都没想到,新出炉的姨娘在疼了三天三夜后,和刚出生的小公子一起去了。 阮卿:“……” 她是猜到这孩子可能生不下来来着,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这个时候吴茗带兵打仗去了,她就是想救也来不及。 张氏又肉眼可见的憔悴起来。 身为主母,妾室难产而亡她责无旁贷,如果不是如今依旧是贾母管家,再加上产婆也确定了这是胎位不正加上大人吃太多发育过剩,不然这黑锅她就背定了。 大房这边不安生,阮卿这里也消停不了。石榴现在已经二十岁了,没名分也没孩子,按理说就该放出去嫁人了,但她不甘心,能做锦衣玉食的半主子,谁还愿意回去粗茶淡饭? 她闹腾了起来,在阮卿房门口长跪不起。她也知道贾政最烦女子哭闹,因此是趁着贾政出门时才去找的阮卿。 阮卿饭还没吃完就被她闹的心烦,暴躁道:“让她跪着!愿意跪多久就跪多久。” 人性果然天生就带着记吃不记打的成分,吴茗刚整顿完贾府的时候,丫头别说跪在主母门前以胁迫的态度求情了,平时伺候主子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被惦记上,撵出府外事小,送去官府就完了。 石榴决心不小,还真就跪到了正午,来来往往也不嫌丢人,丫头们出去看了几次,回来都带着愤愤的神色,连最沉默的芙蓉都面露不满。 也许是因为天渐渐快热了,阮卿烦躁的要死,一拍桌子道:“行了,让她滚进来。” 画眉跺了跺脚,无可奈何地出去叫人,阮卿正要站起来坐到主位上的时候,突然一阵晕眩,险些没站稳。 百灵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急匆匆道:“快去叫大夫来。” 阮卿刚想说不用,喜鹊就一阵风似的往外跑,她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人都出去了,再加上她也不喜欢石榴道德绑架的行为,阮卿也就闭着眼默认了。 大夫很快背着药箱就过来了,隔着帕子轻轻按了按阮卿的手腕,良久才一本正经地道:“恭喜太太,您这是有孕了。” 阮卿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扶额,然后反应过来,现在是五月左右,十月怀胎也差不多是过年那会,这应该是贾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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