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箐诧异地看了眼宋正。 这家伙就是宋正?身材果然和蓬莱谷那个假宋正不一样。 艾虎盯着宋正那身影,有些发怔。 “姐夫,”艾虎咽了下口水,压低声音,“茉花村地下洞穴那黑袍人,身形和他很像。” 公孙策点点头,并不惊讶。自展昭他们从陷空岛回来后,他和包拯就猜到了控制智化的黑袍人应该就是皇城司某个指挥使,如今看来,宋正无疑了。 艾虎下意识地去看宋正的手指,他记得很清楚,那黑袍人有六个指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认出了蓬莱谷的那人不是宋正。 这一看,艾虎困惑了。 “姐夫,”艾虎往公孙策靠近了些,将他的疑惑说了出来。为啥宋正只有五个指头,并不是他想象的六个指头? 公孙策微怔,此刻,开封府人已走到了宋正等人的面前,相距比较近,公孙策目光从宋正手上不着痕迹地掠过,在看到他手指某处的一处痕迹时,露出一丝恍然。 原来如此。 没想到,宋正居然如此谨慎。茉花村那黑袍人,竟然是...靠佩戴假指套营造六个指头来混淆视线,保护黑袍人的真正身份--宋正。只不过,他手上长期佩戴指套的痕迹到是出卖了他。 正准备给艾虎解释,包拯开口了。 “宋大人兴师动众到我开封府来,不知有何贵干?”包拯平静开口。 宋正面无表情,将皇城司的公文一抖,“反贼谢青,奉襄阳王之命,卧底开封府,欲行谋逆之事,本使奉圣上之命,前来拿人,还望包大人行个方便。” 此话一出,开封府的衙役们脑子差点当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谢青是谁,唰唰看向她。 怎么可能! 谢青绝对不可能是卧底! 所有人又齐齐看向宋正,眸底怒火隐忍。绝对是皇城司搞错了,这皇城司专门干这些龌龊事,早就臭名昭著。 谢箐则整个人都石化掉,完全没想到皇城司如此大的阵仗,竟是为她而来,等反应过来,脸色刷地变白,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升起,沿着脊柱向上蔓延至每一根头发末梢。 在陈州给包拯坦白卧底身份后,她以为这个定时炸弹基本算解除了一大半了,就算再要引爆,应该也是襄阳王找她麻烦,完全没想过,找上门来的是皇城司。 她这样的小喽啰,按理说,是不够级别让皇城司出动的。那么今日,皇城司前来,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谢箐眼珠子一帧一帧转向公孙策。 难道,先生那日给她的话是这个意思? 公孙策见谢箐转头看他,微微颔首。 谢箐闭了闭眼,努力平息狂跳的心。 死了死了,玩这么大,也不晓得这黑白无常说话靠谱不。这TMD稍微不慎,她就万劫不复了啊。 在宋正刚提到谢箐名字时,展昭就面色剧变,一下挡在她面前,伸手握在巨阙上。 白玉堂黑眸一颤,同时上前一步,和展昭并列,手放在画影之上。 公孙策冲展昭和白玉堂打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冷静。 展昭脊背如松,却隐隐轻颤。 白玉堂瞥了眼公孙策,握画影的手有着不易察觉的抖。 包拯沉吟了下,声音不卑不亢:“宋大人执行公务,包拯自然不会阻拦,可要从我开封府拿人,总得有理有据,否则,恕包拯难以从命。” 包拯话一落,四大金刚齐齐抽刀,做备战姿态。 宋正冷哼一声,从宋然手中接过一叠东西,扔给包拯:“包大人,你开封府号称阎罗殿,本使哪里敢无备而来。” 这个包黑炭,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六亲不认,别说不给皇亲国戚的面子,就算是圣上来了,包拯也是臭石头一块。 包拯接过,快速浏览了一番,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递给了公孙策。 公孙策更加快速看完,深呼吸了一下。 虽然已料到她的身份会暴露,可这叠文书里,还有很多他们都不知道的证据,倒真是小瞧宫里那位了。 不过,也算意料之中。 可也...比预计的棘手。 谢箐茫然地看着那些东西,压根不知道那里面究竟写了啥,可看包拯和公孙策的表情,怎么有点不妙的感觉。 难道这具身体,做了她也不知道的罪状?毕竟,她才接管大半年,以前的事,一概不知。如果那样...... 谢箐心里无限下沉。 恐怕,不仅她性命难保,还得连累开封府的人。 心跳,开始狂.飙,如雷如鼓。 谢箐咬紧发白的嘴唇,强迫自己冷静。哥哥说了,遇到大事,必须冷静。希望那黑白无常能应付得过来吧,她虽然怕死,可如今,却更怕连累了开封府。 展昭握巨阙的手明显颤了颤。 白玉堂持画影的手跟着晃了晃。 两人本能地将谢箐挡得更严实。 宋正冷脸一肃:“包大人,是你们自己绑了,还是我皇城司来动手?” 包拯扫了一眼皇城司的兵马,黑脸看不出表情:“宋大人,谢箐乃我开封府的人,如若她有任何不妥行为,我开封府也自当担部分责任。谢箐只是一个小小捕快,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胆小如鼠,成日只知偷奸耍滑混俸禄,恐怕没有那个本事干那些掉脑袋的事。本府觉得,这其中,定存在什么误会。宋大人可否让本府先将谢青收押,待本府亲自过审后,再去宫里给圣上请罪交代。” 一向惜字如金的包拯,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虽然眼前形势严峻,可谢箐唇角还是忍不住扯了扯。 老包说话要不要那么直球啊,什么叫“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胆小如鼠,成日只知偷奸耍滑混俸禄”? 宋正不为所动:“包大人,并非本使要故意为难大人,而是本使乃奉圣上之命,今日务必将反贼拿回皇城司问审,还望大人莫要让本使难做。” 包拯面色寒沉:“这么说,宋大人今日是必须要拿人了?” 宋正一拱手:“包大人见谅。” 包拯看着宋正,一时没说话,黑眸隐隐带怒。 宋正示意了一下宋然,宋然手一举,就有几个皇城司的人上前欲拿下谢箐。 展昭巨阙出鞘,剑身寒光四射,却不及眸底的沁人冷意。 “谁敢动她,我杀谁!” 声音不再温文尔雅,而是凝霜煞雪,寒彻骨髓。 他手腕一转,巨阙发出一阵颤鸣,让空气里都有一种让人胆寒的骇人森息缠绕。 皇城司的人面色一变,齐齐拔刀,对准展昭。 宋正完全没想到循规蹈矩的展昭,竟然会第一个阻挠皇城司执法,看着展昭那冷如剑锋的眉眼,宋正心里叫苦。 展昭出列,有点棘手了。 谢箐看着展昭,眼框渐红。 她家展大人,永远在履行“我在,别怕”的诺言。 白玉堂画影一抽,抵住上前的皇城司人,剑眉飞煞,冷扫八方:“小爷画影只认人,不认理。谁敢动他和她,小爷杀谁。” 谢箐看着小白,本就红了的眼眶,又酸又涩。 她家小白,永远不问缘由就坚定地罩她。 宋正拽紧拳头,心里叫苦不迭。 要命,嚣张跋扈的白五爷也出列了,局面要失控。 这家伙目无王法,上次在皇宫就杀了人,从不按常理出牌。 话说,他才不信白玉堂上次皇宫杀人没被圣上惩罚是因为阴差阳错刚好立功。如果他没猜错,连圣上都有点忌惮白玉堂身后的人。只是那人是什么身份,连他们指挥使都无从得知。 宋然年轻气盛一些,眉毛一沉,也拔出剑,直指白玉堂:“诸位是要抗命吗?” 他背后的皇城司兵马,齐齐抽刀拔剑,雪亮的刀光被太阳一晃,让开封府人下意识遮了遮眼。 刀剑对刀剑,雪亮对森寒。 场面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宋正心里一急,赶紧厉喝一声:“包拯,你是要逼本使动手吗?和皇城司动手,包大人可有想过什么后果,那后果,大人确定承受得起?” 皇城司平时捉人,并不需要给任何人解释,也无人敢质疑。因为,皇城司代表的就是圣上的意思。 而皇城司若拿了圣上亲签的逮捕公文,则见文如见圣上,若敢违抗,所有人同罪。自大宋建立以来,还从未有人敢阻碍皇城司拿人。 包拯官服下的手紧紧攥起,额间的月亮渗出寒光。 公孙策拍了拍包拯:“大人,冷静。” 衙役们看看皇城司,看看包拯公孙策,再看看谢青展昭等人的反应,脑子开始糊涂。这究竟怎么回事?难道谢青真是卧底? 包拯闭了闭眼,沉沉开口:“展昭,让开!” 语气一如既往的威压如山,充满让人服从的压迫感。 展昭纹丝不动,巨阙寒光四射。 身后的谢箐,睫毛颤了颤。 即便是公孙策那日把她和小白喊去密室说了那番话,可面对传说中堪比锦衣卫的皇城司,她说不害怕是假的。可身前的这抹蓝色,稳如罄石,就那样站在那里,似乎就将所有的风雨帮她悉数挡在了外面。 这一瞬间,心里所有的不安,所以的害怕,都似乎淡了去。 “展昭!”包拯再次开口,字字清晰,“本府命令你...让开!” 展昭仍然不动,身姿如剑,全身像笼罩了一层寒霜。那一袭清雅温和的蓝色衣衫,此刻却如怒云翻滚,隐带雷霆鸣啸之音。 宋正看着展昭的衣袍,心里颤了颤。他知道,展昭已经在出手的边缘,内力浩瀚澎湃如展昭,才有这样人未动,气先动的骇人气势。忽然就有点不敢去想展昭出手后局面会发展到什么样子。 “展昭!”包拯再喝了一声,声音大了许多,隐带焦急。 “展昭...恕难从命。”展昭终于开口,字字铮铮,“想带她走,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声音彻骨渗人,字字如冰,如利剑一般划过众人面皮,仿若有实质一般,让在场的人觉得脸皮生疼。 宋正心底一寒,脸皮上感觉到的生疼,让他终于意识到他和展昭,武力值差距究竟有多大。 白玉堂一直没说话,看着展昭,薄唇咬得发白。 四大金刚不知所措,只得握紧手里的剑,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衙役们面色呆滞,完全看不懂了。 他们家永远温文尔雅清雅如玉的展大人,何时这么雷霆凛杀过? 他们那永远服从包大人,对开封府鞍前马后倾尽一切心力的展大人,恪守律法府规的展大人,何时对包大人的命令置之不理过? 场面僵持着。 公孙策忽然对白玉堂道:“五爷,那夜,我是如何与你说的?” 白玉堂薄唇紧抿,握画影的手隐隐发抖,快要爆出青筋,眸底满是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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