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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伊只能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她好像来的真不是时候。 看着已经失了魂了糜稽，莱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没关系的，是人都会有点小爱好的。” 然而她这开明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安慰到糜稽，反而更让他无地自容了。 “我有罪，抱歉，姐姐，让你看到了不好的东西……你放心，我之后一定会戒掉的，这些东西我等会儿L就拿去烧的干干净净！” 糜稽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莱伊，“倒也不必如此……” 不过就是一些搬不上台面的拿来深夜意/淫的产物罢了，算不上罪大恶极。 “咳，糜稽，这个给你吧。” 莱伊将一张镶金边的卡给他，“里面的钱也不知够不够清还你这些损失的，不够的话再来找我要吧，对了，密码是你的生日。” 糜稽颤抖地接过，“这、这，是只有我才有的吗？” “目前只给了你。” 莱伊手指竖在唇边，对他眨了眨眼睛，“你就偷偷收起来吧，先不要告诉伊尔迷，不然这东西可能就到他手上了。” “……你是懂大哥的，姐姐。” 糜稽听话地将卡收起来，不管里面有多少，这都是姐姐对他的心意，他要誓死捍卫住。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要向你请教的。” 糜稽喜欢莱伊做事的步骤，先给了钱，再拜托他帮忙，“姐姐你问吧，能讲的我一定知无不言……不过如果是亚路嘉的话，我可能就没办法了，父亲不让我说。” 莱伊摇了摇头，她并不打算拿亚路嘉的事为难糜稽，她想问的是—— “我想知道一个人，她曾经是揍敌客家的执事，我在家的时候，就是她负责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的，她叫‘艾琳’，你有印象吗？” “艾琳……” 糜稽好像有点印象，但仔细回想时又有点模糊，他从不怎么去记家仆的名字，他纠结了半响，还是只能摇头否定，“我没什么印象，本来我可以用电脑去查查执事的档案库的，但是——” 糜稽指了指身残志坚，还在努力运行的电脑，“因为昨天的关系，电脑很多文件都缺失了，要复原的话，还得花上一些时间，姐姐你要是不着急的话，等我查到了‘艾琳’这个人，我再告诉你吧。” “那就拜托你了，糜稽。” “既然是揍敌客家的执事，那或许可以问问其他执事，都是同个圈子的人，或许他们会有印象。” 糜稽这样说道：“姐姐你要不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虽然很想多跟姐姐相处，但至少也给他点捯饬捯饬自己的时间。 “那我就先离开了，糜稽。” 莱伊看破不说破地对他点了点头，转身背对他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也维持不住了—— 糜稽说的，她早就问过了，所有的执事都在摇头晃脑说‘不认识艾琳’这个人，明显知道些内幕的孜婆年和梧桐，则是用着一个老油条的说法‘人事变动太多，我们也没什么印象了。’来搪塞她。 他们欲盖弥彰的说法倒是道出了一个可能，这个可能莱伊已经不得不去接受了。 艾琳，估计已经死了，甚至她是因何而死亡的，都是必须被掩盖过去的东西，又或者说——只有莱伊不能知道艾琳是因何而死的。 艾琳……没想到在圣杯幻境里见到的那个你，已经是最后一面了是吗？ 莱伊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捂着心口，倍感无力。 在这个鬼魂不知去往何方的世界，我已经无法再找到你了。 悲伤涌上心头，正在即将将她溺毙时，有人扯住她的衣角，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一个穿着精准和服梳着可爱妹妹头的孩子扯着她的衣服，扬起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她。 “……柯特？” 还来不及收起伤心的表情面对自己最小的弟弟，莱伊就听到了她想急于追寻的答案—— “我知道艾琳。” 柯特如是说道：“以前，她是负责照顾我的贴身执事。” “不过，她已经死了。”！
第276章 38 柯特牵着莱伊的手,带她来到了一个地方——他自己的卧室。 柯特指了指进门的靠墙边，对着莱伊说道：“艾琳，就是在那里死掉的,她的血溅到了这面墙上。” 莱伊看着光洁的墙壁，声线飘忽，“……什么时候的事？” “2、3年前吧。” 柯特不是很确定，当时他还小，很多东西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有一件事他非常清楚的记得——那就是艾琳的死状。 “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死亡方式—— 艾琳的身体就像是面团一样，被一种不知名具的力量瞬间扭成了一小撮的麻花状，飞溅出来的血液只有人体的很小一部分，更多的血与肉像是被看不见的怪物给吸收了一样,只剩下一张皱巴巴的被扭成麻花的皮,艾琳死的面目全非……” 柯特用着无关人士般诉说故事的冷漠口吻讲述着曾发生在他面前的惨案,惨案的主角还是那位一直照顾着他的贴身女执事。 两三年前的事，当时柯特也才一两岁而已吧，但他对当时的画面却能那么详细地描述出来,可见这件事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还是很重的,只是揍敌客家的家训让他对任何事都不喜于色。 “这是……人为的吗？” 莱伊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听上去更像是一种诅咒。 “是四哥干的。” 柯特揭开了凶手的真实面目,他扬起头，眼睛里没有一丝对于他口中的‘四哥’该有的亲情,反而是忌惮、愤怒、恨……负面的情绪在一瞬间如海浪般翻涌，又很快地归于平静。 他很冷静地说出了非常绝情的话,“那件事过后，父亲亲口说了，不能再把他当成我们的家人,他是怪物。” 莱伊安静地与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对事了几秒，随后问道：“这件事，这些话，是谁特意让你跑过来告诉我的？” 这是简单的一句问话，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在注视着试图遮掩一些事情的人时，温和轻柔的语调就让被注视的人瞬间有种无地自容的惭愧，不自觉地就诚实地回答她抛出来的问题。 “是大哥。” 莱伊衣服下摆的一角已经被柯特抓的皱巴巴的了，他 依旧没有放开，只是低下了脑袋，不敢和莱伊的目光对上。 “大哥说让我来帮姐姐，因为以前照顾我的执事，曾经也是照顾姐姐的……是四哥，是那个人，杀死了艾琳。” “不要再探究那个人的事了，与他接触的话，你也会死的，姐姐。” 莱伊蹲下身，抓住了他不安分扯着衣角的手，摸摸他的脑袋，给他带来了一种无言的安抚。 “能和我说说艾琳生前和你相处的那些事吗？” 莱伊没再在他面前提问亚路嘉的事，柯特心里觉得奇怪——一个执事平常做的也就是那些事，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可看到莱伊眼中难以掩藏起来的悲伤与难过，柯特便无法将这般冷漠的话，说出口。 柯特努力地回想着—— “艾琳笨笨的，很多事都做不太好。” “她以前确实笨手笨脚的，没少被管事的责罚。” 莱伊轻笑了一声。 “跟着我去森林散步的时候，她会对经过的兔子发呆，她可能喜欢那些东西吧。” “……” “对了，她也经常去你的卧室，她对我说过，那是她平时被分配的要打扫的区域，不过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是姐姐的房间。” 在好奇心方面，柯特估计是整个家里最小的那个了，艾琳一句‘老爷不允许少爷进那里’，柯特就真的没有去探究了。 “每次她去打扫姐姐的卧室，都会花很长的时间，我当时觉得她是在偷懒。” 现在回想一下，柯特发现其实自己压根就不了解这个执事，对她的印象反而是现在回忆起来才变得多面了一点。 “……今天就先到这吧。” 莱伊轻轻叹了口气，她又摸了摸柯特的脑袋，“谢谢你来跟我说这些，柯特，真的很谢谢。” 柯特愣了愣，衣角就这么从他的手心里溜走，他就这么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 内心有一刻想追上去抱住她，这样有点荒谬不符合他性子的念头也不知为何就有，可到底，知道女人背影消失在他视野的那一刻，他也没将这荒谬的念头付诸行动。 —— 莱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被她阖 上了那一刹那，整个身子有气无力地顺着墙滑落下来，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坐在了地上。 正在窗台上闭目养息的白犬睁开了眼睛，悲伤混入了少女的气味，一同涌入鼻息，白犬瞬间变了脸色。 杀生丸变回人形，走到莱伊面前，蹲下身，手轻抚上她的面庞，“发生什么事了？” “刚得到了一个人的死讯。” 莱伊浓密的眼睫毛垂下，落下了一片阴影，“小时候照顾我的那位执事——她死了，死在了几年前。” 莱伊所说的这个人，杀生丸知道—— 在莱伊儿时生活在枯枯戮山这边的记忆里，除了自己的家人，出场最多的便是这位执事，在只有她和那位执事艾琳相处的空间里，莱伊偶尔会对着艾琳撒娇，在长辈面前需要端着的架子，在这位女执事面前倒是很容易轻松地就放下。 而没想到，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在揍敌客家这样的地方，除了几位手段了得颇受揍敌客家的人器重的资深执事，其他的执事那就跟一次性消耗品般，不仅平常需要遵从的规矩很多，死了也没人在意，甚至很多没犯事的，只是刚巧触到了主人家的眉头，也是说杀就杀。 家仆啊…… 杀生丸想到了邪见，虽然一开始是那家伙主动凑上来的，平常拖后腿还聒噪，可相处了多年，杀生丸也已经将他默默的纳入自己的保护圈，容不得别人欺负。 若是有一天邪见不在了，想想确实也不习惯。 这样代入想一想，杀生丸便能明白莱伊心中那无法言说出口的难过，他轻轻地将莱伊拢在怀中，给予无声的安慰。 “我挺喜欢她的，但这份喜欢却比不过艾琳对我的爱……因为我确实，在离开家后，没怎么去想过她……” 莱伊的声音闷闷的，“现在知道她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很难过……但心里也有个声音在说——我有什么资格难过？” 明明是看似对自己的人生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只有在明白再也见不到的那一刹那，才能懂得，那也是一条珍贵的生命。 杀生丸能感觉的到，胸前的有块衣襟已经湿掉了。 “我甚至……如果凶手是我的弟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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