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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空间是我用法则构造的，成型之后即使是我也不再能干涉的存在，破碎的唯一条件就是其中所有的生命都死亡。你考虑清楚。” 藤之魔神纵然没有双眸，但浑身张扬的海草则证明了它能够报仇的扭曲快意。 他曾经是一代魔神，纵然弱小也比凡人高贵，并且因为自身特殊性成为孤云阁之下唯一可以感受到外界存在的魔神，不想这点特殊为了招到了近百年的灾难。刺眼的无影灯、带着铁镣铐的机械医疗台、数不尽的折磨…… 它最开始甚至觉得还不如死在了当年白落自爆的时候，后来却变成了无穷无尽的恨意，保持理智的唯一念头便是将让罪魁祸首体会到自己所有的经历。 他迫不及待的就将博士卷入了海草之中，之久就听见博士隐忍的痛呼声，随机消失在了逐渐扩张的芥子中，而后一直海草落在了白落的手心。 白落从中领悟了他的意思：他用自身特性寄宿了所有的博士，等藤蔓开花的那一瞬间，愚人众第二席博士——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带着那些冰冷的研究室。 直到此刻白落才看向旁边的潘塔罗涅，冰封的眼神有一丝动摇。 对方坐在摩拉堆上，手里还把玩着一枚摩拉：“所以，小白落是打算把我扔到无人的空间被这个怪物折磨至死，是么？” 白落没有吭声。 潘塔罗涅却笑了：“果然还是个纯真的小女孩啊，天真的像是童话故事里的主角一样。觉得坏人有坏报就可以了，对么？” “我要是你的话……罢了。”他摇了摇头：“纯真也没什么不好，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他的模样让白落恍然间想起曾经在不卜庐的时光，潘塔罗涅教完一些事情后问自己：“还有什么不懂的么？” 仿佛璃月的那句古文：“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1] 恍如隔世。 白落像是怀抱着最后的希望：“如果我们不阻止你们的行动，你们释放出所有魔神后会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带着这些力量回至冬，一点都伤害璃月么？” 潘塔罗涅一歪头，略带遗憾道：“我想你并不想知道答案。” 白落心中蛛丝一样的牵扯啪的一声断开，纵然之前百感交集，如今也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白落没有再回应，或者回应了他也听不见了。 因为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被逐渐扩张的空间吞噬，他视线的最后停留在了那位神明从身后拥抱住了白落，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视线戛然而止。 还是不甘心啊。潘塔罗涅闭眼前心想。 但——不到终局，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1：子……夜：出自《论语·子罕》
第67章 终局 这场移平了孤云阁的战斗终究随着东方海平面的亮起而结束。 等那些惊天动地的声音消失的时候，璃月人竟然震惊的发现，孤云阁不见了！ 那巨大的海岛变成了平坦的海平面。东南方向的视野骤然亮了一大片。 众多人啧啧称奇，什么说法的都有。 什么岩王爷仙灵带走了孤云阁下镇压的魔物啊。 七星和仙人不合又打起来，然后破坏了岩王帝君的镇压而后联手合作。 还有唱衰的，说什么岩王爷不在了孤云阁下的魔物要镇不住之类的，然后被众人骂了回去。 总之所有人都在等璃月七星的官方回应，但此刻凝光一时也拿不准该如何回应这样的流言，而且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群玉阁客房守着白落的那位，当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白落再一次经历了力量的融合与剥离，纵然这次她控制的很好，但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附和，因此在处理完那两位执行官之后是被钟离抱上海面的，至此就一直陷入了昏睡。 凝光原本想请仙人帮忙查看却被钟离拒绝了，钟离言明魔灵一定程度上就是靠吞吐力量来变强的，就像锻剑一样，每一次吞吐都是对剑韧性的加固。 只是大量的吞吐之后会需要漫长的休息来回血。 无论如何，总算是一个好的结局。 凝光敲了敲白落所在卧室的门，回应的是钟离，对方的声音沉稳温和：“稍后，就来。” 看见凝光之后也未曾惊讶，已然知道了他的来意：“换个地方说话吧。” 两人前后来到了群玉阁密殿，凝光下意识的落后钟离半步，眼神是之前才有的尊敬和怀念。 等密殿关上门后，凝光矮身向钟离行了大礼：“天权星凝光见过岩王帝君。” 但她这个大礼还没行完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起来：“不必行礼，我已不是岩王帝君了。” 凝光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但退下神位也并不影响帝君在自己、在全璃月人民心中的分量。 钟离知晓她的意思，负手而立：“七星将璃月治理得很好，将璃月交到你们手上我很放心，此局有我推动的成分在，还需向卷入此次的七星和璃月人民道歉。” “璃月之所以能有如此成就，全仰仗帝君治理有方，何须道歉。”纵然是凝光，在真正面对帝君时依然会不可避免的偏袒。 钟离摇了摇头：“公平和规则是管理者不可逾越的底线，切不可因为身居高位而功过相抵，此乃大忌。” 凝光低头颔首：“凝光知晓了。” “我知晓你心中定有疑惑，便在等你前来。”钟离道：“我想整体的起因经过你已经大概有了定论，但对于我针对孤云阁以及另外一个摩拉克斯的出现仍有疑惑。” 凝光：“帝君明鉴。” “如你所知，在那场送仙典仪引发的大乱之后，我将神之心交易给了冰之女皇的使者并彻底退下神位，在那之后七星将璃月治理的很好，唯独两个地方却是凡人短时间内无法应对的存在。” 凝光跟得上帝君的思路：“孤云阁和南天门下的封印么？” 钟离赞许地点了点头：“正是，南天门下若陀龙王的封印较晚，且有地脉加持，并不易动荡。但孤云阁的镇压却在一定程度上和我的力量息息相关，原本以我留存的力量，有信心将孤云阁的镇压持续到上千年，直到璃月有能力解决孤云阁下的灾祸。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也未曾想到中间会有诸多意外。” 这点确实没有想到，凝光有些不解：“可是您寿数悠久，力量也不会短时间内就磨损到不可收拾——” 她话未说完就自己想明白了，因为白落。 钟离点了点头：“正是如你所想得到那般，之前白落为了在异界保护我，此次又主动承担下了吸纳孤云阁下魔神的职责，风险极大，于是我将半数的力量分给了她。” 那双金色的翅膀便是证明，凝光应该早就想到了。 若是凡人钟离，凝光尚可以理解，但是摩拉克斯也为为一人驻足停留这着实超出了她的想象，终究还是没忍住：“所以您和白落……” “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是我的爱人。” 爱人一词直接砸在凝光头上，天权星也需要花一些时间接受。 能看到向来游刃有余的凝光脸上出现这种表情，钟离似乎觉得有几分有趣同时也有几分不能理解：“仙人之间尚且有仙侣的存在，相知相伴千年，岩王帝君说到底也只是众仙之一——” 凝光理智上理解，情感上接受得却有些慢，听到钟离坦然的解释，顿时又觉得是自己太过：“帝君所言甚是，是我太过。” “无妨。”钟离道：“此后不必称呼我为帝君，依旧唤我钟离便可。” 凝光张了张嘴，但和当初的若陀一样，片刻后失笑：“还请帝君大人原谅，这着实有些为难我了，我会尽快适应的。” 钟离点了点头，贴心道：“还有其他问题么？白落应当快醒了。” 凝光摇了摇头，下意识行礼：“恭送帝君。” 钟离脚步一顿，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准备推门出去，而后又听见凝光问：“那帝君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钟离眼底泛起温柔的涟漪：“大概会先在往生堂请个长假，带白落出去看看。” 明明身影挺拔如山岳，却给人一种极致的温柔。 凝光就那么看着钟离离开的方向怔愣良久，直到刻晴赶了过来，疑惑道：“你怎么在此处发呆？” 凝光下意识的问刻晴：“如果帝君化身成了璃月的凡人，你会你怎么做？” 刻晴蹙眉道：“只要帝君大人不插手璃月港治理，化身成凡人又能怎样？” 凝光心灵福至般看向刻晴，刹那间想通了：“也是。” 而凝光不知道的是因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过于严肃，刻晴心里也有点突突，因此之后很长时间里工作比之前更加的认真仔细，卷的丧心病狂，让其他人瑟瑟发抖，而后如愿以偿的病倒了。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钟离回到客房的时候白落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正在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钟离习惯的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醒了？要吃点东西么？” 白落摇了摇头，看起来闷闷的。 “怎么了？” 白落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钟离都看到了吧，我把藤之魔神和他们一起关进了永生永世的死地。” 钟离点了点头。 白落啜嗫的半天，也没能说出来后话。 钟离握住她的手，温暖的力量一点点的从指尖传到心脏，无声的传递着鼓舞和力量，耐心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白落叹气头眼眶红红的：“所以我是不是……也变的特别坏？” 钟离哑然，纵然是行使了正义的力量，但对于少女来说，就像是在和平年代的人第一次用长枪贯穿敌人的心脏一样，杀人的感觉让灵魂都沾染上了无法洗涤的罪恶。 “不。”钟离心疼的将她拦在怀里：“是我的错，本应该我来处理他们的。” 白落紧紧的抱住钟离，拼命的从他身体里汲取温度：“可我也不想让钟离沾手这些。” 岩石的心刹那间软得一塌糊涂：“这不是你的错，当他们行驶罪恶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接受惩罚，你只是做出惩罚的那个人而已，再者，善良也是需要刀刃，没有力量的仁慈只能称之为懦弱。” “我明白。”白落小声道：“只是有点……” “我明白。”钟离点了点头。 有力的手掌透过衣衫传出干净安抚的气息，鼻息交错，温情脉脉，连空气都逐渐粘稠了起来，白落的视线一点点的从那俊俏沉稳的眉眼滑到双唇，在钟离鼓励的目光下一点点的不自觉靠近时， 一隔尖锐的声音骤然打断两人之间旖旎的氛围。 “哎！妈呀！千年老树开花还吃嫩草！老子今天算是见识到岩王帝君是个什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一只红色的八爪鱼从白落肩上露出了一个光滑圆润Q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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