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矫健的从桌面上翻开,在看客们一片嘘声中躲过对手的攻击,然后翻身扑回与那男人扭打在一处。 无论如何,受限于先天因素,同等条件下女人都不太可能是男人的对手。四五个回合过去,哄笑声中少女被男人压在身下,浴衣前襟散落露出肌理坚实的腹部,看客们的欢呼声攀上高峰。 她不断用腰和腿挣扎着反攻,春景风光引来新一轮狂啸。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夏油杰不想看了,这种表演让人变得更像猴子,他找不到这玩意儿存在的任何理由。 森由纪向他摊开手掌“钱,拿来。” 接过青年递来的钱包,她挑挑拣拣抽出张面额最小的纸币叠成纸飞机扔进圈子中心。很快更多人效仿为之,那女孩挣扎的幅度更大,“表演”也变得更加“精彩”。 “这是为了炫耀腰腹和腿部的力量,另类的性暗示。” 她迈开步子向前领路,年轻人如蒙大赦跟着离开这片让他喘不过气的地方。 “这种场子很乱,可以说聚集着所有堕落到底层的人,也许他们还能被称之为人吧。夏油,你会不会觉得这些人很傻,为什么不从这儿离开” 踩过不能去想象的柔软物体,森由纪回身侧头看了他一眼。青年迟疑了,他没有回答,但是答案呼之欲出。 女人自嘲的笑笑“因为离开这里的代价太大了。” “除了身体,他们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易的东西。没有知识,没有技能,没有接受过教育,有些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你要他们离开赖以生存的土壤后该如何活下去外面的社会不会怜悯他们,无非换个地方继续操持旧业,那又何必” “夏油,这样的人怨恨生活,你觉得正常吗”她转过去,向前又走了几步,停下,侧耳倾听。 夏油杰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头脑里尽是无边无际的风暴,只能跟着前方的稻草随波逐流。 低矮的铁皮长屋里传来压抑的哭泣,沙哑而委屈,伴随着婴儿越来越弱的娇嫩呼喊。 “这是”青年悚然而惊,上前踢开基本没有什么防御能力的铁皮“大门”,只见半边身体都溃烂了的女人正用枕头压着婴儿头颅,挣扎着的小小手臂上遍布着点点梅色红痕。 不需要解释,那身疤痕就是一个又一个讲不完的悲剧。 夏油杰伸出手,却又不敢碰触,他向后退了两步,祈求的看向森由纪“怎么会这样救救他呀” 面对丑恶的咒灵他从无惧色,眼看稚子受害却让他实在难以忍受。无论能不能看到咒灵,会不会催生诅咒,婴儿总是无辜的。 原来,人就是这么被活生生逼成鬼。 “救不了了,我是说,那个大人。” 她拉着青年退出长屋,淡淡对里面想要带着孩子一起下黄泉的女人道“孩子我可以带走,送去ortafia,也许将来会死,也许会进监狱。” “那也比成为和他父亲一样的皮条客,或者男妓要强。”她松开手,全无眷恋的离开婴儿身边缩进黑暗“一万,我只要一万,你带他走吧。” 纸币飘落在地板上,青年脱下西装外套裹起婴儿夺路而逃。 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这种地方,这些人,诅咒的诞生可以说天经地义。那么,究竟是谁错了 “你让我看这些做什么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生不如死,其他人呢,其他衣食无忧的人” 心里隐约已经动摇,但是他找不到答案,除了声声追问别无他法。 森由纪垂着眼睛,脚下一转,方向再次发生变化“跟我来。” 女人对横滨非常熟悉,斜刺里穿出红灯区没走多远,便将夏油杰带到一处外观肃穆的齐整建筑外。此刻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后院里高耸的烟囱开始规律冒出股股白烟。 “这个点处理的,都是些非正常死亡且没有遗族的倒霉蛋。走了一晚上可累死我了,让我坐下歇一会儿。” 此处原来是负责丧礼殡葬的私人殡仪馆。 说着她真就捡了块石头坐上去,叹息着捶腿。 夏油杰怀里还抱着从暗娼哪儿“买”来的婴儿,眼下一心着急想要给他弄点能往嘴里去的食物。 “别碰,这孩子从母亲那里继承了传染病,你就这么隔着衣服先抱着他,我来解决” 她锤好了腿,双手并拢,掌心浮现出一只漆黑古怪的小杯子,杯底氤氲着一口清泉。 “看什么第一次见到异能力者吗放心,我只是个没什么大用的治疗。”女人把杯子里的水灌入婴儿口中,小家伙咂咂嘴,不满的哼了两声后居然睡着了。 饿到极点,哪怕有口水也是好的。 关于异能力者夏油杰并非没有耳闻,只不过碍于对方同样人丁稀薄,没有闲暇时间探索世界的年轻咒术师还真没见过活的。 看着婴儿陷入沉睡,他低声问道“能有用吗” “能”森由纪无比肯定“速度会慢一些,但是连同身体的损伤都能一并治疗。” “那就好,额你要把他交给ortafia” 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地方,afia,不就是黑1手1党么 女人叹息“我养不了他,还是说你能养送去ortafia控制下的孤儿院,也许还有活到长大的机会。” 夏油杰想说我养就我养的,却又迅速瞪大眼睛这孩子,是个普通人。 自己得有多大勇气,才能忍住不断翻滚的恶意去抚养他 “我” 青年张张嘴,颓丧的闭上。 真可恶啊,这个女人。如果她不厌其烦的说教或是强行摁头教育,他只会将她当成个吵闹的摆件。但是她,她把一个不能更加弱小甚至先天带着残疾,并且即将陨落的婴儿摆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你不救那就让他去死好了的姿态。如果束手旁观,不就意味着千千万万个咒灵中会有一个是特级咒术师夏油杰亲手缔造的? 残忍又扭曲,肆无忌惮碰触探着他良知与道德的底线。
第121章 番外·玉不折3 天完全亮了,道路远处缓缓驶来一量通体灰白的面包车。经过坐在路边休息的女人以及怀抱婴儿的青年身前时,车子慢下速度,开过去后又火急火燎钻进尽头那栋肃穆的建筑群。 站在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车辆停在院落中央,很快有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出现,拉开位于后面的车门,从里面拖出好几具裹在蓝色塑料布里的“东西”。留在外面的两人都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在横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随时会有意外发生。 夏油杰根据收殓者的动作分辨出每只裹尸袋的状况,他几乎能在眼前组合出那里面会是什么样子有人运气好,能完完整整躺进冷库等待警察调查,有的人或许会少些零件,还有的成兜成兜被提下车。 他隐约意识到森由纪选这么个地方歇脚的意义,心底浮现出厌恶之情的同时对此嗤之以鼻。死亡而已,作为一个咒术师,他见得多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太阳升起来了,私家车和殡仪馆专门雇佣来接送遗族的车辆开始出现。悲悲切切的哭声回荡在这条路上,区别是有人乘车坐着来,有人裹在袋子里被抬来。 森由纪一直低着头摆弄那只偷来的手机,时不时用他听不懂的语言接打电话,银行动账信息疯狂提示,青年木着脸假装没听见。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花钱,也不知道昨天忙了一整天换取的悬赏金够不够她今天消耗。如果不够用那就只能把目标挪到诅咒们身上了。 “啊” 凄厉的哀嚎突然炸响,吓得专注于手机的女人一抖,同时也把夏油杰怀里的婴儿吓醒。小家伙状态比起昨夜有了肉眼可见的起色,连哭声也变得中气十足了不少,嗷嗷大哭申诉着被吵到的不满。 丸子头青年一边手忙脚乱上下摇晃着安抚他,一边抬头朝哀嚎传来的方向望。 那是个头发斑白的老年女性,又瘦又小皮肤蜡黄,背部有些微驼,张开双臂追赶担架时两条腿就像不听话似的外八着一摇一摆。她肿胀着两只眼睛,神色凄惶迷茫,仿佛陷入噩梦无法挣脱。 被追逐的担架同样用蓝色塑料布包裹,因为老妇人的缘故,运送车辆不得不靠路边停下,免得将她卷入车底另造一出惨剧。 一时间车辆发动机低鸣的声音,工作人员劝阻的声音,妇人哭泣的声音,以及从后面追来的嘈杂脚步声混在一处。再加上婴儿声嘶力竭的哭喊,瞬间令人头大如斗,简直比面对一群特别吵闹的咒灵还要可怕。 “不孝的孩子”“恨死你了”“傻瓜蠢货” 老妇人追着担架一路哭一路骂,颤抖的手揪着支棱出去的一小撮塑料布无论如何不肯松开只要松开,工作人员就会彻底将这孩子带离她身边,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躺在担架上的死者少说也是个成年人,前后搬运的工作人员苦不堪言,又要尽快将尸体送进殡仪馆火化,又不能枉顾这个哭得快要昏过去的老女人。 很快担架就被抬过路边歇脚的行人面前,夏油杰从塑料布缝隙中看到些许血肉模糊的画面,挂在一角的牌子上除了姓名性别外还有两个不能更明显的大字“坠亡” 是找了个楼顶一跃解千愁的成年男人,看情况,大约是老妇人的儿子吧。这样一群人过去,没一会儿接连又来了几个差不多的短见客。 夏油杰听着工作人员几乎不停的叹息,看着哭到恨不得以身相代的遗族,慢慢蹲下,衬衣贴着还在嘤嘤哭泣的婴儿“总比这个孩子运气好多了,都是为什么啊” 自杀的人更容易催生出咒灵,这么做纯是损人不利己 “怎么说呢”早就收回视线继续专注于手机的大姐姐似笑非笑冷着声音回答“就比如说你吧。如果有一天,当你发现无论再如何竭尽全力的提升自己,也有人能凭借着天生的优势轻松超越、甚至到达你连想象都不曾想象过的层次夏油,在那个瞬间,你会不会感到绝望,绝望到产生排斥一切的情绪” 那都不能简单的用“绝望”去形容,几乎和信仰崩塌没离太远。 这样的人,这种境况,不就是自己眼下正面临的窘迫么理子死后悟就像脱胎换骨一样成为咒术界唯一的最强,而夏油杰却发现自己陷入了痛苦的瓶颈期,一年过去,再也没有实力上的精进。 “”青年垂首,这段时间频频翻涌的负面情绪突然卷上心头。 想怒吼,想破坏,想要打碎什么东西,余光扫过坐在石头上的女人和怀里的婴儿,最终他又泄了气将火焰闷回去。 “啊,嗯,我明白了。”他心灰意懒放空大脑,却被口袋里忽然响起铃声的手机唤醒。 “夏油” 简单开头后他听着电话另一侧监督辅助激动的说明“夏油先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昨天辛苦您出手剿灭了那么多诅咒师,对接的警视厅工作人员传话说那边的高层想见见您,另外,您对成为公职人员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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