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咒术师受总监处管理,传统咒术师受家族管理,两边原本不怎么来往。眼下森由纪却通过咒具的使用与买卖给双方制造出互相能够看得见的空间,又在这个空间内人为设计出等级与分层。有等级就有比较,有分层就会产生割裂,大家都是天生的特殊人才,也都逃不出天赋的束缚,谁就能心甘情愿仰人鼻息一辈子? 等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禅院家必将作为风口浪尖上的船只不得不壮士断腕舍弃部分利益。这个传承了上千年的古老家族绝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反击的力量也足以让总监处占不到任何便宜。那么,便宜会被谁占走呢?当然是站在阴影里掌握经营链的人。所以说,所谓双赢,不就是你们全输只有我赢么? 少女微笑着用自己的“皇后”敲掉了兰波手下的“国王”,长发青年举手投降:“我输了,实在不擅长棋类游戏。” “没关系,以您的实力,原本也不必擅长这个。” 她穿了条鲜亮的绿色丝绸裙子,佩戴着成套的仿祖母绿小首饰,白皙细长的手指遮在面前打了个哈欠:“辛苦您和魏尔伦先生替我跟船出去。最近南美那边有几个本地帮派想找我谈砂糖和可可豆的生意,难得有人不把主意打到药物头上,倒也不是不能谈。农场和种植园的情况一定要摸清楚,可以的话带点样品回来做个标准,今后万一反目动手也是个现成的理由。” “对我而言这可说不上辛苦。保尔抱怨这院子太小抱怨了好久,我们倒是巴不得能出去多走走多看看。” 兰波对即将起航的旅程无比期待,他抬头看看天色,想到什么似的皱眉对女孩子道:“晚上恐怕要下雪,不再多穿一件?” “不要!穿太多了不好看!” 已然彻底把“温度”两个字抛到脑后,森由纪撅起嘴将脸一扭:“好歹这也是最后一回了,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才方便将来下刀宰嘛。” 铁矿石价格剧烈波动的消息已经在业内传播开来,投机者蜂拥而来企图浑水摸鱼。实际上矿石的最终成交价只与当年开采量以及进口国关税政策密切相关,受航运价格等其他因素影响,一般情况下变动幅度不会太夸张。只要资源输出国别搞出政1变之类的幺蛾子,开采季节内也没有发生大规模地质灾难,预测出合理数值并不难。 当然,这个“不难”是指脑子清醒,或者消息真正灵通的人。德纳第佣兵团成员广泛活跃于世界上每一个角落,一个国家近期政权会不会倒,能不能倒,对于他们来说一眼便可判断。至少森由纪就能判断出主要铁矿石出口国的政府今年不会垮台,但是更多跟风投机的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女巫”早已将想要在东亚地区割韭菜的信息传递给那些近来手头颇紧需要弄点钱用的德纳第成员们,自然有人一块凑热闹兼布置陷阱。 看来大小姐这是要全方位多角度彻底将禅院家的家底抽空,也就是武力值太低,不然她能把这户人家全部打包论斤卖掉。 “今天晚上禅院家主一定会和我聊起铁矿石价格的话题,但愿他能让我打起些精神。”森由纪一个一个将棋子装回盒子里去,有气无力的长吁短叹:“唉……这种等级的对手……” “五条君不是约你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兰波有点理不清这里面的时间关系:“禅院家的新年聚会要持续到深夜吧,能安排得开?” “当然啦~” 少女开心的笑起来:“因为禅院直哉晚上也约了我去看电影啊,到时候让他自己蹲在电影院,我去和小悟约会,完美。” 兰波:“嗯?” 听上去有点奇怪,仔细一想又很正常,这种操作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哦! 在老家法国很常见。 等等?你一个德国人,为什么姿势如此熟练? 长发青年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顶着小动物一般无辜的脸送大小姐出门上车。 禅院家的新年聚会果然无聊,身穿细吊带绿色长裙,只在外面添了条薄披肩的森由纪双目无神昏昏欲睡,整晚都坐在席上熬时间。禅院直毘人果然数次提及铁矿石的投机生意,不管他怎样看好,少女只是摇头不同意。 “期货风险太大,我不建议类似禅院家这种经营传统行业的家族涉足其间。盈亏差距惊人,操作也很复杂,稍有不慎便会血本无归。稳妥起见,最好是盈余之外的盈余才能用来投资这种生意,目前禅院家的财政状况还没到这个程度。” 她非常诚恳的向禅院家主解释,对方只觉得这是女孩子天生胆小所致——人生嘛,不就是遇到机会就要赌一把么?最近不少业内人士都很看好这笔投资,听得多了他也觉得这里很有几分可为。也许赌赢这一局,禅院家就能翻身成为御三家之首,再不济也能在经济上与五条家打平。 然而森由纪居然频频摇头泼他冷水?禅院直毘人心下不爽,暗自埋怨女人果然怕事,想把她留在禅院家的心思也淡了几分:“勉强你坐在这里也是为难,刚好直哉说今晚要去看电影,你们年轻人一起去玩吧。” 反正家族祭祀也不要一个普通女人参与,打发她离开才好和家老们继续商量矿石生意。 “是,”森由纪难得温顺的应声起身,禅院直哉早就离席跑去外面了,两人在本家主宅门口碰头:“你怎么又惹父亲生气了?” 少年张嘴就是一股欠调1教的味儿,女孩子单手扶在车门上,缓缓侧头扭过来看向他:“我劝你把后面那半句咽回去,不然就给我等着当抹布。” 虽然不明白她说的“抹布”是什么意思,本能却疯狂提醒他别在这个时候作死。回忆起吃过的那些闪1光1弹以及催1泪1瓦1斯,禅院直哉非常聪明的闭上嘴一言不发。 有点奇怪,刚才那一瞬间察觉到的危险就像面对甚尔挥来的拳头一样,让他有种避无可避的感觉,为什么? “很好,你乖一点,不要让我烦。” 说完森由纪提起裙摆坐进轿车后座,坐在前排的司机清清嗓子提醒嫡子:“直哉少爷?” “哼!” 少年气呼呼把自己摔进座位,用力拉上车门:“走!” 等到了电影院一看,海报与招贴画上尽是公关师那张熟悉的脸。 森由纪:“……” 这家伙这么火的吗? 他确实就这么火,作为Port Mafia对外的正面形象,公关师拿出了当演员也没有的职业道德去用心经营,再加上男女通吃的颜,自然所向披靡。 “你没有看过这部电影吧?没看就对了,演得实在糟糕,演员也就脸能看。相比之下,中间无聊冗长的九十分钟还不如片头片尾那两首曲子,幸好有那加起来的十分钟,让我觉得不至于浪费掉了电影票。完全搞不懂跨年夜里全排了这家伙的片子是怎么回事,盯着他尖叫的女人全都是些蠢货吗?还有那个美国女人,屁股也太大了,难看!” 禅院大少爷抬着下巴,丝毫不在意公关师和温亚德小姐的粉丝听见这种话会怎么看他,森由纪扭脸叹气:“闭嘴,好吗?不要让我后悔浪费时间和你出来。” 就算是实话,也请你不要拉我一起出洋相行不行! 公关师再怎么着也比你演技强,人家单凭一张脸就能日进斗金,莎朗小姐更是能独自精分出数个不同形象的狠人,你能干嘛? 拿着家仆跑来跑去安排好的纸票走进放映厅,照明灯很快就熄灭,森由纪无语的听着片头歌曲里中原中也熟悉的声音。 哦,片尾曲好像是我唱的来着? 便宜爹真是太会物尽其用了。 禅院直哉看电影,那就真的是在“看”电影,少年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盯着大银幕,就好像那上面写了道关于宇宙起源的谜题。坐了一会儿,森由纪右手边传来衣物摩擦的悉索声音,有人递了桶爆米花过来。 她一点也不客气的伸手进去抓了一把,收回来后捏着一个一个往嘴里送,抱着爆米花桶的少年靠在座椅里,大长腿委委屈屈塞在前排座椅下面:“好慢!” 他无声的做了个口型,小圆墨镜片沿着鼻梁向下滑落,少年漂亮的蓝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森由纪抿着嘴朝他微笑,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唇前面:“嘘!” 两个人趁禅院直哉没发觉,一块往旁边挪了几个位置。后者注意力全在电影上,根本不知道未婚妻这会儿已经跟别人跑了。 “我找了好几个放映厅才找到你!” 五条悟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两瓶可乐,看看森由纪一身好看但与保暖无缘的长裙,他默不作声将可乐换了一边重新塞回口袋。嘴里马上就被塞了个爆米花,白发少年笑着两下就把它咬碎,刚才那些委屈全部不翼而飞。 影片结束时导演很有意境的剪辑了一片苍茫雪原,随着视角逐渐升入空中,片尾曲响了起来。空灵悠远的女音唱着听不懂的古老语言,仿佛为影片中男女主人公的错过而感叹。 五条悟听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森由纪:“是你唱的?!” “欸?你能听出来?” 同时制作的单曲MV尚未发行,她本人在电影里更是连根头发丝都没露,这家伙怎么认出来的?不是说他视觉特别好么,这还带串到听觉上的? “只要认真听,很容易就能听出来吧。演员的演技有点浮夸是真的,但是片子色彩很好啊。总体来说故事性比较强,情节相对符合逻辑,还算不错,红有红的道理。”虽然就性格而言五条确实有点那个啥,但他也是会说人话的。尤其在评价他人方面,只要不是故意搞怪或恶意挑衅,多半中肯且实际,不会为了夸大自己而刻意贬低他人。 “嘿嘿嘿,当然啦,要我选的话,我肯定认为片尾曲最棒!” 看不见的尾巴疯狂摇动,高高大大的男孩子被邻座少女一掌推到边边上:“闭嘴!” 这句话里再不见之前那股狠意,倒像是黑猫团在壁炉边上哼哼唧唧爪爪开花。 影片结束放映时禅院直哉就站起来走人了,根本没想着要不要等或是找一下森由纪。就好像“陪未婚妻看电影”是项他必须完成但又不情愿的任务,反正人坐在电影院里从头看到尾看完了,连多一句的敷衍都懒得给。 不亏他被甩! “去打游戏吗?”森由纪照着从前和太宰治一块出任务摸鱼时的安排问道。 看完电影时间也不能算太晚,因为是跨年夜,没有哪位商家想不开的早早关门歇业。大街小巷比往日还要繁华,尤其电影院所在的商业街,不少餐厅外还站着服饰各异的少女殷勤招徕。 女孩子瞪了一眼朝五条悟招手的双马尾女仆,杀气四溢差点把人家给吓哭。白发少年则忙着把她拉离明显等在路上打算上前搭讪的陌生人,看上去颇有几分不良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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