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黑发黑眼的女人点着丈夫的胸膛,保持着被凌空抱在怀里的姿势将自己藏进被他暗戳戳拉开拉链透风的羽绒服里,脸贴着内里的毛衣。 “你刚刚也听见了吧,惠很开心哦。” 禅院甚尔低头用下颚抵住妻子的发顶,略扎人的发尖也没能阻止天与暴君想拥抱的欲望,他结结实实地把女人包裹起来,胸膛里闷哼一声连带震颤禅院奈奈的耳朵。 “区区一个小鬼……” “很开心的说晚上吃寿喜锅,还把菜一个个报了一遍,今天也被幼稚园里的老师夸奖了。” “那种平淡的语调也就你看来是开心了。” “诶,惠他开心的时候总喜欢上翘尾音,还会无意识重复说话呢。”禅院奈奈瞥了眼故作不知的丈夫,“你这个遗传根源在装什么不知道呢?” “别做出一副『你说什么』的纯良样子啊甚尔,过两天我公司里体检,你绝对不能再把惠忘在幼稚园了。” 禅院奈奈开始戳男人贯穿唇角的伤疤。 “…其实把臭小子交给那家伙的话也不错。” 禅院甚尔偏过头试图逃避。 “真是的,都快平安夜了你在说什么呢…呜、禁止直接亲上来逃避啦!!” 5. 寿喜锅很好吃。 先用筷子抵住棉花糖状的牛油滑动于烤热的电磁炉底部,滋滋作响的油脂香味弥漫于室内,作为后续美食入锅的前奏。 放入购买的肉片,大而薄的白红肉纹交织,因高温和融化的牛油逐渐蜷缩边缘,颜色炙烤成诱人的暗红。 倒入寿喜汁,褐色液体铺满锅底薄薄一层,放入香菇、包心菜碎、金针菇、竹轮、土豆片以及魔芋丝。 最后添加沸水,等到锅开再倒些寿喜汁。 你打了两颗无菌蛋,橙黄蛋黄镶嵌于浅色蛋清中央,禅院惠笨拙地用筷子尖挑出碎裂的蛋壳,再熟练将其搅拌成金黄蛋液。 客厅灯光昏黄,勾勒出美食与幸福的轮廓,沁了香味的白烟徐徐升起,模糊了坐在你对面的黑发男孩的眉眼。 锅里汤汁浓郁咕噜咕噜冒着泡,褐色香菇被你切出了米字形的开口方便入味,它旁边围了圈斜切的竹轮,表面褶皱吸饱了汤汁微微鼓起,魔芋结浮涌于表面。 你夹了块土豆送进小海胆另一只空碗里,软烂土豆险些被你一筷子夹碎。 他正将牛肉裹挟蛋液送入口中嚼吧嚼吧吃的畅快,对此尝试过后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接受无菌蛋的你叹为观止,满心慈爱的田园野猫再次给小海胆夹菜。 “叔叔阿姨明天就回来,奈奈阿姨刚给我发消息说已经在服务站了。”说到这你忍不住给吃了满嘴油的禅院惠擦嘴,男孩乖巧顺从地抬头,“真好,惠可以全家团聚过圣诞节了。” “姐姐明天不用和人出去吗?” 小海胆口齿模糊地唤你为『姐姐』,在吃土豆片的间隙里歪头道:“平安夜圣诞节什么的,大人不是都喜欢庆祝吗?” “圣诞节那天倒是要出去玩啦,不过明天没有?”单身狗的你思索片刻明天是否有任务,想到一半又觉得这没什么意义,“能睡一整天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能好好休息了吗? 禅院惠竖起耳朵,毫不掩饰地舒展开笑容。 那样也不错。 “那就,平安夜快乐,姐姐。” 小海胆将所有对你的担忧融入这简单的话语中。 万万没想到会提前几个小时收到祝福的你噎了一瞬,灌了口果汁猛拍胸脯,随后结结巴巴地回应。 “啊、平安夜快乐,惠君。” …… 小孩子需要充足睡眠。 早早把小海胆照顾好的你念完了故事的结局,最后一字落下的同时,陷入枕头中的惠呼吸也沉重起来。 你蹑手蹑脚检查一番被子是否盖好,再为睡相极佳的男孩掖了下被角,确定不会有着凉风险后推出了这间小小的卧室。 等你无声关上邻居家的房门,回到自己空荡荡的家中后再简单洗漱后,墙上的指针已经偏转向十二点。 平安夜啊…… 虽然已经知道这是个幸福的世界线,但在这种节点你还是心烦意乱,披了件长款羽绒服后出门,靠在卧室的窗檐上盯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破旧路灯。 窗门大开,冷风灌入室内呼呼作响,窗帘也随风舞动。 朦胧细雨不知何时凝结为雪絮,洋洋洒洒,天地之间充斥雪白。 这里并不是什么繁华地段,皎白月光流淌于空无一人的街道,行道木的树冠在风中瑟瑟发抖。只要你想,以咒术师的体质可以听见叶片摩挲的声响。 短租的房间空荡,只有简单的床铺与墙上的时钟,哒哒哒转动的细长秒针一步一步循环。 这一年的东京很喜欢下雪。 你仰头凝视厚重云雾后月亮朦胧的边缘,那白因云层涌动一点点扩散,绵密雪絮沾染月光纷扬。 它们于夜间坠落。 顷刻间,有碎雪落在你眼睫间,眨眼时模糊的白在眼前上下扑闪。 你玩闹似的哈出一口气,看着白汽升腾再消逝,抬手抹上自己的咽喉处。 那里光洁一片,只剩下道浅淡的红痕横向贯穿,也许再过会儿就会彻底消失。 奇怪,伤口愈合越来越快了。 ……简直就像咒灵一样。 笑死,要真是咒灵,你就是最弱的咒灵啦哈哈哈哈。 你胡思乱想的吐槽,觉得自己的存在就已经是高天原神明大人的恩惠,也许是这具身躯天生自愈能力好。 毕竟是个不科学的咒术世界嘛。 6. 独自一人时,你像个没有电池的玩具。 可以独自躺在床上度过一日又一日,从日出东升到日薄西山,最后世界陷入混沌,你眼一闭一睁就又是一天。 什么都不想做。 什么都无意义。 没有进食欲望,没有表达想法,昏沉陷入睡眠再因饥饿恍惚醒来,摸索着外套去楼下便利店买便当,通过进食得到活下去的能量。 不在大家身边时你像朵枯萎的蒲公英,奄奄一息依靠于方寸破墙,借着天降雨露维系生命。 此刻寒风吹的你脑袋晕乎乎,在禅院惠面前的活力也随着不再见面而被无形的手抽取,只能麻木凝视天上遥不可及的月色,半梦半醒间伸手。 遥远的玉盘夹在你张开的大拇指与食指之间,仿佛你真的得到了它。 【所以,你们是朋友们?】 黑发孩子的问题在你耳畔徘徊。 朋友。 凡人才不可能是神明的朋友吧,现在这样,也完全是因为—— 他们是很好的人。 他们、大家,是非常非常好的人。 你自嘲的笑了笑,任由雪花落入眼中也死撑着不闭眼,刺激性冰冷让你生理性热泪盈眶,氤氲水汽的眼框泛红。 …有点累了。 这是什么心态啊,因为太寂寞所以死去的兔子吗? …… 几乎是瞬间。 这个念头诞生的刹那,你陷入月光的右手无名指指根泛红,凝结出赤红的环状红线,自结头穿过窗户向下延伸,直到楼底。 你短租的房子在四楼。 风雪交加的午夜,只有你与结缘者才能触动的红线隐隐发烫。 惊讶间你双手撑着窗檐向下望去,隔着几乎要填满视线的雪絮遥遥看向红线的终点。 “呼——” 风裹挟碎雪砸向你瞳孔。 白雪皑皑的世界间,唯有一根比血液更红的赤色红线随风扭动,是划破黑夜的唯一异类。 岁月不可阻,山海不可拦。 它穿梭于风雪之间,在月光流淌间一意孤行,飘渺又坚定地奔赴另一个人的无名指,得到那人一句含笑的夸赞。 有人在雪间独自站立。 “好孩子。” 那人笑起来眉眼弯弯,没有扎起披散的黑发耷拉在肩头,少许发尾因主人急着出门而被夹在衣领与脖颈的间隙,咖啡色的针织帽盖住大半耳廓,耳垂上嵌着沉闷的棋子状耳钉。 他语调低沉,指尖摩挲两下红线,得到雀跃的回应。 热量化作雾气溢出唇角,山息般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年,就这样在你看来毫无理由的出现在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无名指根部发烫的温度像是在回应这句话,拽了拽还茫然不可置信的主人,身后时钟许久不动的时针终于在分针的催促下懒洋洋迈出那步。 “咔。” 十二点了。 你睁大了眼睛。 那人在雪中冲你招手,无名指的红线浓稠如血。 7.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二十四号。 平安夜。 另一个世界的十二年后,将在这一天被挚友终结性命的少年在据说是东京有史以来最大的雪中向你招手,黑发染上毛茸茸的一层冰霜雪絮,灿烂又莽撞扬起意气风发的弧度。 夏油杰笑着对你说—— “节日快乐。” “要、要不要去我家,xx?”
第25章 === 0. 『我想让生于立春前一天的那个少年看见春天,度过苦夏,平安的和友人们一起过平安夜』 『我想让他的正论永不屈服于现实,想让他永远做个被身边人戏称的‘男妈妈’,想让他毫无阴霾步于绚烂阳光之下』 『我想看他笑,我想听他说』 『我想他永远是无忧无虑,肆意妄为的少年人』 『日日夜夜,岁岁年年』 『夏油杰,万事顺遂,平平安安』 1. 夏油杰曾经有幸观看过一场音乐剧。 也不是什么高雅兴趣,或准备用音乐洗刷一番自己饱受咒灵折磨的麻木味蕾。 归根到底也只不过是有咒灵盘踞于这家百年剧院,恰巧处理完一只三级咒灵的夏油杰正好路过,也乐得帮助为缺人急上火的辅助监督这个忙。 “真是谢谢了夏油君,麻烦你……” “没关系,交给我吧。” 那时的大男孩还没扎起丸子头,处于国中毕业与东京高专开学衔接的假期。 没正式入学的夏油杰就已经在辅助监督的帮助下学习官方祓除咒灵的流程,向咒术界上层展现平民咒术师的非凡天赋。 稚嫩而青涩,体术也没日后那么好。 对咒灵的认识一知半解,且十分有求生欲的积极探索改善抹布味丸子的方法。 短发男孩往那一站,腰背挺拔,为自己能够『保护弱者,拯救他人』的未来热血沸腾,发梢都带着坚定的正论与大义,并对假期结束后的同班同学抱有些许好奇。 嘎吱嘎吱—— 还未穿上漆黑校服的稚嫩少年踏上老旧阶梯,年迈木板□□出哀嚎,尘埃震颤飞扬。 新晋咒术师夏油杰被引入后台。 等着咒灵露出马脚的咒灵操使站在舞台旁的台阶上,虚挽的幕布褶皱遮掩了大半舞台景象,他只能看见男演员踌躇地踱步与随着剧情推进悄然落下的聚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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