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礼喝完了粥,和钟离出了房门准备再弄点吃的。 她这才发现原本在房间的琳里娜不知何时不见了,大概是因为不想打扰到她们。 可真是一位礼貌娴雅的姑娘,与埃尔黛完全不同。当然并不是说埃尔黛不好的意思。黎礼在内心小小的强调了一下。 再次见到那小姑娘时,黎礼还是忍不住感慨,她和埃尔黛的模样真有几分相像,但这也并不会让黎礼将她当作另一个埃尔黛,她们其实很不一样,从第一面见到琳里娜时,她就已经感觉到了。 饭菜点好后,黎礼四处查看,询问钟离:“七七呢?” “那位被你抱在怀里的小孩吗?她体内仙力爆发不受控制,被镇压后封锁在琥珀之内了。” 黎礼想象了一下,感慨到:“被锁在琥珀里会很难受吧,无法动弹,也感知不到世界。” “这也是仙人用来保护她以及其他百姓的办法。那个小孩……确实让人心疼。” 二人闲聊了会儿,于钟离而言则是千年的过往,一时也说不尽,挑着记忆深刻的与她道,于黎礼而言,不过遇到七七之后的那一小段时光。 最后绕来绕去,又绕回到了黎礼身上。 “能再与你相见本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惊喜,但若你体内的力量不断流失,最终你又将如何?” 钟离的神情严肃,认真地看着黎礼。 黎礼表示她也想过这个问题。 看黎礼这样轻松的姿态,钟离微微叹了口气:“如果无解,我会很担心你。魈也会很担心。” “我知道。我并不是乐于牺牲的人,所以不管怎样,我也会努力活下来,”或许是受到七七的影响,黎礼对生的追求如今也十分明朗:“我将以自己的方法探寻我自身的秘密,解决力量流失的问题。然后无穷无尽毫无顾忌地跟魈在一起。” “看来,又是道别的时候了。”钟离听出她的意思,淡淡言语。 “嗯。”黎礼答道。 钟离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次轻点黎礼眉心后,黎礼看到天星模样的小圆块从她身体里缓缓退出,来到钟离掌心之上。 “我将天星放于你体内,以观测你的平安情况,如今你即将远行,那再接受我的一份馈赠吧。” 黎礼看到原本微弱的天星光芒忽然变得闪烁。 “此法护你不受仙力扰乱,不受冰雪寒冻,不受邪物蛊惑。” 随着钟离的动作,闪烁的天星重新回到她的眉心,黎礼新奇地摸摸额头,对钟离道谢。 “你我挚友,不必言谢。离别后不知何日再能相见,我将期待着我们的重逢。” 黎礼笑道:“会很快的。” 离开璃月前,黎礼来到了璃月港内找到七七所说的药店,给小团雀们喂了点儿吃的,而后和几个小孩儿打着商量,让他们以后常常记得来这里喂喂它们。 又去绝云间找到了留云,给她道了谢,看到甘雨已经长成大姑娘的模样了,比起小时候不那么容易害羞了,却还是那样温柔得很。 黎礼朝她打招呼时,也能很得体地回应,明明再见时很激动,却也还是按捺住自己怕吓到了黎礼。 还是黎礼主动提出拥抱以作别,甘雨才小心翼翼地贴近她。 原本还想去找找七七,自己却也差点被琥珀包裹住,还没等黎礼继续,系统就已经提示即将进行空间跳跃。 随后便是猝不及防地失重以及掉落,还有刮得她脸都生疼的风。
第30章 白垩之子① 黎礼摸了摸身下,粗糙的手感以及明显的皮肤肌理,她在风中勉强睁开眼,入眼便是高空与身下遥远的树林以及村庄。 而她所在之处,是一只绿色巨龙的背部。 她只愣了一下,差点被风吹走,就赶忙收起心中的惊讶,抓住巨龙身上的皮毛,躲避风吹。 随着巨龙飞翔的方向,新的景象呈现后,黎礼也慢慢平缓了心情,趴在巨龙的背部看着飞过的地方。 低语森林、清泉小镇、一望无际的草地、转动的风车、偶尔得见的人、以及一些史莱姆,再往前,就是蒙德城了,远处看,那座风神神像格外显眼,有几个居民徘徊在神像旁,祈愿着什么。 黎礼想着,温迪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摸鱼呢,那些愿望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被他听到。 忽然又一个失重感,巨龙嗷叫一声后立马朝下飞去,落入宽广的林间。 温迪坐在大石头上,一边拨动琴弦一边缓缓睁眼看向这边:“风里又熟悉的气息,我的好伙伴特瓦林为我带来了绝妙的礼物。” “好久不见,黎礼。我每天想你都想得睡不着呢。”温迪跳下石头,伸手画出风场扶着黎礼从特瓦林身上下来。 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卖萌装乖,黎礼毫不留情地点破他:“得了吧,我看你这千年来睡得可香了,连蒙德都不怎么管的吧。” 温迪伸出舌头眨一只眼:“欸嘿。” “可我是真心对能够再次遇到黎礼而惊喜,”温迪神情又认真起来,手放在胸前:“当特瓦林告诉我,你回来了的时候,你没有看到我有多么高兴。” “你想想,千百年来,只有特瓦林陪着我,我多可怜多孤单呐,你舍得抛下我吗?” 不得不说,温迪太会撒娇了,这副软乎乎的表情让黎礼看了,也不得不软下心来好好安慰他。 “好啦好啦,至少我最近会在蒙德附近活动,风神这么厉害,一定能感知到我,就当作是陪着你啦。”感觉自己变成了忽悠小朋友的坏姐姐。 当然,温迪也就表面上看起来嫩,心态年轻,实际上都不知道多大岁数了。 “所以你还是要离开。”温迪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瓶酒,戚戚然饮一口。 黎礼腹诽了一下,举杯浇愁?然后看到温迪又赞叹地看着酒瓶,一饮而尽。不,只是找个理由喝酒罢了! 她没有拆穿,只是顺着温迪的意思解释道:“我的旅途还没有结束。” 温迪笑着又拿出一瓶苹果酒递给黎礼:“我不知道你身上背负怎样的使命,但我能感觉到,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哟,旅途的结果固然重要,但也不要着急,不要忘了观望自己,爱护自己。” 他没有问身于人类的黎礼为何仍能以曾经的状态活着,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一般说出这些话。忽然认真起来的温迪格外温柔,平日里感觉不到他作为神明的气质,却总能在未曾预料的时候说出让人惊讶的言论,感叹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他这么敏锐。 大概是因为温迪的温柔平和与他制造的轻松诙谐的气氛,这场很快再次分离的重逢更多的是喜悦而非忧伤。 温迪长舒一口气道:“或许我也该启程新的旅途,走一走蒙德的土地了。” “温迪虽然不干正事爱摸鱼,但其实也是一位好神明嘛。” 温迪眨了眨眼睛:“我也这么认为哦。” 二人做了告别,温迪轻拍特瓦林,让它载着黎礼去她想去的地方。起飞后,黎礼撩开头发,看着温迪朝他挥手作别,很远之后,黎礼只能隐约看到那抹绿色的身影转身离去,带动身后的披风摇摆。 在飞行途中,特瓦林张了张嘴,低沉悠远的声音便从他身体里发出:“巴巴托斯大人其实对你很不舍,人类。” “别这么说嘛,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见面了。”黎礼想了想,如果一切任务完成之后,她大概会回到望舒客栈。 “如果还能和温迪见到的话,那或许会是在璃月狄花洲。” 特瓦林不再言语,于长空中挥动翅膀呼啸而过,来到了黎礼的目的地。 “此处是雪山,内里险境层叠,气候诡异,你真的要去吗?”在放下黎礼后,特瓦林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没关系,这是我必经的旅途。”黎礼来到覆雪之路,与特瓦林作别后踏上旅途。 雪山有不少魔物,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保存体内的力量,黎礼会尽量躲着它们……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是转角过后就看到几个魔物冲着阿贝多跑过来,而阿贝多就站在原地看着它们,不仅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还摸着下巴在思考什么。 是因为在发呆所以没注意到吗? 黎礼来不及思考原因,赶忙冲上前替他挡住魔物,魔物在她的触碰下消失后,黎礼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告诫阿贝多:“这么多魔物在面前都不躲一躲吗?想要进行实验也要看看场合嘛。” 阿贝多看着她,一言不发,只是微微皱眉作思考状。 “你……你盯着我干嘛?” “据我所知,凡人并不能消除魔物,你身上有着异界的气息,以及……”阿贝多闭着眼睛思考了会儿:“以及我无法判断的力量。” 言语淡淡并未包含多少情绪,显得有些一板一眼,那双疏离淡漠的眸子就这样看着黎礼,仿佛在打量一个实验样品,让她有些不自在。 “真有趣,想把你带回去绑起来,然后好好进行一场实验。” ?!黎礼怕怕地退后了两步。 阿贝多略带得逞地笑了一下,跳过了这个话题:“要去我的研究所喝杯热茶吗?你看起来很冷。” 刚说完那种话,怎么能做到立马坦然邀请人家的啊! 大概是看出了黎礼的顾虑,阿贝多道:“放心,就算真的要做研究,也应该得到的你的同意。否则,老师是不会认同我的。” 阿贝多口中的那位老师,大概是创造出阿贝多的那位厉害的炼金术士。 去往阿贝多研究所的路上,阿贝多也一直在观望四周,仿佛一个刚诞生的孩子一样充满好奇,与他本身成熟的言语表达以及行为完全不同。 据他所说,他刚来雪山探查不久,老师给他布置的大课题正与雪山有关。 听他讲一大堆理论性的知识,黎礼似懂非懂地点头,坐在椅子上手捧着茶水,越听越混沌。 直到阿贝多来到烹饪锅前问黎礼:“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黎礼连连点头。看着阿贝多亲自给她煮吃的,她莫名有一种把猪喂饱了好宰了吃的感觉。 不过在尝到热乎又美味的萝卜时蔬汤时,黎礼就将这些乱糟糟的想法抛掷脑后了。阿贝多的手艺几乎比明川的还要好,好似每一份佐料都精准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完美。 “令人惊讶的好吃。” “喜欢就好,”阿贝多戴上手套,走到一边的实验台旁,顺便和黎礼说了两句:“做菜和做实验都是一样的,要得到良好的数据结果,就需要对每一个步骤进行分析并找到完美的量,再以合适的方法将每一步都联合在一起。” 黎礼忽然就觉得手上一碗普通的汤水金贵了好多,都没忍心喝下一口。 而阿贝多则拿着试管来到黎礼身边,看着她的样子便猜出了她的想法:“即使是实验品,也是为人类而服务,所以请放心喝。我只是想要你的一根头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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